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對照組女配[七零] 第23節
“原本想和你爸那邊多湊點兒,再給你寄到農場去。你這孩子,這么實誠做什么,老爺子都怨上我了?!?/br> 聞昭非前往小寧山前,聞明玉曾多次言語暗示聞昭非拿個百塊錢打發了人,沒想聞昭非居然這般實誠地把人娶了,還帶回京城來給老爺子過目。 老爺子知道了始末,怎么可能不怨他們,她對被老爺子冷臉有所預料,卻不能讓矛盾繼續擴大下去,突破口就在聞昭非這里了。 聞昭非沒有怨氣,老爺子也沒理由怨他們推聞昭非出來了。雖然各家有各家的難處,但還是湊了這么個大紅包過來。 聞昭非沒有伸手去接,他看著聞明玉的眼底帶著明顯的疏離和冷漠,“照顧爺爺是我的責任,娶林瑯是我心甘情愿。這禮金您收回去吧?!?/br> 聞昭非估計紅包里的錢不會超過一百塊,聞明軒的工資和票被聶雪把控著,聞明玉日常借或許能借到一些,直接說給他的話,十塊錢都要不來。 “爺爺生的什么氣,您心知肚明,”聞昭非看到廳堂門口那里楊嬸的眉眼官司,立刻意會,老爺子不想見聞明玉,才把聞明玉單獨留廳堂里。 如果今天之前他們送來禮金,聞昭非是會收下來交給老爺子,現在老爺子直接放話不許聞明玉上門了,聞昭非肯定不會收的。 聞昭非側身揚了揚手,“我送您出門,請吧?!?/br> “你還真要和錢過不去?”聞明玉捏著紅包里的六十六塊錢,面色紅紅白白轉換,不明白事情何至于就到如此毫無轉圜的余地了呢。 “你收下紅包,我和你大伯他們會再和你父親聊,該給你的……” “我不需要,請,”聞昭非依舊保持著送客姿勢,語氣更是不掩飾的冷淡。 聞明玉不再說話,一臉怒色地起身,蹬蹬地出了聞家廳堂。 廳堂往門口的一段,聞明玉聽到了老爺子的爽朗笑聲,她神情恍惚了片刻,這三年來她幾乎沒聽過老爺子這樣笑。 聞昭非腳步不停,一直將聞明玉送出胡同巷,才返回來去韓家和對門的王家那邊說說話,十多分鐘后,他回到聞家老宅。 楊嬸走來和聞昭非大致說了說上午的事情,除聞明玉的到來惹老爺子生氣外,林瑯和老爺子都是樂樂呵呵的。 “我知道了,您就按爺爺說的辦。這些藥我貼了標簽備注,您有空多熟悉一下,免得想不起來?!?/br> 聞昭非說著就先帶著楊嬸把備用藥過了一遍,什么情況該用什么藥,日常該準備哪些放到老爺子身上等。 楊嬸也不是第一次被聞昭非這樣叮囑了,耐心聽完,才回廚房去。 聞昭非去洗臉洗手,再換了衣服,才到書房來找老爺子和林瑯。 “三哥回來了!”林瑯抬臉看來,眉眼立刻彎起,燦爛一笑,“你是不是累壞了,過來坐?!?/br> 聞昭非下意識回林瑯一個淺笑,再看向老爺子輕輕點頭后,他走到林瑯身側坐下,著手幫林瑯整理已經晾干的幾頁字。 “寫得好啊,回頭爺爺也裱起來,就掛這里?!?/br> 老爺子原本偏愛行書草書,這幾年有愛人濾鏡加成,也喜歡上簪花小楷,林瑯寫得這般好,他那想和鄰居朋友們顯擺的心思又起來了。 老爺子仔細看后,覺得這些字還缺了點兒什么,“佩佩有沒有印章?” “回頭有了,我給您補上,”林瑯在現代是有的,穿書來這個世界練字也就這倆日的事情,印章什么的自然是顧不上。 “也行,”老爺子遺憾暫時沒法直接就讓朋友們知道這是孫媳林瑯的字。 聞昭非無奈一笑,“等佩佩有了印章,再寫好字,我給您寄回來?!比绱司筒坏⒄`老爺子盡快和人炫耀林瑯了。 上午,聞昭非將房間閣樓的那套筆墨一起寄往農場了。 時近中午,楊嬸那邊快煮好飯了,聞昭非牽林瑯一起陪老爺子去洗了手,再回飯廳。 他們四人吃了午飯,再喝喝茶,說說話,就到聞昭非和林瑯要出發往火車站的時間了。 聞老爺子和楊嬸堅持要送到胡同口老榆樹那邊的公交亭里。 老爺子拍了拍聞昭非的肩膀,“不用擔心我,照顧好自己和佩佩,多發電報、寄信回來,別省這些錢?!?/br> 聞昭非已經看到公路盡頭駛來的公交車,正是前往火車站的車次,他輕輕一擁老爺子,再放開人,“我記住了,您也是?!?