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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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既明無奈道:“你從那么高的懸崖上摔下來就摔斷了一只腳,就憑你撲到地上哭那幾聲,難道我真會信嗎?” 不過是覺得她一個普通的小百姓,既是姑娘家,也是受害者,犯不上多問罷了。 周鳴玉笑著道:“還是大人這樣的人做了官才好。見慣了民間疾苦,才知道憐惜我們小老百姓?!?/br> 宋既明笑不出來,輕輕哼了一聲,算作回應。 而周鳴玉終于在此刻松開了他的手。 她微微用力,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又重新環抱住自己,同他道:“多謝大人,我好多了?!?/br> 宋既明這下徹底說不出話了。 心空了,手也空了。 他這一晚上,真是過得好無力。 宋既明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再對周鳴玉伸手,也沒有立場和她再多說什么安慰的話。他沉默著凝滯了很久,最后把布包里剩下的那點食物都吃完了。 頭一次覺得吃rou這么味同嚼蠟。 但他得吃,得保存體力,得明天護著她出城,好好地逃開那些不要命的死士。 周鳴玉是真的覺得好多了。興許是因為那些甚至還有余溫的食物填飽了她的肚子,讓她意識到,這里和多年前的那個船艙并不一樣,她不會再回到那樣無力的時候了。 反正什么也看不見,她干脆閉著眼靜靜養神,但是口中卻仍在問宋既明:“大人說的那另外一個賬本,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宋既明這次懈怠了很多,道:“可以啊?!?/br> 周鳴玉有些驚訝地睜開眼,雖然什么也看不到,但還是看向宋既明的方向,問道:“那……是在什么地方?” 宋既明道:“我在密室里翻東西的時候,看到一個經常出現的人名,叫趙興發。此人是端王府上的人,應當是個在端王身邊專門負責這些事情、為他傳信的人?!?/br> 周鳴玉心里記住了這個名字,道:“所以,我們要先去查查這個人?” 宋既明答道:“不用查。這個名兒我耳熟,來的這一路上,我見過這人,的確是端王身邊的親隨之一。我部下掌握過他身邊親隨出入王府的記錄,此人前些時候離了端王身邊,就再也沒見過了?!?/br> 周鳴玉問道:“是去幫他辦事了?如果不在晉州,那就是在婁縣了,想逮著他,明日出城后要立刻去婁縣?!?/br> 宋既明吃完了東西,將布包收拾好,重新藏回了一開始的位置,而后同周鳴玉道:“現在不能確定,但只有去婁縣看看了?!?/br> 周鳴玉沒錯過他前半句話,問道:“此人有何不妥嗎?” 宋既明依然是那句:“現在不能確定?!?/br> 他腦子里閃過最后一次遇到此人的場面。 這人因是端王親隨,又與這礦上的事情有關,所以此次銅礦出事,他沒少在端王跟前跑,宋既明因此也對他多留了兩分意。 瞧著是個十分普通的中年男子,留著把胡子,中等個子,扔到街上找都找不到的普通人。 但那一次,趙興發在離開之時,曾與擦肩而過的宋既明有過一個短暫的照面。 這個由來避著人走的親隨,在那一刻抬眼看向了宋既明。 他眼中那個眼神很復雜,宋既明一眼就看了清楚,卻并不能理解他是什么意思。而這之后,趙興發就徹底消失了。 如今想來,一定是有問題的。 他靠著后面的木箱,同周鳴玉道:“這事我會繼續查,如果有情況,我會告訴你?,F在時間不多了,你累了一晚上,快睡一會兒罷,好好養養精神?!?/br> 周鳴玉也是這么想的。 她再次確定了身上的武器,向后仰了仰,閉上了眼睛。 她是真的累了,許久沒有這么連續不斷地和人交過手,此刻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宋既明在黑暗中聽見她漸趨平緩的呼吸聲。 他還是沒能忍住,緩緩伸出了手去,卻只在觸碰到她裙角時便停了下來,再不敢更進一步。 他的指輕輕收了收。 天要亮了,謝姑娘,一切都要好起來了。 第75章 宋既明此夜沒有闔眼。 雖然地庫下因黑暗而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他依舊淡淡地看向周鳴玉的方向。 這寥寥的幾面和她口中那些淡然講述的往事,在黑暗里拼湊出她的樣子。 天蒙蒙亮的時候,頭頂的木板被人輕叩,有人低聲道:“大人,可以走了?!?/br> 周鳴玉本就淺眠,這一下便醒了過來,微微伸展了一下有些酸麻的四肢。 宋既明聽見這衣料輕輕的簌簌聲,知道周鳴玉醒了過來,這才應了頭頂一聲。 外面人聽見宋既明應聲,這才拉開頂板。有光線倏然落下來,周鳴玉下意識瞇了瞇眼,抬起手擋在眼上,但幾乎是同一時刻,宋既明的手就攔了過來,而后用身體擋住了驟然落下的光線。 他那一只手,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擋在她的眼前。 而他另一只手,拽住了頂板,使得他那部下只來得及將頂板拉開一小條縫隙。 