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酒量不好就別學人家逞強，他們故意灌你的，就你蠢到一個勁的好好好，現在吐了吧？怎么樣，還難不難受？”結束了幸福的年夜飯，回到二人的房間，柳無依一邊輕拍葉流觴的背，一邊埋怨葉流觴，葉流觴已經吐了一桶。

    葉流觴擦了嘴，臉頰還是遍布醉意的紅，但精神還不錯，今晚除夕難得熱鬧，她難免喝的多了些，只是不勝酒力，這會兒還吐了，挺丟人的，但她不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掉面子：“沒事?！?/br>
    “真沒事？”柳無依拂了拂她的胸口，見她呼吸平穩，忍不住又開始了嗔怪：“還好吐出來了，不然明天鐵定頭疼?！?/br>
    “我沒這么遜?！?/br>
    “還逞強呢，下次別喝這么多，他們不會怪你的?！?/br>
    葉流觴只是搖頭：“不管怎么說今天是除夕，叔嫂們見證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他們難免熱情了些，但我的態度也很重要，他們敬的酒我必須喝?！?/br>
    柳無依當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雖然相戀是兩個人的私事，但不代表她不想得到他人的見證與祝福。之前在林府悄悄洞房什么的，也許挺溫馨，但若沒有熱鬧的襯托，溫馨反而顯得冷清了。

    “你真是，怎么就不會變通呢，不喝酒可以喝湯呀，或以茶代酒，你就非得一根筋嗎？笨死了?！?/br>
    “我都這么難受了，你還教訓我?！币娞拐\的不行，葉流觴就開始了賣慘，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只是不這樣她就覺得虧欠了柳無依。比如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少了她覺得虧欠，叔嫂們敬酒，不喝就是對柳無依不看重，不讓打趣也是對柳無依的忽視。所以愛妻如命的她只能來者不拒，吃下所有啞巴虧，結果被人折騰成這樣。

    “哼，倒了賣起可憐來了?？蛇€難受，今晚說好要陪我守歲吃果子的，你這樣可還行？”柳無依愛死了她認真又故作可憐的模樣，卻還是尋著由頭去訓她，即便背后的原因讓她很甜蜜。

    柳無依一手在葉流觴胸前輕撫，軟軟的觸感使得她心神蕩漾，特別是酒過三巡，臉頰桃粉，眼眸也濕潤了一片，燭光落在上面，似有珍珠欲落不落。她真想把人推倒。

    但轉念一想，這人都這么難受了，她似乎不該這么狼。身為一個坤澤，想不到還有考慮該不該這么狼的一天。

    “可以，你無需在意我，自己怎么舒服怎么來?！比~流觴強撐著想爬起來，又暈乎乎的歪倒在床上。

    “怎么舒服怎么來？”柳無依快被逗笑了：“你被我欺負的多了，都完全把我當成天元了？還是覺得我是那種饑渴的yin婦，只要有個豎我就能坐下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答應你的就一定能兌現，沒事的?！比~流觴柔柔的看著柳無依，咧開嘴扯出一抹略傻氣的笑。

    “再這般看著我，我真的會推倒你的?！绷鵁o依嗓音帶上了一絲喑啞，葉流觴真的好誘人！

    “那便推倒罷?！比~流觴突然坐起來，一手拉住柳無依的衣襟往自己身上帶，身子順勢往后倒，柳無依便壓在了她的身上。

    “推倒了~”

    “你作甚？”柳無依撐起上半身，困惑的目光落在葉流觴臉上。葉流觴的雙眼還是朦朧的，傻傻的看著她，似乎已經癡了，她摸摸葉流觴的臉：“你醉了？還是病了？”

    “沒醉，我很精神的，依兒想要我便要我，我知道依兒總是喜歡壓在我身上……像個天元一般猴急?！比~流觴勾著柳無依的脖子，甚至略顯嬌氣的挺起胸。

    這是醉糊涂了？

    柳無依又是困惑又是驚喜，沒想到醉糊涂了的葉流觴會是這么一副模樣，竟然如此……嬌！形容一個天元，她倒用到了“嬌”這樣的字眼，若不是下腹被yingying的東西抵住，她真的會以為此時躺在身下的是一個坤澤。

