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1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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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北朝而言,當真是開戰的好時機么?” 劉符雖然人在家中坐,但是對于近日朝堂上打出狗腦子一事也根本不可能一無所知。 王都的螞蟻這幾天都豎起了耳朵,生怕自己聽漏了一瓜半棗的! 他想著,同小皇帝皆是一臉一言難盡……不是,我們王都不太平,還不是你們這群瘟神克的么? 百姓當然不樂意??!因為不知道哪個龜兒子將宮中夜宴之事傳了出去,七分真三分假,現在北朝百姓們義憤填膺,罵西夏人想要將倒夜香的下等宮婢偽裝成公主,嫁給北朝小皇帝,以此來羞辱北朝…… 碰了他娘的鬼! 劉符想著看向了韓時宴,定是這陰險狡詐的大雍人放的風! 韓時宴說話如連珠,他當慣了御史,那是上罵皇帝下罵朝臣,一張嘴便是劍劈山河氣勢如虹! 沒道理罵自己家里人罵到人家滅門,等到了敵國,倒還慫了!明明就是罵得更加肆無忌憚好嗎? 他一早就看穿了,北朝根本就沒有開戰的準備,小皇帝帝位尚未坐穩,不是好時機。 有了這個認知,他心中有底氣得很! 第275章 文官硬氣 和談開局便僵了,劉符想著,眼巴巴地朝著小皇帝看了過去。 陛下,完犢子!底牌被人摸了個一清二楚,對面賊人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咱們是想要打秋風的紙老虎! 小皇帝心事重重,瞧著劉符那不爭氣的樣子,半分也沒有想要自己上,因為他知道換他他也不行。 他想著,沖著這那劉符朝左側撥了撥手。 劉符心頭微松,謝天謝地!新皇是耶律家唯一一個聽得進人話的非犟種! 若換了耶律禹來,那朝兩頭犟,要么那是胡攪蠻纏一毛不拔得罪人祖宗十八代,要么朝反方向犟,連北朝的大褲衩子她都能脫下來送出去,也不管旁人想不想要。 耶律禹他倒是不兩頭犟,關鍵是亂石陣一役之后,他就忘記了自己姓耶律,因為自己姓諸葛字孔明……他有一肚子的傻缺詭計,屢戰屢敗,再戰還敗……敗了就言是耶律孔明打了個盹兒…… 撥手就是跳過。 劉符看向了韓時宴,那士氣又起來了幾分,“雁門關從前有商市,如今大雍擅自關閉,豈不是違約在先?為此邊關百姓受苦,朝臣心急如焚,總歸有個交代?!?/br> “韓大人口口聲聲說是我們北朝想要挑起戰事,我看大雍才有拳打西夏腳踢北朝的野心才是?!?/br> 韓時宴聞言,半分不心虛。 他搖了搖頭頭,認真又誠懇地說道,“此舉并非是針對北朝,而是我大雍同西夏正在作戰當中,為了謹防西夏人渾水摸魚,這才閉關?!?/br> “先前韓某已經同劉大人分析過了局勢,戰爭不久就要結束了?!?/br> 劉符見韓時宴態度不那般尖銳,愉悅地點了點頭,“公主聯姻修兩國之好,是于國家于百姓都有利的大好事,韓大人看西夏的公主不已經在驛館當中了么?” 他這話一出,突然一個激靈。 后知后覺的發現,關于那雁門關開放通商的事情,韓時宴和藹可親歸和藹可親,可他屁都沒有答應??! 他一個文官,哪里就知道大戰什么時候結束?若當真要結束了,那大雍還急吼吼和談個屁,只要拖過這段時日,等戰爭結束,那此危機不是立即解了么? 這狗賊他甚至連戰爭結束了就恢復雁門關市集這話都吝嗇于說出口! 