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氏族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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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樞密院畢竟只是個幌子,最后不會建立,所以不能由徐明朗出面,他得留在后面做“和事佬”,推出、促成五軍都督府。 “有劉公出面領頭,自然再合適不過!” 徐明朗笑著點頭同意,“本公聽聞,劉公跟鎮國公在都尉府鬧得很不愉快,劉氏已經要跟趙氏在官場全面開戰!我們門第一體,自然要同進退。這回的事,正是一個好機會,一個我等合力,把趙玄極耍得團團轉的大好機會!” 眾人聽到這里,都是哈哈大笑,很是自得。 …… 離開宰相府,劉牧之回到家中,剛剛進門,大管家就萬分焦急的迎出來,“家主,藍田縣出事了!” 第九二章 事發(1) 今天休沐,趙寧不用去都尉府上差,便打算去藍田縣走一遭。藍田山距離京城并不太遠,不到六十里,快馬一個時辰便到。雖說已經派遣了家族高手,過去接應扈二娘等人,連趙七月都親自趕過去了,但趙寧還是不太放心。 然而不等趙寧出門,就有族內子弟急急來報,說了一件讓趙寧無法淡然的事。 前日玉娘到都尉府來送過糕點后,趙寧跟魏無羨因為憐憫對方家貧、善良,便打算收對方的兒子進入府邸做個書童,這件事本是魏無羨攬過去了的,畢竟他吃了人家一盒子糕點。 昨日白天,魏無羨就讓人去了玉娘家中,沒想到家里無人,等了一整天也不見回來。今日一早,魏氏族人又過去了,也沒看到玉娘母子,但是見到了對方的那個賭鬼丈夫。對方喝得爛醉,魏氏族人沒有問到什么話,但通過詢問鄰居得知,玉娘母子好像又被他賣了! 聽到這里,趙寧心里很不痛快,一件小事怎么生出這么多波瀾?玉娘從白衣會賭坊被救之后,怎么沒跟那個書生賭徒和離,還跟人家繼續呆在一起,導致又被賣了?! 善良的人通常心軟,也會顯得軟弱,趙寧有些憤怒。當下沒有耽擱,親自前往玉娘家中。 這是別人的家事,他本不想插手,但這件事他已經管了,依照他的性子,那就不可能半途而廢。這不是他有多么善良,而是他管了的事,就必須要得到一個結果,哪怕是以打死這個書生賭鬼為結局。 在族人的引路下,趙寧來到了一條偏僻破敗的巷子,遠遠就看見了魏無羨。對方臉色十分難看,走過來咬著牙道:“我問過了,玉娘母子被賣到了劉家大宅!” 他手背上還有血跡,想來問話的過程并不美好——跟一個醉鬼也沒法和氣對話。趙寧皺了皺眉:“劉氏?” 賣到哪里去不好,偏偏賣到了劉氏。 魏無羨從隨從手里拿過兩張紙,遞給趙寧:“這是契約……簽了整整三十年,這跟賣命有什么區別!” 大齊皇朝沒有奴隸,所以到大戶人家做事的仆人丫鬟,簽的也不是什么賣命協議,原則上他們只做工,期限到了就能拿著工錢走人。只不過在實際情況中,普通仆人并不比看門犬地位高多少。尤其是在達官貴族之家,仆人丫鬟的生命安全并沒有太多保障。 趙寧還沒說話,一名魏氏族人從旁邊的屋子里出來,對魏無羨和趙寧道:“聽鄰居說,玉娘已經打算跟那個書生和離,只不過對方不同意,反而搶先一步把她們母子又賣了!” 丈夫休妻很簡單,不管對方同不同意,只需一紙休書、再去官府報備就行了,而妻子要跟丈夫和離,事情就復雜得多。 趙寧拿過契約看了看,對魏無羨道:“找人高價把玉娘母子贖回來——把這個書生帶回都尉府大牢,他這種人渣活著只會害人,關他一輩子!” 