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對照組女配[七零] 第24節
“和哥客氣什么啊,就這些,我收下了?!?/br> 楚維從袋子里抓了一把,就把剩下的喜糖給聞昭非放地上,轉身就走,他還要開車回衛生所前院大門卸貨,隨后還要再往另兩個衛生所送。 走西側門回前院西角房是聞昭非的要求,他不想林瑯毫無準備,就面對衛生所同事和病人們的強勢圍觀。 聞昭非沒第一時間去整理行李,他拉著林瑯的手進到西角房里說話,“我很快就找師傅翻修屋子,委屈你暫時和我住這里?!?/br> 聞昭非心中盤算起來,如果林瑯若住不慣這里,可以在西側院的房子修好前,到他老師師母那里暫住。 他老師趙信衡雖然是“犯錯”下放來農場的,但她師母寇君君卻是一區衛生所的正職醫生,他們在距離一區衛生所不遠的地方租了個不錯的院子。 林瑯在選擇嫁給聞昭非之初,就沒對農場的生活條件抱有期待,她朝聞昭非彎眸一笑,“當然好,你都在這里住倆年了,我住幾個月能有什么?!?/br> “新房子那邊咱們好好規劃,等氣候合適的時候,我們邀請爺爺來住幾個月半年的。真在這里住久了,爺爺也會想念他在京城的朋友們的?!?/br> 林瑯還記得她和聞老爺子的約定,也看得出來聞昭非其實非常掛念遠在京城的老爺子。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折中的余地,他們避開農場極端氣候的時間,是能把老爺子接來走動走動的。 “嗯,”聞昭非凝視著林瑯,低低應聲,心中愈發覺得委屈了林瑯,他伸手將林瑯攬進懷里,許久才低喃道,“不會太久的?!?/br> 他不會讓林瑯陪他在農場吃太久的苦,在這之前,他會盡他所能給林瑯“最好”的生活。 “都說不著急了,”林瑯皺了皺鼻子,再次感受到渾身從頭發絲兒都腳尖兒的不適,半點兒都忍不下去了。 “三哥,我要洗頭洗澡,要快點兒!我要被自己臭死了!” 他們這回比小寧村出發到京城還要多一天沒洗頭洗澡,林瑯充分理解了聞昭非初到小寧村時的邋遢模樣。 全程硬座、無法洗頭洗澡的長途火車旅程,想想都是個噩夢。 第23章 “好,你坐著休息會兒,我去水房拿熱水,”聞昭非立刻收起心底的感嘆,他和林瑯眼下最緊要的還真就是個人衛生問題。 衛生所里有供給醫生和病人熱水的水房,聞昭非打個招呼,給林瑯要來兩瓶不難。等林瑯去洗了,他再自己燒兩瓶給林瑯續用。 聞昭非帶著兩個暖水瓶快步走了。 林瑯坐在房間唯一椅子上,環顧一圈宿舍間里的擺設,一桌一椅一炕床,炕頭壘著兩個木箱,炕尾立著一個老舊木衣柜。 炕床上屬于睡覺的位置露出水泥胚床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放。 日常睡覺用的這部分長寬在兩米乘一米四之間,不算寬敞,但原本聞昭非自己住是夠了。 床在房間東墻邊,書桌和椅子在房間西向的窗前,房間里側墻開了一扇簾子遮起來的木門,林瑯猜測木門后的小隔間應該是燒炕和煮飯的地方。 林瑯掀開書桌上蓋著白布,桌上兩摞壘得整整齊齊的書本和病例檔案冊。整個房間除了灰塵外,一切都整齊妥當。 林瑯終于后知后覺地發現聞昭非似乎有點兒……強迫癥?或許還有潔癖? 林瑯很快就否定了后者,聞昭非經常吃她的剩飯剩菜,不太可能有潔癖,大概是他作為醫生比普通人更愛干凈、也更會收拾。 “在找什么?”聞昭非放下暖水瓶,走到林瑯身側詢問。 “抹布……”林瑯悻悻回答,她還沒找到抹布聞昭非就回來了,她原本還想給聞昭非擦擦桌子椅子,表現表現呢。 “不用你,先去洗頭洗澡,跟我來?!?/br> 聞昭非挽起簾子,推開木門,里面是作為廚房用的小隔間,小隔間西側還有一個簾子隔起來的五平空間,日常作為浴室和廁所用。 聞昭非一直沒有換房子,也是因為這個作為單人宿舍用的西角房小歸小,但該有的都有。 