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對照組女配[七零] 第72節
聶雪針對聞昭非的謀劃從聞昭非下鄉前就開始了。難以想象聞昭非真的前往了沈家祖地所在的鄉下,會可能遭遇什么。 至少如今這樣在衛生所工作的機會是難有的,還有類似之前那樣流傳的污蔑誹謗或其他更為極端惡劣的手段。 聞昭非看林瑯蹙起的眉尖,心中微微后悔喊林瑯一起看。 他給京城朋友寄的信只讓他調查鄭重余和聶雪的交易,卻沒想他的朋友順藤摸瓜,將當年聶雪利用知青辦可能針對他的謀劃挖出來了。 “佩佩不怕,我決定下鄉是因為老師師母和這里的紅石場,不然有爺爺和我在京城的其他老師朋友們在,我要找工作不難?!?/br> 聞昭非的原戶口一直在聞老爺子名下,聞明軒那邊需要下鄉的固定名額原本是輪不到聞昭非的。 是聞昭非下鄉后,他們找關系cao作,將聞昭非的下鄉名額算到聞明軒的再婚家庭里。 此外,聶雪并沒有那“只手遮天”的能力,聞昭非一直也沒有真正意義上被她算計成功,這還是聞昭非以前沒想到她對他懷有如此強烈的惡意。 現在聞昭非知道了,有所防范,更不會給她機會了。 “嗯,”林瑯輕輕點頭,聞昭非和寇君君都沒有瞞她,她大致也理清聞昭非為何下鄉到東北農場來。 聞昭非又拆開另一封信看,一樣是從京城寄來,但卻和這類污糟事情無關,是聞昭非三個月前寄出信的回信。 “這是賀院長給我的回信,他是我在京城醫院實習時的導師,看在師母的面子上,他帶了我一年,我找他請教一些醫術方面的問題?!?/br> “哦,”林瑯點點頭,難怪她有些看不大懂。 如此林瑯也不勉強自己繼續看,她把信紙和筆拿出來,寫給聞老爺子、七叔公們的回信,給他們分享了明水鎮一日游的見聞和感受。 在給秦英蘭的信里,林瑯忍不住諸多吐槽,最后再叮囑秦英蘭多防備著王詩雯和王建民。 王詩雯看上祝之徽,天然對祝之徽前世妻子秦英蘭懷有敵意。王詩雯是重生者,掌握諸多先知和常人不知的隱秘。 林瑯不知“劇情”里秦英蘭的“家暴悲劇”和王詩雯有沒有關系,但總是有備無患。 林瑯寫完三封回信,聞昭非也寫完了給京城賀院長的回信,提及他正在做的研究和他從林瑯那里獲得啟發的病患心理等見解。 “我明天上班前一起送到場辦郵局,”聞昭非說著接著林瑯遞來鼓鼓嬢嬢的三封信,一起放到背包里,再吹了燈走過來一起躺下。 聞昭非將林瑯擁進懷里,“別生氣,別害怕,也別難過,都有我在?!?/br> 林瑯蹭蹭聞昭非,“我才想和你這么說呢?!?/br> 她覺得和聞昭非遭遇的比起來,她遇到的算計至少都在明面兒上,她不搭理或跑走,設計的人就無計可施。 聞昭非這里就不是了,從兩年前,又或者更久之前,他一直被窺視和針對著,聞昭非能有如今這般優秀,少不了老爺子、趙信衡寇君君的庇護,但更多還是聞昭非內心堅毅,自身也足夠努力。 林瑯替聞昭非生氣、后怕之余,心中也燃起了斗志。她也想在聞昭非將來有需要時,為他提供幫助和庇護。 “好,我也有佩佩在,”聞昭非從善如流,再親一下林瑯微微鼓起地臉頰,“睡覺,晚安?!?/br> “晚安,”林瑯回親一下聞昭非,眼睛閉上沒多久就真的沒想太多成功入睡了。 —— 翌日清早,寇君君和趙信衡上班的上班,上工的上工,林瑯去到隔壁簡老家里繼續搗騰鬧鐘,聞昭非帶著信件繞路去場辦郵局寄信再去紅石場。 時隔多日,聞昭非再和沈暉在郵局外的大信箱前遇上。 這次沈暉沒了之前看聞昭非熱鬧的倨傲神色,也不再假熱情地打招呼,而是陰測測又不甘心地盯著聞昭非看。 聞昭非面無表情將貼好郵票的信件推入信箱中,再側身看向沈暉,“你跟我來?!?/br> 沈暉面露訝色,他還以為聞昭非會繼續和以前那樣,他不打招呼,聞昭非就無視他。 聞昭非說完話就騎著自行車往一側的暗巷騎去,沈暉短暫猶豫就跟上來了。 進到巷道,沈暉還沒開口,迎面就是聞昭非的鐵拳。 