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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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震驚了一瞬,心里就浮出一點隱秘的開心。她就回去靜靜等著。 那謝憶是活不長了。楊符成婚之事已成定局。 批命已破,木已成舟,楊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了。這樣優秀的郎君,必然是要被楊家利用得徹徹底底的。 楊符能娶一個,自然就能娶第二個。 原之瓊喜歡他,萬分不介意。 但她很快又真的生氣了。 因為謝憶成婚后沒多久就死了,而楊符居然又回了拂云觀,發誓一生不婚了。 原之瓊至今想起都覺得可笑。 他分明有破戒的勇氣,少年時卻不肯娶謝憶。等謝憶命都要丟了,他才回去展現他那滿腔轟轟烈烈的愛情。 而等他破了戒,他又開始拿批命做借口,作拒絕其他人的理由了。 明明是誰都一樣,偏偏卻為謝憶破例,偏偏破了一次例,又不肯再破第二次。 人不會恨都沒有的東西,卻會恨別人有而自己沒有的東西。 這太正常了。 原之瓊的笑意冰冰涼涼:“但我都長這么大了,不會放過想阻止我的人,楊符也一樣?!?/br> 第44章 原之瓊實際上很愛笑,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又有梨渦,是個十足可愛惹人喜歡的模樣。 但是當她帶著這樣的一張臉,說出這樣的一番話的時候,那種違和的陰森感也是致命的。 周鳴玉知道她如今的陰險與狠毒,知道她如今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但是她這樣對生命的漠然,依舊讓人心寒。 她靜靜地看著面前這個滿目無情的小郡主,毫不懷疑她已經瘋了。 這世上已經沒有人可以制約她的瘋狂,可以讓她收斂了—— 她害死唯一的世子原之璘,而端王對她完全沒有做出任何處置,仿佛一切真的與她無關;她分明對楊符念念不忘,可是依舊不會對他退讓,也不會顧忌他一分半點。 原之瓊很是輕松地笑望向周鳴玉,道:“如何?楊簡必然是想讓楊符裝模作樣地來對付我,但楊符不肯同意罷?” 她對楊家人之間那些彎彎繞繞再清楚不過:“楊簡處境尷尬。圣上不信他,覺得他是楊家人;他自己倒是不樂意與他父兄為伍,但是總得要顧忌其他家人。楊簡必然是為楊籍考慮,想要將婚事毀了的,可是楊符處處和楊家作對,與他不是一條心?!?/br> 她挑挑眉,看向周鳴玉道:“我說的沒錯罷?” 周鳴玉面上只作淺笑,回應道:“的確是不同意。楊六郎面上雖沒發作,待吃完飯,便直接將楊簡攆出去了?!?/br> 她沒有提楊符是為謝憶否決了楊簡的提議,也沒說兄弟二人在內室動起了手,但是卻故意告訴了原之瓊,這二人因此事發生了矛盾。 原之瓊本該是開心的。因為楊符果真如她腦中所想,不曾答應楊簡插手自己這樁婚事。 只是她面上雖然噙著笑,眼底又分明冷下來。 楊簡和她不對付,她也不將楊簡放在眼底??墒瞧珬罘搜约创碇?,他根本不在乎原之瓊怎樣。 她好,她壞,她是什么樣的人,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不會為她是一個熟稔的meimei,而送出祝?;蚴歉械胶?。 “楊六郎就是如此?!?/br> 她哂笑了一聲,道:“所以我何必為了他兜圈子呢?反正也管不住他,不如楊七郎更聽話些?!?/br> 周鳴玉原本以為,以原之瓊在拂云觀面對楊符的那脈脈一眼,她應當是要借楊籍,再圖謀楊符的。 她既然已經是這樣的女子了,又何妨謀奪一個楊符? 但她居然真的是不打算要嫁給楊符的。 也許之后她會像報復楊簡一樣,處處找楊符的不痛快,但她是真的不打算考慮他了。 周鳴玉想了想,道:“可是郡主依舊沒有解答我之前的疑問。楊簡此去不可能一年多都不回來,郡主能有什么確實的法子,保證自己婚事可以順利走完呢?” 原之瓊一時沒有回答。 她有些探究地打量著周鳴玉,問道:“你似乎很關注我和楊籍的婚事?” 周鳴玉大大方方地直視她道:“郡主,我心里是希望你的婚事能成的?!?/br> 原之瓊微微偏過頭,陽光照在她眼里,一股精明的光芒:“我雖然說過不問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卻實在想不明白。我成婚,對你又能有什么好處呢?” 周鳴玉道:“我說過,我接近郡主,答應郡主,是因為就目前而言,郡主與我所恨相同,可為盟友?!?/br> 原之瓊笑了笑。 這話的確是她上次去云裳坊時,周鳴玉最后答應她的那句話。 她以為周鳴玉是想攀附楊家,卻不想,周鳴玉彼時道:“楊簡封指揮使多年,為天家鷹犬,沒少做殺人放火的惡事。他有大把仇家,而我只是其中之一?!?/br> 她還解釋了自己為什么要投王府所好:“世子殿下與楊簡相識,曾有舊交,我是想找個機會,認識楊簡?!?