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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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了進來,落下了滿地的銀霜。 他仰起頭來,能夠看到藍黑的色天空上,那密密麻麻數不清楚的繁星。 清新的空氣夾雜著泥土的氣息還有植物的綠氣撲面而來,這平凡的一切是如此的不平凡。 顧甚微循著“怪物”的視線看了過去,這才發現之前來還光禿禿的韓時宴的小院兒,不知道何時多出來好些花草樹木,有錢人真是任性??! 顧甚微默默地想著。 她沒有打斷“怪物”的動作,韓時宴也沒有,過了好一會兒那人方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視線,看向了屋子里的二人。 “我知道你們把我抓起來想要做什么,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并不是顧均安將我囚禁起來的,而是我拜托他將我藏在里面的。你們看到我這副尊榮有什么想法,很作嘔對不對?” “我本來想要一死了之的,但是均安兄勸我,說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呢?” “我在那里住的很開心,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同我一起討論學問,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研讀詩書經集。能夠同狀元每天都同吃同住,一起進步,這種事情是我原先做夢都沒有想過的事情?!?/br> “所以,如果你們想要我去害均安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是我的恩人?!?/br> “若非他從火中救了我,我早就死了,若非他開導我,我早就不想活了?!?/br> 顧甚微聽著,噗呲一下笑了出聲。 “怪物”有些茫然的看了過來,“有什么好笑的么?” 顧甚微嘖嘖了兩聲,“啊??!從前有人告訴我說,有一種奇景叫做人形豬腦,我沒見過便不信。今日終于得見,果然嘖嘖稱奇!十分好笑!” 她說著,將那竹籃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怪物”一看竹籃,恍然大悟起來,“你想說均安兄騙了我,拿了我的文章去沽名釣譽么?” “那我要說,你錯了!像你們這種庸俗之人,是根本不可能知曉什么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了。我的臉毀了,根本就沒有辦法站在朝堂之上,不是均安兄盜取了我的文章,而是他在幫助我實現我的理想?!?/br> “我應該感謝他才是!” 顧甚微聽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的預判果然沒錯! 顧老賊糊涂??!老顧家的人就不應該去考科舉??!屬于他的路分明就是巫師,權杖一揮大變活傻子! “你是鄆州中都的李東陽吧?” 一旁一直沒有做聲的韓時宴,突然開口說道。 那“怪物”瞳孔猛地一縮,騰的一下站了起身,他想要回答,張了張嘴,卻是又抬起衣袖遮擋住了自己的臉,“我不是,李東陽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br> 第156章 嘲諷全開 韓時宴搖了搖頭,“謝謝你的坦誠,現在我確認你的確就是李東陽?!?/br> 李東陽呆愣在了原地,不是……我明明就是否認…… “你師從大儒沈敖堂,才學淵博,極其擅長修改文章,在士林當中有點字成金李東陽的美譽。放眼當年春闈,一共有四人有望奪魁。分別是鄆州中都的李東陽,我堂兄韓敬彥,還有揚州廣陵以詩聞名的朱和,以及顧均安?!?/br> 韓時宴認真的說著,他也是科舉出仕。 只不過同堂兄韓敬彥那封侯拜相的目標不同,他自幼便是想要當一名御史,是以并非是奪魁的熱門,那會兒他尚未有官職在身,在汴京城的名聲還是抹面無情韓刺頭。 他的筆鋒過于銳利,下文便是針砭時弊,并不符合朝廷一貫選才溫和的作風。 狀元的文章需要公示天下,是學子文風思想的標桿,就他這種若是成了才子之首,好家伙那下一年春闈還不十個里頭有三個指著皇帝鼻子罵娘,還有五個陰陽怪氣,剩下兩個不會罵的著急得通篇你你你…… “你們四個,不管中不中狀元,落榜的可能性都很小,所以都是日后御史臺的參奏的對象,是以我都了解過?!?