魏無羨點了點頭,讓魏氏族人以都尉府的名義,隨便安插一個罪名,把書生拖出來帶走“調查”。趙寧則打算讓一品樓的人,去贖回玉娘母子。趙氏跟魏氏得人都不適合出去劉氏,以雙方的關系,劉氏未必買賬。 那個書生賭鬼被拖出來的時候,雖然已經是鼻青臉腫滿嘴流血,卻仍舊對著魏無羨咆哮不停,罵出來的話不堪入耳,大多是什么“姘頭”“jian夫yin婦”之類的,還叫囂要去京兆府告魏無羨和玉娘通jian,讓他們沒臉做人。 通過魏氏族人講述的調查結果,趙寧這才知道,原來這個書生起初家境頗為殷實,家里在繁華地段有一座三進宅院,玉娘是他家的童養媳。后來書生父母因病雙亡,書生自己幾度考科舉失敗,承受不住壓力而放浪形骸,出入妓院賭坊,很快敗光家財。 宅子沒了,仆人散盡,若不是玉娘心靈手巧,做些刺繡縫補的活計補貼家用,又吃苦耐勞,親自擔水劈柴洗衣做飯,這家早已成了乞丐。而那書生,將玉娘掙得錢大多拿去賭掉了不說,還常常指責玉娘不守婦道,污蔑她在外面勾搭漢子! 因為他覺得玉娘若不如此,必然掙不到錢養家,且玉娘生得著實艷麗動人,沒少被人垂涎。他自認一無所成,玉娘肯定瞧不起他,想要另找依靠。時間長了,書生便覺得自己想的都是事實,恐怕孩子也不是他自己的,這便有了賣掉玉娘母子的事。 眼下見魏無羨為玉娘出頭,便認為對方是玉娘的姘頭,是以雖然被打得很慘,仍是自認為有理,唾罵不休。 聽罷魏氏族人的陳述,趙寧都給氣得不輕,這書生靠了幾回科舉,失敗了,便自我墮落,明知自己讓人瞧不起,卻不知道發奮,反倒懷疑起自己善良勞苦的妻子。 他只需要有幾天是清醒的,跟玉娘一起做做活計,就知道玉娘是怎么掙錢的,卻偏偏視而不見! 或許他是因為自己太過不堪,知道自己配不上玉娘,這才把玉娘也想得跟他一樣渾身污點,齷齪骯臟,這樣他就能心安理得享受對方的血汗錢,并毫無負擔的把她們賣掉,拿著銀子自己一個人花用。 “打爛他的嘴! ”魏無羨被罵得火冒三丈。 他乃是國公世子,將門勛貴之后,竟然被這不知所謂的賭鬼說成是一個市井婦人的姘頭,難道這混蛋就不知道這世間還有善良、公義這些東西?既然已經查明對方就是個人渣,哪里還會客氣,“不,割掉他的舌頭!” 一名魏氏族人一拳轟在罵罵咧咧不休的書生小腹,打得對方脖子一伸,再一把掐住書生的脖子,讓對方無法呼吸,把舌頭露了出來,探手抓住,真氣一震,硬生生將對方的舌頭從根部震斷,掏出來的時候,看到不遠處有條土狗,便隨手丟了過去。 書生跪在地上張著滿是鮮血的嘴,發出無意義的嗚嗚聲,恐懼與痛苦讓他五官扭曲變形,顫抖的手指還想去摸找自己的舌頭,聽到犬吠,抬頭看到土狗正在吐吃他的舌頭,喉嚨里咕嚕一聲,雙眼一翻嚇暈了過去。 “丟進都尉府水牢,讓他好好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價!”魏無羨冷冷吩咐。 離開小巷,趙寧安排了一品樓的人,去劉氏府宅贖回玉娘。然而,事情并沒有想象眾那么順利,扮作商人的一品樓精銳剛剛出發,就有負責監視劉氏府宅的修行者回報,劉氏府宅一座后門,剛剛丟了兩具尸體出來,一大一小,現在正用板車往城外運! 趙寧只需等扈紅練等人回來,就會立馬向劉氏發難,弓箭已經上弦,一觸即發,這個時候不能有意外,為了掌握劉氏動靜,他早早就讓一品樓的好手,去監視劉氏府宅。 聽到這個消息,趙寧跟魏無羨吃驚的對望一眼,臉色都是陰沉如水,再也沒有耽誤,讓一品樓的人帶路,施展身法躍上屋頂,徑直往劉氏府宅后門小巷奔去! 