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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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自己最近沒有花錢請演員啊。 “還愣著干什么?” 看著畏畏縮縮的指揮僉事,李景隆忍不住又是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 指揮僉事盧陽心里突然有點委屈,明明大家都是正四品官,憑什么你李景隆就能對我又打又罵的? 但李景隆的命令他又不敢不聽。 只好一副小受的樣子,帶著兩個錦衣校尉將癱倒在地上的李延架起來往詔獄拖去。 “大人,他在說謊,他在說謊,屬下冤枉啊......” 就在這時,李延忽然掙扎起來,一邊掙扎一邊還用哀求的眼神看著許遠。 “許大人,快幫我求求情,是他在撒謊,我冤枉啊?!?/br> 許遠的臉一下就黑下來了,然后默默的調轉了一個方向。 心中默念:“我聽不見,我看不見?!?/br> 見許遠不搭理他,李延又將怨毒的眼光看向陳堪,大罵道:“是你,一定是你,你買通了他,肯定是你,陳堪,你不得好死,大人,我是冤枉的,這一切都是陳堪搞的鬼......” “閉嘴吧你?!?/br> 心里本就委屈的盧陽見李延還在大喊大叫,忍不住一拳砸在他頭上,要不是這個家伙,他怎么會被李景隆打。 聽著李延瞬間沒了聲息,陳堪忍不住一縮頭。 要說狠,還是自己人對自己人更狠啊。 “大人,接下來怎么辦?!?/br> 陳堪抬起頭,無辜的大眼睛眨呀眨呀眨。 李景隆沒好氣的一甩袖子:“我哪知道怎么辦?!?/br> “那本官呢,是可以回家了,還是繼續去詔獄里待著?” 陳洽也開口了,壓力全給到李景隆。 李景隆的臉一下就氣白了。 不過陳洽畢竟是朝廷三品大員,李景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勞煩陳大人回詔獄再待一晚,本官馬上去給指揮使大人去信?!?/br> “行!” 陳洽點了點頭,也不等錦衣校尉上前領路,自顧自的朝詔獄的方向走去。 只是臨走前,又扔給陳堪一個難以捉摸的眼神。 “啊~” 李景隆忍不住仰天長嘆一聲。 陳堪適時的補刀道:“大人,還要找是誰先拿的三品大員嗎?” “找個屁,本官這就進宮面圣,你給我管好這些兔崽子,別讓他們再去給我惹麻煩,那些官員要是出了問題我拿你是問?!?/br> “是,屬下保證完成任務?!?/br> 看著李景隆氣急敗壞的帶著人急匆匆的朝皇宮的方向而去。 陳堪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真的是萬幸啊,若非陳洽不知道什么原因為自己遮掩,只怕今天進詔獄的就是自己了。 真要是那樣,雖然心里不認為朱棣會殺了自己,但是想來蹲一段時間的大獄是沒跑的。 剛從大獄里出來,陳堪實在是不想再進去。 只是,李景隆現在進宮面圣,他進得去皇宮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進不去。 因為,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李景隆便帶著人又氣急敗壞的趕回了錦衣衛。 “大人?” 陳堪好奇的迎了上去,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問道:“陛下怎么說?” 李景隆差點氣得一口老血噴在陳堪臉上,怒氣沖沖的應道:“陳堪,你他媽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涂?!?/br> “大人這是說的哪里話,屬下怎么聽不太懂呢?” 但李景隆這會兒顯然是沒心情搭理陳堪,只是瞥了他一眼之后,便朝著詔獄而去。 第六十二章 提審晉王 陳堪摸了摸后腦勺,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他現在很期待明日早朝時朱棣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發現自己的朝堂空了一大半之后,會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 想必紀綱應該是逃不過一頓毒打。 嗯,打倒大jian臣紀綱,人人有責。 將雙手背在身后,陳堪看著一臉劫后余生的邢方和方胥,忍不住笑罵道:“什么表情,錦衣衛那么多事情不用做了嗎,那么大的詔獄不用去守衛嗎,鎮撫使大人的安全不用負責嗎?” 