/br> 李東陽更呆了……不是,我官都沒有當上,你就準備好參我了? 世上竟然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一旁的顧甚微聽著,亦是無話可說……姓韓的果然毒性很大!要不把自己都毒得不正常了! “這四人當中,又以你的呼聲最高。不過就在眾人期待看四人誰能夠勝出的時候,你同朱和都缺考了。朱和上京趕考途中大病一場,又被家中仆從抬著折返回去了。到了下一屆方才折桂?!?/br> “而你是因為同??蜅4蠡鸢竼噬陌?,那個放火的人名叫陳呈,是個屢試不第的中年書生。他自知今科無望,絕望之下在房中點火自焚。而他的房間恰好在你的下頭?!?/br> 李東陽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正是如此,我遭受此無妄之災,從此容貌盡毀不說,還落下了殘疾。這興許就是天意,老天爺嘲笑我太過狂妄,不但不將天下士子看在眼中,還企圖為天下師?!?/br> 過去那風光無限的日子在李東陽的腦海中一一浮現起來,在那暗無天日的地下午夜夢回之時,他回想過無數次,每一回都痛不欲生,可每一回又忍不住去想,若是他沒有住同??蜅T撚卸嗪?! 若是他沒有那么不可一世該有多好,說不定天道就不會注意到平平無奇的他,然后打斷他的脖頸讓他再也抬不起頭。 韓時宴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搖了搖頭。 “你落得今日下場,并非是因為天道不公,也不是因為時運不濟。而是因為顧均安,再加上你愚蠢至極?!?/br> 李東陽聽著,眼中冒出了怒火,“我知道韓時宴你同顧甚微一起想要害得顧家萬劫不復,所以哄騙我去污蔑顧均安。我再說一次,均安兄并非是囚禁了我,我雖然生活在地下,卻是對上面的事情了如指掌?!?/br> “你想說什么?想說均安兄明明就住在汴京城,為何會那么晚去又破又遠的同??蜅??” “那是因為我們二人一見如故,他見我衣著單薄有心接濟,又擔心白日瞧見讓人嚼舌頭根子,于是特意半夜到訪給我送毛皮雪中送炭?!?/br> “你想說是均安兄指使人放火燒死我?然后除掉同他爭奪狀元的人?我告訴你,不可能!” 李東陽說著,拱了拱手。 “我與均安兄一起做學問這么些年,他有幾分才學,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自己就有狀元之才,何須行此歹毒之事?事實證明,他自己就是名副其實的狀元郎!” “我沒有考成,朱和沒有考成那又如何?他不是照樣贏了韓敬彥拔得頭籌,成了舉世之才么?” 李東陽說著,冷笑出聲,“再說了,他若是要害我,又作何救我?直接讓我在火里頭燒死不是一了百了?這樣我不光不會成為他的阻礙,也不會成為隨時可以害死他的隱患!” “讓你們有機會在這里哄騙我?!?/br> 小樓里安靜了好一會兒,就在李東陽又要扭頭看向窗外的月光的時候。 韓時宴突然呵呵的冷笑出聲,他一臉嘲諷地看向了李東陽。 “顧均安可告訴過你,你被救走之后,在住的那間屋子里還有一具被燒焦了的尸體。他身量同你差不離,穿著你一模一樣的衣衫,甚至連左手的虎口處,都有同你從前一模一樣的胎記?!?/br> 顧甚微聽著,詫異的看向了韓時宴。 她是在剛剛才告訴韓時宴“科舉舞弊”的秘密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有時間有機會去做提前的調查。 那么這廝方才真的沒有說大話誆人,他真的是認認真真正正經經調查過狀元熱門人選的,甚至在李東陽被燒死之后,他都一定調閱過卷宗,對其中的案情細節了解得清楚明白。 這么一想,顧甚微看韓時宴的眼神愈發的詭異起來。 而且這么長的時間過去了,他竟然連李東陽的左手上有胎記都記得一清二楚。 她想著,朝著李東陽的手看了過去,卻是瞧見了一手背的疤痕,什么紅色胎記之類,早就已經被燒得看不清楚了。顧甚微的心中一驚,一股子荒誕的想法冒了出來! “嗯,他怕你餓,去之前先生了一堆火,烤了一具同你差不離的焦尸,雪中送炭,呵呵……伯牙子期感天動地!” “顧均安哪里只是狀元之才?李淳風同袁天罡瞧見他都得把《推背圖》署上他的名諱。要不然的話,他救了你,在你重傷昏迷期間為何不上報開封府?” “而是手指一掐,掐算到了你不想同家中親人相見,喜歡做陰溝里的老鼠,過永無天日的日子?” 李東陽此時已經如遭雷劈,可韓時宴并未停下來。 “給官家做女婿,真是委屈顧狀元了,他應該給玉皇大帝做女婿才對,畢竟他是天道之子?!?/br> “要不然的話,怎地能夠證明你身份的左手恰好重傷,胎記被燒得看不清了。而可以用來點文成金的右手卻是好生生的,不影響你提筆?” “就這爐火純青的控火之術,敢問你的好兄弟顧均安何時飛升?可會帶上身為雞犬的你?” 第157章 幡然醒悟 顧甚微聽著,想著韓時宴虧得不是對她這般陰陽怪氣的說話,不然她長劍早就出鞘,直接削掉這廝的腦袋。 “顧均安可同你說過當年殿試賦題為何?是考邊關戰事,還是子經典籍?”顧甚微說著,想起了先前她翻看過的那竹籃子里的文章,靈機一動發問道。 李東陽這會兒已經是雙目猩紅,他有些焦躁抱著自己的腦袋,一會兒表情憤怒,一會兒又愧疚無比。 聽到顧甚微的問話,他抬起頭來說道,“是關于賦稅?!?/br> 顧甚微聞言心中一沉,她沖著李東陽搖了搖頭,“不對,考的乃是《莊子》清靜致治?!?/br> 顧均安考中狀元的時候,她尚且還在顧家,因此對于此事印象深刻無比,那可是老顧家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大事,顧言之高興得給祖宗供上的糙米粥都濃稠得照不出人影兒來了。 李東陽腦子一嗡,他雙腿一軟,不敢置信的坐在了地上。 顧甚微靜靜地看著他,又道,“你不是說顧均安什么都告訴你了么?那他可告訴你了,他的父親毒殺了我阿娘同小弟?他可告訴你顧家二房的人乃是汴河一霸,不知要了多少人性命?!?/br> “朱河家住揚州,上汴京趕考由水路入京,在那汴河之上生病折返……你還覺得這一切只是巧合?” “如果到現在你還不能明白過來,那我只能說,幸虧你當年沒有考中,不然去了地方豈不是一個糊涂無比的父母官,不知道要辦多少冤案錯案!” 李東陽卻像是什么都沒有聽進去似的,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停地搖著頭。 嘴中像是念經一般,不知道喃喃的念著些什么,過了一會兒,他自言自語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到顧甚微同韓時宴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的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均安兄不是這樣同我說的。在他考科舉之前,我們就寫過黃老之道致太平的文章了,不可能的?!?/br> 李東陽說著,抬起頭來,他希翼的看向了顧甚微,眼淚卻是流了下來。 “你誆騙我的對不對?均安兄說你詭計多端……肯定是你誆騙我的?!?/br> 顧甚微心中一嘆,搖了搖頭,“你在這汴京城中隨便尋人一問,都知曉我沒有誆騙于你,事實擺在眼前。怎么你還要糊弄自己,繼續為毀掉你的人效力嗎?” 李東陽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他抱緊了自己的雙腿,將頭埋了下去,嗚咽了起來。 “為什么呢?顧均安自己去考,未必考不中狀元,即便沒有拔頭魁那又如何?中了進士一樣可以在朝堂上大展身手,實現自己的理想與抱負!” “為什么呢?我們四人相爭,從此引為知己好友,豈不是一段朝堂佳話!為什么要做出這樣殘害的事情來!為什么要對我……” 顧甚微知曉,李東陽想問為什么朱和只是生病折返,而到了他這里,卻是這般…… 他的話沒有問出來,韓時宴方才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李東陽看著自己尚能握筆的右手,因為他有一雙“點文成金”的手! 四個人當中,唯獨他的成名之路是不一樣的,讓他聞名于世的是他可以讓一篇豆腐渣變成滿篇才華。 李東陽想著,凄然一笑,“你們說得對,我太蠢了!在今日之前,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顧均安?!?/br> “他留著我的右手,是想要我專門替他一個人改文章。在他考取之前,我們已經寫過那篇文章了,當時我的傷勢還沒有好,只能躺在榻上……我知曉自己不能科舉了,一心求死,他卻坐在床邊給我讀他的文章?!?/br> “讓我幫著他來修改。他說他要帶著我這一份,去參加科舉,等拿回了狀元,那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榮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