兩地相距并不遠,那書生賭鬼也沒必要走很遠的路賣玉娘母子,太費事。蓋著草席的板車剛剛從小巷上了大街,還沒離開劉氏府宅多遠,趙寧跟魏無羨等人就當街攔住了對方。 “你們是什么人?知道這是誰家的貨車嗎?敢擋我們的路,找死不成!”趕車的兩個劉氏仆人,顯然是囂張慣了,看到趙寧等人攔路,一甩鞭子就破口大喝。 魏無羨一句話也不說,兩步上前,一拳重重轟在出聲的劉氏仆人鼻梁上,將對方打得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飛出去一丈多遠;又反身一腳,將另一個撲上來的仆人踹得翻了個跟斗,趴在地上吐血。 趙寧拉開板車上的草席,看到下面的兩具尸體,只覺得心如針扎!對方的確就是玉娘母子! 小孩兒脖子被扭斷,腦袋耷拉在一旁,瞪大的雙眼里還殘留著焦急與驚駭,一張臉卻已經死灰一片,再無半點兒生機可言;玉娘披頭散發,腦袋上多了一道猙獰傷口,血糊了一臉,白皙的脖子上有鮮紅的五個指抓印,衣衫早已破碎,她死前遭受了什么,不言而喻。 趙寧將玉娘扶起,脫下大氅為她披上,掏出一個丹藥瓶子,倒了顆丹藥給她喂下,一只手撫著她的后背,用真氣為她化開藥力。 她脖子前的指印是紅的,不是暗色,這說明她體內的血液還在循環,趙寧探過她的脈搏,還有細微挑動,知道可以救,自然不會猶豫。 “這么多人圍在這干什么?趙寧?!” 三三兩兩的圍觀人群后,帶著一幫隨從的劉新誠走了過來,眼見自家仆人模樣凄慘的被人押著,心頭一怒,看到趙寧跟魏無羨后又不禁一怔,“你倆竟敢當街毆打我劉氏的人,是真不把我劉氏放在眼里了?!” 趙寧沒有理會,魏無羨剛剛要開口,一聲慘絕人寰的凄厲哭嚎驟然響起。 玉娘好似是從噩夢中驚醒,悲愴欲絕的大哭一聲后,又差些暈厥,看到面前的趙寧,頓時拉住對方的衣袖,如同面對救苦救難的神明,惶急的哀求:“趙公子,救救我孩子,他被……奴家被闖進門的劉家公子輕薄侮辱,我那可憐的孩兒哭喊著上來阻攔,卻被對方抓住脖子丟出了門,生死不知……” 說到這,她的雙眼忽然被驚恐塞滿,低下頭,看到自己腿邊的孩子尸體,愣了片刻,喉嚨里嘎嘎兩聲,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趙寧!魏無羨!我們劉氏的家事,還輪不到你們來管!你們要發善心,最好挑挑地方!”劉新誠聽見了玉娘的話,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妙,不過他并不認為,劉氏公子打死幾個下人,會有多么嚴重。 趙寧伸手朝劉新誠一指。 劉新誠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后腦一痛,眼前一黑,軟倒在地。 “帶上這些劉氏族人、下人,我們去京兆府!今日,我要為玉娘鳴冤,要向劉氏討一個公道!”趙寧站起身,眼中殺氣畢現。 第九三章 事發(2) 藍田縣新鄉鎮坐落于藍田山山麓,雖然只是一個鎮子,卻有近千戶人家,這不僅是因為藍田河在山前蜿蜒流淌,孕育了大片平坦肥沃的農田,更因為藍田山是遠近聞名的寶山。 里面不僅有珍稀的紫晶礦,還有許多價值非凡的藥材,其中最負盛名的,便是趙氏藥田里的杯絮草,聽說是“凈水滌生”的主要材料之一,千金難求。 因為藍田山是燕山余脈,峰巒疊嶂,范圍甚廣,除了紫晶礦、杯絮草這些珍奇,群山深處還有許多普通動物植物,飛禽走獸數之不盡,對獵戶來說,藍田山就是他們養家糊口的寶庫。 