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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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螢雨梗著脖子要安公公說出個好歹來,花錦起身攔下她,安公公忙感激地說:“謝王妃體諒,柳娘子侍疾離不開身,待殿下醒了,一定來給王妃請安?!?/br> 花錦點點頭,等安公公走了,螢雨立在原地,忽然紅了眼眶,她終于不再問花錦為何不去侍疾了。 螢雨尚未出門,就聽見了門外婢女們慌張地猜測,都說燕王妃怕是要失寵了。 瞧著螢雨要哭,花錦安慰她:“你別聽她們胡說,我何時得寵過?既不曾擁有,又何來失去一說?” 螢雨:“我們怎么辦呀王妃?” 花錦將玉簪塞給螢雨:“還能怎么辦?走為上計?!?/br> 花錦很久沒有在夜里驚醒過了,所以當她被夢魘嚇醒的時候,還是自嘲地笑了,所幸她時刻拎得清,沒真生出妄念。沈昭不是個壞人,正因如此,她才時常對心中生出的眷戀視而不見。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扇魺o愛,何來憂怖?花錦坐在無盡的黑夜中,徹底抹去心中那一縷憂愁,她眨眨眼,回憶掠過沈昭近在咫尺的臉,那是不屬于她的。 安公公越來越膽戰心驚了。 沈昭沒醒的這段日子,東院的侍妾都殷勤著跑過來,被殿下帶回來的柳氏更是細心照料殿下,陛下與皇后更是常遣人來問。 除了一位貴人。 瞧著往燕王妃院子里端的吃食點心一日比一日精致,安公公沒忍住,問了燕王妃院里的人,婢女沒撒謊,說燕王妃日子過的可舒坦了。 趙太醫幾次三番想見花錦,都被螢雨用各種借口擋了回去。 沈昭醒的那日,趙太醫來燕王妃院里稟報,螢雨還攔著不讓進,也不傳話,趙太醫只好訕訕地走了。 沈昭頭昏腦漲,他身上每一處都在疼,他抬眸,下意識掠過身邊的人,太醫跪了一地,安公公欣喜地落淚,還有幾張面孔生疏的女娘。 應該是東院的侍妾,以及,柳氏。 沈昭不知道自己想看到誰,他草草看過一眼,倦意又來了,但他撐著困意,啞著嗓子問:“她呢?” 眾人都以為他是在說柳氏,連忙稀稀拉拉讓出一條路來,柳氏哭的淚眼婆娑,那身段叫一個漂亮,但沒人敢肖想燕王殿下的人,頭都低到了地上。 只有趙太醫打了個激靈,知道沈昭口中的“她”是誰。 傷口處悶痛,沈昭強撐著問:“王妃呢?” 他也不是非要見人,只不過覺得自己傷口丑陋,別真嚇到她,惹得她愧疚。 這誰敢搭話。 在場的都只見過燕王妃一面,王妃那都不叫探病,像是巡邏一樣來一圈,回去就撂挑子不干了。見沒人答話,沈昭還以為花錦出了什么事,他剛急起來,柳氏就說:“王妃這幾日,未曾來過?!?/br> 試問在站的各位誰不想挖個地縫鉆了?趙太醫瞪圓了眼睛,欽佩地看了眼柳氏。 沈昭重新閉上眼,很輕地“喔”了一聲。 安公公是個人精,手忙腳亂地跑出去,讓人把王妃請來。 但螢雨直接把人擋了,說王妃未醒,在王妃睡醒之前,天大的事都不聽。稟報的人急了,就說燕王殿下醒了,螢雨嘴上說著會告訴王妃,但院門緊閉,沒人動彈。 安公公只好親自來請:“殿下醒來后,就念叨著王妃?!?/br> 螢雨聽了,心中怒火更盛,但她還是好聲好氣地說:“并非奴婢不說,王妃還睡著?!?/br> 安公公瞧著這艷陽高照,差點噎死。 安公公拿燕王妃沒辦法了,但楊嬤嬤是從宮中皇后處回來的,她立在那,說皇后娘娘囑咐她教花錦侍疾。 皇后這尊佛壓下來了,花錦才慢吞吞收拾好,天都要暗下來了才出發,一路上賞花逗貍奴,趕過去天都黑了。 花錦想著,她越不稱職,沈昭這休書就給的越果斷。 