邢方和方胥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那一抹堅定。 然后兩人就像約定好了似的,忽然同時單膝跪在陳堪身前,低聲道:“多謝大人救命之恩?!?/br> “哪來的什么救命之恩,你們本來就是無辜的,那李延不過是因為你們投了本官麾下,對你們心生怨恨,所以才構陷你們而已,現在真相大白了,起來去干活吧?!?/br> 陳堪無所謂的罷了罷手,只帶著石穩慢慢的朝詔獄走去。 他知道,今天過后,自己算是在錦衣衛有些根基了。 陳堪跟上了李景隆的腳步,便陪著他在詔獄里巡視起來。 李景隆越走,臉色便越是難看。 現在的錦衣衛詔獄里少說關了六七百位官員。 就連三品大員都有十幾位。 但偏偏李景隆還不敢放他們走。 因為一旦將他們放了,錦衣衛好不容易在百官之中樹立起來的威名就算是廢了,將來再想展開監察百官的工作,官員們也不會把他們當成一回事。 但若是不放,明日早朝之上,李景隆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向陛下交代。 難道要告訴陛下,你的臣子都是晉王黨,全部被錦衣衛抓起來了? 那可能這些晉王黨的腦袋還沒掉,他李景隆的腦袋先被陛下擰下來當夜壺了。 此時此刻,李景隆是真的恨極了紀綱。 你他媽倒是帶著人跑淮南去了,把這么個爛攤子丟給自己,我丟你老母啊。 陳堪倒是挺滿意的。 雖然說中間出現了一點意外,差點被李延這個小人給攪了局。 但事情終究還是發展成了陳堪預想之中的樣子。 陪李景隆逛了一圈詔獄,陳堪知道該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 下一步的計劃是什么呢,當然是提審朱濟熺。 抓了這么多官員進來,其根源不正是因為朱濟熺嗎? 不審朱濟熺,明天怎么有理由將這些官員放出去呢? 所以陳堪便假裝苦惱的對著李景隆說道:“大人,這么多官員,咱們不可能把他們關到天荒地老吧,指揮使大人又去了淮南,屬下擔心,陛下會將怒火發泄在我們身上啊?!?/br> 聞言,李景隆更是氣急,沒好氣的說道:“本官不知道嗎,那你說怎么辦,難道一聲不吭的把人全放了,那我們錦衣衛成什么了?” 陳堪面露思索之色,片刻之后,湊到李景隆的耳邊說道:“下官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該不該講?!?/br> “講啊,這個時候還有什么該不該講的,死馬當成活馬醫唄?!?/br> 李景隆頓時眼睛一亮,宛若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陳堪有些為難的打量了一下詔獄里的環境,隨后說道:“公爺,詔獄繁雜,不是說話之地,不如咱們換個地方?!?/br> 李景隆明白了他的一絲,蹙眉道:“去你之前住的那間詔獄?!?/br> 隨后對著隨侍的錦衣校尉吩咐道:“你們都去巡視詔獄,出了什么岔子老子抽不死你們?!?/br> 說完,自顧自的朝關押陳堪的那間詔獄走去,陳堪連忙跟上。 “現在可以說了吧?” 陳堪環視一圈,發現離自己最近的錦衣衛都在十米開外,而去還是石穩麾下,這才低聲說道:“屬下這個主意很有可能會得罪指揮使大人?!?/br> “行了,別賣關子了,你怕他紀綱,本公爺可不怕?!?/br> 李景隆對于陳堪賣關子的行為可謂深惡痛絕,當即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言外之意便是,有老子在,你怕什么。 聽見李景隆這么剛,陳堪就放心了。 便壓低了聲音道:“咱們抓人不都是為了廢晉王嘛,若是能拿到廢晉王指認同黨的口供,那咱們不是就有理由把抓緊來的官員都放了?!?/br> “咦?” 李景隆輕咦了一聲,隨后緩緩點頭:“有道理,咱們抓的都是有嫌疑的人,只要幫他們洗脫了嫌疑,咱們也就沒有理由扣住他們不放了,陛下那邊也能交待過去?!?/br> 陳堪應合道:“是這個理,只是您提審了廢晉王,那指揮使大人那邊,咱們怎么交代?” 陳堪此言一出,李景隆的情緒瞬間就激動起來。 唾沫星子橫飛,咒罵道:“交代,老子憑什么向他交代,藩王一事本來就是老子負責,老子還沒怪他搶功呢,給老子留這么大一個爛攤子,他自己倒是帶著人打著抓建文余黨的旗號去淮南府瀟灑?!?/br> 李景隆越說越激動,竟直接指著淮南府的方向開始咒罵起來。 “紀綱,狗東西,我......” 聽著李景隆口中噴涌不絕的污言穢語,陳堪不由得抬起手堵住了耳朵。 李景隆指著淮南的方向罵了足足一刻鐘,或許是罵累了,這才意猶未盡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