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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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樣形容有些冒犯,但是柳陽當真覺得,顧甚微的手就像是那鷹爪一般! 這位大人外表柔弱得像是柳條一般,但其實強大到不可思議。 “是的,大人。我除了安排他們給御史遞消息,還會兼做另外一種活計,就是善后收尸?!?/br> 柳陽說著,抿了抿嘴唇,表情有些悲戚。 “上京告狀九死一生,民告官先杖責。便是僥幸案件有大官愿意管,那告狀的人被殺死被報復也是常有的事情。有些客人會有特別的要求……” “若是他們不幸亡故,希望我們能幫著收尸,有的人想回故土,也有的要求在亂葬崗上立個無字碑就地埋了?!?/br> 顧甚微聽著,不知道作何表情。 這柳陽小小年紀,竟是活人死人的錢他都賺,還賺得大義凌然!誰都挑不了他的理去! “陳神機同我約定好了,若是他被捕或者亡故,便讓我來瓦子巷取走他的東西。我在這里等一些時候,若是他安排了旁人來取,便交給那人。若是一宿無人來,便直接送去出云劍莊……交給左氏一族?!?/br> 顧甚微的母親,便是出身出云劍莊。 這出云劍莊乃是江湖門派,專門煉制神兵利器的地方,顧甚微腰間的長劍,便是當年外祖父特意為她父親顧右年打造的。父親去世之后,便成了她的隨身佩劍。 同千機陳氏一樣,出云劍莊曾經也深陷斷械案。 “小子沒有想到,陳神機請來取遺物的人,會是顧大人您。正好您也是來自出云劍莊……小子也不算食言,算是完成了契約?!?/br> 柳陽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有些陳舊的銅鑰匙。 他沖著顧甚微拱了拱手,小跑著走到了那正對著門的堂屋前。 堂屋的門緊鎖著,上頭扣著一把銅鎖,推開門的時候,一股子發霉的味道夾雜灰塵撲面而來。 顧甚微朝前一步朝著堂屋中看了過去,這里應該很久都沒有人來了,堂屋里頭空蕩蕩的,只有一個供臺上頭立著千機陳氏的牌位,房梁之上到處都是蜘蛛網,看上去黏糊糊的。 柳陽卻是沒有要踏進去的意思,他蹲下身去,朝著門檻內側摸了摸,不一會兒的功夫,顧甚微便聽得咔嚓一聲脆響。 她循著聲音,猛地扭頭朝著左側看了過去。 在那最左側發出機關聲響的地方,是一個后搭建起來的小偏屋,看上去應該是個茅房。 “大人隨我來,陳神機都同我交代過了!” 柳陽說著,一溜煙小跑,沖進了茅房里。 顧甚微瞧著眼皮子跳了跳,陳神機該不會要她去糞坑里撈東西吧? 這天下怎么會有人把自己的遺物藏在糞坑里!顧甚微簡直對陳神機無語了。 她想著,快步跟了上去,還好她想象中的場景并沒有出現。 這宅院里沒有人住,茅廁里的缸里干干凈凈的,只有一點草木灰。 因為機關術的原因,糞缸底自動打開了來,從里頭伸出了一個立柱來,那立柱頂上放著一個黑色的木箱。不過那木箱被缸上的兩塊木板給遮擋住了,不能把箱子取出來。 “你讓開,我來?!?/br> 顧甚微說著,撥開了柳陽。 用來壓糞缸用來蹲腳的板通常都十分的結實厚重,并非是柳陽這種孩子輕易挪動的。 她一個成年人,怎么也不好意思讓孩子干苦力。 她想著,伸手輕輕地將兩塊踏板都搬了下來,放在了一邊,然后又伸出手去,輕松的將那個木頭箱子搬了下來。木頭的重量倒是不怎么重,應該不是金銀之物。 顧甚微想著,朝著木頭箱子看了過去。 這東西四面八方都沒有鎖,也找不到任何的縫隙,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渾然天成的整體。 這要怎么開鎖?難道要她一巴掌給打爛了去? 她想著,目光落在了箱子頂上密密麻麻的方塊字上,這些字雖然排列得十分整齊,但是讀起來卻是狗屁不通雜亂無章,開鎖的秘訣應該就在這里。 得用正確的順序,按下正確的字。 顧甚微想著,目光落在一旁的柳陽身上。 柳陽見狀,趕忙搖了搖頭,“大人,這個陳神機沒有告訴我。我只負責送去出云劍莊。您可千萬不要隨便嘗試,雖然千機陳氏主要是造弩機?!?/br> “但是陳神機喜歡到處按機關,他還抹毒……” 柳陽說著,小臉皺成了一團,顯然想起了什么不愿意回憶的痛苦往事。 顧甚微蹙了蹙眉,陳神機這廝明明有一萬個機會告訴她東西在哪里,怎么開箱子,作甚要把事情搞得這么復雜?還是說,他覺得她也好,出云劍莊的人也罷,一看到這東西,便立即能夠想到密令? 會是什么呢? “大人,會不會是陳神機的名字,或者千機陳氏,亦或者是出云劍莊?” 顧甚微聽著柳陽的話,掃了一眼那箱子上的字,他說的所有的字,在箱子頂上都有。 她瞧著,眼眸一動,沖著柳陽道,“你站遠一些,我試上一試,若是有機關射出來,我能躲過,而你躲不過?!?/br> 柳陽不強辯,識時務的走到了茅廁外頭。 顧甚微看著那些字,按照順序按下了“顧右年”三個字。 