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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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色蒙蒙亮,驛站之中便飄出了飯菜的香味。 昨夜在陳堪與陳瑛起沖突時,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的驛丞,現在滿臉笑容的伺候在陳堪身旁,老臉之上滿是褶子,看得陳堪嫌棄不已。 用最快的速度將肚子填飽,陳堪便帶著欽差隊伍消失在了晨曦之中。 驛丞目送著陳堪遠去,回過頭看看陳堪留在驛站里的各種物資欲哭無淚。 這些物資堆在驛站里,讓驛站本就不大的空間顯得更加狹小,他又不敢隨意的處置這些物資。 “造孽喲!” “真是要人老命?!?/br> “當個驛丞,命咋這么苦呢?” 昨日的夜間的斗毆,他躲在暗處看得清清楚楚,他深知,不管雙方是什么身份,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驛丞得罪得起的。 他只能滿臉苦澀的讓麾下驛卒騰空兩個房間將這些物資好好的收納起來…… 陳堪帶著麾下的隊伍一口氣狂奔出近五十里的距離,直到人馬皆到達了極限之后,這才下令生火造飯。 陳堪翻身下了戰馬,只覺得雙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大腿內側麻麻的,已經沒有了知覺。 昨夜被陳堪教訓了一頓的方胥此時宛如一只被閹割了的鵪鶉似的。 他湊到陳堪身旁,老老實實的拱手道:“咱們的速度太快了,五城兵馬司的弟兄們還好,但五軍都督府派出來的百戶中已經頗有怨言?!?/br> “這就受不了?” 陳堪盡力站直身子,強忍著不適不讓方胥看出他的異樣。 臉上扯出一絲冷笑:“你去告訴他們,這才哪到哪啊,咱們是要一口氣狂奔到云南的,若是有人受不了,讓他們現在就可以回去了?!?/br> 方胥臉上露出一絲猶豫:“大人,這不妥吧?” 陳堪冷冷地直視著他,問道::“哪里不妥?” 方胥剛要張嘴,注意到陳堪不善的目光之后又趕緊閉上嘴巴。 陳堪淡淡的說道:“陛下未登基前率領大軍橫掃草原,麾下輕騎一日急行軍一百六十里,還要保持大軍的戰力,漢時冠軍侯北征匈奴,六日行軍一千里,還得一邊走一邊辨認路線,并且遇到匈奴還能擊而破之。 咱們只不過是單純的趕路二百里而已,又不用攜帶輜重后勤,更不用保證戰力,若是這點苦都受不了,將來還能有什么大出息?!?/br> “啊……這!” 聽完陳堪的對比,方胥能做的只有苦笑。 他很想反駁一句,咱們也不是什么精銳騎兵啊,況且,陛下率領的輕騎那是大明最精銳的騎兵。 冠軍侯那會兒漢武大帝也是將身體素質最好戰士與戰馬全部給了他。 但……不敢! 不過陳堪的話倒是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帝國騎兵急行軍一日接近兩百里的路程,還有力氣拎著刀把子砍下韃子的腦袋,而他們若是每日只是單純的趕路二百里都做不到的話,傳出去未免受人恥笑。 于是,他原封不動的將陳堪的話轉達給了麾下的校尉們,又由麾下的校尉們轉達給了五軍都督府派出來的那個百戶的耳朵里。 “吃飯了!” 負責欽差隊伍吃食的伙夫大吼一聲,被陳堪的話給刺激到了的將士們頓時整整齊齊地列成了五排,面色肅穆的開始領取自己的食物。 不得不說,陳堪的話雖然傷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極強,更是狠狠的刺激到了他們敏感的自尊心。 每個人在進食之時都卯著一股勁兒,就連三個文官,此時也放下了身段,開始與平日里他們最看不起的這些丘八同鍋而食。 他們要證明,他們才是大明朝最精銳的士卒。 望著不再抱怨的將士們,陳堪嘴角扯出一抹意味難明的笑容。 男人,最受不了的便是別人說他不行,激將法雖然低劣,但是效果出奇的好! 去云南來回這四千公里的路程,對于陳堪來說,便是一次練兵的過程,他相信等他從云南回來,他的手下將會多出一支堅韌的騎兵。 雖然只有二百人,但那也足夠了! 他從馬鞍上取下一個陶碗,從鍋里挖出滿滿的一大碗糊糊,不用排隊,這是他身為欽差大臣的特權。 排隊的將士們見陳堪同樣和他們同鍋而食,面上頓時有些復雜。 與士兵同吃同睡,說起來簡單,但想要做到,那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大明朝施行軍戶制度,但凡是個在軍中上了品級的武將,都不屑于跟他們這些丘八在一個鍋里攪勺。 