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氏族 第8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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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都指揮使看到趙寧身形動了。 對方出手了。 果然出手了! 都指揮使暗中大喜。 他得逞了! 但是下一瞬,都指揮使渾身一僵,再也高興不起來。 豈止是高興不起來,簡直是如喪考妣,如墜深淵。 原因只有一個。 趙寧出手之際,他非常清晰感受到了對方修為之力的強度。 元神境后期的修為之力,十成十的強度,沒有絲毫保留! 這絕不是要教訓他。 這是要取他性命! 都指揮使大驚失色,恐懼得五官都變了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想逃。 想要閃轉騰挪。 可他逃不掉。 也沒法順暢自如地閃轉騰挪。 為了表現自己高人一等的姿態,激怒趙寧,他一直高居馬背俯視眾人,拿捏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騎在馬背上,哪有站在平地上那么好做動作? 他成功激怒了魏安之,可他沒想到魏安之的怒氣會那么大,竟然不管不顧,就是想要取他性命! 嘭! 電光火石之間,都指揮使臉上中了一記老拳。 這回,他的鼻子是真的不是鼻子了——鼻骨已經深深嵌進了臉龐,眼睛也真的不再是眼睛——眼珠碎裂成渣,眼眶稀爛成糊。 他的整張臉成了一塊爛西瓜,任誰見了,都不會認出那是一張人臉。 好消息是,他順利離開了馬背這個死地;壞消息是,他是被迫倒飛出去的,所以離開后也沒獲得生路。 那一刻,都指揮使很后悔。 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知道魏安之不是正常人,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瘋子。 早知對方是個瘋子,他招惹對方干嘛?! 嘭。 都指揮使摔倒在地,濺起許多灰塵。 周圍的親兵悍卒連忙圍上來,弓腰伸頭,一雙雙飽含關切的眼睛緊緊注視著他,力求不放過任何一點細節,需找對方還有氣息的跡象。 他們失望了。 他們絕望了。 都指揮使已是寂然不動,連手指都沒卷動一下。他猶如一截朽木,生機全無,只有鮮血不斷從那張不像臉的臉上不斷咕嚕咕嚕冒出。 他人在半空的時候,就已氣絕而亡。 一時間,場中鴉雀無聲。 白衣派弟子也好,宣武軍將士也罷,包括朱昱和不斷匯聚過來看熱鬧的汴梁城百姓,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了趙寧身上。 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下一刻,他們又感受到了某種荒唐。 因為趙寧正從兜里掏出一塊手帕,云淡風輕地擦著手。 第八九五章 合力捉拿 一名統領一營五千余將士的將軍被人當街打死了,放在哪里都不是小事。 而趙寧一言不合,便一拳打死一名宣武軍都指揮使的行為,深深震撼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僅僅是旁觀這場異變,就讓見證了這一幕的所有人心潮起伏,悸動不已,久久不能平靜。 空氣好似有瞬間的凝固,陽光如同有片刻的失溫。 可作為始作俑者,趙寧卻面無表情,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變化,連氣度都沒有絲毫改變,眉宇間依然滿刻滿冷酷,眼眸里仍是充滿冷漠。 他唯一有的動作,是用手帕擦手。 這也就是說,剛剛這件事帶給他的影響只有一個: 弄臟了他的手。 當他擦完了手,把手帕隨手丟掉,轉身走向那家被宣武軍欺負的百姓時,也就意味著都指揮使用性命給他造成的僅有的一點微末影響,徹底消失。 此情此景,讓旁觀者如何能不感到荒誕? 趙寧蹲下身,望著蜷縮在家門口,不敢離開甚至不敢貿然挪動的一家四口,“你們傷得如何?我看看。 “欺負你們的人已經付出了代價,放心,我們還會賠償你們,不用擔心沒有湯藥錢,也不用擔心誤工的損失。 “沒有人敢事后報復你們,神的福光之下,每一名信徒都能不受欺負、善有善報,我會派人一直照看你們?!?