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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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門房點頭示意一下,陳堪大步朝書房走去。 今日休沐,方孝孺的活動范圍只能是書房。 “咚咚咚~” 書房的房門敲響,方孝孺蒼老的聲音傳出:“進?!?/br> 陳堪推開房門,就見方孝孺手持一本《論語》正讀得津津有味。 陳堪隨手將價值萬金的古畫放在桌子上,走到方孝孺面前坐了下來,然后靜靜的等待著方孝孺讀完手中之書。 方孝孺讀書時有個習慣,或者說所有的讀書人都有這個習慣,那就是搖頭晃腦,并且讀到精彩處還喜歡大聲的吟哦出聲,順便拖出長長的尾音。 “子曰:‘君子不器?!迂晢柧?。子曰:‘先行其言而后從之?!釉唬骸又芏槐?,小人比而不周?!?/br> “君子不器,是為不爭;君子不爭,視為無器......” 方孝孺吟哦完兩句,便放下手中的書本,問道:“有事?” 陳堪臉皮一跳,本來是有事的,但現在他哪還敢說有事。 沉默片刻,只得搖搖頭:“無事?!?/br> 方孝孺自然不會隨便朗讀幾句與眼下場景無關的句子。 他讀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八百個心眼子。 所謂君子不器,是為不爭。 這句話的意思并不是說君子就不屑于爭斗,而是說君子已經達到了圓融善美的境界,不會只拘泥于一方面的作用或能力,這是一種煢煢孑立與他人不爭的心境。 而君子不爭,視為無器就更簡單了,不與他人爭名奪利,便不會淪為別人的棋子,這是一種不局限于自己的世界里的境界。 再綜合方孝孺先前朗讀的什么君子小人,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要陳堪滾得越遠越好,只有滾得遠遠的,才有機會當君子。 否則就只能做小人了。 陳堪最恨讀書人的就是這一點,明明可以直說的話,非得繞幾十個彎子,仿佛沒點悟性都不配讀書似的。 若非陳堪這兩年將原身留下來的記憶吃透了,恐怕還真聽不懂方孝孺的隱喻。 陳堪決定了,等他去北京教徒弟時也要這么云里霧里的。 他要告訴世人,想要拜自己為師,智商沒個一百八就別提了。 “無事就滾!” “好嘞?!?/br> 陳堪起身朝方孝孺拱了拱手,便一言不發的朝外面走去。 “回來!” 方孝孺的聲音傳來,陳堪臉上頓時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 方孝孺頭也不抬的說道:“把你的東西拿走,王孟希的千里江山圖老夫可無福消受?!?/br> 陳堪臉色一垮:“老師,局勢已經壞到這種程度了嗎?” 方孝孺沉默了一下,隨后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最近太子殿下和漢王殿下是徹底杠上了,陛下遲遲不表態,陳瑛像個瘋狗似的逮誰咬誰,朝局簡直就是一團亂麻?!?/br> 陳堪瞪大了眼睛:“漢王殿下不是剛回來嗎,他哪來......” 陳堪話說到半截,突然明白了。 哪來的力量和朱高熾對抗,當然是朱棣給的唄。 難怪朱棣著急趕自己走,敢情是怕自己打亂平衡。 苦笑了一下,陳堪喃喃道:“老師,弟子懂了,弟子這就走,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br> 方孝孺揉揉眉心,淡淡的說道:“既然陛下不希望你卷入朝局之中,你趁機脫身也好,去了北京之后好好做學問,這朝堂啊,只怕是沒個幾年平息不下來,若非你早早的說要去北京,陳瑛這會兒就該把矛頭對準你了,走吧,趕緊走!” 陳堪點點頭,想了想,將禮盒中的千里江山圖取出來撕成了碎片,又將禮盒塞進方孝孺手里。 “紫檀木的,要是老師你萬一哪天......也能夠頂一陣?!?/br> 這一次方孝孺沒有拒絕,他不是只知道死讀書的腐儒,而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 他為官清廉,但不代表他不懂得人情世故。 留下千里江山圖容易被人打上某黨的標簽。 留下一個紫檀木盒子便恰到好處,不容易被人拿什么把柄。 就算真的有一天連他這種身份的大佬都要入局,或是出局的時候,也好有打點的資本,或者養老的資本。 走出方府,陳堪便忍不住苦笑起來。 他是真沒想到朱棣會這么瘋狂,竟然公然扶持朱高煦。 雖說歷朝歷代的帝王都是這么做的,但要知道現在才永樂二年啊,朱棣登基到現在不過兩年多時間。 