劉符這樣想著,只恨自己的脖子點得太過早了,幅度太過大了!沒有給自己留一點回頭路的余地! 就在劉符琢磨著怎么重新再談通關貿易的事情,就聽到韓時宴一個停頓兒都沒有的繼續說道,“我大雍的公主的確是賢良淑德,乃是天下女子典范,聯姻確實是修兩國之好?!?/br> 劉符聽到這話,哪里還記得回頭,他瞬間腰桿子也直了,氣也不虛了! 成了??!這四條但凡成了一條,他也不至于被砍了腦袋??! 他想著,樂滋滋地看了一眼座上的小皇帝,皇??!我給你討了個娘子回來! 卻劉符美了沒有一秒鐘,就瞧見那座上的小皇帝面黑如鍋底,哪里有半分要得美人的喜悅,分明就是如喪考妣,像是被人挖了祖墳。 劉符心中大驚! 他們家小皇帝該不會…… 劉符那心情猶如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顧甚微卻是在心中呸了兩萬里! 御史的嘴騙人的鬼,他說的賢良淑德,天下女子典范,是生了娃兒藏在寺廟中的福順公主嗎? 韓時宴他是怎么可以一本正經的說出口的??! 就在這個時候,韓時宴又道,“我們大雍的福順公主已經出嫁,剩下的公主殿下尚在腹中,待公主成年之后我們再議親如何?不然的話,若是那孩兒在腹中翻了盤,變成了皇子……” “這聯姻就要叫西夏人看笑話了?!?/br> 劉符腦子一嗡,他早該想到的! 韓滅門韓扒皮他怎么會那么好心,答應得那般痛快??!敢情在這里等著! 劉符一口氣卡在嗓子眼里,他猛地扭頭朝著座上的小皇帝看了過去。 卻見先前還陰云密布的一張臉,如今卻是喜笑眉開,像是中毒之人終于暫時尋到了解藥,有了喘息之機。 劉符一頭霧水,沖著小皇帝詢問的眨了眨眼睛。 就在他眨眼睛的時候,韓時宴同顧甚微皆是順著他的視線朝著小皇帝看了過去。小皇帝立即收斂了笑意,他提起手在嘴角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理應如此?!?/br> 劉符心中一垮,險些沒有哭出來! 他當真是不應該接下這燙手山芋的!明明從前同大雍人打交道,只要兇悍點便輕而易舉!可今日他娘的還以為自己是耶律尋的親爹,要不怎么擁有一脈相承的自作聰明! “四條要求,條條駁回,這歲幣韓大人總該沒有什么好說的了吧?” 劉符心垮臉沒垮,依舊是繃著一股子氣。 韓時宴聽到這話,卻是一頭霧水,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劉大人方才莫不是睡著了?何來條條駁回?方才韓某還說聯姻的確是修兩國之好,北朝陛下還夸獎說是這個道理?!?/br> “便是那雁門關之事,韓某也做出了解釋,劉大人點過頭了的?!?/br> “韓某步步退讓,劉大人豈可條條緊逼?我進二退二,劉大人退二進二,這才是一團和氣,方得天下太平!” 劉符有些發懵,各自進二退二,非要這么說好似也是如此…… 他還想要說些什么,卻見韓時宴已經擱下了茶盞,從座位上站了起身,“韓某已經給出了我們大雍最大的誠意,如今就看北朝的誠意了?!?/br> “雖然在下是文官,可也斗膽代替武將們說上一句。不戰是好,戰亦不懼!寸土不失,國之本意?!?/br> 這幾句話振聾發聵,不光是那座上的小皇帝站了起身,就連顧甚微都忍不住熱血沸騰起來! 若非如今在北朝的地盤上,顧甚微都恨不得啪啪啪給韓時宴鼓起掌來! 誰日后說大雍文官都是軟腳蝦,她第一個不答應! 韓御史他明明就是那山林之石,登天之梯,護國之長城……他夠硬氣! 