/br> 這一番說辭,乍一聽倒也是十分嚴謹。 女子玩些風月計謀,算不得下作陰險,若楊簡真的中招,那也只能怪他自己甘愿入局。 原之瓊說不好自己有幾分信,但是只憑周鳴玉,就是想翻云覆雨,也鬧不出什么風浪。 她只是覺得自己拿得住周鳴玉,所以無妨先暫時應了她,由著她張牙舞爪,看看能做成什么事來。 原之瓊點點頭,道:“我進了楊家,你便多的是辦法來到楊家,若是想做什么事,便有了無數機會。而楊簡與楊家鬧成那個樣子,想借楊簡進入楊家,是沒辦法了?!?/br> 周鳴玉頷首道:“郡主聰慧,小小計策,倒是在郡主面前丟人現眼了?!?/br> 原之瓊問她道:“可你又是想借什么事,在楊簡和楊家之間挑出嫌隙呢?” 周鳴玉垂眼避過她好奇的目光,道:“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終究,不會禍及郡主的?!?/br> 原之瓊才不怕什么禍事。 她饒有興趣地點點頭,等著看周鳴玉后面還能鬧出什么風浪。 她甚至想要火上澆油。 “既然你我同舟,我也無妨多提醒姑娘一句。楊簡和楊家如今鬧得再不痛快,再有矛盾,真遇到大事的時候,也是絕對、肯定、必然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br> 原之瓊身在天家,和這些高門子弟一起長大,太了解世家那些自私自利的本質。 楊家所有人生活的意義只有一個楊字。只要是為了自己家,所有人可以付出一切代價,同樣,只要是為了維護自己家,所有人都可以放下次要的矛盾。 楊簡生在楊家,就一輩子逃不開這個規則。 楊符倒是叛逆,敢為了謝九娘和楊家公然翻臉,但如今仍舊是輸到了底。他不能將楊家如何,反倒被楊家控制得死死的。 楊簡不會比楊符更豁得出去。 即便他有心,楊家也不會允許這個官位最高的兒郎,為了一個女子斷送家族的前程。 周鳴玉聞言點頭,道:“多謝郡主提醒,我都明白?!?/br> 這些道理,她自小就明白了。 她比誰都清楚這些規則在世家心目中潛移默化養成的重要性。 周鳴玉表情十分淡然,落在原之瓊眼里,只覺得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聽了勸告仍舊一副不知悔改的倔強模樣。 她舉起茶盞落在唇邊,遮住了嘴角牽出的那一抹哂笑。 也是啊。大家都總要全力入局,這出戲才能演得好看。 她實在是太想看楊家人被人捉弄的模樣了。 總要有人,將他們這些,強作深情的無情之人的虛偽面皮,狠狠地扒下一層來。 周鳴玉能不能做到她不得而知,但是她的確是期待起來了。 原之瓊默默將杯中茶飲了,伸手將放在一旁那個小木匣子取過來,問周鳴玉道:“送了什么東西來?” 周鳴玉答道:“不好空手,恐惹人生疑。只是兩個扇墜荷包,打發時間的小玩意兒,郡主莫嫌棄?!?/br> 原之瓊打開小木匣的鎖扣,看見里面齊齊整整擺著的物件。 她拿到手里一看,扇墜小小巧巧的一個,繡著鯉魚花樣,里面還裝了些普通的香料,重量正是趁手,便順手掛了一個在手邊的折扇上。 至于荷包,她兩只手分開一看,一個楊柳,普普通通,一個海棠,滿目春光。 原之瓊將楊柳的那個放下了,只舉著這個海棠的問周鳴玉道:“姑娘喜歡海棠?我瞧著上次那把扇子,也是海棠?!?/br> 周鳴玉隨口道:“繡坊的院子里有枝海棠,春日里開得好,我便拿來繡了?!?/br> 原之瓊意味深長道:“是嗎?” 周鳴玉本是在垂首喝茶,聽見原之瓊悠長的語氣,這才抬起頭來。 兩人靜靜地對望片刻,周鳴玉無奈般泄氣一笑,道:“看來又讓郡主看穿了?!?/br> 原之瓊也不惱她前面找借口,問道:“怎么說?” 周鳴玉慢悠悠道:“楊簡前頭的那位未婚妻,謝惜,謝十一娘。有人告訴我,她喜歡海棠花?!?/br>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原之瓊的神色。 而后看見她在聽見謝惜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睛里的笑意慢慢冷下來。 她的面色變得鋒利了起來。 周鳴玉敏銳地捕捉到了原之瓊微弱的神色變化,故作無知地問道:“郡主與她相熟?” 那一瞬間,屋內的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院里的長風穿過敞開的窗戶,吹拂過二人身體和衣角,居然帶起了一點點微薄而要被人忽視掉的涼意。 遠處有烏鴉,惻惻地叫了兩聲。 “自然相熟?!?/br> 原之瓊緩緩將手里的荷包放了下來,口中緩緩道:“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的音調明顯落了下來,帶著微啞的低沉。 周鳴玉瞇了瞇眼。 她印象里,自己可從沒有得罪過這位小郡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