他就真的不怕兩個兒子再來一次玄武門之變嗎? 難怪,難怪徐皇后會將朱瞻基丟給自己,難怪朱高煦會把朱瞻壑丟給自己。 果然,大明朝沒有一個蠢人啊。 苦笑著踏上侯府的馬車,陳堪吩咐道:“去皇宮?!?/br> 陳堪已經等不了了,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拿到朱棣的圣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京師。 現在的京師的局勢,實在是很難讓陳堪生出什么留念之心。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到來引發了蝴蝶效應,導致本該在徐皇后去世之后才爆發的朝堂爭端提前了。 皇宮里,聽說陳堪求見,朱棣的臉色霎時間便陰沉下來。 “這小混球,不是讓他趕緊走嗎,怎么又跑來皇宮了?” 自語了一句,朱棣的表情恢復正常。 “宣?!?/br> “宣靖海侯陳堪覲見?!?/br> 傳召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陳堪腳步匆匆走進了偏殿。 彎腰行禮道:“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br> 朱棣擱置手中的朱筆:“你不是要去北京,怎么今日又有空進宮?” 陳堪微微一笑:“臣今日所來,是想向陛下討一艘寶船?!?/br> 朱棣抬起頭,嫌惡的看了一眼陳堪,隨后語氣惡劣道:“你不知道大明的寶船都用來運兵了嗎,現在估摸著都在南洋了,你現在來問朕討寶船?” 陳堪不急不緩的拱手道:“臣要的是鄭和鄭將軍造出來的寶船?!?/br> 朱棣眉頭一皺:“你應該知道,真和這兩年造出來的船還沒下過水,你不要命了?” 陳堪繼續說道:“沒下過水,那不正好讓臣實驗一下性能如何?” 朱棣剛要開口,陳堪便繼續說道:“陛下不必憂心,臣這一次走運河不走大海,不會有什么危險,縱然寶船性能不好,左右不過是損失一點錢財罷了?!?/br> 聽見陳堪準備走運河,朱棣面色稍霽,松口道:“朕可以做主賜你一艘寶船,但后續的維護和船員的配備朝廷不負責?!?/br> “沒問題?!?/br> 目的達到,陳堪的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他問朱棣要一艘寶船,既是一個由頭,也是真心想要收藏,沒人比他更清楚鄭和造出來的寶船性能有多強。 有了這艘寶船,他便可以在鄭和明年打通南洋,乃至歐州非洲的航線后名正言順的分一杯羹。 第三百三十二章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朱棣沉思片刻,隨手取過一張宣紙,提起朱筆刷刷刷的在紙上寫下一段文字。 又隨手取過大印在右下角蓋上,然后像丟垃圾一樣丟給陳堪:“持朕的手書去找鄭和取吧?!?/br> 陳堪笑瞇瞇的伸手接過朱棣的手書,恭恭敬敬的朝他彎腰行了一個大禮,便緩緩倒退出大殿。 朱棣的手書上寫的自然不是讓陳堪去取寶船的憑證。 而是他去北京的任命。 北京留守。 這原本是平安的任命,現在平安跑回南京為朱棣站臺,這個任命自然便落在了陳堪身上。 當然,北京留守只是一個身份,朱棣給陳堪的官職叫做留守指揮同知衛。 這個官職聽起來有些拗口,在后世的影視劇里似乎也很少聽見這個官職的名字。 但這卻是正兒八經的從三品武官,比陳堪原來的提督五城兵馬司還要高上一個品級。 手握北京城五千禁衛軍,實打實的北京軍方一把手。 這還是平日,若是放在戰時,整個順天府范圍內的明軍都要受到陳堪的節制,妥妥的封疆大吏。 從這個官職就能看得出來,別看朱棣平日里對待陳堪的態度要多惡劣有多惡劣,但他也是打心底的信任陳堪,看重陳堪。 放眼整個大明,除了朱高煦之外,還有誰在二十歲這個年紀獨領一軍的,唯有陳堪,只有陳堪。 吹著口哨出了皇宮,陳堪又讓方胥調轉馬頭朝城外無名山谷走去。 正所謂有權不用過期作廢,既然手底下有了軍隊,陳堪便打算好好的裝備一下他們。 正好,到了北京還能時不時的帶著軍隊去草原上溜一圈。 根據朱高煦帶回來的消息,在他五千精兵的幫助下,瓦剌部已經成功脫離了阿魯臺麾下。 現在整個草原呈三足鼎立的狀態,瓦剌部占據了西邊大片的草場,而韃靼部則是占據了大明以北,一直到遼東這一片廣闊的領土,而更東邊,是朱棣賞賜給兀良哈三衛的牧馬之地,再東邊就是奴兒干都司和女真人的地盤了。 目前瓦剌部和大明還處于蜜月期。 與宣府大同一帶接壤的韃靼部,恰好可以成為陳堪的試驗對象。 馬車徑直駛進了無名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