    “你可真是生了一副勾人的皮囊?！绷鵁o依撥開她額上凌亂的發絲，輕撫那張讓她百看不厭的臉。

    她很喜歡葉流觴，當然最愛的是葉流觴溫柔細膩的靈魂，但這具皮囊同樣有致命的吸引力。比起多數人喜歡五大三粗的陽剛天元，她喜歡葉流觴這樣陰柔嫵媚的天元，沒什么好解釋的，只能說都是主食，有人喜歡吃面，有人喜歡吃米，都能充饑，但就是各有所好。

    葉流觴雙臂勾著柳無依的脖子，迷糊間探出粉色的軟舌，一下下舔著上唇，嘴里小聲呢喃“依兒”，說不出的勾人。

    柳無依眸中的情欲更深幾分，看到葉流觴的腰在細微晃動，連帶著襠部也在若有似無的蹭著她，她知道葉流觴是在無意識蹭她。

    溫熱的東西雖然藏在褲子內，但從中蹭過來的微微濕意她便猜到，那玩意兒是如何色情的包裹在褻褲中，也許那顆紅潤潤的rou冠還會像以前那樣，因為褻褲不合身而從某些地方探出頭來。

    葉流觴這樣的人一旦染上情欲，其與生俱來的正經反而會異化成一種別致的性感，其任君采擷的小女兒模樣，恰好戳在了柳無依的嗜好上。腦中的想象讓她越來越興奮，葉流觴上下似乎可以區分來看，上身是坤澤，下身是天元。

    掙開脖子上的手，重新坐起來，過程中不忘貼上鼓鼓囊囊的襠部，狠狠抓了一把。

    “難受~”

    柳無依色情的抓了一把，又揉了揉，把腰封扯開，拿出那根紅紅的大寶貝。

    因訓練而長出繭子的手掌貼上敏感的rou冠，裹住打轉，葉流觴眼底的水霧更濃了，挺著腰胯，試圖躲開那只手，又因難耐本能挺腰把自己送過去，一來一回難耐沒有緩解，反而愈演愈烈。

    “好難受?！?/br>
    “知道你難受，不是請我吃果子嗎？先忍著，等下再給你?！鄙燥@綿軟的rou刃沉沉的躺在掌心中，柳無依握住又松開，方緩緩道。此刻的她已經完全把自己代入了一個天元的身份，而葉流觴是需要被滿足的坤澤。

    三兩下，葉流觴本就寬松的衣衫如數解開，但并未脫去，而是松垮的搭在身上。

    考慮到葉流觴會冷，柳無依貼心的把炭盆搬了回來，她拿出準備好的棉帶，把葉流觴的手腳捆在床頭床尾，讓葉流觴做出一條獨木舟的姿態，手腳并攏的躺在床上。

    “依兒？”

    “請我吃果子，只是果子太涼了，得葉食案幫我熱熱?！绷鵁o依拿來早上采買的鮮果，當著葉流觴的面拿出一根芭蕉，開始剝皮。

    她把蕉皮一片一片撥開，仔細不會弄斷，把淡黃色的果rou取出來，切成段碼放在葉流觴的肚子上，剩下的果皮攏起來，眼神瞥向腿間，忽然把果皮套在了赤紅的rou刃上。

    “唔！”

    葉流觴驚呼一聲，蕉皮很冰，直接裹上全身最熾熱的地方。涼涼的，帶著芭蕉特有的粘膩觸感，感覺十分刺激，卻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意。

    “別亂動，若把果子弄掉了，我會生氣的?！绷鵁o依把樹莓堆積在葉流觴胸前，粉色的樹莓剛好和粉嫩的乳暈融為一體，她滿意的點點頭，又拿起蘋果切片，一片一片的放在葉流觴身上。

    這是染坊青樓十分熱門的一種用膳法子，名為坤體盛，顧名思義，是以妙齡少坤的身體作為食案。官人過來消遣，點上一壺小酒三兩小菜，若只單調的聽曲兒未免太枯燥，直奔主題又欠缺雅致，于是便有了坤體盛。嬌俏的美人兒秀色可餐，作為食案盛放食物可以進一步刺激人的食欲，相傳還得是處子才能做呢。

