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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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在朝堂之上敢和朱棣這么硬剛的人不是沒有,但無一例外,那些人現在墳頭上的草都足足有三米高。 “砍了他,一定要砍了他......” 李景隆心中默念,仿佛已經看見了陳堪分頭上的枯草迎風招展的畫面。 朱棣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現在突然有一種被人逼到墻角下不來臺的感覺。 自從在朝堂上掀起了幾輪大清洗之后,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體驗了。 他現在心中又是惱怒又是羞愧,怒的是陳堪竟然敢威脅他,羞的是他堂堂一代帝王竟然會有些擔心陳堪要是真的撂挑子不干了,他該怎么辦? 難道這么大的大明,就找不出一個年輕人來替代陳堪嗎? 至于后悔,帝王做事,從不后悔。 僵持了良久,眼看氣氛即將達到臨界點的時候,大殿之中忽然傳出一道深沉的嘆息聲。 “唉~” 道衍嘆了口氣,隨后起身走到陳堪身側,一臉惋惜的撿起了陳堪擺放在臺階之上的兵符。 “這么好的東西,既然你們都不要,那就貧僧拿去融了鑄錢吧,正好佛門這些日子窮困不堪,這兩塊兵符,估摸著鑄個上百枚銅錢不成問題?!?/br> 陳堪:“?” 朱棣:“?” 朱高熾:“?” 李景?。骸??” 道衍一開口,整個大殿之中便畫風突變。 對上朱棣和陳堪詫異的目光,道衍舉起兵符示意了一下,毫不客氣的將兵符裝進了懷里。 看見朱棣的動作,朱棣原本已經蓄滿的怒火頓時為之一泄,陳堪也是一愣。 道衍和尚會跑出來攪局,是幾人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但要說反應最大的,還屬李景隆莫屬。 李景隆瞪大了眼睛,看著道衍的目光半是悲憤半是憎恨。 什么情況,老子志在必得的兵權,你他媽要把兵符拿去融了鑄錢,那我的兵權怎么辦? 李景隆毫不懷疑道衍真的能干得出把兵符拿去融了鑄錢這種事情,整個大明的人,誰不知道道衍向來言出必踐? 幫朱棣爭天下這么離譜的事情他都干了,拿兩塊兵符去鑄錢,那實在是小兒科。 朱高熾也是瞪大了眼睛,但他更多的是在思考道衍此舉的深意。 道衍老和尚從來不做無謂的事情,也不說無謂的廢話,他今日既然做出這個舉動,那就一定有他的深意。 朱棣張了張嘴,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姚先生,你這是?” 道衍看著朱棣,問道:“怎么,陛下舍不得?” “不是,朕......” “阿彌陀佛,多謝陛下慷慨解囊!” 道衍宣了一聲佛號,順勢打斷了朱棣的話頭。 陳堪回過神來,臉色也不由得有些古怪。 這個道衍,還真是,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果真是行跡難測,這也太他媽難測了。 不過,對于陳堪來說,兵符被道衍收走也是一件好事,反正兵符不在他手里,那到誰手里他都無所謂。 真當沒了這兩萬兵他在大明就沒一點話語權了,開什么玩笑,難道他的權威還需要軍隊來襯托嗎? 無所謂的聳聳肩,陳堪立即朝朱棣拱手道:“陛下,臣還有孝在身,急著回去守靈,若是沒什么事的話,臣便先行告辭了?!?/br> 說完,陳堪也不管朱棣同不同意,轉身便大搖大擺的踏出了大殿。 李景隆悲憤的看了一眼道衍,又轉過頭憎恨的看了一眼陳堪的背影。 陳堪一走,朱棣的臉色就變得有些蕭索起來。 “姚先生,你說,朕是不是自此......” 朱棣話說到一半,見李景隆還跪在地上,不由得怒從心頭起。 噌噌噌的走下龍椅,對著李景隆就是一腳。 突如其來的一腳,直接給李景隆干懵了,躺在地上半天沒緩過神來。 第五百二十章 圣旨又來 陳堪走出皇宮之后,不由得伸了個懶腰。 他發現不用再顧忌任何事情之后,整個人都要輕松了不少。 “走了,回去!” 招呼了謝忠等親衛一聲,陳堪便率先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回到方府之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陳堪徑直走進靈堂,鄭氏棺槨之前的香案已經重新擺好,方孝孺,方氏兄弟,兩位jiejie和姐夫都守在靈堂之中。 看見陳堪回來,方中愈剛想開口,便被方孝孺搶了先。 “元生,都處理好了?” 陳堪點點頭,走到方孝孺身邊朝著鄭氏的棺槨跪下,開口道:“回老師的話,都已經處理好了,學生辭官不做了,無官一身輕?!?