/br> 這家四口人,是一對中年夫婦帶著兩個孩子,大女兒二八年華出落得亭亭玉立,小女兒還沒有三尺高,被披頭散發的婦人抱在懷里。 趙寧雖然一副煞神魔頭的樣子,但他的聲音很溫和柔軟,強大的感染力讓那一家人漸漸平靜下來,不再那么擔驚受怕。 周圍的人越積越多。 大伙兒議論紛紛。 看著剛剛以雷霆手段強悍實力,血腥殘忍地把一名藩鎮軍都指揮使一拳打死的趙寧,這會兒竟然蹲在一群布衣爛衫的底層百姓面前,跟他們溫言軟語地說話,細聲細氣面面俱到地安慰他們,眾人心中的荒唐感愈發濃郁。 朱昱面色復雜地看著趙寧,不知道自己該是什么表情。 白衣派的弟子則是人人振奮,趙寧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威勢,他們才能感覺到跟著對方的大好前程。 郝云機靈,眼見場面越來越大,趁人不注意,早早安排白衣派弟子去叫人。無論后面事態如何發展,趙寧有更多白衣派弟子撐腰總是好的。 在場最尷尬的要數那些宣武軍將士,隨著趙寧安慰那一家人,不斷保證后者的周全,承諾將欺負后者的惡徒一個不差的揪出來,他們便成了眾矢之的。 無數雙目光落在他們身上,猶如一支支利箭,令他們如坐針氈、如芒在背。 身為守衛汴梁的主力大軍,要為這座城池浴血奮戰的戰士,如今他們卻成為了站在大眾對立面的反派存在。 他們其實也不算冤枉,他們雖然接到了守衛城池的軍令,但他們并不是為了城中百姓拼命,而是為了他們的主子——張京——奮戰。 有的宣武軍將士們想要走,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說被百姓的唾沫淹死,一直被人當面戳脊梁骨總歸不好受。 都指揮使的親兵悍卒們則既想報仇贖罪,又不敢真的跟趙寧拼命,一時陷入兩難之地,只能期盼有大人物趕緊來救場。 他們的期盼并非無的放矢。 一名都指揮使當街被殺,城中不可能沒有反應。 他們期待的救星來了。 來得很快,比他們預想得早很多。 這是必然。 這些人本身就跟都指揮使是一伙的,原先就在附近,計劃中就是要出場的。 來的正是劉策、張有財等人。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一名宣武軍高階將領——宣武軍團練使。 他們從人群中走向趙寧的時候,臉色一個比一個陰沉,眼神一個比一個不善,仿佛一只只行將擇人而噬的猛獸。 陰沉也好,不善也罷,都是對著正在跟那家百姓對話的趙寧,如果他們要當眾表演一下吃人的拿手絕技,那肯定也是先吃趙寧。 因為氣場不俗,他們的出現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伙兒再度凝神靜氣,情不自禁止住了議論,只顧著緊緊盯著他們。顯然,大家都能看得出來,劉策、張有財等人非是易與之輩,隨著他們到場,這場風波又會生出新的波瀾。 他們期待接下來的發展,等著看好戲。 人群中不乏一些自認為見多識廣、閱歷豐富的有識之士,他們在發現劉策、張有財、團練使三人都是鐵青著一張臉時,多少有些失望。 真正的大人物不是應該喜怒暗藏,泰山崩于前而不動聲色嗎? 怎么這三個人不是如此? 團練使、劉策、張有財等人要是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一定會把對方罵得狗血淋頭——這都什么時候了,還玩不悲不喜那一套?現在是要怒而殺人的時候! 望著對他們的出現視若無睹的趙寧,劉策等人是憤懣的。 他們都沒想到魏安之敢殺都指揮使。對方見面之后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的舉動,完全出乎他們預料,令他們措手不及,無法及時救下都指揮使的性命。 沒救下都指揮使的性命,不僅僅是失策、臉上無光那么簡單。 那畢竟是一營主將,干系重大。 張京必然要過問。而且眼下乃非常之時,張京過問的力度不會小。 對團練使周岌而言,此番與神教頑固派聯合共同對付白衣派,今日與劉策等人密謀構陷魏安之,是不能拿到臺面上的事,更不好讓張京知道。 神教不能插手藩鎮軍內部事務,藩鎮軍同樣不能越俎代庖。 幫助神教頑固派對付白衣派,周岌越界了。 雖說神教與張京是聯盟關系,官兵、上師、權貴三者之間普遍利益勾結也是眾所周知的事,雙方就是靠利益綁定在一起的,但彼此的勢力依舊涇渭分明,不能混為一談。 有些事,寧為人知莫為人見。 團練使周岌憂心忡忡,劉策、張有財何嘗不是如此?借藩鎮軍的手對付神教自己的上師,這種事一旦曝光,他們在神教還如何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