    眼下雖不是坤體盛，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兒，柳無依把蘋果放好，拿出筷子，先夾起肚子上的巴蕉rou。

    葉流觴臉色緋紅，不自然的繃緊身體。她的雙手雙腳被捆綁，身上的私密之處全部暴露出來，上面擺滿了琳瑯的食物，或許在這一刻她自己也是“食物”之一。反觀柳無依衣著整潔，手執筷子慢條斯理的吃著食物，給她的感覺不僅羞恥，還特別難堪。

    每當柳無依夾起身上的果子，筷子或有意或無意的碰到她的肌膚，果子大多盤踞在她的私密之處。

    此時，柳無依恰好伸向她胸前的樹莓。

    一顆顆珍饈小巧的樹莓堆積在胸口，每當柳無依夾起一個樹莓時，筷子的尖端總是若有似無的蹭過她的胸口，天元的胸部雖不用于哺乳，卻同樣敏感。

    “嗯~”葉流觴情不自禁悶哼一聲，身體下意識往上挺了挺。臉上的緋紅更深幾分，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醉意更深了。

    “邊關的樹莓還是缺了點滋味，不如在林府吃的酸甜可口?！绷鵁o依吧唧幾下嘴，再次瞄準葉流觴胸前的樹莓。

    這回，不知是不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她夾起一個樹莓，卻不小心夾到了比樹莓更嬌嫩的東西。

    “嚶~”

    聲音就像摻了蜜水似的，夾著幾聲嬌喘與嗔叫，柳無依一度以為自己幻聽了。

    那是什么聲音？

    “別發出奇怪的聲音?！币槐菊浀恼f完，她繼續夾起一個樹莓放進嘴里。

    隨著樹莓越來越少，葉流觴的胸乳也袒露出來，不同于暴露在陽光下的臉頰與四肢，常年裹在衣服下的肌膚白皙如雪，兩處朱色點綴在白皙的雪丘上，刺眼的叫人心亂。

    看著那顆顫顫屹立的紅，鬼使神差的拿出筷子，她沒有去夾樹莓，也沒有夾果rou，而是夾住了那顆在樹莓叢中半掩的茱萸。

    “唔！”葉流觴突然弓起了背，胸前的樹莓滾落一床。

    “流觴，你瞧著比樹莓要甜蜜的多，也可口的多?！绷鵁o依使壞般夾起那顆紅腫的乳粒，葉流觴大喘著氣，臉頰潮紅：“哈~哼！”

    呼吸不知不覺變得急促深沉，也不知道是誰的呼吸亂了誰的呼吸，凝滯片刻，兩人的臉皆紅的通透。葉流觴呼吸凌亂，雙眼濕潤的厲害，看起來像哭了一般。柳無依只覺口干舌燥，再也忍不住俯身下去，含住那顆紅紅的茱萸，并用牙齒啃咬，手也在這時握住那塊巴蕉皮。

    充分充血的rou刃已經把蕉皮頂起來，奈何怎么漲都不能突破蕉皮的桎梏，被握住的瞬間，緊密相貼的擠壓感一同作用在最敏感的一點上。

    “啊~”

    “喜歡我這般待你么？”柳無依叼著葉流觴胸前的乳粒，手握著蕉皮上下taonong。

    蕉皮rou質肥厚，且帶著粘液，只要去除果rou，便可呈現一頭打開一頭封閉的模樣，不僅取材方便也干凈衛生，是得天獨厚的安撫器具。她緊緊握住蕉皮，快速的上下活動。

    “啊~別！”葉流觴激烈的扭動起來，可是雙手雙腳皆被綁住，最脆弱的地方也被瘋狂的折磨著。

    身體在快感中抖動，此刻的她宛如置身汪洋大海的獨木舟，在驚濤駭浪中顛簸搖擺，每次接近翻船，洶涌的海浪又會稍微平息，而等她穩住以后又會變本加厲的拍打她。

    她被鞭笞，被折磨，被拋起，只能隨波逐流，直到一股巨浪讓她傾覆在大海中。

    柳無依抓住蕉皮的頂端，裹住“小流觴”的前端轉動。

    “唔！不要~”葉流觴逼出了破碎的哭腔，雙腿繃緊至兩根筆直的筷子，過量的快感讓她無法承受，連腳趾頭都蜷縮起來。尖銳的快感化作了數道電流，電的她神魂顛倒，晶瑩的淚落了下來，她發出可憐的嗚咽，在滔天的快感中不斷顫抖。

