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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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子彈已經打穿了陳堪穿在外面的十多層絲綢,深深的嵌入三層軟甲之間。 所幸子彈的沖擊力被三層軟甲攔住,陳堪身上只擦破一點皮。 隨手將子彈扔到一邊,陳堪撥轉碼頭朝城外走去。 既然是以身為餌,那該演的戲就要演完。 兩個時辰后,陳堪已經騎著馬來到了東河鎮。 經過幾個月的施工,東河鎮已經變成了一片灰塵滿天的大工地,另外靠江的碼頭也在有條不紊的修建當中。 許多建筑的主體已經逐漸成型,像宿舍樓,教學樓,圖書館之類的。 而距離此地不遠處的那些村莊,也在工部官員的指揮下有序的撤離。 五城兵馬司已經查明,他們并不清楚白蓮教之事,種極樂丹也是單純的因為老鴉觀給的價格太高了。 現在既然既然極樂丹的種子已經被五城兵馬司收繳,老鴉觀的真實身份也已經暴露,陳堪便也沒了為難這些村民的想法。 打馬走上緩坡了,緩坡以北,是一片忙碌的工地,工地外面是一條碧綠色的玉帶,緩坡南方是許多正在對自己生存了許多年的家鄉告別的村民。 陳堪只覺得這幅畫美極了。 他轉身問方胥:“方胥,你說為什么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人放著太平日子不過,偏要有事沒事上躥下跳找存在感呢?” 方胥一愣,隨后眉頭擰巴起來。 這屬于哲學問題,已經超出了他的知識范疇。 片刻后,方胥有些遲疑道:“侯爺,會不會是他們閑得慌?” “嘖!” 陳堪聞言,忍不住臉皮一抽:“果真是問道于盲?!?/br> 方胥憨厚的撓撓腦袋:“那卑職就不知道了,卑職也很難理解,這樣的太平日子多難得啊?!?/br> 陳堪環視了一圈眼前這副美景,似乎要將這個畫面深深的刻在心里。 半晌后,陳堪瞇著眼道:“可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吧?!?/br> 話題太高端,人心太浮躁。 陳堪并未多說,而是打馬下了緩坡。 繞了一圈,他依舊安然無恙,顯然,白蓮教沒那個膽子在這里動手。 這怎么可以,陳堪今天出城就是來找死的。 他們不動手那他不是白出城了嘛。 方胥打馬湊到陳堪身邊:“侯爺,白蓮教還不動手,咱們剛還有必要繼續在這里浪費時間嗎?” 陳堪揚起馬鞭,使勁在馬屁股上抽了一下,馬兒吃痛之下,開始狂奔。 陳堪的聲音遠遠的傳來:“當然有必要?!?/br> 方胥和張三大驚,急忙策馬追了上去:“侯爺,慢一點,等等我們啊?!?/br> 一想到陳堪落單的后果,兩人額頭上瞬間被冷汗沾滿。 偏偏陳堪打馬狂奔之前又沒有提醒他們,就是這么幾秒鐘的差距,他們和陳堪的距離已經相隔百米以上。 陳堪回憶了一下五城兵馬司獻上的老鴉觀位置所在,縱馬插進一條小道便循著西方狂奔而去。 他算是明白了,那位真佛的謹慎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自己再不隨意一點,只怕今日就要無功而返。 陳堪還急著遠離朝堂呢,哪里有時間陪他玩什么貓捉老鼠的游戲。 索性直接給他制造機會,來個置之死地而后生。 是的,陳堪又在賭他的命硬了。 穿過一片蘆葦蕩,是一片闊葉林,林中有一條官道,正是通往老鴉觀那條。 陳堪不顧身后方胥和張三等親衛焦急的喊聲,將一切都交給了胯下的戰馬。 陳堪胯下所騎的寶駒自然不是方胥等人胯下戰馬可以比擬的,不說日行八百里,日行兩百里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不多時,便將方胥和張三等人遠遠的甩在了身后。 當然,其中肯定也少不了方胥和張三故意配合的緣故。 不知道馳行了多遠的距離,陳堪只感覺到官道兩邊的人眼越來越稀少,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樹林。 就在陳堪將要放緩馬速的時候,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隊不急不緩的車隊。 車隊很長,大約三百人上下,中間最大的一輛馬車之上沒有任何標志。 陳堪打馬跟在車隊身后,他已經盡量的和車隊保持著距離,但仍然被前方的隊伍察覺到了。 車隊里分出一騎在路邊等候,陳堪也沒有在意,自顧自的打馬而走。 “這位公子,何故跟蹤我家老爺的車隊?” 那騎士開口了,但他看清陳堪之后,臉上忽然露出驚訝的表情。 陳堪眉頭一皺:“官道是朝廷修建的,你家老爺能走,本公子自然也能走,何來跟蹤一說?!?/br> 片刻后,陳堪也注意到了那騎士的表情:“你認得我?” 