方嬤嬤感覺嘴巴都要化開了。

    神奇的是，這明明是塊純rou，卻并不膩人，瘦rou不柴，肥rou香醇，吃得嘴唇rou上都沾滿了油。

    方嬤嬤吃完這一小塊，還意猶未盡的吸了吸手指頭。

    “好、好吃！好吃瘋了！”

    方嬤嬤有些急不可耐的從腰間掏了錢囊出來：“季娘子，你這怎么賣的，趕緊給我來上一條?！?/br>
    季菡勾唇一笑：“正巧賣上兩個吉利的數字，六十八文?！?/br>
    方嬤嬤掏錢的手一僵：“六十八文？”

    這可都能買上只雞了！

    季菡瞧出她的猶豫，也并不急著催促：“這脆皮五花您買回家后，既可以用白面餅包著吃，也可以切成薄片下飯吃，若是覺著一條太多了，那買半條也成，只不過半條要貴上兩文，要三十五文?！?/br>
    方嬤嬤眼睛一溜轉，聽見半條要貴上兩文錢，立馬便選擇了買一整條。

    “給我來一整條！”

    季菡笑得燦爛：“好嘞！”

    方嬤嬤齜牙咧嘴，仔細數了六十八個銅板，雖然rou疼，可她更饞啊。

    剛剛就是那么一口，她便完全不能控制住繼續吃的欲望了。

    家里人多，還有兩個孫兒，買半條太少，一條剛好能讓每個人吃出個味來。

    裴語嫣在邊上看得目瞪口呆。

    就這么幾下，第一單生意就做出去了？

    她不敢想，若是到鎮上開了攤，自家生意會火爆成什么模樣。

    這回應當總不會有人再偷摸學她家的營生了，一來這脆皮五花制作工藝繁雜，二來季菡已經準備了掛名的旗幡，必是萬無一失。

    等著方嬤嬤出了門，裴語嫣這才想著試試味道。

    她捏起一塊脆皮五花，放進嘴里，剛嚼了幾下，大腦就宕機了。

    酥脆又柔軟的rou感在口中交織，肥rou抿開瞬間爆發出油汁，咸甜剛好，唇齒留香。

    “這……這……”

    這也太好吃了！

    *

    晡食飯桌上，兩菜一湯。

    一道新鮮出爐的脆皮烤五花，一道炙雞，一道大碗的三鮮湯。

    主食配的是白面餅子，外加幾片菜園里新鮮摘的綠菜葉，剛巧能配著rou食一起吃，末了還能添一碗三鮮湯滑滑喉嚨。

    方嬤嬤一家六口人，素日常吃的也不過是土里生出來的蔬食，像今日這般豐盛，實在是難見。

    兩個孫兒已經揮動起碗筷來。

    “rou！好多rou！”

    “祖母，那五花rou好香，孫兒想吃！”

    方嬤嬤寵溺著兩個孫兒，取來小刀：“行，祖母這就給你們切rou吃?！?/br>
    方家人都眼巴巴的盯著她把那一條脆皮五花給切成小塊，清晰的聽見刀尖碰上皮面時碰撞出來的酥脆聲。

    她拿著白面餅子，先是放了片生菜葉進去，再又放了兩塊脆皮五花進去，這樣做了整整六個餅才肯停下來。

    “都吃吧?！?/br>
    方家人滿懷希冀的咬上一口，餅子配著油脂爆香，差點把舌頭都香暈乎了，生菜葉減了不少膩味，只覺得越嚼越香，吃完一口還嫌rou不夠。

    方家老頭忍不住嘖嘖稱贊：“老婆子，你這rou哪買的，倒是有滋味的很?！?/br>
    方嬤嬤：“咱們村里還有誰的手這么巧？自是那季娘子做的，這一條，就要上六十八文呢?！?/br>
    六十八文，向他們這樣的農戶人家，逢年過節買上一次便好，若是日日消費，便有些強人所難了。

    家中的財政大權盡在方嬤嬤手里，旁人也不敢說什么，甚至希望她還能大方點，下回直接買上兩條。

    畢竟這一條脆皮五花，人人吃上兩塊，很快就不見剩余了。

    “還剩最后兩塊，昌兒，福兒，你們各拿一塊吃去吧?！?/br>
    兩個小孩用手指捏著油滋滋的脆皮五花，跑下桌椅便往院外去了，畢竟是孩子心性，都想著和同伴們炫耀。

    不多時，倆個孫兒就不見了蹤跡。

    方嬤嬤無奈的搖搖頭：“真是兩個頑猴?！?/br>
    昌兒和福兒二人，自是跑到了平日孩童和消食大人們最愛聚集的地方，正是用完晡食的時候，這一塊聚了不少人。

    有眼尖的嬸子瞧見這二人手上捏著塊色澤鮮脆的香rou，便逗弄道：“喲，方家老大老二，你們這是上哪撿來的？”

    見有人瞧見了自己手中的rou，方家兩個小孩自然是被滿足了炫耀的心，立馬上前，當著那嬸子的面咬上一口脆皮五花。

    還都賤兮兮的配上了陶醉的模樣：“嗯……嬸子……這rou可真好吃，可惜你吃不著，俺奶說了，一條就要六十八文呢?！?/br>
    大人自不與小孩計較，只是瞧著這兩人一副嘗了什么人間絕味的樣子，邊上幾個婆子都笑出了聲。

    “方mama這是又遭了什么騙？六十八文，這都能買一斤多rou了?！?/br>
    “我看啊，這東西也就是看著好吃，這五花rou還能做出個什么花樣，頂多就比平時的咸一些?！?/br>
    “嘁，小孩嘛，能品出啥好吃，啥不好吃？”

    兄弟倆四目相對，都有些無措的想要解釋。

    “不……不是啊，這真的很好吃，比以前吃過的rou都要好吃！”

    那嬸子又調笑道：“你們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又吃過多少rou？我看你祖母這又是被騙著了，趕緊回去勸勸她，讓她把銀子討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