柳氏裊裊婷婷對她欠身行禮,瞧著就柔軟的身姿,讓花錦驀然想起宮中的蓉娘。 恰好煎了藥過來,柳氏下意識伸手要接,但安公猛地咳了一聲,示意她別越俎代庖了,柳氏連忙收回手,讓花錦接藥去喂。 花錦沒動彈:“你來罷?!?/br> 眾人皆是一愣,但柳氏從不浪費機會,怕花錦反悔,將藥接過來就到了榻邊。 花錦見柳氏體貼的模樣,心想這樣的姿態她這輩子都做不來,怪不得沈昭那廝死心塌地,換她病得奄奄一息,有佳人不畏艱辛照料她,她也要愛得死去活來。 花錦百無聊賴地坐在檀木椅上,柳氏喂沈昭吃藥,她坐在椅子上,晃了晃小腿,像是找到了樂趣,整個人瞧著不能更歡快了。 安公公冷汗直流。 她一句話都未與榻上的沈昭說,沈昭也沒讓柳氏喂,接過藥一飲而盡。 太醫入內,像是要把脈了,這種時候眾人就應該識相地滾出去了。 花錦十分有自知之明,她起身就走,走到一半,察覺螢雨沒跟上來,慢吞吞回眸,只見身后除了沈昭,眾人都盯著她,目瞪口呆的模樣。 太醫隱晦地看過來,連柳氏也露出了難言的表情。 花錦這才猛地想起來,她還是沈昭明媒正娶的正妻呢,這時候急著走,就像是在給人甩臉子看。 有時候,太識相也是一種錯了。 第33章 讓她走 太醫為沈昭把完脈, 總算松了口氣,他露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與花錦稟報過, 就急著回宮向陛下交差了。 花錦寥寥聽韓嘉鴻說過幾句,應該是太子的人耐不住了, 想要趁死囚面圣前殺了他,讓那些秘密被扼死,但死士趁夜潛入宗人寺, 傷到了沈昭。 死囚根本就不在宗人寺, 他們都被騙了。 韓嘉鴻趕去時, 將死士斬于劍下,為沈昭包扎的時候,韓嘉鴻掃了一眼死士們的面容, 他常年征戰,對人的面頰有了過目不忘的本領, 所以輕而易舉在里面拎出了老熟人。 沈逸麾下的心腹, 在刺殺燕王殿下未果后, 慘死宗人寺。 韓嘉鴻與花錦說完后, 莫名沒了繼續說的勇氣,沈昭昏倒前, 與安公公囑托了些話,他離得不遠,聽進去了。 天家人有個三妻四妾都是正常, 韓嘉鴻未出征前, 家中已經為他挑選了好幾個良妾, 但他聽著沈昭的話,莫名想起花錦的性情大變, 難言的情緒滋生,讓他又自作主張找了花錦一次。 韓嘉鴻只字不提柳氏,只不過眼神一直閃躲,花錦謝過他與自己說這些,韓嘉鴻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你愛燕王殿下嗎?” 花錦思索片刻,沒敢輕易回答韓嘉鴻的問題,她怕韓嘉鴻對她有什么不該有的感情,若她答了不愛,這個莽夫真不一定能做出什事來,可讓她違心說愛,她也說不出口。 韓嘉鴻問完就知不妥,他一緊張就忍不住撓頭:“怪我,口無遮攔?!?/br> 花錦已經不再想聽關于沈昭的事,起身想走,韓嘉鴻忽然拽住了她的衣袖。 花錦回頭,只見韓嘉鴻漲紅的臉,他支吾片刻,又是道歉又是保證,最后才說:“你若有事為難,知敬在此立誓,只要你找知敬,不管什么忙知敬都幫,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善終?!?/br> 花錦本想謝絕,但她忽然想起離京的事宜,心中一動:“什么忙都幫?我與小將軍不過幾面之緣,小將軍又何必立這么重的誓?!?/br> 韓嘉鴻耳尖都紅了:“你所說的幾面之緣,于我而言意義非凡。我并非輕諾之人,你信我?!?/br> 花錦:“那就多謝小將軍了?!?/br> 韓嘉鴻這幾日聽慣了花錦的拒絕,突然見她應下,怔了怔,想笑,又怕花錦誤會。 他那日幾次三番想提起柳氏,但發現花錦情緒沒有被影響,便沒有多此一舉。 如今花錦正坐在沈昭房中,與柳氏對望,楊嬤嬤也立在房中,她是皇后打發回來的人,今日房中的事都要稟給皇后。 