    “shuangma？告訴我，你舒shuangma？”柳無依湊近葉流觴耳邊，銜著她的耳垂發出惡魔一般的低語。

    “哈~受不住，哈，別~受不住了……”葉流觴顫抖著發出細碎的呻吟，因劇烈的顫抖，嗓音都啞了。

    “回答我的問題，你舒shuangma？”柳無依對著葉流觴耳朵哈氣，鼻子湊近她的后頸，似乎隨時都會咬上去，標記這個如花似玉的天元。

    “唔~爽~不要，不要折磨我了……唔~”葉流觴終是呢喃出聲，雙眼濕漉漉的，兩行清淚掛在臉龐上，還有一滴在眼角匯聚，隨著卷翹的羽睫振動，瞧著竟有幾分梨花帶雨的意味。

    得到滿意的答復，柳無依松開已經被燙化了的蕉皮，拿手帕擦凈泥濘的rou刃，快速坐到葉流觴腹下。她的身體已經燥熱無比，粘膩的春水也從腿根淌下來。

    “真是個聽話的姑娘，如此聽話可人，叫人如何忍心折磨？”

    就著跨坐的姿勢，柳無依放松身體，與此同時，濕漉漉的rou冠也因為滑膩陷入了一片松軟的凹陷中。

    摸著葉流觴的臉，她嫵媚而又強勢的道：“乖，這便給你?！?/br>
    葉流觴猝不及防之下，她居然直接坐了進去。

    “嘶……依兒你！”

    看到在她瞪大的眸心中，旖旎之下浮現出的震驚，柳無依感到微赧，但還是支起腰身，深吸一口氣開始像一個天元一般擺動，主動的去吞吐葉流觴的rou刃。

    葉流觴酒醉都醒了幾分，她一向知道柳無依在這方面是很強勢的，但沒想到會越來越強勢?？粗砩掀鸱挠白?，那一頭長發不斷晃動著，看起來像一片墨色的紗，給了她一種朦朧的美感。

    女人的身體被訓練的很矯健，肢體勻稱，小腹平坦緊致，在律動中兩條大腿也就繃出明顯的肌rou線條，充滿了爆發力，坐了一會兒，葉流觴便感到自己被緊緊夾住。

    “呃~”

    “不專心喲?！?/br>
    葉流觴赤了頰，急忙吸氣穩住自己。原來是柳無依發現她看著變化的身體癡呆，在故意夾她。

    “別夾，差點出來了?！?/br>
    她的眼神含著一絲繳械的難堪，但那份欲望又濃郁的猶如實質。柳無依松開了夾緊的屁股，繼續律動起來，雙手也在欲望的滋生中揉上了葉流觴的胸。

    她很享受這種感覺，平時她很喜歡葉流觴寵她的樣子，但不代表她不喜歡寵溺葉流觴，像現在這個時候，便是她發揮的時候，她可以主動的去疼惜她的小天元，這份新鮮感也足夠動容了。

    “好，慢……慢一些~”

    “慢可就不舒服了，哈~流觴，你喜歡這般嗎？嗯？”

    “喜歡~”

    嬌柔且破碎的呻吟落在柳無依耳中猶如中毒了，現在的葉流觴早已沒了平時溫柔沉穩的樣子，也許也是因著醉酒，葉流觴的身體泛著淡淡的粉色，眼神迷離，在她的占有中發出短促的低吟，比她還像一個意亂情迷的坤澤。

