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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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籍知道他這位兄長是說一不二的性格,當年整個楊家都沒人能攔著他把謝憶從夫家搶出來,如今他想殺原之瓊,憑他自然是攔不下來的。 他抿了抿唇,道:“兄長,我不能看著她去送死,我會……” “你早說這句,不就完了嗎?” 楊符瞥他一眼,道:“你真正的理由是什么,這么難出口嗎?” 他自帶一種兄長的威嚴,訓誡起楊籍來,讓他也不敢抬頭。但偏偏此刻,楊籍覺得,自己或許是有希望帶走原之瓊的。 楊符果然松了口。 “可以啊,想放她,我答應你?!?/br> 楊籍呼出一口氣,面容瞬間明媚起來,笑著看向楊符,拱手便要稱謝。 可旋即楊符又道:“但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br> 楊籍微頓,道:“兄長請吩咐?!?/br> 楊符道:“你不可再與她同行?!?/br> 楊籍臉上的笑意僵硬了。 楊符指了指大門,道:“你若答應,我現在就命人開門,你可以看著她走出去,我和我的人都會留在這里,半刻之后再離開,你不必擔心我言行不一。同樣的,你需與我一同留在這里,時間到了,我會讓人送你返回楊家。從此以后,你與此女斷絕關系?!?/br> 楊籍掙扎片刻,還想爭取,道:“可兄長你當初……” “你別來和我比?!?/br> 楊符淡淡道:“你沒我這個脾氣,也沒什么手段。若是不愿答應,就不必談了?!?/br> 楊籍看他臉色,最后還是道:“我答應,還請兄長信守承諾,即刻放人?!?/br> 楊符擺擺手,他身旁那個部下立刻大步走進屋中,將原之瓊從地上拖起來,而后一路拉到院子門口,拉開大門,將她推了出去。 原之瓊沒聽清這兄弟倆說了什么,但是錯身而過的瞬間,她還是抬頭看了一眼。 楊符自然是沒有看她的。 但楊籍也沒有。 他只是垂著眼,在她過來時,默默地轉過了身。 原之瓊那一刻有些怔住了。 這樣怔忪的心情,直到她被推出大門那一刻,才恍然反應過來。她站在門外,回頭看了一眼,楊籍側身站在陽光之下,分明是溫柔的眉目,卻再也沒有半分落在她的身上。 她一貫是霸道的姑娘。 給了她的東西,哪怕是丟在一旁,從來不看一眼,也是可以的。但若有人將這所謂的無用之物拿去了,她便立時要惱火—— 那是我的東西,憑什么要被旁人拿去? 現在,楊籍就是她失去的那樣無用之物。 若是往常,她必然是要不退不避,直接將這樣東西搶回來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是楊符搶走了她的東西。她除了給楊符扎兩根刺,剩下的并做不了什么,她的處境危在旦夕,只有一個人能保她,她必須立刻找到那個人。 原之瓊看了楊籍一眼,轉頭便快步跑了出去。 楊符看著她毫不留戀地離開,諷刺地勾了勾唇角,回身坐在廊下的陰涼處,還真沒騙楊籍,帶著他的部下在院中等了半刻。 半刻之后,他的部下得了他眼色,走到楊籍面前,道:“七公子,隨屬下回去罷?!?/br> 楊籍一直站在太陽地里,此刻臉頰被曬得微紅。他有些僵硬地轉身對楊符拱了拱手,道:“多謝兄長?!?/br> 楊符擺手,未答。 外頭有楊符來時所乘的馬車,此刻正好,帶著楊籍送回楊家。 而在楊籍走后,楊符立刻走出了青蓮觀,有另一人牽馬來見楊符,同他拱手道:“主子,我等一直跟著清河郡主,她往繁記尋祝二當家了,如今正在會客室中等候。對面酒樓頂層雅間已經包下了,可以直接看到她?!?/br> 楊符點頭,上了馬,直往那酒樓而去。 他這部下一路跟著楊符,引著他入了雅間。楊符將窗戶微微推開一條縫隙,看到對面那棟樓上,原之瓊側身坐在窗口,正與人說話,背心就斜對著這邊。 楊符伸手,部下會意地遞上弓箭。 他的眼睛一錯不錯地鎖定著原之瓊的位置,而后將箭伸出窗縫,張開長弓,瞄準了她。 原之瓊的對面,祝含之緩緩落座,仿佛無意似的,側首往這邊看了一眼,正與他目光相對。 他們明明白白地看進了對方眼底。 但下一刻,祝含之便轉過了頭,仿佛什么都沒看見似的,笑著同原之瓊說了句話。 也不知是原之瓊是回了什么,有些向前微微傾身的動作,直直暴露在楊符的視線之中。 楊符毫無猶豫,直接松手,一支羽箭破空而出,直直射入原之瓊后心。 這一箭不比尋常,箭頭比尋常的要重很多,而楊符的弓也勁道不小。他看著瘦弱,可是這一箭拉開,穿透了原之瓊削薄身體之后仍未停下,居然直接向前釘死在了桌案之上。 祝含之當即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原之瓊驟然遭受這一擊,立刻便嗆出一口血來,被巨大的力道帶著伏在桌案之上,卻再也沒有力氣起身。 