顧甚微想著,扭頭朝著韓時宴看了過去,卻見韓時宴亦是扭頭過來,沖著他道,“若是要戰,顧大人可敢?” 顧甚微拍了拍腰間長劍,“愿為大雍萬民取敵國萬命!” 劉符聽著,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應該感謝你還沒有做事挖底,給我留了兩節空臺階? 第276章 屋頂夜話 等出皇宮的時候,都已經是傍晚了。 顧甚微坐在驛館最高的小樓里,從這間的窗戶口朝外看過去,能遠遠瞧見夕陽籠罩的著的南大王府。 北朝的酒十分的濃烈,一入口去嗆得人熱血沸騰! 顧甚微端起酒盞抿了一口,收回了視線朝著一旁吹著涼風的韓時宴。屋子里頭鬧哄哄地,就連一直都板著一張臉的孫將軍都終于露出了笑臉。 他甚至還從那驛館門口的小販手中買了兩根糖人,不由分說地塞到了韓時宴同顧甚微的手中。 顧甚微想著,將那酒盞放下,又拿起糖人毫不猶豫咬了一大口,這畫的是一條金魚兒,尾部的糖絲兒格外的細密,這一口下去,糖渣子落了一裙擺。 顧甚微低頭輕輕地撣了撣,就聽到孫將軍聲音里帶了幾分哽咽。 “老孫我做了這么多年護衛隊,今日托韓大人的福,可算是挺直了腰桿子一回!天殺的傅大人頭一回見劉符,老孫我瞧著心都死了一回!現在我又活過來了!” “我恨??!我為啥要姓孫??!姓孫的可不是要當孫子!我應該姓爺才是,再不濟應該姓爹??!” 他喝得有些多,嘴中的話一下子密集了起來,同平日那當真是判若兩人。 韓時宴沖著孫將軍搖了搖頭,“韓某并沒有什么功勞。北朝人本來就是打著空手套白狼的主意,所以才會有這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局面?!?/br> 兩國都沒有開戰,北朝就敢要大雍割地賠款,這種無理要求,本身就是一種蔑視。 比起喜悅,他實際上更加覺得危機深重。 大雍這般下去,長此以往是要挨打的。而要改變這種局勢,簡直就是任重道遠。 一旁的趙槿聽著,提起酒盞替韓時宴滿上了一壺,“韓大人莫要謙虛了,到現在趙某還覺得像是夢一般?!?/br> 屋子里的眾人一陣唏噓,像是癱瘓了多年終于重新站了起身的重病患者,喜悅溢于言表。 從未癱瘓過的吳江,瞧著這歡欣鼓舞的場景,將啃得干干凈凈的羊棒骨往桌上一扔,他嘴中嚼著rou,說話有些含混不清的,“可不是還得開放雁門關,還得和親么?我總覺得時宴兄還能更厲害一些?!?/br> 顧甚微瞧著一旁猶如做賊一般壓低聲音的吳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兒。 “你想要聽我夸韓時宴便直說,拐著彎兒裝傻子是做什么?” “怎么不高興?地不用割錢不用掏,拿空白紙充當交子,什么貿易什么和親,那主動權都掌握在我們手中,想要什么時候兌現,那便什么時候兌現。不想兌現直接翻臉不認?!?/br> “說不定北朝小皇帝墳頭草都三丈高了,我們的小公主都還沒有出生呢!” 吳江聽著,嘿嘿嘿的傻樂呵了起來! 顧甚微瞧著他那傻子樣,無語地站了起身,她依靠著窗邊,突然一個閃身,直接上了屋頂。 韓時宴的任務今日圓滿完成了,就等明日看她同魏長命的了。 “顧親事,可愿意拉韓某上屋頂!” 顧甚微正朝那南大王府看過去,就聽到下頭傳來韓時宴的聲音,她有些意外,不過卻還是一把拉住了韓時宴的手,將他猛地從窗戶口拽了上來。 韓時宴感覺到手心里的溫熱,一下子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