只聽得清脆的一聲響,那木箱子竟是裂出了一道縫隙來,顧甚微試著伸手一揭,木箱子的蓋子沿著縫隙被取了下來。 在那巷中,放著一本厚厚的書,上頭寫著“機關要術”四個大字,除此之外還有一把通體黝黑的精巧弩機。另外還有一個一個的木頭盒子。 顧甚微隨手打開一個,里頭都放著縮小了的各種機械。 這便是千機陳氏的匠人傳承。 第41章 伯樂與馬 顧甚微瞧著,心中酸澀又慶幸。 父親顧右年是千機陳氏同出云劍莊之間的唯一聯系,如果沒有她的存在,柳陽將這東西送去了出云劍莊,莊中之人一眼便能瞧出的通關密令,應當就只有這個了。 幸虧她猜中了,不然的話被陳神機的毒針戳死在茅廁里,當真是死不瞑目,遺臭萬年。 她想著,將那個擱在腳邊的木箱蓋子翻了過來。 果不其然瞧見里頭密密麻麻的排列著一根根寒光閃閃的毒針,令人頭皮發麻。 她將那木頭箱蓋子又蓋了回去,也不知道陳神機是怎么安裝的機關,只聽得咔嚓一聲,那木頭箱子又恢復了原樣,變得嚴絲合縫了起來。 “柳陽,陳神機說把這個東西留給我,我便拿走了。日后等他出來,我再還給他?!?/br> 屋外的柳陽聽著,乖巧地應了聲。 他偷偷抬眸看了顧甚微一眼,卻見她神色淡然,不像是隨口一提。 這怎么可能呢? 李貞賢死了,陳神機進了開封府的大門,豈還有生還之時? 民殺官,必死無疑。 他按捺下了心中的疑惑,沖著顧甚微拱了拱手,站了出來,“大人的提攜之恩,柳陽沒齒難忘。只不過讀書科舉這種事情,并非我們這等小民可以妄想的?!?/br> “大人想必已經看出來了,那日大人上門,陽故意拿出小冊子,盡可能展示自己是一個有用之人,希翼的便是能夠被大人看中,帶我入皇城司?!?/br> 柳陽說著,握了握拳頭。 讀書考進士,做官出人頭地!哪個兒郎不想有這金榜題名,打馬游街的一日? 他做夢都想,有時候鋪子里來了讀書人,說的那一口子之乎者也,他一聽便能記住,若論聰慧他自問不輸任何人,可是無根的浮萍又豈能妄想成為參天大樹? “哥哥憨厚,容易被人哄騙,需要人照看著。讀書耗萬金,我又豈能白得……” 柳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頭上一涼。 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自己頭發被風吹沒了,變成了個禿子…… 他微微抬頭一看,顧甚微的手放在了他的腦袋上。 柳陽一怔,悄悄地看了看顧甚微的胸口,又瞅了瞅地上的影子,太好了!不是鬼!是個活人! “你如今不過十三歲,正是讀書的年紀,想那么多做什么?” “這大雍朝的天下不了餡餅,我愿意送你讀書,自是因為你有為我所用的地方?!?/br> 顧甚微的聲音同她的手一樣冷冰冰的,可是柳陽卻是莫名地覺得溫暖起來。 他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你現在做的事情,對我而言非常有用。在你考中之前,我需要你幫我打探一些消息。你放心,若是你在其中遭遇不測,我會安排好你哥哥的后半輩子?!?/br> “皇城司,不是你這樣的孩子該來的地方?!?/br> 顧甚微說著,收回了手來。 柳陽雖然年紀小,但她很看好他,這個孩子日后若是成長起來了,一定會是個非凡的人物。 “筆墨紙硯鋪子的王全死了你應該知曉吧?王喜并沒有收到那封信,應該是在他落入永安河中的時候不翼而飛了。在這個過程當中,可能有兩撥人可能拿走了那封信?!?/br> “永安橋上有兩個人,親眼目睹他落水,并且其中有一人下水把王全撈了上來。找到那兩個人?!?/br> 柳陽點了點頭,他冷靜地思考著,拱手補充道,“大人說的第二撥人,可能是水鬼!” “如果有人事先藏在河中,趁著王全落水摸走了那封信,然后走水路逃走……如果橋上二人當真只是過路的人,同水里的人不是一撥兒的,那么水中之人就一定是水鬼!” “水鬼?”顧甚微好奇的問道。 她在汴京的時候一心練劍,對于這些市井之事的了解遠不如柳陽。 柳陽點了點頭,耐心的解釋道,“汴京城中有那么一撥從水鄉過來的人,他們精通水性能夠在河中憋氣許久。做的是那湖中撈尸,運河尋沉船寶藏……遇到荒年,指不定還會搖身一變成了水匪?!?/br> “咱們市井小民,管他們叫做水鬼?!?/br> “永安河水流緩慢,里頭生了很多水草,不熟悉的人若是潛伏其中,容易被水草纏住,很難脫身……而且這里是北地,通水性的人并不多,極其有可能是有人找了水鬼行事?!?/br> 他說著,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柳陽鄭重地沖著顧甚微行了個大禮,“小子愿意聽從大人安排,為大人效犬馬之勞?!?/br> 顧甚微點了點頭,“我給你安排好了老師,會讓十里知會你。日后做一個好官,讓那些人多你這么一條生路?!?/br> 柳陽身子一顫,腰彎的更低了。 他只是一個迎客的童子而已,便是讓他做夢,他都做不了這么大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