/br> “爺爺,您養好身體,再等我和三哥在農場的家安頓好了,你就來陪我們一起住好嗎?”林瑯從老爺子這里感受到滿滿的關愛,離別在即,她也舍不得他了。 “好,好啊,”老爺子哪兒會拒絕林瑯,還是林瑯如此撒嬌和不舍的情形下,一思量,他在京城這邊兒沒甚好牽掛的,身體再好點兒,未必不能到農場那邊看林瑯和聞昭非。 “車來了,上車吧,”老爺子主動放開聞昭非和林瑯的手。 聞昭非和林瑯上車,到最近的車窗前,再和老爺子擺手道別,直到轉道完全看不見人,他們才從窗外收回目光。 車上沒有空位,聞昭非護著林瑯繼續在公交車過道的窗前站好。 又過了兩站,有了空位,聞昭非讓林瑯坐下,他也換到林瑯座位邊站著。 一站一站,在中午一點二十分剛過時,他們抵達了火車站。 進站檢票上火車,找位置,林瑯和聞昭非成功抵達他們所買臥鋪火車票的車廂。 —— 五天四夜的火車抵達省會,再轉一趟火車抵達農場最近的縣級市。 “聞醫生!昭非!這兒!” 火車出站口,聞昭非和林瑯聽到喊聲,齊齊轉頭看去,一輛民用運輸貨車里探出一個刺拉拉的腦袋,嗓門大得出奇。 聞昭非招手回應后,一邊領著林瑯往貨車走去,一邊低語和林瑯說明喊話人的身份,“我在職衛生所所長楚建森的幺子,楚維同志,曾是個軍人,五年前轉業到市大廠運輸隊工作?!?/br> “楚哥,這是我愛人林瑯,”聞昭非給楚維介紹林瑯。 “楚哥好,”林瑯隨聞昭非喊楚維。 楚維來前就從所長父親那里知道聞昭非休假探親,帶了個“娃娃親”對象回來。 楚維在市里工作,和聞昭非接觸不算多,但也知道聞昭非在衛生所和農場都是獨樹一幟的受歡迎,明里暗里喜歡他的女人多的是。 但此前,聞昭非就和老和尚一般,不為所動,他父親母親幾次要牽橋搭線都沒成。 “林同志你好。上車吧,我這幾天被借調來農場衛生所送物資,給你們捎一段,”若非如此,楚維也難專門來為聞昭非跑一趟。 “麻煩楚哥了,”聞昭非把行李歸置到貨車后箱,再和林瑯一起坐到駕駛室的后座。 楚維原本要拿開副駕駛位上東西的手,默默收回,倒沒覺得聞昭非是為了林瑯如此,聞昭非日常在衛生所就挺高冷不愛說話。 所以說女人們的喜歡就如此膚淺,臉好看了,怎么高冷都受歡迎。楚維酸溜溜地想著,后座傳來聞昭非出乎意料的溫柔聲線。 “還有三個小時的路程,要不要再睡會兒?” 聞昭非握著林瑯的手把脈,林瑯氣色尚可,不餓著的前提下,多睡不會給林瑯身體增加負擔。 臨要到站前半小時,聞昭非才喊林瑯起來,林瑯此刻依舊覺得渾身使不出勁兒,她往聞昭非那邊挪了挪,腦袋擱到聞昭非肩膀邊,閉眼道,“那我再睡會兒?!?/br> “睡吧,”聞昭非輕輕撫了撫林瑯的頭發,又從背包里拿出筆記本給林瑯扇風。 已經進入六月的東北不算太熱,但中午一兩點的這會兒已經有點兒夏天的意思,悶在鐵皮盒子的貨車里感受更深。 小貨車行駛了半個多小時,楚維才壓低著聲音說話,“看你們感情不錯啊?!?/br> 他以前有聽過衛生所的醫生病人們閑聊,聞昭非無意結婚,連相親都不愿意去?;蛟S聞昭非并非無意結婚,而是早有婚約在身,潔身自好呢。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楚維看聞昭非又對林瑯溫柔說話,又給扇風的,言語和行動上都如此體貼周到,和他……不僅是他,和所里眾人預想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娃娃親”都不一樣。 聞昭非眉頭下意識蹙起,對衛生所里可能會有的閑話不大高興。他要調班,休那么久的探親假,自然普通理由難以達成。 聞昭非不屑說謊,如實說明,出發前他本心也更傾向于這個“娃娃親”難成。 衛生所里人來人往,所長和同事們幾句閑聊,或許就讓他的私事兒在所里、農場里傳開了。 