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商隱想可不止是退出劇組,卻沒多言,他問:“劇本也改回去了?” “嗯,”蘇圣心說,“改回去了?!?/br> “好?!鄙屉[道:“那拍攝時我去探班?!?/br> 蘇圣心愣了一下,這其實是在約以后的見面了,他眼睛覷向對方下唇,突然又主動了一步,他激進地問:“商隱,拍吻戲時,你過來看吧?劇本里面一共兩場。一次是定情時,另外一次有點激烈,是重逢,導演說要最后再拍?!?/br> 商隱目光晦晦沉沉,半晌才道:“你這邀請……找死?” 蘇圣心卻笑了笑:“幫我適當出一出戲?!?/br> 商隱盯了對方半天,終于頷首:“好,到時候我好好兒地讓你本人出一出戲?!?/br> 節目后的一次見面,就這樣定了。 ………… 此后兩人各自歇息,蘇圣心完全沒想到,第二天的一大早,可能因為昨天參與的“希臘婚禮”吹了海風,回來后又被氣著了,他腦袋竟昏昏沉沉的,發起高燒來了。 蘇圣心還挺納悶的。他的身體其實不錯,平時一年也病不了一回,結果現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他想堅持參加活動,但也認為自己有必要將這件事告訴節目組,讓節目組掌握狀況,可制片人聽說之后卻指揮商隱與蘇圣心:“蘇老師休息一下吧,今天活動就不要參加了!今天內容主要就是幾對嘉賓首次牽手,可你們倆昨天已經解鎖了‘牽手’的活動,所以今天主要鏡頭不會給到你們兩個。你們如果待在這兒,商先生照顧照顧蘇老師,反而能出一點兒不一樣的故事?!?/br> 蘇圣心說:“……我明白了?!?/br> 于是蘇圣心就樂顛顛地抱著小被子躺回床上,沒一會兒他嫌棄熱,又把小被子扔到一邊。 制片人來看望了他,又叫節目組里的醫生給蘇圣心查看了下,因為制片人說“一大早都將近39度,晚上肯定燒得更高?!?/br> 醫生是個六十幾歲白發蒼蒼的老頭子,看過之后告訴他們:“這樣下去明后天也挺難好轉的。你別折騰了,我叫診所的醫生助理帶個吊針來打上吧?!?/br> 蘇圣心也怕自己拖后腿,自然不反對,只道:“謝謝醫生了?!?/br> 小木屋距離市區也算不上特別遠,僅僅一個小時后,蘇圣心就打上吊針了。 商隱過來,摸了一把袋子外面,問:“怎么這么涼?” 醫生笑瞇瞇的:“放的時間有點兒短,可能還沒到室溫吧?!?/br> 商隱點點頭。 醫生走后商隱拖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溫熱的大掌攥住了蘇圣心的右手手腕,問:“藥涼嗎?” 蘇圣心說:“還好?!?/br> 他又不是脆弱的人。 商隱卻不喜這樣,他又去問了那個醫生,半天之后回來,拿著一只包著毛巾的溫溫的小熱水袋,搭在蘇圣心的腕上,道:“那老頭兒說了,這樣應該舒服一些?!?/br> “……”蘇圣心說,“謝謝?!?/br> 他其實沒被像這樣照顧過。 好陌生的感覺。 等待藥效的過程中商隱一直陪蘇圣心說話。 商隱問:“《天地劫》的最后一場……大概是什么時候?” 蘇圣心想了想:“半年后吧。大約三個月后開機?!?/br> 他們已經說好了,商隱到時候去探班。 “半年后?”商隱語氣帶著揶揄,他看著蘇圣心,“行吧,一桿支到半年后了?!