    柳無依加快了速度，兩片緊實的臀用力夾緊，再狠狠的拍在葉流觴的恥骨上，猛烈的攻勢恨不得把這個香甜的天元拆開吃了。

    “這般呢？嗯？也喜歡嗎？”她不停的問候葉流觴，逼她發出更多羞恥的聲音，直到葉流觴被她壓住，在她奮力的耕耘中攀升到頂峰。

    “嗯，啊~受不住，嗯！”

    粗重的喘息悶悶響起，體內的感覺也發漲，她知道這是天元準備漲成結的前兆。連忙夾緊下腹，精水射出來的瞬間，她就著射出來的這個當兒，飛快的擺動腰肢，在葉流觴承受不住的顫抖中，她也回饋了自己全部的熱情。

    天元的結又一次把兩人牢牢鎖在一起，葉流觴躺在床上，眼神有些茫然，似乎已經忘了自己是個天元，完事后沒有主動去安撫坤澤，反而自己陷入了一種惆悵的情緒中。

    腦子里一陣陣旋轉，困意排山倒海的襲來，她吐出一口濁氣，隨后一頭栽了進去。

    柳無依滿滿從快意中回神，頭頂已然傳來了綿長的呼吸聲。

    “真是，才說要寵我如今瞧著，倒比我還嬌了?！绷鵁o依見她睡了不惱，只是寵溺的親了親她的嘴角，獨自收拾床上的狼藉。

    把落在床上的果子撿起吃掉，似乎在美人兒的襯托下，這些酸溜溜的樹莓都變得甜蜜起來。果然，再不好吃的前菜在珍饈的襯托下，也會變得可口起來。經此一次，她也體會到為何那些官人對坤體盛情有獨鐘，不得不感慨，大部分天元性子固然可惡，但眼光和品味有時候還挺不錯的。

    收拾好床上的狼藉，鋪上嶄新的紅被子，她和葉流觴相擁而眠。窗外響起了新年至的爆竹聲，沒有人去守歲，她已經窩在心上人溫暖的懷里，墜入了夢鄉。

    次日清晨，葉流觴從宿醉中醒來，柳無依和秋華正站在門外貼春聯。雖然住在邊關，但新年還是要有一點儀式感的，畢竟她們也不知道還沒有下一個年。

    葉流觴看著正在貼對聯的姑娘們，心里卻萌生了一種末日狂歡的感覺，因著服兵役，她們秉承著活在當下的想法生活，聽著似乎不錯，可尋思一下，過日子卻想著可能沒有明日的想法怎么都不對勁。

    “喲，流觴醒了，先洗漱罷?！绷鵁o依放下手中的春聯，指了指一旁的銅鍋，里面是熱水。

    “啊，哦?！比~流觴不好意思的挑了下鬢角，浸濕帕子開始洗臉，宿醉一宿，頭很疼，但昨晚的記憶卻清晰的涌上來。她清楚的記得昨晚的自己被柳無依怎么對待了，現在站在柳無依面前，特別是對上柳無依透著調侃的眼神，她覺得自己就像新婚的坤澤，洞房夜后身子不適還要被頑劣的郎君“關心”。

    “不舒服便回去睡，反正今明兩日都是休沐，不必你忙活，畢竟辛苦了嘛~昨晚……”柳無依意有所指。

    “不辛苦。不許說了，昨晚的不作數了?！比~流觴硬著頭皮說，心下發誓以后再也不喝這么多了。

    “不作數？大天元敢做敢當，做過的事不怕認，累了就回去歇著，不要逞強，等下拿早膳給你?！绷鵁o依壞笑。

    葉流觴正欲反駁，張嫂走了過來。

    “小柳說得對，小葉累了便歇著，別仗著年輕不管不顧，把身子熬壞了以后都會還回來的。對了，你們說的包餃子是如何包？”張嫂手中端著一碗rou糜，今天是正月初一，柳無依提議今晚吃餃子，但張嫂常年生活在邊關，哪里知道餃子是什么。