宋既明回頭看了周鳴玉一眼,看見她放下手,這才慢慢推開頂板,跨了上去,而后向她伸手。 周鳴玉沒扶。 她自己走了上來,輕飄飄地繞過了宋既明的手,只是站穩之后才回頭對他頷首,道:“多謝大人?!?/br> 宋既明的手虛虛地收攏。 院子里已經備好了騾車和轉運的貨物,宋既明所有的部下,都打扮成了普通百姓的模樣。 帶他們出來的那個部下指著其中的某輛騾車道:“我們都安排好了,人藏在貨物里,由其他車夾在中間,確保順利出城?!?/br> 宋既明淡道:“讓她的車在稍前位置,若有意外,闖也要送她出去?!?/br> 周鳴玉側目看了他一眼。 那部下應聲稱“是”,請周鳴玉過去。 宋既明微頓了頓,又叫那部下過來,以手遮唇,對那部下耳邊說了幾句,而后才轉身對周鳴玉道:“姑娘安心去?!?/br> 周鳴玉看著他,沒有多言其他,只是道了一句:“多謝大人。城中其他的事,還請大人多費心?!?/br> 宋既明沒有應這話,只是對她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道:“姑娘請罷?!?/br> 周鳴玉轉身上車。 那輛車上已經堆了一部分貨物,周鳴玉上車躺下,保持了一個方便雙手動作的平躺姿勢,這才對旁邊人示意沒有問題。 那人點頭,口中道了句“得罪”,便示意其他人將剩下的貨物都運了上來,放在了周鳴玉身體上空的木板上,將周鳴玉的身體藏在了中間。 周鳴玉看到騾車和貨物的時候,就做好了空間狹窄不能動彈的準備,誰料這一下安排,竟讓她在其中藏身的空間留了不少。 他們安排出城之路,必然不會考慮到這些小問題。周鳴玉想起方才宋既明叫去部下說的那兩句話,覺得八成是這個緣故。 她想著這事,眉眼疏淡。 車隊一路向城門邊走去。周鳴玉看不見外面,但里面的空間卻不算完全黑暗,所以心里倒也并不害怕。而且外面的聲音她都能清晰聽到,也算是可以了解到外面的情況。 端王果然不敢大張旗鼓地說出昨晚府中遇到一場廝殺,只是城門處明顯嚴格了許多,那些守衛的盤問都嚴格了許多。 這樣長的一隊騾車出去,貨物堆成這樣,是不可能不受盤問的。 沒兩句話,周鳴玉就聽見士兵過來檢查車上貨物的聲音。 她上車前便留心檢查過這車的形制。雖然上方的貨物都只是用雨布蒙著再拿繩子捆上固定,但是車緣仍有一圈木板圍起,周鳴玉的藏身之處就在這木板的高度之下。 士兵不會挨個將貨物卸下檢查,最快的辦法就是用刀刺入,以確認中間是否有人藏身。 士兵的刀算不上鋒利,八成不會從木板處刺入,如此,若是真用了這種辦法,也只是會從周鳴玉的身體上方水平刺入,根本傷不了她。 周鳴玉不算十分擔心,但也依舊集中精神防備,手也放在了身上攜帶的短刀上。 而后,那士兵來到了她的車前。 她所料不錯,那人在車外轉了下,伸手敲了一敲,而后便拔刀刺來,第一下果然平著刺入,就在周鳴玉的上方,完全沒有傷到她。 周鳴玉的車在第三輛,還算靠前,她一直聽著宋既明的部下在外面和這士兵說話的聲音,此刻便同那士兵賠笑道:“官爺檢查了這幾輛車了,應當知道沒問題的。我們都是做正經生意,不會有什么問題的?!?/br> 這一說話,周鳴玉便能聽見他們所在的位置了。 那士兵冷哼一聲,道:“有沒有不是你們說了算的,我們得仔細檢查,不然怎么和上面交代?” 而后便又是狠狠扎入的一刀。 這一刀,明顯與前面不一樣。 周鳴玉耳尖,聽到刀速變化,和刺入木板的聲音。她確認了那士兵的位置,聽著聲音,迅速做出反應,向另一個方向側身一避,而后拿用棉布纏過的短刀刀柄,抵住了刀尖。 那刀鋒從周鳴玉的臉前擦過,穩穩地順著她的刀柄,刺入她旁邊的木板。 宋既明的部下在外頭驚道:“官爺,您這一刀刺壞了,我們出去怎么交代???” 那士兵感覺到刀鋒插入后刀尖的阻力,便以為這里頭當真都是實心的,便松了戒心,擺擺手道:“得了得了,你能有什么珍稀的玩意兒?這點破損不抵你幾個本錢?!?/br> 而后便走向了下一車。 周鳴玉聽著他們走開,默默地松了一口氣。 那些兵士如此檢查完了幾輛車,終于確定沒有問題,這才揮揮手,將他們放了出去。 周鳴玉聽著車輛緩緩駛出晉州城的聲音,至此才微微松了口氣,心里卻又默默想,她這一晚上和宋既明在一起,并不見他與部下聯絡,可他部下居然如此會意,將所有事辦得這樣穩妥。 而宋既明本人就更奇怪,她在他面前暴露了這么多疑點,他居然完全都放過了。甚至于,在許多時候,他對她都表現出了超出尋常的體貼與周到。 周鳴玉不信什么俗套的一見鐘情,也不信他那樣的人,會因為這寥寥幾面,就對她生出什么男女之情。 她知道這一切必有原因。 但她也非常確定,自己從前,是真的并不認識他。 車隊在駛出晉州很久之后終于停下來,四周也變成了安靜無聲的環境。周鳴玉身上的貨物被人搬下來,她撐著車緣跳下來,看到此處已在官道之側,并無人煙,為了卸貨方便,都藏在旁邊的密林之中。 她盤算著怎么往婁縣去,結果一轉頭,居然看見宋既明也從另一趟車上下來,一邊撣了撣衣擺,一邊向著周鳴玉走來。 “此地往西北一路走,就是婁縣,快馬一日,也就到了?!?/br> 周鳴玉沒想到他居然用同樣的方式,藏在騾車上和她一起出了城,眼底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