安公公端了藥進來,想遞給花錦,讓她為沈昭換藥,但花錦瞥了眼沈昭榻下被血浸濕的白布,還是沒上手。 她不動,這房中就沒人敢動了。 花錦瞧了眼閉目養神的沈昭,又瞧了瞧跪在不遠處垂眸溫順的柳氏。 花錦:“你,過來?!?/br> 柳氏一顫,安公公也暗道不好,正妻要給小妾一個下馬威了,安公公臉皺成一團,覺得今日這場腥風血雨躲不過了。 柳氏也哆嗦著,不知要怎么做,她上一世是沈昭帶回來的,沈昭為她打點好了一切,她只要坐擁寵愛與權勢就好,這一世她與沈昭尚未情濃,沒人庇護她,脾氣都收斂了三分。 換上一世,柳氏哪會這么老實的給花錦跪呢? 花錦也唏噓著,她沒打算得罪這幫天家人與天家人的妻妾,所以柔聲道:“你為殿下換藥吧?!?/br> 花錦說完就起身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來?!?/br> 柳氏沒想到花錦這么大度,她跪在地上還沒緩過勁來。入燕王府前,主子告訴她,燕王妃可能不太好惹,但只要能牢牢攥住燕王殿下的偏寵就夠了。 柳氏嬌媚,為主子做事前就有蠱惑人心的本事,憑著容色騙過不少人,入府前,她只稍稍忐忑了一下,見花錦這么多日不露面,以為是個有手段的正妻,如今一瞧,那些擔憂都顯得可笑了。 柳氏又瞧了眼榻上的燕王殿下,他是醒著的,但也沒有出聲挽留。 待花錦走后,沈昭才徐徐睜開眼,見柳氏要上前,他寒聲阻止:“你也退下罷?!?/br> 花錦走出去沒兩步,楊嬤嬤就追了上來,她教導花錦:“皇后娘娘說,您是燕王殿下的正妻,當有正妻的風范與手腕?!?/br> 花錦挑眉:“是我的風范不好嗎?” 楊嬤嬤:“好的過頭了?!?/br> 花錦沒想到此生也能有與楊嬤嬤平和說話的機會,她奉皇后的命而來,皇后掌控沈昭的人生太久了,所以察覺沈昭已經掙開枷鎖,她開始怕了。 她對沈昭府中的人了如指掌,如今柳氏不聲不響的被帶回來,已經越過了皇后的防線。 花錦:“我從不覺得我該獨占殿下,嬤嬤找我,還不如去找東院的侍妾們想法子?!?/br> 楊嬤嬤:“老奴也只是聽皇后娘娘的命令行事,侍疾一事,皇后娘娘命老奴叮囑王妃,要照料好燕王殿下?!?/br> 花錦沒拒絕。 也僅僅是沒拒絕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都老老實實早起去了沈昭房中,表面功夫做足了,沒人能挑出錯來。 她沒有再與沈昭說過話,直到有一日,恰巧房中只剩他二人,花錦坐在檀木椅上,眼睛卻瞟著遠處一炷香,這炷香燃盡,她就可以像往日一樣走人了。 瞧著出了神,忽然聽見沈昭啞聲說:“水?!?/br> 花錦瞥了他一眼,沒動。她打量了一眼屏風外,居然空無一人,花錦只好起身去端了杯水來,水已經放涼了,沈昭動作遲緩地坐起來,抿了口水。 “怎么坐的那么遠?!鄙蛘殉雎?,打破了沉默。 花錦:“妾身瞧嬤嬤將椅子放在此處,就在此處坐著了?!?/br> 明明不久前,他們坐在一張桌子前,花錦還因愧疚收回了傷人的話,她當時心想,若是連累了沈昭,她就算離開京城也會過意不去,他們談話間輕松有趣。 花錦受過家中至親的傷,不愿再敞開心扉,她與人說話都充滿了戒備,用很明顯的敬重姿態來阻擋不懷好意的親近。 他們成婚時,她就是那樣的,裝的十分和順,好不容易愿意與他肆意些的相處了,宗人寺一事過后,又恢復了原狀。 沈昭不敢想原因,他這幾日總覺得這一步是不是走錯了,但他圖謀了這么多年,連他的院子都被藥水的苦澀洗滌過,讓他為了花錦改變,他是不愿的。 可是天賜良機,他再不下手,又有幾個十年夠他圖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