騎士遲疑道:“公子可還記得元日等會時,曾請我們家老爺吃過一碗米粉?” 陳堪一愣,隨后臉上露出一抹意味難明的微笑:“當然記得?!?/br> “當真是公子你,小人沖撞了公子,還請公子不要見怪?!?/br> “無妨?!?/br> 陳堪笑著罷了罷手,道:“不知小哥能否稟明你家老爺,就說本公子騎馬勞累,能否看在那碗米粉的情面上,讓本公子上車歇會兒?” 騎士聞言,當即拱手道:“還請公子稍等,小人這就去稟明我家老爺?!?/br> “多謝小哥?!?/br> 陳堪拱手回禮,目送他打馬追上車隊。 片刻后,騎士折返,拱手道:“公子,我家老爺請您上車一敘?!?/br> 話音落,前方的車隊也適時的停了下來。 陳堪打馬上前,護衛在車隊周圍的騎士主動為陳堪讓開一條道路。 最大的那輛馬車簾子掀開,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映入了陳堪的眼簾。 老者朗聲道:“少年郎,一個人來的?” 陳堪笑著拱手道:“倒是帶了護衛,不過小子貪玩,將護衛甩在了身后?!?/br> 老者呵呵一笑:“好個貪玩的少年郎,說起來,咱們也算有緣,元日京師已有兩面之緣,不曾想今日在這荒郊野外又遇見了?!?/br> 陳堪翻身下馬,笑道:“誰說不是呢?!?/br> “少年如若不棄,還請上車一敘?!?/br> 老者笑呵呵的朝陳堪發出了邀請,陳堪也不扭捏,將手中的馬韁馬鞭交給一旁的騎士,踏上車轅鉆進了馬車。 老者見狀,朝領頭那騎士吩咐道:“接著趕路?!?/br> 說完便放下了簾子。 陳堪鉆進馬車之后,很自來熟的在馬車里東翻一下,西翻一下,沒一會兒便翻出來許多糕點和堅果,還有一壺米酒。 老者笑瞇瞇的看著陳堪,也不出聲勸阻,直到陳堪朝嘴里丟了一顆板栗,老者才出言:“少年郎怎會知曉老夫在馬車里藏了這許多東西?” 陳堪并未搭話,只是捧著一捧堅果遞給老人。 老人也不惱,只是輕輕罷手:“人老了,牙口不好,吃不了這么硬的東西?!?/br> 陳堪會意,縮回手,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嗝~” 吃了個半飽之后,用米酒漱完口,忍不住打了個嗝。 隨后才朝老人說道:“小子有一個習慣,喜歡在馬車里藏著各種各樣的吃食,所以馬車里哪里可能有暗格小子一眼就能看出來。 至于為什么老先生會在車里藏吃食,而不是機關暗器或者毒藥,那就不是小子能理解的了?!?/br> “哈哈哈哈......” 老人忽然大笑起來,樂不可支的指著陳堪笑道:“真是個有趣的小家伙,你吃了我的東西,就不怕我問你要錢嗎?” 陳堪雙手一攤:“反正已經吃了,小子身上可沒有帶錢的習慣,再說當日小子不也請老先生吃了一碗米粉,咱們這最多算是扯平了?!?/br> 誰知陳堪此言一出,老人的臉上頓時露出傷感之色,喃喃道:“吃食可以扯平,可這人命,卻是沒法像這吃食一般扯平啊?!?/br> 陳堪一臉無所謂道:“不能扯平,那就趕盡殺絕以報心頭之恨唄,老先生這么大年紀了,這個道理難道還要小子教你嗎?” 老人搖搖頭:“你殺我,我殺你,冤冤相報何時了啊?!?/br> “老先生這話小子不敢茍同,人生在世,當快意恩仇,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如此,方不負人生這短短幾十年韶華?!?/br> 此刻,陳堪的少年意氣似乎沖破了馬車,直上九重天闕。 老人頷首:“話是這么說,可真要做起來卻是難以為繼,幾曾何時,老夫也曾像你這樣意氣風發,可現在老夫已經老了,老到已經沒有人可以記住老夫的名字,老夫啊,注定跟你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br> 陳堪表情不變,淡然道:“世事變化,滄海桑田,老先生的大名能夠書于竹帛流芳千古已是難得,再多苛求未免有些貪心了?!?/br> 一句話說完,老者忽然沉默下來。 陳堪也沒有再繼續多話,只是拿著手中的米酒,時不時的灌上一口。 不知不覺,車隊走到了一個路口處。 老者掀開簾子望了一眼前方的岔路,轉頭對著陳堪說道:“少年郎,咱們不同路,你就在此地下車吧?!?/br> 陳堪搖搖頭:“老先生安知小子與先生不同路?” 老者笑道:“少年郎怎知老夫不知?” 陳堪將手中的酒壺放回暗格,取過絲絹擦了擦手,淡然道:“若是老先生是去老鴉觀,那我想小子可能與您同路?!?/br> “唉!” 老人坐回原位,忍不住嘆了口氣:“少年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更何況,你的老師應該教過你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的道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