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為陰冷掌印的親閨女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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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說,受到阿爹的提醒,后面幾日,她每天都會拿出大半時間溫習功課,還有那停了兩三日的練字也拾起來。 正好,某人送的徽墨歙硯派上了用場。 也不知是誰將她溫書的事宣揚出去,日后她再來司禮監,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來打擾,這叫她學習學累了,都沒個人說話。 也只有臨近傍晚時,才見幾個熟面孔過來。 這幾人都是被免罰的時二下屬,精心算計著手里的那點兒錢,只買些物美價廉的東西,爭取每日都能給小主子帶來新的驚喜。 不得不說,他們的策略是正確的。 哪怕送到最后,眾人再沒有銀錢,只能靠自己做些小玩意兒,什么用石塊雕出來的小擺件、用木樁刻出來的小像。 反正只要是他們送的,時歸次次照單全收,回回變著花樣的夸,還有給他們準備小禮物,以作回禮。 貪污案結的那天,消失許久的時二終于回來了。 而他手下的人最后一次給時歸送來禮物,分別之時,其中一人走出好遠,又快步返回去,艱難比劃著—— 小主子,我叫十九,是我們那批人里排行十九的死士。 他們本無名,可多日的相處下來,他們又忍不住奢望更多……哪怕,只是在他人心里留下一點點痕跡呢?只要一點點。 時歸記得他,第一次見面時,十九和三個同伴一起送了她一尊瑪瑙像,后面每天都會帶不同姿態的木雕來。 唯一的相同點,便是木雕皆以她為貌。 時歸心口一顫,鄭重點了點頭:“我記下了,十九阿兄?!?/br> 十九慌張轉過身去,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眼底的酸澀感壓下,只他再也做不到回頭,生怕看見時歸時,會落下無用的眼淚。 時隔兩月,鬧得沸沸揚揚的貪污案終于結束。 此案發于六年前,以廣陵王次子項進為始。 項進在其父廣陵王的幫助下,得了兩位京官的把柄,后幾番運作,將兩人調去地方為郡守,也就是貪污案最嚴重的受災地。 此后兩地郡守上下打點,上面拉攏朝臣為他們遮掩,下面恐嚇勾結地方縣令,除卻欺壓百姓外,更是幾度提高苛捐雜稅占比,又命師爺作假,假報稅款,將本該流入國庫的稅銀私吞下。 數年下來,自兩郡郡守手中流通的銀兩超百萬。 其中大部分被幾經輾轉,送至廣陵郡,剩下的則送入京城,供項進用以結交朝臣,為他們貪污受賄提供更大屏障,其中涉及的不光文臣,更有京城守備等武將,以及伯爵王侯之輩。 兩月調查下來,光是被即刻問斬的就有百數。 而事發兩郡官場大洗牌,兩郡總計二百三十名朝廷命官,當日時序親赴,就帶回了一百余人,剩下的也被接連收押待罪,時至今日,尚在官位上的不足兩位數,還全是貧困村縣的縣令。 只因他們管轄之地實在貧寒,如何也榨不出油水來,才被當地郡守排除在利益鏈外,而真正清廉公正的,早被以各種名義陷害。 大朝會上,時序將兩月調查結果一一道來。 這些日子里,多少人曾說他心狠手辣、濫用職權,到頭來,被他審訊處刑的,無一無辜。 倒是刑部誤押了一位京官,經時序發現得以釋放。 也虧得時序發現及時,那位京官回家后才知老母因他憂心成疾,但凡他再晚回一日,恐就要撒手殯天了。 而時序不僅替他洗清冤屈,還替他找來御醫,救其母于危及。 一樁樁一件件,每一個被問罪的,皆有明確罪證在上。 隨著時序話落,只見朝臣尾列站出一人來。 那人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因在牢中受過刑,面上還帶有未痊愈的傷疤,而他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稽首大拜。 “臣——自入翰林,至今已有數十年,十年來恪守先訓,不敢稱清廉,亦不曾受半分不義之財,今受jian人陷害,枉入牢獄?!?/br> “多虧陛下英武圣明,多虧掌印明察秋毫,救臣于水火?!?/br> “陛下之大恩,掌印之大恩,臣沒世難忘,唯銜草結環,以報陛下、掌印相救之恩?!?/br> 陳情這人叫高之樹,乃先帝時期首宰弟子,而前首宰素以清廉聞名,辭世時先帝親至祭奠,才發現其府上清貧如洗,吃的是糙米,穿的是麻衣,一應吃用,甚至比不上尋常百姓。 而作為前任首宰的弟子,高之樹更是將恩師品德踐行到底,入仕多年或無大建樹,但論清名,那是在天下讀書人之中都有名的。 百官不知是何人將其構陷,對他的說辭卻也無法質疑。 自然,他說“掌印明察”,那也是真真切切的。 一時間,諸多復雜目光從高之樹和時序身上略過,更有人想起夜間對司禮監掌印的唾棄,不禁暗生愧色。 這日之后,涉案兩郡重派官員,而所有與貪污一案有牽扯的官員,一律從嚴從重處置,京城午門外的血厚了一層又一層。 原本皇帝還要追究廣陵王的罪責,可不等欽差抵達廣陵郡,前方急報—— 廣陵王反了! 