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飛揚年代 第367節
木箱子有些年頭了,木頭表面帶著包漿,四角包著銅片,看著十分精致。 在杜飛跟前,楊衛國沒敢賣關子,拽著鎖鼻就把箱子蓋掀開。 “杜哥,您瞧瞧這個!”說了伸手從箱子最上頭,拿出一條黑色天鵝絨的大氅,刷的一下抖開,露出了皮里子。 杜飛瞧著,頓時吃了一驚。 隨即楊衛國獻寶道:“杜哥,您瞧瞧,這皮子來頭可大!” 一邊把皮里子給杜飛仔細看,一邊吹道:“杜哥,您學問大,應該瞧出來了吧~這可是麒麟皮!賣家私下說,這條大氅是他祖上,當年偷偷從宮里摸出來的……” 杜飛伸手摸著大氅的皮子。 鞣制的非常好,非常柔軟光滑,不過有一說一,比趙玉田送他那張虎皮褥子還是差了些。 上面是一塊一塊,不規則但錯落有致的塊狀花紋。 至于說,什么麒麟皮,那純屬扯淡。 杜飛一眼就認出,這皮子花紋就是長頸鹿的。 不過硬說是麒麟,倒也沒錯。 在明朝,鄭和下西洋時。 龐大的船隊在西亞和非洲,搜羅不少珍禽異獸,運回華夏。 其中的三大祥瑞,‘麒麟’‘天馬’‘神鹿’,麒麟所指的就是長頸鹿,象征祥和太平。 到現在,長頸鹿早就不稀罕了,京朝動物園就有好幾只活的。 不過,拿長頸鹿的皮做大氅,倒是的確少見。 能看得出來,這條大氅的做工十分考究。 左右幾乎對稱,是花紋最漂亮的后背部位。 到底是不是皇家御制,杜飛雖然看不大出來,但想必一般人也搞不到這種皮子。 至于說暖和不暖和。 杜飛估計也就那樣,畢竟長頸鹿生活在比較炎熱的地區,不太可能指望它的皮毛有多少御寒保溫的性能。 但東西確是稀罕漂亮。 杜飛也沒問價,直接放到一邊道:“這個要了?!?/br> 楊衛國一笑,緊跟著又從箱子里拿出一個紙殼盒子,嘿嘿道“您再瞧瞧這個~” 說著打開盒子,里邊用報紙墊著,放著一套白瓷的茶具。 一個茶壺,一個茶葉罐,還有五只茶杯。 胎是晶瑩剔透的白瓷,上邊描繪著梅花圖樣。 杜飛一看,頓時心頭一動。 連忙伸手拿起一只茶杯。 杯子上果然有底款:‘醴陵國光瓷廠,一九五九年’。 “五九年的水點梅花!” 杜飛脫口而出。 他穿越前雖然是北方人,卻在南方上的大學。 學的專業多少根陶瓷沾點邊兒,知道一些典故。 雖然一九五九年到此時,才不到十年。 但這些瓷器卻意義非凡。 是醴陵瓷廠專門燒制的特供瓷器,有些類似過去的官窯,外邊根本見不著。 杜飛沒想到,楊衛國竟能拿出這樣的好東西,忙問道:“這~哪來的?” 楊衛國忙解釋道:“杜哥,您看,杯子碎了一個,不成套了?!?/br> 杜飛剛才就注意到了,杯子只有五個。 按道理,這種成套的瓷器,很少配單數的杯子。 至于說這套殘瓷是怎么鼓搗出來的。 杜飛沒問,楊衛國也沒提。 杜飛又拿起茶壺看了看,釉地純白,婉如骨質,手摸上去十分舒服,問道:“這套多錢?” 楊衛國舔舔嘴唇,干笑道:“那個~有點貴,賣家說死了不松口?!闭f著伸出一只手:“五十塊錢~” 杜飛也沒廢話,直接點點頭。 這種東西肯定便宜不了,不僅僅因為本身就是陶瓷精品,燒制出來又是精挑細選出來。 估計燒個五套十套,都不一定能出一套完美無瑕的。 另外就是其中的附帶價值,以及搞出來的風險。 五十塊錢,真心不多。 楊衛國見杜飛爽利,知道遇著可心的了,連忙道:“杜哥,您真喜歡這個?” 杜飛抬了抬眉毛:“還有?” 楊衛國搓了搓手:“的確還有一套,是桃花的圖案,不過沒在我這。您要真喜歡,我給您問問,不過……這價格恐怕……” 杜飛拍拍他肩膀:“沒事兒,該多少是多少,不能讓你為難?!?/br> 楊衛國忙點頭:“那得嘞~明兒下班,我一準兒給您送去?!?