奔词贡宦犚娏?,別人也只會以為商隱是舍不得蘇圣心去拍戲。 蘇圣心想了想,似乎突然轉移了話題,問:“商先生,你會打籃球的吧?” 商隱愣了愣,頷首:“會。不過現在很少玩兒了。不過在美國時,就念小學和中學時,跟美國人打得不少?!?/br> “能教教我嗎?”蘇圣心望向頂燈,道,“我想接一個現代劇,拍攝時間接著《天地劫》,但角色需要會打籃球,我……一點都不會?!?/br> 商隱其實有點驚訝:“一點都不會嗎?” 商隱心里已然明白了。他剛才嫌半年太長,蘇圣心便約個近的。而且不是一次性的見面,而是持續性的見面。 “不會?!碧K圣心還是望著頂燈,搖了搖頭,“我小時候……很想玩兒,因為同學全都玩兒,好像特別有意思。我其實只打過一次,基本就是學著別人在罰球線扔籃球,在書上面學的姿勢……但后來就沒玩兒過了?!?/br> 很神奇地,蘇圣心其實什么都沒有講、什么都沒透露,可商隱竟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那一次,蘇圣心被他爸媽發現了。 蘇圣心也陷入回憶。 那一次他爸媽發現了,很嚴厲地斥責了他,叫他以后離這東西遠點兒。 因為打籃球,接球、攔球、防守、被防守,很容易傷到手指。 那就不能練琴了??删毲龠@事耽擱不得。 蘇圣心理解父母,可當時父親的一句話依然叫蘇圣心傷心許久,他父親說:“蘇圣心,你有這樣的天賦和這樣的環境——這樣的老師,這樣的設備,別不珍惜,別不知道好歹?!?/br> 于是他的渴望、他的忍耐、他的掙扎、他小心翼翼的嘗試,全部都化作一句“不知道好歹”。 商隱胸中泛起點酸,他說:“我教你吧。家里院子改一下,找個地方加個球場,很簡單。我也可以請前國家隊的主教練來教教你?!?/br> 兩人視線交纏交匯,蘇圣心說:“謝謝?!?/br> 商隱又握起他手,輕笑一聲兒,說:“這東西,馬上就是又會彈琴又會打球的一雙手了?!?/br> 蘇圣心想象了下,小的時候自己渴望成為過的樣子泛起來,他也笑了一聲兒。 哦,蘇圣心想:15年后,我終于是要學會打籃球了嗎? 有一個人說在院子里搭籃球場,有一個人說請前國家隊的主教練來教他。 ………… 與醫生說的不同,打完吊針半個小時后體溫根本沒降下來,依然將近39度。 蘇圣心臉紅撲撲的,望著商隱,微微喘著熱氣。他兩頰很紅,雙眼有點瞇著,脖子上面出著薄汗,突然覺著黏了、不舒服了,修長白皙的食指尖就在脖子上撓兩三下,薄汗被抹開,商隱目光停了幾秒。 商隱問:“難受?” 即使已經這樣兒了,蘇圣心的嘴上也不示弱,他笑道:“你覺著呢?” “醫生剛說了,如果不行,可以物理降溫?!鄙屉[站起來,“我去拿一條冰毛巾,擦擦汗,也降降溫?!?/br> 蘇圣心難得老老實實的:“嗯?!?/br> 沒一會兒商隱端著一盆涼水走回來,扯出剛才那張椅子,將涼水撂在上頭,自己則坐在床上,將蘇圣心蓋的被單從他胸前剝到腰際,手指搭上睡衣扣子,問:“解了?” 蘇圣心胸膛起伏,眼神不安地瞥向一側,道:“那邊兒有攝像頭?!?/br> 商隱表情似笑非笑地望了蘇圣心一眼,說了一聲“我知道了”,便開始動手一顆一顆地解扣子。 解好后商隱將白毛巾從涼水里撈出來,擰干了,又疊方正。他的手掌很大,手指粗長充滿力量,輕輕松松地擰干凈了本來很厚的白毛巾。