聞昭非無所謂別人怎么說,卻不想林瑯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聞昭非不至于對楚維遷怒,很快就收斂了神色,輕輕頷首,“嗯。陽陽和你一起回衛生所了嗎?” 楚陽是楚維的兒子,也是所長的寶貝疙瘩,年僅三歲就在衛生所混得很開,聞昭非探親前不久,楚陽被楚維接到市單位家屬樓去住了。 “回了回了,”楚維提起兒子,臉上也都是笑容。話題就如此轉換到三歲小楚陽的糗事和趣事上了。 車開入農場所在的大平原,再到農場集中居住區的鄉間土路,聞昭非才喊林瑯醒來。 林瑯原本就醒得差不多,整理好儀容儀表就靠在車窗邊看個不停,也問個不停,聞昭非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 “那邊是曬谷場,農場除了幾十萬畝水稻田,還有數萬畝玉米地和小麥地,對,那邊是供銷社和場辦廣場……這座院子就是二區衛生所,農場里像這樣的衛生所一共是三所,規模略有不同?!?/br> 一區二區的衛生所建的早,院子大職工也多,三區就沒這樣的規模了。同時還有正在規劃建設中的四區五區衛生所。 今天還算在聞昭非的假期內,楚維直接把車開到衛生所后院西側門,“我爸說給你原本的房間還在,批給你的新宿舍就是西側院的北三間?!?/br> 聞昭非來農場兩年東西不多,衛生所西側院的北三間批給聞昭非了,原本衛生所前院的單人宿舍間也沒動。 農場地廣人稀,衛生所的家屬院都建得寬敞富余,二區衛生所后勤職工在內一共才10人,其中四個都是本地人,沒人急著要聞昭非的那個單人間住。 但西側院的這幾間一直空著,主要還是因為西側院比起后院的其他屋子都更破爛,去年直接被雪壓壞了屋頂,連帶日常往西側門這邊走動的人都少了。 北三間里有兩間尚算完好,剩下的那間連著堂屋和廚房的屋頂損毀小半,但墻壁沒出問題。 南邊的三間里一樣是靠近堂屋的那間屋頂九成都塌了,墻壁有裂縫,對比之下,北三間還算不錯。 但要放心入住,屬于公共區域的堂屋廚房屋頂肯定要一起翻新修葺。 聞昭非對可能被分配的新房子有所預料,現在距離冬日還早,有時間將這房子搗騰好。 楚維也知道這房子什么情況,面色訕訕,“我娘組織所里人簡單打掃過一遍。你們看看哪里要改要動的,我爸那里能給你們支點兒安置費和維修費?!?/br> 衛生所房子為公家所有,聞昭非是衛生所的醫生,衛生所理應給他提供能夠安全居住的房子。 在收到聞昭非的結婚申請報告前,所長楚建森在內都沒想到聞昭非真會把“娃娃親”對象帶回來。 時間太短,破損嚴重的西側院只等聞昭非帶人回來后,再繼續找人修葺,所里會提供基礎維修的資金。 “我明白,”聞昭非朝楚維點頭,表示理解。 楚維輕輕嘆氣,轉頭來看聞昭非和林瑯,“大家都不容易。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只管喊?!?/br> 農場這里的生活都艱難,每年都有開荒和糧產指標,衛生所的醫生護士們不參與勞作,但工作量并不少。 農場隸屬省農業局,因地里位置特殊還受部隊管轄。 農場里的衛生所隸屬最近的縣級市龍江市,他們的工作只算工資不算工分,沒有工分就沒有糧食分,還得花錢到供銷社買。 補貼的各種票雖然不少,但在農場這個地方基本沒什么花頭。 楚維感嘆完,下車來幫聞昭非一起搬行李。 從西側門進去就是一片雜草叢生的空地,空地前是衛生所的西側院。 西側院里外掉落的石塊、木料等都已清理干凈了,分配給聞昭非的北三間屋頂大致進行了清理,尚算好的兩間里除了炕,什么都沒有,遠沒到能拎包入住。 楚維幫著聞昭非林瑯一起將行李搬到衛生所前院最西的單間屋前,這間西角房便是聞昭非住了兩年的單人宿舍。 聞昭非拎著半袋子喜糖給楚維,“麻煩楚哥了,帶給陽陽和嫂子、大娘吃的,一定收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