/br> 接下來,箱子里還有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 杜飛有喜歡的,有不喜歡的,差一不二的,就都買了。 最后一算,一共二百四十塊錢。 連另外那套‘水點桃花’的瓷器,杜飛給數出了三百塊錢。 其中貴的,除了那條長頸鹿的大氅和兩套茶具,還有三塊破損古董手表。 收這些損壞嚴重,但價格相對便宜的古董手表,也是杜飛的慣例。 楊衛國跑前跑后,幫著交錢打票。 杜飛則坐到屋里當大爺。 這里邊,楊衛國肯定有些賺頭,但也不會太多。 楊衛國之所以肯在杜飛身上這么上心,其實真不圖什么錢。 而是將來,萬一有事的時候,能找杜飛給幫幫忙。 在某種程度上,跟閆解成三更半夜給杜飛守著門是一回事。 自忖沒什么能耐,就只能賣力氣、賣殷勤。 人心都是rou長的,一次兩次沒什么,但是次數多了,總能攢下人情。 也就是所謂的,沒有功勞,還有苦勞。 杜飛明白他心思,也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服務。 等楊衛國回來,把單據一樣不差的交回來。 杜飛笑著道了聲“謝”,也沒急著要走。 又跟楊衛國閑談起來,問一問家里情況,有沒有要幫忙的。 其實杜飛明白,楊衛國輕易肯定不會求他,但隨便幾句關心的話,就能讓對方暖暖心,又何樂而不為呢。 果然,楊衛國十分高興。 這表明杜飛對他的殷勤,有了正向反饋。 但杜飛也拿捏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提出要走。 再說多了,就容易讓楊衛國產生‘他很好說話’的錯覺。 等倆人從屋里出來,杜飛又想起剛才來時的那一幕,隨口問道:“哎~剛才那怎么回事兒?公安都來了?” 楊衛國道:“嗐~甭提了,不知道哪來一瘋子,非要在店里寄賣東西。咱們給估價估了三十,他卻偏不認,說是傳家寶,讓我們給掛一百塊錢?!?/br> 說到這里,又是“哼”了一聲。 “杜哥,您是知道的,咱這有規章制度。東西來了先估價,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就算上下也得大差不差的。您說三十塊錢的東西,他硬要賣一百塊,這誰受得了!” 杜飛接茬道:“那不收不久完了?” 楊衛國苦笑道:“是呀~不收這不就出事兒了嘛。那孫子一聽不收,頓時就蹦高跳腳,在這撒破耍橫,那咱能慣著他嘛!” 杜飛也是哭笑不得。 這種胡攪蠻纏的人,什么時候都有,倒也不稀罕。 隨口道:“說了半天,他要賣什么呀?” 楊衛國撇撇嘴道:“能是什么好玩意,就是一個銅牌子,還說是什么傳家寶?!?/br> 杜飛也沒上心,哦了一聲,便沒多問。 倆人也到了樓下,杜飛正要往外走,卻見大門口邊上圍攏著幾個人。 在正當中的,正是魏三爺,手里拿著一個長條形的銅牌,戴著眼鏡,正仔細看。 杜飛瞧見,就猜到這應該就是楊衛國說那銅牌。 大概是剛才把人帶走了,東西卻落下了。 邊上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老頭問道:“老魏,這上邊究竟寫的啥呀?” 另一個中年人也道:“是呀~三爺,寫的啥呀?咱店里就您認識滿文,您倒是快說呀!” 幾個人說話聲音不小,杜飛遠遠就聽到。 魏三爺抬頭剛要說話,卻正好看見杜飛,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哎呀~杜領導,您啥時候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