接著商隱一手輕輕捻起對方一邊衣襟,擋著屋內的鏡頭,另一手則緩緩地將另外一邊的那片衣襟掀去了一旁。 皮膚暴露于空氣中時,蘇圣心的胸膛起伏。 商隱垂著眸子,細細地看。 脖頸漂亮,鎖骨深長。白皙細膩的皮膚上面,兩邊胸肌微微鼓起,此時兩邊胸肌正上下地起伏著。 胸肌下是六塊薄薄的腹肌,腹肌的溝淺淺幾道縱橫交錯,小腹平坦,人魚線滑進被子。 因為發燒,脖子、胸膛都泛著點紅,起起伏伏,胸肌、腹肌帶著點汗,正等著商隱拭去。 一片風光。 商隱說:“抬脖子?!?/br> 蘇圣心便揚著脖子,說:“這個節目……有規定……現在還不能碰觸身體?!?/br> 商隱弓著上身、垂著眼睛,手指隔著毛巾從蘇圣心一側耳下順著脖頸滑下來,將薄汗都盡數抹去,又看進蘇圣心的眼睛,語氣帶些調笑意味,似乎在說你可真夠cao心的:“我知道。我隔著毛巾?!?/br> 蘇圣心還揚著脖子,說:“……嗯?!?/br> 商隱繼續擺布對方的身體,又問:“臉能不能朝向窗子?” 蘇圣心便朝向窗子,露出完整的另一側的脖頸,商隱又擦了,之后商隱按著毛巾,又順著對方兩側鎖骨抹向兩邊,一直抹到肩頭,將鎖骨窩里的薄汗也拭去。 蘇圣心只覺得清爽許多也舒服許多。 商隱將毛巾又浸入涼水里投了投,擰干凈,斂著眼睛頓了一下,才隔著毛巾將手指尖按在了蘇圣心的一邊胸肌上,拇指捏在毛巾背面,食指、中指與無名指并攏著,沿著蘇圣心的一邊胸肌滑下來。 粗糙毛巾刮滑過去,本能地,蘇圣心的胸膛就輕輕地彈了一下,幾不可查。 他眼睫半斂,商隱也看向了他,兩人默默對視半晌。 到另半邊時商隱換了手勢,想放過他。他拇指仍然捏在毛巾背面,可這一回食指中指卻分開了——分別按在了毛巾的兩邊,空出了毛巾的中央,又順著蘇圣心另一邊的胸膛肌理滑下去。于是,那上面就只有毛巾本來的重量而沒有多余的按壓了。 可輕輕擦汗,蘇圣心竟反應更大,喉結都上下滾了一道。 很不爭氣。 商隱“嘖”了一聲,又繼續擦他胸肌中間以及小腹上的汗,認認真真、細細致致,仿佛一個收藏家擦拭最名貴的藝術品。 一下一下,滑過白皙的肌理,到處都被抹干凈了。 涼絲絲的。 蘇圣心的兩手手指張開了又握緊、握緊了又攤開,腹肌下微微發著麻,像連接著身體內部。 商隱又抬起白毛巾,兩人再次對視半晌。 最后是肋骨兩側。 商隱讓蘇圣心自己拎著半邊衣襟,兩手捏著冰涼的毛巾,掐著蘇圣心的肋側揩下來。 蘇圣心:“……” 快遭不住了。 結束上身的“降溫”,商隱將手里東西扔進盆里,往下邊坐了一點,手指捏著蘇圣心大腿處的薄被單,問:“再擦擦腿?” “……不用?!碧K圣心微閉著眼睛,手死按住被單,說,“真的。腿上不是非常難受。我說真的?!彼睦镞€敢。 商隱勾勾唇角,看了看對方,半晌后才松泛了眼神,說:“行。都聽你的。那身上酸嗎?燒這么高?!?/br> 蘇圣心說:“有點兒?!?/br> 才剛說完,蘇圣心就感覺到了一條毛巾“呼”地一下蓋在他小腹上,接著商隱手指隔著毛巾捏著他的兩邊腰側,開始用力幫他按摩肌rou。 蘇圣心是真受不了了,他說:“行了,商隱……系起來吧。不用按肌rou了……真的?!?/br> 發燒,加上這個,眼前簡直是發暈了。 昏昏的。腦子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