故而對新鄉鎮的百姓而言,沒本事進山狩獵采藥,還可以耕種良田,若是不想面朝黃土背朝天,劉氏礦山和趙氏藥田都需要大量人手,尤其是紫晶礦場,其規模本就超過了千人。 凡此種種,都讓新鄉鎮頗為繁華,是遠近聞名的富鎮,正因如此,鎮子里也不缺各種產業,酒樓藥店妓院賭坊,應有盡有。 扈紅練現在是尋常婦人裝扮,粗布麻衣,珠釵也換成了最不值錢的銅簪子,臉上沒了胭脂水粉,也不知涂抹了什么,膚色暗黃,還有星星點點的雀斑。這一切遮住了她原本的美貌,讓她看起來跟一個營養不良的低層婦人無異。 她眼下的身份,是一個陪著丈夫來新鄉鎮找活干,且體弱多病的婦人。 這種人新鄉鎮不少,每年總會來一些,新鄉鎮人早已習慣。天災人禍的,總有人在原來的地方活不下去,需要到新的地方另謀生路,而新鄉鎮又遠近聞名。 這些來的人,有的留下了,或是開了店鋪,或是進了礦場,或者成了酒樓藥鋪的伙計幫工,也有的沒能留下——這部分主要是貧窮的老弱病殘,這種人沒有資本開店鋪,別人也不愛雇傭他們。 扈紅練在新鄉鎮呆了好些天,扮作她丈夫的一品樓三當家,則一副身強體壯想靠力氣賺錢的模樣,四處找活兒干。 最后他們把目光落在了礦場,到處打聽怎么才能去礦場做工,并詢問挖礦安全不安全,賺錢不賺錢等各方各面的問題。還經常帶著一些糕點、黃酒之類的東西,去有人在礦山做工的鄰居家閑聊、了解情況。 到新鄉鎮來的一品樓精銳不少,有的獨行,有的三三兩兩結隊,有跟扈二娘等人一樣,以找活干、開店鋪的名義來,也有的扮作行腳郎中、算命先生,還有的出入妓院賭坊,大筆花錢。當然,更多的人還是在外圍接應,沒有進入新鄉鎮,一下子有太多陌生人涌進鎮子,容易引人懷疑。 他們到這里來,主要目的就是打聽劉氏紫晶礦場的情況,了解不久前那個礦井坍塌,埋了百十人的案子,掌握更多證據,重點是尋找一個個苦主,把他們隱蔽的帶去燕平城。 這件案子因為死得人極多,而且剛發生不久,只要能帶回證據,一旦曝光,必然震動朝野,能給劉氏巨大打擊。 扈紅練江湖沉浮多年,很清楚的知道,要做成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隱蔽,不能被劉氏的人發現。 紫晶礦場事關重大,新鄉鎮內外有很多劉氏的人,還有好些元神境高手坐鎮,要是讓對方察覺,有人在暗中調查礦難和劉氏橫行霸道魚rou鄉里的惡行,那必然引來劉氏族人的強勢彈壓,結果絕對不會好。 一旦一品樓的人被抓住幾個,就不僅是礦難這一個案子泡湯,一品樓也會暴露,乃至讓趙寧的整個計劃失??! 扈紅練不僅和一品樓三當家親自來了,而且這些天一直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懈怠。 好消息是,因為礦難剛發生兩個月,大家記憶猶新,茶余飯后沒少討論,所以一品樓的信息收集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悲天憫人的行腳郎中,靠著丹藥和修為,在治好了貧苦人家的病人后,免不得被人千恩萬謝,坐下來吃一頓粗茶淡飯。 這時候只要問起鎮子上為何那么多咳嗽病人,面前的人就會唉聲嘆氣,說這些咳嗽病人大多是肺癆,治不好,之所以得這個病,是因為礦井里煤灰、石灰十分嚴重,而且不太通風,礦工經年累月辛苦勞作,哪怕帶著面巾,很多人最后都會得病。 既然提起了礦場,行腳郎中只要稍微引導話題,對他感恩戴德的病人家屬,就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比起行腳郎中的丹藥、真氣投入,扮成算命先生的一品樓精銳,付出的代價就要小很多,基本就靠一張嘴。 