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神廚古代養家日常 第283節
進了廚房,有學徒問羅義這次又帶了什么,聽說帶來的是野雞野兔,便有人問起野雞的爪子能不能做虎皮鳳爪。 一句話提醒了邵蘭,她提了茶水,便取了一碟虎皮鳳爪,一并拿去給羅義。 羅義見邵蘭倒水還帶了吃食,忙起身接了,說道:“邵姑娘太客氣了,有口熱茶喝就好了,還勞動姑娘給我帶吃食?!?/br> 邵蘭笑道:“平日總吃你帶來的東西,我們很是過意不去,今日正好廚房又做了新菜,羅大哥你也嘗嘗?!?/br> 羅義雖然口中說著客氣話,可注意力早就被那碟虎皮鳳爪吸引過去了。 這碟東西看起來像是雞爪的前半部分,可是又比尋常的雞爪大,外皮也不是普通雞爪那種光滑緊致的外皮,倒像是一層層蓬松的棉紗,看上去松軟無比。 他忍不住問道:“這是什么?” 邵蘭見羅義不認識,心里不由得有些驕傲。 “這是用雞爪做的,叫虎皮鳳爪?!?/br> “虎皮鳳爪?這名字好,一聽就大氣!” 平平無奇的雞爪,卻冠以虎和鳳的名字,讓人聽了無比好奇。 羅義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爪放進嘴里。 細膩的口感,多汁的rou質,濃郁咸鮮的滋味,每吃上一口都是極致的享受。 更讓他驚艷的是,雞爪竟然做得軟爛脫骨,毫不費力就能把零碎的小骨頭吐個干凈。 沒了咬到碎骨的煩惱,雞爪越發顯得皮酥rou嫩,吃得人欲罷不能。 一口雞爪,一口茶水,沒等穆燕會完賬,羅義就把一碟虎皮雞爪都吃了個干干凈凈。 他舔了舔唇上的醬汁,一臉地意猶未盡。 “兩位姑娘,能不能幫我問問梅姑娘,這虎皮鳳爪能不能賣?” 這么好吃的東西,如果能讓他拿出去賣,絕對能掙一座金山回來! 有鴨血粉絲湯的成功經驗,羅義對這道虎皮鳳爪充滿了信心。 邵蘭不禁撲哧一笑,說道:“羅大哥也太貪心了,這鴨血粉絲湯還不夠你掙的?還要做虎皮鳳爪,你賣得過來嗎?” 穆燕正好算完了帳,一邊收賬本和算盤,一邊笑道:“羅大哥,不是我們不想幫你掙錢,只是這虎皮鳳爪做法不易,食材又難得,就算是師父肯教你,你去哪兒弄這么多雞爪呢?弄不到雞爪,你要怎么做,又能賣多少?” 一番話提醒了羅義,他不由得xiele氣。 是啊,這虎皮鳳爪只用得到雞爪,雞身其他的部位一概不用,他去哪兒弄這么多雞爪? 也就是南華樓這樣每日能賣出上千盤雞rou的大酒樓,才能弄到這么多的雞爪。 他只得遺憾地說道:“穆姑娘說得有道理,唉,這門生意我是做不成了?!?/br> 邵蘭給他續了些茶水,打趣道:“羅大哥真是掙錢沒夠,單著鴨血粉絲湯一份,就足夠你每年在京城置辦幾個宅子了,如今還想做其他生意,未免也太貪心了?!?/br> 羅義不過片刻功夫就想通了,聞言也笑了起來。 “邵姑娘說得在理,貪多嚼不爛,我呀,能做好這一樣就夠了!” 穆燕核對過賬本沒錯,想起一件事來。 “對了,羅大哥,下個月初你再來的時候,若是找不到我倆,就把錢交給杜秀,讓她轉給我就是了?!?/br> 鴨血粉絲湯這一門生意步入正軌,為了方便,兩邊都是每半個月結一次賬,正好節省了彼此的時間。 羅義聽了一愣,忙問道:“兩位姑娘這是要做什么去,難道不在南華樓了?” 邵蘭笑道:“倒也不算是,師父要辦女學堂,把這事交給了我們,等過了正月,我倆就要忙起來了?!?/br> “女學堂???” 羅義聽到這個詞,頓時震驚無比。 待回過神來,他連忙問道:“這女學堂都教些什么?是教廚藝還是女紅?” 穆燕說道:“都教,還教識字呢!” 羅義聽了大喜,立刻就坐不住了。 “那要怎么報名?要多少束脩?我家兩個閨女一個十二歲一個十歲,能不能求求梅姑娘收下她們?” 女學堂還沒辦起來,穆燕和邵蘭自然不敢替梅娘收人。 “羅大哥別急,這學堂要等過了正月才開始籌辦,還要去衙門報備,要置辦物件,要請先生……事情且多著呢,總要三四月份才開始招學徒,到時候你再來?!?/br> 羅義聽了連連點頭,說道:“那我等三月份再來打聽,兩位姑娘千萬別忘了我家閨女!” 見穆燕和邵蘭應了,羅義才告辭出去。 回去的路上,他滿心都是歡喜。 他的兩個女兒日漸大了,跟著自己在街上賣鴨血粉絲湯,雖然能干活能掙錢,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跟穆燕和邵蘭接觸次數多了,他打心眼里羨慕這兩個姑娘,年紀也不過十幾歲,可是都學了一手的好廚藝,又會寫字又會算賬,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做生意更是一把好手。 之前他就動過想把兩個女兒送到梅娘這里做學徒的心思,可是得知南華樓第二批學徒個個都是極聰明能干的,他對自家兩個只會燒火刷鍋的小丫頭實在是沒什么信心。 現在聽說梅娘要辦女學堂,除了廚藝還會教讀書識字,這叫他如何不喜? 羅義想著自己提前得到了這個消息,得趕緊回去跟親友們說說才是。 都是三四十歲的人,誰家沒幾個適齡的閨女,他從內部得到南華樓要招學徒的消息,自然不能只想著自家孩子。 他帶著眾人做鴨血粉絲湯掙了許多錢,嘗到了甜頭,便想著這種好事也要告訴大家才是。 要是他們的女兒都能學到南華樓的手藝,說不定以后也能開個酒樓,那樣掙的錢就更多了! 穆燕和邵蘭沒想到的是,不過是隨口一句話,女學堂還沒辦起來,梅娘要招第三批女學徒的消息就已經傳了出去,還沒出正月就傳遍了京城。 不管是日進斗金的南華樓的名頭,還是南城的女學堂,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巨大的誘惑。 當父母的誰不盼著孩子出息,可是兒子讀書供不起,女兒又沒有資格讀書,只能養大了換幾兩銀子的彩禮。 現在能讓閨女識字學手藝,不用等出嫁就能給家里掙錢,這樣的好事誰不是搶破了頭? 不管孩子學成什么樣,只要說是從南華樓出來的,哪怕是個做粗活的小丫頭,都沒人敢小看! 因此家里有女孩子的都鉚足了勁讓她學廚藝,到處尋人求門路能把孩子送進梅娘即將要開的女學堂,連適齡待嫁的姑娘都少了,導致京城小戶人家嫁娶的彩禮都水漲船高。 畢竟金山銀山不如一技在身,只要學會了廚藝,隨便做點什么就能把彩禮錢掙出來,誰還急著嫁人呢? 定了親的和想嫁人的也沒關系,有一手好廚藝,婆家能不高看一眼嗎?就算出高額的彩禮也是樂意的。 這樣的蝴蝶效應倒是梅娘之前沒想到的,不過能讓更多的女孩子被娘家重視,變得更加自強自立,梅娘還是很高興的。 過了元宵節,金祥果然火速把那宅子的手續辦好了,等武大娘知道的時候,房契已經寫上了武鵬的名字,蓋上了官府的大紅印。 武大娘雖然認不得幾個字,可幾個孩子的名字還是認得的,眼看到房契上寫了武鵬的名字,哪里肯放過金祥,拎著搟面杖就要打人。 多虧金祥油嘴滑舌,又是哀求武大娘高抬貴手,又說這都是梅姑娘的主意,還添油加醋地把梅娘的話說了出來,順便吹捧了一波她們母女情深讓人如何羨慕,他又如何感動萬分忍不住心軟依從了梅娘的囑咐。 武大娘本就是因為心疼梅娘,才要把宅子寫到梅娘名下,這會兒聽了金祥感人肺腑的發言,哪里還受得住,抱著搟面杖哭得跟淚人似的。 金祥本想逃過一頓打,沒想到勁兒使猛了,反倒惹得武大娘哭個不停,他哪里見過鏗鏘女將武大娘這副模樣,哄了半天沒哄好,只得請了梅娘前來勸說。 誰知武大娘見了梅娘,越發哭得不行,只是懷里的搟面杖換做了梅娘本人。 她先是哭自己年輕守寡命苦,又哭著說自己沒養好孩子,娟娘遠嫁也就罷了,好歹不缺吃喝,可是梅娘卻被人退了親事,都怪她沒本事,都怪她識人不清,都是她害了梅娘。 