他們有自己的小灶。 不過將士們也就是驚訝了一下,便不再關注,畢竟這才是第二天,誰知道這位年輕得過分的大人是不是在作秀呢? 陳堪端著糊糊走到一旁,從道路邊的大樹上折斷兩根枯枝,隨后很接地氣的席地而坐,開始端著陶碗唏哩呼嚕的刨食。 來到大明之后,陳堪也逐漸適應了大明朝的各種環境與食物。 比如說這種看起來像屎一樣,吃起來還揦嗓子的糜子糊糊,剛穿越過來時,陳堪是決計不可能吃上一口的。 但現在嘛,陳堪也勉強能下咽,甚至細細咀嚼時,還能從粗糲的糜子面中嚼出來一股獨屬于糧食的清香味道,這是他在后世所吃到的美食里所不具備的。 就連陳堪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明明才來到大明半年多時間而已,卻是比一個地地道道的大明人更像大明人。 在大獄中的時候,他曾無數次的幻想過,他應該用什么方法融入大明。 但實際上,他心里想象的那種狀態從來沒出現過,他很順利的融入了大明,順利得沒有一絲阻礙,就仿佛,他本該就是大明的人,后世那些經歷才是他的黃粱一夢一樣。 幾大口扒完陶碗中的糊糊,陳堪翻身上馬,強忍著大腿內側傳來的酸痛之感,大喝道:“弟兄們,都吃飽了嗎?” “飽了!” 麾下的將士進食的速度遠比陳堪更快,他們在軍中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節奏。 陳堪大手一揮:“出發,云南!” …… 兩個時辰之后,一群游俠兒打扮的人出現在了陳堪等人生火做飯的地方。 為首的是個獨眼斷臂之人,身后背著一把看起來夸張至極的重劍,其身材魁梧遠超軍中尋常將士,瞎掉的那只眼睛仿佛是被什么東西強行剜去,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眼眶,森森白骨若隱若現。 而其他人在看向他時,眼中時不時的閃過一抹忌憚之色。 他走到火堆處,伸手在燒盡的草木灰中感受了一下。 余溫尚在! 一個氣質頗為儒雅,在大冬天依舊手持羽扇的中年人在他旁邊蹲了下來,問道:“如何?” 獨臂男子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追不上了?!?/br> 其口音怪異,全然不似中原之人。 儒雅男子輕輕揮動手中的折扇,點頭道:“回去稟報圣女吧!” “嗯!” 獨臂男子沒有多言,只是轉身就走。 但他卻沒有注意到,他轉身時,儒雅男子眼中閃過的那一抹羞怒和嫉妒。 …… 京師之中,一棟民居小樓之中,一位頭戴斗笠的女子薄唇輕啟:“照你的說法,咱們就拿他沒有任何辦法了,是嗎?” 聽見女子毫無感情的話語,跪在女子身前的儒雅中年男子手中的羽扇一抖,險些掉落在地上。 他盡量語氣平靜的應道:“咱們可以在那人回程的路上設伏?!?/br> 女子的眼光看向遠方,她聞言,只是輕輕的搖頭:“設伏,誰知道那人什么時候回來呢,他遲遲不來,難道要咱們就要隱于荒野一直等著嗎?” 聞言,依靠在墻垣之上的獨臂男子淡淡的說道:“我走一遭云南!” 說完,男子便大步走出房門。 “等一等!” 女子空靈的聲音響起,他停住了腳步,回首不語。 女子迎上他剩下的那只眼睛:“我親自走一趟吧?!?/br> “我陪你!” “好?!?/br> 女子招了招手,儒雅中年男子站起身來問道:“圣女有何吩咐?” 女子道:“傳信蜀中,告訴佛子,那個人離開京師了?!?/br> “是!” …… …… 連日馳騁,陳堪率領的欽差隊伍過城池而不入,終于在半個月之后鉆出了貴州綿延的崇山峻嶺。 此時,盤桓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座險峻的關隘。 關隘上書勝境關三個大字,乃是由黔入滇第一關。 關口屹立于古驛道上,關隘兩山陡峭險峻,山間峽谷深遂,隘口寬度不過十余丈。 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陳安掏出地圖,在地圖之上找到了勝境關三個大字。 隨后對著陳堪說道:“大人,此處便是勝境關,隸屬于平夷衛治下,過了勝境關,咱們便算進入了云南之地,此處距離西平侯大軍駐扎之所的臨安府尚有三日的路程,可需在此地休整一日?” 陳堪擦了擦干裂的嘴唇,淡淡的說道:“那便在此地休整一日,讓大家恢復一下精神,怎么說咱們也是代表著朝廷,莫要讓西平侯看扁了咱們?!?/br> “是!” 聞言,陳安松了口氣,隨后回頭大喝道:“大人有令,進入勝境關休整一日!” 此言一出,將士們緊繃的精神頓時一松,許多人干脆身體一軟便滾下馬來,躺在地上直喘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