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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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我當時還感動無比,因為這個有了生機,不曾想他說的都是實話,他的確是帶了我的這一份?!?/br> 李東陽說著,又看向了自己的左手,他的聲音小了幾分,變得有些有氣無力的。 “可事到如今,我還能如何?我已經面無全非,連證明我自己是李東陽都沒有辦法了!” “像我這樣一個廢人,說出來的話又有誰會相信呢?尤其是如同韓時宴你所言,他們早就已經安排了一具李東陽的尸體取代了我,現在我家祖墳里,都已經躺著我了!” 李東陽說著猛地暴起,他像是一陣風一般直接朝著旁邊的窗戶沖了過去,睜開眼睛看著那皎潔的月光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他這一生,已經被人毀掉了,還是以一種無比難堪的方式。 這么多年,將害自己的人引為恩人,引為知己這件事比他被毀斷掉仕途,更加讓他覺得像是深淵地獄。 曾經,他也是猶如皎月的君子! 可這一切,都沒有了。 李東陽若是真的死在那個夜晚就好了,他如是想著。 “賞完月了么?可以拉你起來了么?懦夫當了一回,還打算當第二回 么?原來這是文人當中的狂士??!怎么辦,對于我們這種習武之人而言,這叫軟蛋!” “有仇不報非君子,你一個讀書人還不知道這個道理么?” 李東陽抬起頭來,朝著自己的頭頂看了過去,他的右胳膊被顧甚微拉著,這姑娘瞧著一陣風都能被刮走,卻像是磐石一般立在窗前,好像永遠都不會動搖! 他突然想起他幫顧均安修改過的那一篇《斷親書》,當時他只覺得自己文采斐然,同顧均安一道寫出來了一篇曠世奇作,現在想來那哪里是什么正義的詩篇,分明就是刺向眼前這個小姑娘心窩上的刀! 李東陽想到這里,心如刀絞。 他突然就不想死了。他還欠著債沒有還清。 他雙目清明的看向了顧甚微,“對不起,你拉我上去吧?!?/br> 顧甚微沖著李東陽嘿嘿一笑,她猛的一拽,直接將這宛若大熊一般的壯漢又拽了上來。 韓時宴瞧見顧甚微回頭看他,原本翹起的嘴角一下子平了下去,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道,“這里是二樓,便是掉下去也摔不死。你若是稍微松點手,他腳都能夠著地了。作甚上演生離死別?” 顧甚微呵呵一笑,手摩挲了一下劍柄。 老兵遇秀才,聽他說鬼理,直接殺了干凈! 第158章 遠山圖 顧甚微磨刀霍霍,李東陽卻是羞愧難當。 “我愿意做證人”,李東陽打破了這種單方面屠殺的血腥氣氛,他平復了一下心情,認真地對著二人說道。 李東陽摩挲了一下自己左手原本長著胎記的地方。 “我可以當人證,證明顧均安在科考之前便知曉了題目,還提前與我一同商討了?!?/br> “并且他之后的寫的文章,也都經過我潤筆修改……可是……我不知道我的話,有沒有人相信?!?/br> “畢竟我都沒有辦法證明自己是李東陽?!?/br> 顧甚微瞥了韓時宴一眼,微微松了一口氣,李東陽愿意是關鍵證人,他樂意開口那是再好不過了。 “你不用擔心,只需要到時候在公堂之上說清楚你所知曉的事情即可。其他的事情,不是還有我同韓時宴么?若是連怎么證明你是李東陽都做不到,那我們還查什么案子?!?/br> 她說著,眸光一動,沉吟了片刻又道,“你可聽聞過遠山圖?” 李東陽滿眼都是震驚之色,連他臉上那恐怖的傷疤仿佛都在說,“竟然有人不知道遠山圖么?怎么可能!” 顧甚微深吸了一口氣,很好!她的手又癢了! 這是來一個殺一個,面前站兩個她要砍一雙??! 李東陽感覺到了殺氣,他縮了縮脖子,忍不住朝著韓時宴的方向挪了挪,“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大雍的讀書人很多都知曉,天子喜歡歐松的畫?!?/br> “上行下仿,不管是真欣賞還是假喜歡,這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對歐松的畫很有研究?!?/br> “我來汴京之前,恩師特意給我上過這么一堂課。他老人家在課上就提過這副遠山圖,說是歐松有一日登高望遠,瞧見遠處山巔仙樂飄飄,似人間仙境?!?/br> “他著急下山,然后再又上山,企圖結下仙緣,卻是不想他從東山看,仙山在遠處的西山。他從西山看,仙山在東山。感嘆之余,歐松便畫下了這么一副遠山圖?!?/br> “遠山圖雖然不是他最出名的畫,但是卻是歐松最大的一幅畫?!?/br> 李東陽說起這些,眼中滿是神采。 顧甚微幾乎都能夠想象得到,當年他是如何的神采飛揚,意氣風發! “那沈先生可同你說過遠山圖是在誰的手中?”一旁的韓時宴忍不住問道。 關于歐松還有遠山圖,他也知曉,不過他做的是摳官家逆鱗的事情,投其所好的御史是要被扣俸祿的! 李東陽點了點頭,“這件事知曉的人倒是不多,因為那人與我乃是出自同門,所以恩師才當做是一段趣事說與了我聽。遠山圖就在御史臺的王御史手中?!?/br> “他說早年間,王御史上折子罵官家,說他身為上位者不應該有如此明顯喜好,引得下位者刮地三尺的尋這種玩物上供,就差將歐松的尸骨挖出來在上頭雕花然后送進宮中去了?!?/br> “王御史見官家沒有回應,于是大手一揮買走了能買得到的所有歐松的畫藏在家中,就是不給官家瞧?!?/br> “這些買回來的畫當中,就包括你們說的那張遠山圖?!?