廣陵郡地處大周腹地,左右皆是富庶之地,若當地戰起,無論是對百姓,還是對朝廷,都會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 皇帝只得急召大臣來議,挑選能兵能將,試圖將叛軍阻攔在廣陵郡內,勿擾他鄉。 這等危及時刻,以前都會有時序在場的。 但是這一次,他以查案兩月、身心蒼疲為由,請了足足一個月的假,為了避免皇帝不免,轉將時一時二派去聽侯調遣。 至于他自己—— 當然是回家陪女兒了! 五月底,時府的馬車時隔多日,再一次抵達官學門口,明顯的標志惹來無數雙眼睛的注目。 馬車停穩不久,時序率先出現在人前,而后他又背過身去,將時歸領下了馬車,一轉頭,正與同樣送孩子來上學的王大膽王大人撞上。 只見王大膽身體一僵,許是顧及兩人共事多日的交情,到底沒直接轉身離去,而是沖著時序微微躬身。 他寒暄道:“掌印也是送孩子上學的?哈哈可是不巧,下班今兒要小考,我兒在家耍了一整日,遠不如掌印的女兒乖巧?!?/br> 時歸好不容易才將開學即考試的痛苦壓下,聽了王大膽的話,實在沒忍住,嘴角眼角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爹——” 時序在她背后拍了拍,強壓嘴角笑意,輕咳兩聲:“是是,阿歸是挺乖的……” 第40章 上一半 ——請假大半個月之久的時歸回來了! 貪污一案持續了這么久,但凡是在朝廷做官的,家里人多多少少都有聽過這事,知道這事了,自然避不開司禮監掌印去。 下班的孩子們對時歸本就情緒復雜。 一來是忌憚她的背景,二來也震撼于她入學第一天就跟人打架,三來更有時序對她的百般呵護在意…… 總之從她擔著時序女兒的名頭起,便注定了會收到無數不同的打量,也不一定能明確分為好壞,但一定會比普通人復雜些。 這次的大案里,司禮監又承擔了如此大的責任,驚嚇緊張的人們難免會對與之有關的人多些關注。 而時歸,一個曾多次出入司禮監的人,很難被人們忽視去。 只在時歸走進官學時,她來上學的消息就傳出去了,待她走進下班,只見大半個班上的學生都圍在門口,看她的目光毫不亞于看什么稀釋珍寶,又震驚又稀罕。 可憐周蘭湘只慢了一步,就被同窗們擋在最后,任她如何蹦跳叫喊,也難以在人群中尋出一條路來。 氣得她跺著腳,險些直接爬到桌上去。 時歸被熱情的同窗們嚇住了,止步在門口,半天不敢上前。 半晌,她才忍不住說一聲:“大家,這是在看什么?” “時歸,你回來了?!闭f話的是一個與時歸沒什么交情的男孩,他動作麻利,有幸站在人群最前面。 時歸也只記得他的名字,叫于少軒。 她與于少軒雖不熟,畢竟是一起念過書的同窗,總不好無視了對方的打招呼,于是她點點頭:“我回來了,于少軒?!?/br> “你認得我?”于少軒卻驚訝了。 時歸頓了一下,猶疑著:“我們……不是都在下班嗎?我不應該認得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也不知于少軒想到了什么,臉上情緒忽然變得強烈起來,眉眼間帶了明顯的高興。 “你之前都不跟大家說話,我還以為你是不愿搭理我們,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你記得我誒!” “……???”時歸茫然了。 “我沒有不愿搭理你們,我還以為——”她沉默一瞬,斷斷續續說道,“還以為你們想與我劃清界限,這才不好打擾?!?/br> “怎么可能!”于少軒當即反駁,“我們才沒有與你劃界限?!?/br> 他正想叫冤,腦海中卻是靈光一閃,說話驀得結巴起來:“可能、可能最一開始,是有一點避著你,那不是田中吉他們惹你不高興,全家都被問罪了,我們也是害怕跟田中吉他們一樣……” 小孩子容易胡思亂想,又難免受到大人的影響,他們與時歸從無交集,自然對她多有誤會。 可一日日的同窗下來,他們也漸漸發現—— 原來司禮監掌印的女兒,與他們也沒有太大不同嘛。 一樣的吃喝玩睡,一樣的為功課煩惱,一樣的小考考砸,一樣畏懼夫子、要挨夫子的訓斥…… 時歸與他們雖無交集,可跟六公主許錦歡之流相處得很好,也是話不多的樣子,格外有耐心,笑起來溫溫柔柔的,好生可愛。 打那時起,就有人想跟時歸交朋友了。 可惜一直沒尋到好機會。 時歸知道,她與下班的學生一直不熟,雖有大家不與她說話的緣故,但她同樣沒有想過主動破冰。 兩邊人都不肯主動,那始終陌路也是應當。 她曾經幾度猜想,是不是小孩子都排外,又對她生不起喜歡,這才多有躲避。 卻不想,躲避確是有的,但后面就少了起來,更多人竟與她抱有一樣的想法。 這不于少軒順勢道:“后來我一直想跟你說話,可又怕你討厭我?!?/br> 他之前總說,以后一定要找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他瞧著時歸就正好。 唔……可是她爹是時掌印。 想到時序那能生吞小孩的傳言,于少軒面上一僵,剛升起的一點情愫頓時消了個干凈,他狠狠甩了甩腦袋,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去—— 還是算了!他肯定打不過時掌印。 時歸并不知道他在頃刻間的諸多念頭,稍微歪了下頭,認真道:“我沒有討厭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