說是鐵拳是因為聞昭非這一拳打在他身上,疼得他近乎失聲,脊背躬成煮熟的紅蝦,“你……” 聞昭非繼續推搡起沈暉到巷道的墻壁上,他的手扼在沈暉的脖頸處,強制沈暉忍著疼抬眸看他。 “最后警告你一次,別到我妻子林瑯面前晃,她看見你一次,我就這樣打你一次,”話落,聞昭非又給沈暉補上了一拳。 沈暉又一次痛到失聲,額頭后背冷汗連連,他抬眸目露懼色地看聞昭非,“我要去警衛科……” “好啊,你能找到證據,我當然奉陪,”聞昭非說著放下兩邊方便活動折起的袖子,再朝他停在邊兒上的自行車走去。 聞昭非很快就騎著車消失在巷道轉角,再往紅石場方向騎去。 巷道里的沈暉吭哧吭哧地忍過疼,再小心地掀起衣服一看,眨眼又揉眼,他微微突出的雪白腹部上沒有留下半點兒傷痕。 沈暉想不通那幾乎讓他疼死的兩拳怎么會毫無痕跡留下,但聞昭非就是做到了。聞昭非敢打他,就不怕他告警衛科。 沒有直接的傷痕證據,甚至也沒有人證,加上聞昭非剛剛被澄清了謠言,農場上人絕大多數人還對聞昭非心懷愧疚。 只靠沈暉嘴.巴說聞昭非打他,根本不會有人信!他自己也不敢信平日里看起來清高倨傲、文質彬彬的聞昭非,會二話不說地揍他。 沈暉不得不吃下這個啞巴虧,已經抵達紅石場的聞昭非也沒有覺得打了沈暉有多解恨。 聞昭非會選擇動手,純粹是沈暉臉皮太厚,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快又會將林瑯的拒絕臆想成“欲迎還拒”等。 不讓他疼到怕,沈暉是記不住教訓的。 天時地利,加上沈暉自己撞上來,聞昭非就毫不猶豫地動手了。 今天是聞昭非提議給紅石場的體檢建檔計劃的正式啟動日,開始忙碌后,聞昭非就將他打了沈暉的事情拋到腦后。 —— 7月1號到3號,也是場辦舉行學習大會的日子,為了不影響田地勞作的進度,加上天氣炎熱,學習大會的具體時間延遲到傍晚四點到天黑前的八點。 連續三天,聞昭非和寇君君都提前下班回來陪著林瑯和趙信衡一起到場辦,他們自帶竹凳,坐到場辦廣場邊緣的位置。 一二區衛生所的楊靖范西華等人也找過來,和林瑯聞昭非寇君君一起坐著聽學習大會。 學習大會的內容除了每個月都有的那些和新政策的解讀外,還有關于張大牛事件延續的風氣整頓。 首先就是場辦嚴格禁止任何打架斗毆、家暴媳婦老母的事件發生,若有再犯必定重罰。再就是農場禁止散布和傳播任何捕風捉影的不實傳言,若有再犯,散布的人和傳播的人都要受到處罰。 這個規定下來,楚建森和聞昭非想要的效果基本達成。 楚建森也不再語焉不詳地敷衍那些來問聞昭非何時上崗的病人家屬們,而是直接告訴說,聞昭非被舉報停職期間,給紅石場調過去幫忙了,大抵九月前會回來坐班。 聽到這消息的人目瞪口呆,不帶紅石場這樣“趁火打劫”的,但讓他們找去紅石場喊副團老樊放聞昭非回來,他們也不敢啊。 別說農場上的人希望聞昭非盡快復崗,楚建森也忍不住后悔讓聞昭非去紅石場那么久,沒了聞昭非的外科室,能看的病減少一半以上。 但這事兒早就定下了,無可改變,他們只能安慰自己聞昭非兩個月后還能回來。 開大會的最后一天,林瑯特意讓聞昭非把三輪車騎來,大會結束后,他們把車借給范西華和方一濤,他們輪流載著羅佳佳兜幾圈盡興。 離開前,范西華還找林瑯約好,下個月的學習大會林瑯也盡量騎著三輪車來,借他們繼續兜風玩。 —— 7月25號,再有兩三天,聞昭非就將完成紅石場所有勞改犯的體檢和病例建檔計劃。 在每天的體檢工作大抵完成后,聞昭非按照之前的習慣繼續喊體檢過的個別幾人再過來復檢和詳談。 在玉米地里勞作的宋三鳴被警衛員喊來的路上心中惴惴,近來,紅石場上被喊去復檢的人里有不少都檢查出嚴重問題來。 這些人大多都和宋三鳴此時一樣,心中恐懼自己得了什么病,又慶幸能被發現或還有挽回的機會。 宋三鳴一直坐在會診室外,等他前頭的幾人都看好了出來,他才被男護士小吳喊進去。 “脫了外套,躺下?!?/br> 聞昭非指了指會診室靠窗邊的病床,他低著眸光還在看宋三鳴的基本信息,他手中不僅有宋三鳴上午體檢出來的基礎信息,還有宋三鳴留在檔案里的看診記錄。 