/br> 顧甚微啞口無言,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她算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了,都是當御史的,怎么這王御史的畫風如此清奇! 該死的有錢人就是這樣勸諫的嗎?旁人辦差拿俸祿,王御史這是倒貼錢當官??! 待她的事情了了,一定要去會會那巨富王夫人,夫人您需要貼身護衛嗎?皇城司小顧十二時辰為您貼身護航!她能打敗王御史,成為新的軟飯之王吧! 顧甚微神游天外,感覺耳邊已經聽到了金子互相碰撞時發出的聲音…… 不對,她窮得很,皇城司的俸祿也不多。她根本就不知道金子發生碰撞時發出的是清脆的聲音還是沉悶的聲音,想不到根本就想不到! 顧甚微想著,突然瞳孔猛地一縮,她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將站在窗前李東陽一腳踢飛了開來,與此立即拔出了腰間長劍,朝著那窗外飛來的箭支撥了過去。 那箭支的頭上泛著墨綠色的詭異光澤,一看便是淬了毒的! 所以是顧均安那邊發現她救走了李東陽派人出來殺人滅口了么? 正在這個時候,樓下守著的小廝長觀聽到響動,立即沖上了樓來,他手握彎刀焦急地沖到了韓時宴跟前,“公子,你沒事吧?沒有受傷吧!我這就吹哨喚人來!” 吹哨? 顧甚微來不及細問,她頭也沒有回的對韓時宴說道,“別讓李東陽死了!那樣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韓時宴心中一突,他伸出手去想要拉住顧甚微的衣袖,卻見她像是一只鷹一般,循著那箭支來的方向飛馳而去。 長觀見狀立即將韓時宴拽到了自己身后,他手握彎刀一個箭步沖到了窗戶邊,將那窗戶關了起來。 緊接著,他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來一根銅哨,用力的吹了起來。 韓時宴回過神來,朝著地上的李東陽看了過去,見他已經坐了起來,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大礙,又將視線聚集到了長觀身上。 “一會兒人來,讓他們護住李東陽,然后你領著我去追顧甚微!沒有第二箭射過來,說明這一箭是故意引顧甚微離開的,她可能會落入陷阱當中?!?/br> 長觀的耳朵動了動,“公子到我身后來,有人進院子了,我聽到了腳步聲!” “公子你莫要關心則亂,這個世上能夠殺死顧大人的人,壓根兒就沒有出生呢!她可是天下第一劍!” 韓時宴一怔,他來不及細想長觀的話,一把扯起坐在地上的李東陽,站到了長觀身后。 長觀張開手,警惕地看著門口,再一次吹響了銅哨,這一回聲音十分的急促! 他在自己的腰間一摸,摸出了一片皮毛來,在那彎刀之上摩挲了一遍,先前還平平無奇的彎刀仿佛一下子開了刃一般,顯得寒光奕奕充滿了殺氣。 而飛奔出去的顧甚微騎著棗紅馬一路前追,徑直的出了汴京城,這地方越走她越是熟悉,從前的種種舊事全然涌上了心頭! 突然之間前頭那人停了下來,他戴著斗笠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整個人像是要同山林融為一體似的。 顧甚微翻身下了馬,就在她落地的那一瞬間,又有六個人從樹叢中閃現了出來,將她給團團圍住。 “喲,你們倒是貼心吶!還想著一會兒死了我懶得毀尸滅跡,連自己的埋尸地都給尋好了??!” “顧言之當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三年前他殺不死我,三年后就能夠殺死了么?當真是隔行如隔山,文官的腦子永遠想不出武將的手有多快……” 第159章 飛雀面具 顧甚微嘴上輕松,心下卻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她能夠感覺得到,這一回的刺客同之前遇到的對手都不相同。 先前她撥開那支飛來的長箭之時,便感覺到了蘊藏在其中的磅礴殺意與內勁。 看來她帶走李東陽這件事,終于將顧言之這個老狐貍逼到了絕境! “年輕人總是過于自負,你明明知道上亂葬崗來一定會有陷阱等著你,可你還是跟來了!” 說話的那個黑袍人,將背上的弓箭扔到了地上,他說話的聲音十分的低沉,帶著一股子嗡嗡的回響,在這靜寂的亂葬崗上,像是從墳墓里發出來的聲音。 在他轉過身來的一瞬間,顧甚微的手一緊,她佯裝鎮定,按捺住了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 那黑袍人的臉上戴著面具,飛鳥圖紋的面具。 同年幼之時在父親書房中瞧見過的一模一樣的飛鳥圖紋面具,那面具乍一眼看去平平無奇,可越是對視越覺得毛骨悚然,像是要將人的靈魂整個吸進去一般。 魚餌下了這么久,大魚終于上鉤了! 顧言之終于感覺顧家到了身死存亡之際,所以向幕后之人伸手求助了么? 所以這個人是當年父親瞧見過的人么? 幕后之人是斷械案,是稅銀案……還有她想要查明白的飛雀案真兇么? 這樣想著,顧甚微握著劍的手都激動得要顫抖了起來。 雖然在短兵相接的那一瞬間,她便想到了這種可能性,所以在確認了長觀有能力護住韓時宴同李東陽的情況下,在明知道有陷阱的情況下,她還是毫不猶豫的跟來了。 “我父親的手下敗將,有何可懼?” 顧甚微試探地問道,可惜的是面具人絲毫不為所動。 他的那一雙眼睛就像是古井一般波瀾不驚,他緩緩地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長劍。 顧甚微看著那把劍,心神一凜,那是一把沒有開刃的劍。 能夠用這種劍當作殺人武器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