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飛揚年代 第526節
刁國棟瞄了一眼醬牛rou。 這個年代,大學的伙食跟普通老百姓比算是不錯,但肯定吃不著醬牛rou。 每個月學校發的補貼,他還要寄回家一些。 杜飛看在眼里,也不點破。 拿筷子夾了一片醬牛rou放到刁國棟面前的碗里:“嘗嘗,老四做的醬牛rou味道不錯?!?/br> 刁國棟卻皺著眉頭,忍住沒吃。 抬頭看向杜飛,沉聲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話直說,別跟我故弄玄虛?!?/br> 杜飛笑呵呵道:“我沒什么意思。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沒有原則上的矛盾,犯不上因為一些小事兒做成死敵,你說是不是?” 杜飛本身長的精神,微笑起來更是親和力十足。 可刁國棟卻感覺,面前這人是一頭十足的笑面虎,絕對是口蜜腹劍,笑里藏刀。 好在現在沒有其他人,刁國棟也不用端著面子,干脆認慫:“這次是我看走眼了,您愿意放我一馬,我求之不得,這杯我干了,跟您賠罪?!?/br> 說完了,拿起小茶缸,把剩下的一兩酒又一口干了。 卻因為喝的太急了,被酒氣嗆到,猛一陣咳嗦。 杜飛拿酒瓶又給刁國棟滿上,不慌不忙道:“國棟~我這樣叫你行吧?” 刁國棟咳嗦的臉色通紅,心里有點膩歪杜飛跟他老氣橫秋的。 可是從之前帶人去堵杜飛不成,還差一點被反殺,再到連著兩口酒,讓他咳嗦不止,更加狼狽。 心氣早被打磨下去,索性聽之任之。 杜飛見他沒反對,知道火候快差不多了,接著道:“賠罪不賠罪的先擱一邊,今天這事兒你準備怎么解決?回去跟你那幫兄弟怎么說?” 刁國棟的臉色一僵。 杜飛這個問題正點到他的要害上。 其實今天晚上,他帶人出來堵杜飛,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化解白天被軋鋼廠摘桃子的副作用。 試圖鞏固他在隊伍里的威信。 從上次帶人去找秦京柔,再到這次盯上婁家,連著兩次失算,令他威信大損。 要再不能扳回一城,他這支隊伍恐怕明天就得散伙。 第559章 以牙還牙 以眼還眼 刁國棟十分聰明,如果到現在還沒聽出了一些味道,他這個大學真白考了。 盯著杜飛,沉聲道:“你……想利用我?” “是合作~”杜飛欣然舉起小茶缸:“國棟,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br> 刁國棟敏銳的嗅到了機會的味道,毫不猶豫的端起杯子碰了一下,看著杜飛揚脖喝了一口,索性也把心一橫,心說國共還有兩次合作呢!當即也喝了一大口。 這時候,白老四從后邊端著熱好的包子出來,放到桌上也退出去。 等屋里只剩下倆人。 杜飛不緊不慢又從兜里掏出一摞大團結放到桌上。 刁國棟一愣,一看那厚度就知道不少。 杜飛笑呵呵道:“這里是二百塊錢,你回去就說是我賠給你們的,帶你手下那些人找地方吃頓好的,再喝點酒,穩住人心?!?/br> 刁國棟看著桌上的錢,心臟蹦蹦直跳。 剛才他還頭疼回去怎么交代,如何籠住人心,別讓隊伍散了,杜飛就他送上了解決之道,而且還附贈了二百塊錢。 簡直就是及時雨宋江??! 刁國棟心里有數,帶人吃吃喝喝能花多少錢。 有了這二百塊錢,他短時間內最起碼能把隊伍擴大一倍,達到五六十人肯定沒問題。 但越是這樣,刁國棟越是告誡自己冷靜。 老話說,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 他知道杜飛的錢絕不可能是白拿的,硬是忍著,沒有伸手。 反而抬頭盯著杜飛,沉聲道:“你到底想怎么合作?” 刁國棟的冷靜令杜飛暗暗點贊。 如果他見錢眼開,立即就拿過去,那才需要懷疑,這貨是不是包藏禍心。 杜飛不忙回答,夾了一片醬牛rou嚼起來。 刁國棟也有樣學樣,伸手拿了個包子。 他是真餓了,為了堵住杜飛,他們這幫人都沒吃晚上飯。 倆人各自吃著,心情卻不大相同。 杜飛更坦然,刁國棟則更忐忑,甚至嘴里的rou包子都沒嚼出什么味兒。 