宋三鳴有較為嚴重的胃病和其他大小癥狀,其實農場上的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這類毛病,且持續時間都在三五年以上,原因都是長期飲食不規律,營養匱乏等。 有所不同的是,宋三鳴的胃疼等是他遭遇過一次嚴重車禍,留下的后遺癥。 宋三鳴立刻按要求做了,他要再拉起里面的汗衫前,被聞昭非拂開手,“不用?!?/br> 隨后聞昭非拿聽診器繼續給宋三鳴檢查了,他曾經受傷嚴重的心肺胃等地方,再詢問道:“阮醫生給你開的藥還有在吃嗎?吃過多久?” 宋三鳴立刻回答道:“我在那邊吃了有半年。轉來紅石場后,我找陶醫生再開過中藥喝了兩個月。聞醫生,我的病……請你如實告訴我?!?/br> 聞昭非繼續在病歷本上記錄,再瞟一眼宋三鳴微微發白的面色,按他要求如實道:“你的胃病問題不算嚴重,但你的腎臟也出了問題,應該也是事故后遺癥……” 聞昭非列舉了諸多癥狀,易餓、易疲勞、尿血等,宋三鳴都對上了。 聞昭非沉吟道:“情況有些嚴重了,我會幫你和副團長申請到鎮醫院進行更詳細檢查?!?/br> “在申請下來前,我會先給你開藥?!?/br> 聞昭非說著將開好的藥單遞給護士小吳,讓他先去取藥。 小吳離開,聞昭非放下病歷本,淺棕色的眸子直直看向宋三鳴,“我能問你一個私人的問題嗎?” “聞醫生你問,”宋三鳴心中悲戚自己這破身體,但也感激聞昭非給他看病和開藥。 聞昭非語氣清淡又極為嚴肅,“你還記得阮琇玉女士嗎?我叫聞昭非,是聞鶴城和阮琇玉親手帶大的孫兒?!?/br> “你記起來了……放心,我不是來找你報仇的?!?/br> 宋三鳴已經在接受國家和律法給他的懲罰,除了這個問話外,聞昭非不會再進行任何的私罰。甚至,他還會履行他在紅石場替班的職責,在宋三鳴的愿意前提下,繼續為他提供治療。 “相信你自己也有感覺,你的車禍不像是意外。這才千方百計在監獄醫院賴了半年,再轉來紅石場這里?!?/br> 但宋三鳴擺脫了繼續被“意外”死亡的陰影,也還要繼續付出代價,他的身體經受不起紅石場高強度的勞作,腎臟也開始出問題了。 宋三鳴面色比得知自己病情嚴重時還要蒼白,嘴唇抖了抖,他問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已經遭到報應了,還不夠嗎?!?/br> 聞昭非蹙起眉心,揚了揚手,“別轉移重心。你落到如今下場你要問你自己做過什么。我只想知道……舉報阮琇玉女士的那份舉報信是誰寫的,是誰交給你的,你們打成了什么交易,你才……” 宋三鳴連連搖頭,“這真的是個意外,我只讓人把人帶來配合調查,真的沒有為難她老人家。我真的沒有!” 老爺子聞鶴城當時還在高校任教,是副院長級別的人物,他收到舉報信也只覺得有人要搞聞鶴城,然后選擇從聞鶴城媳婦阮琇玉那里下手。 他下命令把人帶來后,就安排人去聞鶴城在職學校的革委會對接,不想才關了三天,阮琇玉被帶出來時已經奄奄一息,他當時也嚇到了。 “你一定還記得舉報信的內容,對嗎?盡量原話給我復述一遍?!?/br> 聞昭非相信宋三鳴不會輕易忘了那封信,他祖母阮琇玉去世沒多久,曾經是街道革委會主任的宋三鳴就跟著被搜出罪證,不到半年就被判刑。 宋三鳴又在前往關押監獄所的路上,遭遇嚴重事故,知道的人都說他是造孽太多、罪有應得。 但在聞昭非的后續調查里,宋三鳴雖然貪婪,但行事還算有基本的底限在,阮琇玉是第一個死在他手里的意外。 想必宋三鳴午夜夢回時,想忘也忘不了。 宋三鳴呆了許久,才開口復述那份舉報信,相對詳細地闡述了諸多阮琇玉資本家貴婦的作風,家里私藏了不止一件違禁物品等。 “……大抵就是這些,舉報信……是我前妻帶回來給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