/br> 方孝孺聞言,微微頷首道:“也好,你我師徒陷入官場的泥沼太深,為師現在是沒辦法全身而退了,你盡早抽身,待老夫將來沒了,還能照拂一下家里?!?/br> 聽出方孝孺話語之中的頹然之意,陳堪心里不由得暗嘆口氣。 方孝孺說的是實話,他現在確實已經沒辦法激流勇退。 不管是永樂新政,還是大明士林,都需要他在朝堂之上照拂。 想了想,陳堪低聲開口問道:“老師可有合適的接班人選了?” “有那么兩個,可惜老夫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到他們成長起來那一天” 說起生死之事,方孝孺很坦然,像是在嘮家常。 陳堪沉默一瞬,問道:“老師選好的人,是誰?” 方孝孺撫著胡須,唏噓道:“此二人說起來你也認識,內閣楊士奇,楊薄,說實話,老夫一開始本來是想培養解縉的,解縉此人在士林之中聲望很隆,可惜,解縉的性子過于天真爛漫,挑不起大明這根大梁?!?/br> 聽見方孝孺選定的人選,陳堪倒是不太意外。 楊士奇楊榮二人如今在朝中雖然還沒有多少實權,但名聲已經樹立起來。 而且在內閣處事機敏,很得朱棣的看重。 不過,陳堪記得歷史上是三楊輔政,現在楊士奇楊薄都已經進入了方孝孺的視野,就差一個楊榮了。 陳堪好奇的問道:“老師,據學生所知,文淵閣治事楊榮才能不遜楊薄楊士奇此二人,為何老師不考慮連楊榮一同培養呢,有道是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莫非這楊榮有問題?” 聽見陳堪忽然提起楊薄,方孝孺明顯有些詫異。 詫異片刻,方孝孺忽然問道:“這個楊榮,是你的人?” “不是,學生就是單純的好奇,現在士林都在傳三楊臺詩文不遜于弟子那幾篇酸腐詩文,學生好不容易在士林之中積攢起來的一點點名聲現在都被他們蓋過去了,所以學生好奇為何老師不是全選,而是三選其二?” 見陳堪搖頭否認,方孝孺臉上的詫異之色稍微收斂了一下。 他知道,陳堪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面瞞著他。 既然陳堪說楊榮不是他的人,那楊榮就一定和陳堪沒有什么牽連。 雖然心中好奇為何陳堪會問起這個楊榮,但方孝孺還是解釋道:“楊榮此人,頗有才能,大明中青代官員之中,若論輔國之才,楊榮此人只是稍遜楊士奇些許,甚至比楊薄還要強些?!?/br> 陳堪認同的點點頭,方孝孺的話基本上契合他對三楊的認知。 歷史上,楊榮被人稱之為東楊,楊薄和楊士奇分屬南西二楊,合稱三楊。 但若是單論才華,楊榮確實要比楊博強一些。 畢竟,歷史上就是楊士奇楊榮先入閣,楊博是一直到了正統年間才入閣。 方孝孺頓了頓,繼續說道:“楊榮警敏通達,善于察言觀色,在文淵閣治事,謀而能斷,老成持重,尤其擅長謀劃邊防事務。安南,遼東,倭國之事此人謀劃良多,算是不可多得的賢才?!?/br> “但此人的缺點同樣明顯,其恃才自傲,難容他人之過,自建文二年以三榜進士入朝以來,在文淵閣治事多年,始終不為同僚接納。 且此人與邊將來往過甚,大肆收受邊將之禮,為此事,陛下,都察院都曾數次訓斥于他,但其仍不知悔改,這樣的性子,做一介孤臣尚可,若為柱石之臣,恐其為一己之私生出禍亂?!?/br> 方孝孺評價完楊博,不由得有些感慨道:“可惜了,子寧兄一直不肯入朝為官,否則老夫這個吏部尚書又豈能當得如此艱辛?!?/br> “人各有志,老師不必介懷?!?/br> 陳堪輕聲安慰了方孝孺一句,也找不到什么其他話說。 朱棣雖然赦免了練子寧和鐵鉉,允他們歸鄉種田,但他們二人對朱棣的意見不是一般的大,想要他們重新出山做官,難度不亞于重新培養一個練子寧出來。 “是啊,人各有志?!?/br> 方孝孺回了陳堪一句,便搖搖頭不再多說。 他也知道想要練子寧重新出山為朱棣效力是不可能的,現在在陳堪面前提起練子寧的名字,無非就是感慨一句。 師徒二人靜默下來,方中愈終于找到了插嘴的機會,湊到陳堪耳邊低聲問道:“元生,陛下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陛下怎么可能為難我?!?/br> 陳堪應了方中愈一句,他說的是事實,朱棣確實沒有為難他,只是他為難了朱棣一下而已。 方中愈松了口氣,慶幸道:“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從你進宮之后,為兄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br> 陳堪微微一笑,開口道:“沒事了,事情都解決了,以后李景隆和徐景昌也不會來找麻煩,他們敢來,只管揍就是?!?/br> 方中愈一臉贊同的點點頭。 今日陳堪教會了他一個道理,那就是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