    “就是把面皮搟薄然后這般包裹rou糜就行了?！绷鵁o依看了眼拌好的rou糜，拿起一個面團隨意的捏了個簡易的餃子給張嫂看。

    “還挺簡單，行，嫂子這便給你們做。還有剛剛擠了羊乳，煮沸放溫了，快拿去給孩子喝罷?！睆埳┱f著又急忙跑回庖廚，端著一碗溫熱的羊乳過來。她已經知道小天賜是林少爺的，給葉流觴撫養其實不好，但孩子還這么小，又是一條活生生的命，爹不疼娘不愛的還要自生自滅就太可憐了，反正孩子不認事，抱了養也是好的。

    葉流觴接過羊乳，三人回到廂房，剛剛走進秋華的房間，一個奶團子便踉踉蹌蹌的走來。

    “娘，娘親?！?/br>
    小天賜今日換上了葉流觴給她買的新衣服，是喜慶的大紅棉襖，裹得跟個花紅團子似的。一歲多走路還不太穩當，快走幾步，她一個臉著地栽在地上。

    “哎呀，怎么不走慢點，娘親又不會跑?！绷鵁o依忙把孩子抱起來，奶團子走路像個不倒翁，特別萌。

    “娘親，餓了?！毙√熨n窩在柳無依懷里，又看看葉流觴，大大的眼睛可憐兮兮的?，F在的她已經完全把柳無依當成娘親，而葉流觴就是她的娘，至于林宇根本不在她的世界中。而且她很懂事，知道兩個娘很忙，只有秋華姨姨照顧她，所以平日都乖乖的呆在房間里，今日餓了，等的肚子咕咕叫才出來。

    “真乖，看你娘今日給你帶了什么？”柳無依笑著說，小天賜先是疑惑的看向葉流觴，等看到葉流觴手中的碗后，發現湯面白白的，還散發出一種很誘人的奶香味。一聞她就知道是什么，揮舞著胖嘟嘟的小手。

    “娘，娘~”

    “好好好，喝罷?！?/br>
    葉流觴哪里看的了孩子這么乞食，把碗湊到她的嘴邊，小天賜立刻抱著碗咕嚕咕嚕的喝起來，似乎餓急了又或者真的很喜歡，畢竟小孩哪有不喜歡奶的。

    葉流觴看的不是滋味，林宇那廝連孩子的一口奶都沒有給過。

    小天賜飛快的喝完一整碗羊乳，還打了個嗝，這是她有意識以來頭一回喝奶，連碗都舔干凈了。

    “娘給你買了一只羊回來，以后每日都有奶喝?！比~流觴摸著孩子的頭，其實在剛剛生下來的頭五個月，孩子有乳娘照看，也有足夠的奶喝。流放以后就只能天天喝米湯，雖然活下來了，但比起同齡的小孩，天賜要瘦的多，整個皮包骨，米湯到底沒法提供足夠的營養。

    “娘，有奶喝，好哇?！甭牭揭院蠖加心毯?，天賜揮舞著小短腿爬到葉流觴懷里抱著不肯撒手。平時她最親近是柳無依，其次是秋華，最后才是葉流觴，倒不是不親近，而是照顧她的是秋華，柳無依陪伴她的時間也比葉流觴長，葉流觴就落在后面了，但眼前的三人都記在她小小的腦瓜里。

    “今日多走幾步，若學會跑了，娘再獎勵你?！比~流觴抱著孩子顛了顛，嗅聞著孩子身上的乳香，她的心頭似乎滋生出一條若有似無的紐帶，就像血脈相連，她和孩子之間的聯系竟悄然生成了。

    看著其樂融融的“母女”，柳無依同感欣慰，她靠著葉流觴坐下來，一起輕輕拍著孩子的背，心頭那條與葉流觴密切關聯的紐帶中間，似乎也延伸出一條新的紐帶，紐帶的盡頭是孩子。

    出生入死的羈絆把沒有血緣關系的三人緊密聯系在一起，紐帶雖然剛剛生成，卻異常穩固牢靠。

    柳無依不由得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去年她和葉流觴在林府迎新，接下來卻輾轉流放邊關、為奴、生死絕望之間。新的一年，她們有了孩子，迎著新年，雖不知今年會經歷什么，但是她們肩上的責任卻更重了。她如上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