足足兩三分鐘,杜飛再次端起酒杯才打破了僵局。 杜飛道:“干了這杯告訴你?!?/br> 說完一仰脖,一口喝干杯中酒。 刁國棟皺了皺眉,他剛才已經喝了一杯,這是第二杯。 要是再干了,可就四兩多,小半斤酒了。 但他也知道,這酒不喝不行,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除非他甘心,眼看著好不容易拉起來的隊伍散了。 刁國棟把心一橫,硬著頭皮一口干了。 辛辣的白酒涌進胃里一陣翻騰,幸虧他剛才吃了個大包子墊底。 杜飛則跟沒事兒人一樣放下杯子,一邊夾著花生,一邊說道:“你們今天上婁家去想要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也明白?!?/br> 刁國棟不動聲色聽著。 杜飛接著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這么做原也沒錯,只是咱們立場不同,才站到了對立面?!?/br> 這次刁國棟也點點頭。 杜飛又道:“不過有一點你恐怕不知道,今天就算沒有軋鋼廠的人,讓你們一切順利,進了婁家,挖地三尺,我估計也找不出一百塊錢?!?/br> 刁國棟終于動容:“這不可能!” 杜飛反問道:“為什么不可能?你身邊不是有個叫李丁的,他爸原先是婁家的司機。你可以問問他,婁家原先住哪,為什么會突然搬到這兒來?” 刁國棟反應極快:“你是說,這里只是個幌子,根本不是他們家!” 杜飛笑道:“果然是大學生,腦子反應夠快?!?/br> 刁國棟沒理會杜飛的這頂高帽,大腦飛快轉動。 最終得出結論,杜飛應該沒騙他。 容他緩了片刻,杜飛又把那二百塊錢往前推了推:“所以說,你拿這錢不虧?!?/br> 刁國棟沉聲道:“無功不受祿,你到底想要什么,別兜圈子,直說吧!” 杜飛淡淡道:“古玩字畫,你知道吧~我喜歡這些東西?!?/br> 刁國棟雖然不是書香門第出身,但在學校里聽同學們說過。 而且他們之前小打小鬧,也得了一些東西,各自分了之后,有的留著,有的賣了。 他立刻明白杜飛的意思。 杜飛再次敲了敲那些錢:“這是定金,先交給你,以后你有什么東西,隨時可以找我,價錢……肯定比你們在外邊賣公道?!?/br> 說到這里,杜飛頓了頓,看著刁國棟的眼睛,好像誘人墮落的魔鬼:“而且,你有了我這條渠道,就能把東西收上來,換成錢再往下發……” 杜飛點到為止。 刁國棟心里已經翻起巨浪。 當年袁世凱的新軍,為什么只聽袁大帥指揮,不聽清廷的調遣? 就是因為每次發軍餉的時候,給士兵灌輸‘吃袁大帥的飯,穿袁大帥的衣,為袁大帥賣命’的觀念。 刁國棟學過正治經濟學,知道什么叫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 更明白,只要接住杜飛這條渠道,他這支隊伍就永遠掌握在他手里。 想到這里,刁國棟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緩緩的抬起手將那二百錢拿去。 杜飛見狀,哈哈一笑,再次拿起酒瓶,要給刁國棟倒酒。 刁國棟副反應更快,快速擺正自己新的位置,攔住杜飛,拿過酒瓶:“杜哥,原先是小弟我不懂事,您大人大量,不計前嫌,該我敬您?!?/br> 其實刁國棟的年紀比杜飛還大一兩歲,但那都不要緊。 杜飛也沒客氣,任由他把剩下的二鍋頭倒進兩人的小茶缸內,然后兩人一碰,都是一飲而盡。 等這頓飯吃完,刁國棟跟杜飛已經勾肩搭背,仿佛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直至離開白老四家,到了路口,兩人分開。 刁國棟看著杜飛騎自行車進了南鑼鼓巷的胡同,他用手摸了摸揣在上衣兜里的二百塊錢,騎上車子返回師大。 刁國棟信心滿滿。 有了這二百塊錢,有了杜飛這條渠道,他一定能脫穎而出,等到那時候…… 卻不知道,他心中的理想抱負,種種美好愿景,注定曇花一現。 到了八月中旬,天氣更加酷熱。 連著半個多月的大晴天,好像要把大地給烤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