如今梅娘有了出息,她心里愧對梅娘,想著把梅娘分給他們的銀子拿去買宅子,沒想到梅娘卻寫了武鵬的名字,這叫她更加于心不安,覺得對不住梅娘。 武大娘哭起來就沒個頭,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翻出來說,越發收不住話頭。 金祥急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萬分懊悔自己說什么不好,非要打什么感情牌。 倒是梅娘很能理解武大娘的想法,武大娘就算再強悍,也只是個女人,這么多年什么都自己一個人扛著,哪有不崩潰的時候,如今家里過得越來越好,她這積壓多年的擔心和害怕才終于敢釋放出來。 大娘心里苦,只是大娘以前不說。 梅娘由著她抱著,輕聲細語地安慰著武大娘,等武大娘哭夠了,才起身去給她打水洗臉。 武大娘哭過一場,覺得心里舒坦了不少,不過她也不可能就此放過金祥,少不得又罵了他幾句。 收了她的銀子,卻不聽她的話,武大娘能不氣嗎? 直到聽到武大娘熟悉的罵人聲音,金祥才覺得這顆心放回了肚子里。 算了算了,下次還是讓武大娘打他一頓好了,鐵娘子落淚真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武大娘罵他一頓解了氣,又拿了十來個燒餅,叫他拿回去吃,算是安慰。 送走了金祥,來買燒餅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見梅娘在家,來的人就更多了。 好在武興正好放學回來,一進屋就丟下書袋,跑過來幫忙干活。 梅娘看到武興,立刻想起一件事來。 “娘,武興上學了沒有呢?” “去了去了,過完十五就去書院了?!碧崞疬@件事,武大娘頓時滿臉愁容,“你說興兒這孩子可怎么辦,何掌柜帶我們去拜先生,先生問他會什么,他說他會吃,問他喜歡什么,他說他喜歡吃,先生又問什么三百千的,他是一個字也不會!你說說,武月在家里教小石頭念書,我跟著都會背上幾句呢,興兒還學不會,他是不是長了個豬腦子?就他這樣的去念書,只怕也是賠錢的貨色!” 武興想是被武大娘天天罵,已經習慣了,聞言毫不在意,反而笑嘻嘻地說道:“那我就不去了唄,不念書又不是沒飯吃,學堂里的餅可沒有娘您做得好吃?!?/br> 武大娘被他氣得無話可說,用手指點了他半天,才對梅娘說道:“你說說他,除了吃,他還知道什么?何慶回來跟我說,先生教興兒念三字經,念了幾天都背不下來,讓何慶幫他,何慶教他背‘竇燕山,有義方’,他背成什么‘豆腐山,有一方’,還問何慶豆腐山是什么菜?一方豆腐能吃得完嗎?我都要被這個孽障氣死了!” 不管武大娘怎么罵,武興都是嘻嘻一笑,抽空兒還拿了個梅干菜燒餅啃上了。 梅娘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巴不得她們叫他不用去上學了,也是有些頭痛。 她拿塊帕子擦了擦手,走到武興面前。 “興兒,咱們家不是非要你讀書讀出個什么樣子來,可是識字肯定要比不識字有好處,二姐相信你不是那種腦子不開竅的孩子,你為什么不肯學呢?” 武興一臉地滿不在乎,說道:“學讀書有什么意思?哪有吃好吃的香?” “可是你學會讀書識字,哪怕以后考不上秀才,也能有門路賺錢,有了錢才能買到好吃的??!”梅娘盡量用淺顯粗俗的道理去勸說武興。 誰知武興卻說道:“梁坤讀了那么多年書,也考中秀才了,他掙到錢了嗎?他吃到好吃的了嗎?” 梅娘和武大娘頓時齊齊啞聲。 梅娘總算明白了武興為什么對讀書如此抵觸,敢情是恨屋及烏,厭惡梁坤,連帶著連讀書都討厭上了。 這種心理陰影沒法用大道理去勸說,只能慢慢引導。 梅娘想了想,去里屋拿了一本舊冊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