聞昭非指了指衛生間北向的墻,說明道:“這道墻對面是前院的公用廁所,偶爾會有些吵,你別怕?!?/br> “嗯,”林瑯應聲后,又仔細看墻面,完好結實,不存在被偷窺的可能,如此她偶爾聽點兒閑話自然無妨,她又不是一直待衛生間里。 衛生間里面一個沖水用的大木桶和木勺外,還有一個三層木架,最上層放牙杯牙膏牙刷這些,中層放著洗臉用的木盆,底層是小一號的木桶。 聞昭非反身去將門口的兩大桶涼水提進來,再兌了暖水壺里的熱水,看林瑯再將放了衣服的布袋掛到墻釘上,聞昭非又回房間拿了新香皂、新牙刷牙杯給放到木架上,方便林瑯使用。 “水不夠就喊我,我會繼續燒?!?/br> 簾子外作為廚房用的小隔間,冬天燒炕順便能煮飯,夏天單獨用煤爐煮飯燒水。聞昭不習慣和別人一起吃,一直都是自己煮。 聞昭非日常挑水回來用,換洗下來的衣服直接晾在西角房門前的空地上。 “好,”林瑯乖乖應話,在聞昭非轉身走出一步,又連忙伸手拉著聞昭非的衣擺,聞昭非轉身看來,林瑯帶著幾分不好意思道:“你要是……出門了,一定和我說一聲?!?/br> 林瑯嘴上說不怕,看聞昭非要走了,又莫名有些心慌。 “你洗好前,我不會出門,”聞昭非抬手揉揉林瑯的頭發,言語肯定地回答。 林瑯放開手,聞昭非繼續掀開簾子出來。 聞昭非心中輕輕嘆氣,他轉正后就有資格和所里申請條件更好的家屬房,但他一直不把結婚生子列入人生規劃,住這里和住后院沒甚區別,便沒弄。 此時聞昭非卻有些后悔,他去年就申請的話,即便還是分了西側門的三間半,也早在冬日屋頂壞時就把房子里外修好了。 衛生間里,林瑯豎著耳朵聽簾子外聞昭非洗鍋燒火的動靜,心中稍定,她繼續將頭發丸子解開,洗了足足三遍才滿足,她再和聞昭非要一桶兌好的熱水繼續洗了澡,才算真正活過來了。 林瑯穿上衣服,披著濕漉漉的頭發和粉撲撲的臉頰回到主臥來,聞昭非將一杯紅糖水遞給林瑯,再仔細說明。 “床單都換好了,想躺就躺,我也去洗了,有事就喊我,嗯?” “你喝過了嗎?”林瑯點著頭再問聞昭非,她目光所及房間里已經沒有堆積灰塵的地方了,原本空蕩蕩、硬邦邦的炕床鋪上了草席墊子和床單被褥,就連房間外她沒搬完的行李,也全被聞昭非歸置整理好了。 聞昭非迎著林瑯的目光,不想騙她自己還沒顧得上喝水,京城帶來的這些紅糖是給林瑯準備的。 低頭,聞昭非在搪瓷杯淺飲了一口,再回道,“現在喝過了。那邊水壺里還有溫水,抽屜里有沒拆封的餅干?!?/br> “知道啦,你去洗吧,”林瑯放下杯子,推了推聞昭非,她洗頭洗澡舒服了,聞昭非還沒呢。 因為聞昭非太會忍了,林瑯再次確認她懷疑聞昭非有潔癖是誤會。 林瑯走到椅子坐下,巧笑倩兮地看來,“我乖乖待房間,哪里也不去。三哥快去?!?/br> 原本還因為忍耐神情麻木的聞昭非,忽然又覺得還能繼續忍著。 聞昭非幾趟拿了衣服和熱水進到衛生間里,林瑯就坐在椅子上,一邊喝紅糖水,一邊吃餅干,一個舊手帕墊著,不怕弄臟聞昭非的勞動成果。 “這邊天黑得還挺慢,我們國家真大,”林瑯看看手表,已經晚上六點半了,太陽還沒有要落山的意思了,夏天的小寧村到六點后絕對看不到太陽。 祖國地大物博,各地的風貌氣象也有極大的差異,若非現在交通實在不便,出門也有諸多限制,林瑯很想親自去各地感受感受。 “夏天日照時長,到了冬天,三四點就天黑了,”聞昭非頂著微濕的頭發出來,接上了林瑯感嘆的話。 “感覺很有意思,那這里人是按天黑落日就吃飯,還是按手表時間?”林瑯愈發有了興趣,現在人有手表可不多,但按天時吃飯豈不是很容易餓壞或吃不下嗎。 聞昭非眉梢微挑,臉上有了淺淺的笑容,他此前還真沒在意過這個問題,“大多是按下工下班下學時間吃飯?!?/br> 林瑯點點頭,“有道理?!?/br> “三哥快來!”林瑯起身對聞昭非擺擺手,聞昭非走近后,她捏著一塊餅干給聞昭非喂來,“吃餅干,喝水,我給你泡的?!?/br> 林瑯將喝光的搪瓷杯洗干凈,又重新泡上紅糖水。 聞昭非被喂著吃了一塊餅干,就乖乖拿起紅糖水喝光,再自己續上一整杯的白水繼續喝光。 “我們去找所長幫忙給京城發給電報,再去買菜回來煮,農場只有供銷社沒有國營飯店,”聞昭非摸了摸林瑯的頭發,已經干了大半。 “好,”林瑯點點頭,拿著京城供銷社新買不久的發繩到衛生間的小鏡子前,將頭發松而不散地綁成兩根辮子再出來。 林瑯身上穿著小寧村帶來的舊衣服,偏小清新的淺藍色繡花長裙,搭配白襪子,黑皮鞋,帶著股學生味兒,這在農場里是挺少見的打扮。 但林瑯臉蛋好看,頭發又密又長,身材比例好,很適合這樣的打扮,這邊的人沒見過也不會覺得突兀。 聞昭非換回日常穿的工褲和襯衫,他牽著林瑯的手出房間走過一條長廊再轉一個過道,進入前院后廳。 聞昭非一邊走,一邊給林瑯介紹衛生所布局。 二區衛生所在建造時參考了京城的四合院格局,前院是看診區,前院之外還有后院、東側院和西側院。 后院最大的主屋三間房住了所長楚建森一家,挨著所長家的三間西耳房住著老中醫楊靖和他在農場小學當老師的兒子楊珞名,相同配置的東耳房住著外科室副主任錢國慶一家。 東側院北兩間住著衛生所藥師范西華,南三間住著所里唯一男護士方一濤和他媳婦羅佳佳,東西側院格局相似,有共用堂屋和廚房。 西側院北三間分配給了聞昭非,破損嚴重的南三間暫時沒人入住。 衛生所另一內科主治醫師呂菲住在距離衛生所不遠的夫家里,她的表侄女兒謝宛彤作為內科室的搭班護士也住在她家里。 不算在衛生所編制、但被雇傭來衛生所的保衛大爺胡愛國和保潔大嬸李紅梅住在自己家里,前院還有數間和西角房類似的單間宿舍房可供借宿。 農場民眾來衛生所看病一般就是看頭疼腦熱和勞作過程中發生意外的跌打損傷,對應衛生所的科室就是內科和外科。 兩個科室外,衛生所還有一個中西藥房在運營。 白天時兩個科室都會有醫生護士在,夜里只留一個科室值夜班,以應對夜里求醫上門和衛生所里有病人住院時需看護的特殊情況。 農場二區衛生所現任所長楚建森原本是龍江市第一醫院的骨科主治醫師,他被安排來農場衛生所后升職為所長和主任醫生。 外科室招聘來聞昭非后,楚建森就不用每天定時定點地坐班,但在聞昭非每月四天的休息日,和一些不得不在衛生所進行的手術時,他會坐班和一同上手幫忙。 倒不是楚建森不熱愛自己的醫生本職工作,他的手意外凍傷不可恢復,精細程度的外科手術動不了,但依舊有豐富的外科經驗在,帶個學生不在話下。 聞昭非正規科班出身,有一個學醫的師母和先天優秀的外科天賦,很快就在衛生所里獨當一面,楚建森不坐班更多是因為信任聞昭非。 外科室日常坐班最多的是聞昭非和外科副主任醫生錢慶國,聞昭非之前調班也主要找的錢慶國。 作為調班的額外付出,聞昭非出發前那個月,他一個人值了外科室的所有夜班,幾乎是隔兩天就要熬一個通宵。 六點半后的衛生所前院里除了晚上八點下崗的門衛胡大爺外,基本都回后院或回家吃飯休息去了。 唯一例外的是可能就是衛生所所長楚建森,他雖然不坐班外科室,但日常管著衛生所大大小小的雜事兒,今天新到了一批藥物器材,他不忙到八.九點不會回后院去。 一般這時候都是所長夫人馮海倩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給他送飯到辦公室來。 基于對衛生所和楚建森的了解,聞昭非沒把林瑯往后院帶,而是帶著她到前院所長辦公室來了。 聞昭非敲了敲門,里面傳來應聲。 “進來?!?/br> “所長好,我回來了,”聞昭非開門進來,微微點頭后,神色鄭重地給衛生所所長楚建森和林瑯互相介紹。 “楚建森楚所長,這是我妻子林瑯?!?/br> “所長您好,我是林瑯,日后請您多關照,”林瑯微笑著和楚建森打招呼。 “林同志你好,歡迎你的到來,”楚建森放下紙筆,又拉了拉列寧裝,再走來和林瑯虛握了一下手,神色和藹地表達了自己的善意。 楚建森的目光不多放在林瑯的臉上,他轉頭回去和聞昭非聊起了工作相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