她口中鮮血不停嗆出,卻一聲也發不出來,也沒能當場氣絕。中箭的瞬間,她下意識便要伸手去抓祝含之,可祝含之這一快速后退的動作,她便再也抓不到她。 原之瓊徹底無法動彈,她看著祝含之面無表情的臉,艱難地回過頭去,想看看是誰在背后放出了這一箭。 然后她看見了楊符。 他手中的弓還沒放下去,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落在窗沿之上。若不是他穿著一身素簡的道袍,那一番清閑的姿態,真應當是哪家風流恣肆的郎君。 楊符站在窗邊,看著她不甘又通紅的眼,甚至于很輕地笑了笑。 原之瓊體內的力氣在一點點傾瀉,最后只得無力地匍匐在桌案之上。她費力地扭著頭,一直看著楊符,楊符也就那樣一直欣賞著她嗆得滿面鮮血的這一幕。 他在欣賞她的死亡。 原之瓊看著他那雙含著滿意之色的笑眼,心里的不甘一點點地漫上來。 楊符,楊六郎,那個和所有人都不一樣的玉面小郎君,自小便身披一肩雪般的干凈冷清。她驚于他仙人一般的氣度,年歲漸長,又順理成章地轉為傾羨與愛慕。 她愛慕他所有,卻無心擁有,她頭一次這樣愛慕一個人??伤肿栽嘎湎略贫?,去與謝憶結一對連理。 他和她從來都沒有什么關系,原之瓊心里明白。 可她就是不甘心。 憑什么呢?注定孤獨一生的楊六郎,便該孤獨一生,他不肯愛人,怎么又獨愛了謝憶?既然愛了謝憶,怎么又不能愛上旁人? 原之瓊此生第一次殺人,殺的便是謝憶。她把毒藥送進那個院子里的時候,頭一次感到那么快樂。 她要等著謝憶死,等著楊六郎而后落到人間。 楊六郎的確沒再回到天上—— 他變成厲鬼,在這兒等著她呢。 她并不傷心,也并不后悔,就只是不甘心。 她眼里的淚盈盈地轉,最后又壓了回去,她沒有什么好哭,不想讓他此時太過滿意,也不肯讓他在眼中變得模糊。 她清晰地看著楊符的無情,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氣,也沒有閉眼。 祝含之確認她喪命,這才走到窗邊,看著仿佛持酒觀花一般逍遙的楊符,對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無聲地邀請他來。 楊符點了下頭,將弓扔給部下,施施然下了樓,又進了對面繁記的小樓。 有伙計引著他一路登樓,祝含之在那間房中等著他。 祝含之并不驚懼,也不意外,只是合上窗,回頭看了一眼原之瓊的尸身,朝他道:“我吩咐伙計套輛車,道長自己處置?” 她說得直接,楊符也應得干脆:“多謝祝當家相助了?!?/br> 祝含之一副笑模樣,眼神里卻意味重重,道:“道長這話錯了,我可沒有幫道長什么?!?/br> 笑話,他是來這兒殺人的,她還能幫他不成。 她走到門邊,只開了一條小縫,以身作擋,叫了個伙計過來,吩咐他套車準備,這才重新關門進來。 楊符這才問道:“她見過太子了?” 如今到處都在通緝原之瓊,她沒法光明正大地進入東宮,不過既然來找了祝含之,想來是通過她來達到目的。 祝含之道:“我哪有隨意帶人出入東宮的本領?最多幫她捎個信兒罷了?!?/br> 晉州的生意都被端王府攪黃了,白賠了那么多錢,要不是因為此次太子接手此案,她才不去給原之瓊遞這個話。 楊符道:“什么信,沒看過?” 祝含之攀附太子,是圖一個長久的靠山,無謂在這些小事上動腦筋。她搖頭笑道:“拿火漆封著呢,看不成。不過道長可以放心,她沒見到殿下,送進去的,也就只有那封信而已?!?/br> 她特地形容了一下:“在我這兒現寫的,應當不是道長想要的東西?!?/br> 楊符聽此言,問道:“太子收到那封信后,可做什么了嗎?” 祝含之笑道:“我最多知道我這里的事兒,殿下要做什么,我如何能知道呢?” 楊符微微壓低了眉,道:“我換個問法,那東西沒讓楊家拿走罷?” 太子拿去便拿去了,只別被楊家人拿去就好。 祝含之只道:“她進城不久就來了我這兒,出去了一晚又回來,有沒有和楊府往來,我可不清楚?!?/br> 楊符聽到這里就足夠了。 他點頭稱謝,走過去推開窗,招呼自己部下進來。部下十分利落地抖開黑色披風,拔出長箭后便將原之瓊整個籠了起來。 外面伙計過來敲門,祝含之吩咐了他一句,而后回身面向楊符道:“道長慢走?!?/br> 楊符垂首致禮,帶人走了出去。 第94章 這么多年,端王一直肆無忌憚。今上一直有意縱容,假作不見,便使得他愈發張狂,終到今日,因有婁縣礦井坍塌使百姓喪命的事鬧了出來,徹底成了一個引子,成了今上終于可以鏟除他的理由。 百姓之命,國家之重,是個太過正義的理由。今上一派正色,當即下令嚴查,將此事全權交由太子負責,特地點名叫他不必顧及任何人的臉面,只要還百姓一個公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