凡是他所碰到的人,不是命中注定大富大貴就是有大福氣,但在富貴福氣降臨前,還有命中注定的災厄劫難,渡得過去才有后福,渡不過去重則性命堪憂,輕則福氣全消一生困頓…… 在他的一頓忽悠下,鎮子里的人為了獲得消災解難的法門,為了得到富貴人生的方向,祖宗十八代都能兜個底掉,生怕錯漏一點,影響大師判斷、發功,就更別說鎮子內外的大小事了。 至于去了妓院賭坊這種消息靈通之地的,只要大把的銀子花出去,姐兒們高興了,在賣力服侍之余,嘴巴也是閑不住的;賭坊里輸了錢的賭徒,只要稍微混熟一點,做東請客吃rou喝酒,往往不需要開口問,對方就會主動吹牛。 一段時間后,扈紅練等人摸清了礦難事故死難者家屬的名單,以及劉氏處理礦難事故的具體人員,并鎖定了對方的身份位置。 “我們已經跟所有死難者家屬接觸過,情況都弄清了。當時礦井坍塌后,劉氏竟然把責任推在礦工身上,說是他們沒有按照礦場要求施工,這才導致礦井坍塌,還要求他們賠償礦場的損失! “后來藍田縣縣令親自過來,才讓劉氏改變了態度,但也僅僅是賠償了礦難家屬一個月的工錢!也就是說,劉氏礦場用礦工一個月的工錢,就買了他們的性命!這些人對劉氏怨恨極深,只是沒有辦法跟他們對抗罷了,上京告御狀的人也沒有回來……我有把握,只要我們幫他們去京兆府,這些人一定會跟我們走!” 氣憤不已的三當家,對扈紅練保證。 扈紅練點點頭,而后又皺了皺眉:“如此說來,藍田縣縣令還算清明剛正?若是沒有他,只怕礦難家屬得不到半點兒賠償?!?/br> 三當家砸著桌子道:“我剛開始也是這么想的,以為那是個清官,其實不然,他早就跟劉氏勾結在一起了!那場礦難,其實是劉氏為了提高產量,強令礦工日夜趕工所致,哪里是礦工的責任! “再者,但凡是礦場出了人命事故,都是礦場負主要責任,哪有責怪礦工的道理……總而言之,劉氏本有大罪,紫晶礦也保不住,更應該賠償死難者大量錢財,但藍田縣接受了劉氏好處,卻隱瞞不報,還幫著彈壓百姓,朝廷根本無從得知此事! “而且劉氏礦場死人的事故,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還有過幾回,只不過規模比較小,沒有鬧出多大動靜。但一個礦場幾乎每年都要死人,也太黑了,這開采的哪里是紫晶,分明就是血晶!而且死難者無一例外都沒有得到多少賠償,有時候甚至連尸體都沒挖出來!那些死難者家屬求告無門,心中早就恨透了劉氏!” 說完這些,三當家一口氣喝了三大碗水,這才勉強平復了心境。 扈紅練沉吟片刻,“劉氏勾結官府,對新鄉鎮掌控嚴密,此案涉及死難者及其家屬太多,我們要帶走他們,不可能不引起注意。時至今日,其它地方其它案子,因為單個案子涉及的人數少,無論是調查起來是帶人離開,動靜都不大,如今大部分已經陸續進京。紫晶礦場這件事,能給劉氏巨大打擊,絕對不能放棄,但要如何帶著一百多人進京,卻需要好生計較?!?/br> 經過一番謀劃,扈紅練將新鄉鎮內外的礦難家屬,分成了十幾隊,每隊每家都有一品樓的人負責,打算用十幾天的時間,一天一隊,從早到晚分散出動,用各種掩護手段帶他們上京告御狀。 這些人只要離開新鄉鎮,就會有外面的人接應,一兩日趕到燕平城很容易。 之所以帶走一百多人,保證每個礦難遇難者都有家屬出面,就是為了展現聲勢,屆時一百多個苦主齊聚京兆府衙門喊冤,必然會震動朝野,為皇帝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