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愛屋及烏
周日一大早,梁禾妤從商澤予的懷里驚醒。他們緊緊相擁,仿佛連心跳都同步了。 沐浴在溫暖的晨光中,梁禾妤感覺自己還沒從夢境脫離。 她有些出神地看著男友俊朗的睡顏,一寸寸描摹過去,有些貪戀。 她曾無數次幻想就這樣躺在另一個人懷里,他們一起期待春天,他卻把她丟在了凌冽冬日,只徒留梁禾妤站在原地,而且被關在了可怕的監獄之中,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開始一遍遍折磨自己。 多少年過去,她只能用別人相似的臉給自己虛空的心尋找一些可以填滿的東西,棉花也好,刀片也好,至少讓她可以有一些感覺。 還活著的感覺。 她緩過神想起身,被迷迷糊糊的商澤予一撈按回了他的胸膛。 很短促的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上,商澤予倏然睜開眼,將女友固定在懷中。 “我今天有事……”梁禾妤皺眉推搡道。 商澤予眼眉低垂,緩緩松開手,一副與平日大相徑庭的沉默模樣。 梁禾妤想起昨天,好像自藥膏送過來后男友便有些反常。 梁禾妤解釋是她在上班時候,高跟鞋磨得腳踝受傷了。 至于為什么商澤賦突然派人給她送這個……梁禾妤當時,不知道怎么解釋 但商澤予什么都沒問,兩人心知肚明的一些東西卻不可以直接挑明,所以梁禾妤也不好多說。 窗外有幾抹陽光偷偷滲進來,打在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上。 商澤予坐在床上,靜靜看著女朋友凹凸有致的身影,她正反手在背后扣著胸罩后扣。 她的頭發比上次見面似乎又長了些,發梢的卷兒遮擋住了她纖瘦凸出的蝴蝶骨。 她就是這樣,安靜到柔銳自洽,所有的一切都剛剛好。 “我幫你吧?!彼f著,手指便輕輕覆上梁禾妤的后背,叁兩下便將幾排扣子鎖進環里。 他從后面圈住梁禾妤的腰,將她完全攏在自己的懷里。男人的壓迫感很強烈,像一張密密匝匝的網蓋住梁禾妤的呼吸。 梁禾妤偏頭看他,臉迎上半側陽光,面容瓷白寧靜。 商澤予卻注意到周五那天消失的耳釘,又重新出現在了女友的耳垂上。 “耳釘找到了嗎?” 他心中已有猜測,語氣沉郁,目光在她的臉上停了片刻,不放過她任何表情。 梁禾妤卻轉過頭避開,看著前方的柜門,淡淡地說:“嗯,我可能是放在包里忘記了?!?/br> 商澤予想起昨天二人那心照不宣的藥膏事件,心頭的煩悶頓時全部泄出來。 女人那些前后矛盾的敷衍話語已經在他心里回憶逡巡,變得無法忽略。 他的心情在那一刻變成飄零的落葉,無足輕重,無人愿曉。 “小妤,我再給你買一對吧?!蹦腥说穆暰€開始有些顫抖,語氣滿是懇切。 不要這個了,好不好,他其實想說,但他知道她是個念舊的人。 “算了吧?!绷汉替ゲ惶匀坏負崃讼露?,瞥了眼商澤予,溫聲道,“沒必要啊,這個就夠戴了?!?/br> 她眉眼清麗疏懶,杏眸嵌在柔美的面頰上,里面的神色卻明晦不定。 商澤予看著微斂目光,有些躲閃的梁禾妤,她白皙的臉泛著微薄的暖粉色。那縷美麗好似是以他心底的情緒做燃料,沉寂地燒作了灰燼。 所以她才會被很多人覬覦,他竟傻得可憐,以為大哥那天只是單純地想要關懷親弟弟罷了。 商澤賦把他灌醉,打斷他,然后跑來送耳釘,然后送藥關心他女朋友的腳踝。 這還是他把梁禾妤介紹進的公司,所以在公司,他們又是怎么相處的呢。 商澤予在那一剎瞬間就想通,為什么明明不符合公司規定,他哥卻破格把梁禾妤升成了總裁辦秘書,他那時還以為是愛屋及烏。 好一個“愛屋及烏”。 他在心里嗤笑著。 而被覬覦的女人竟也絲毫沒向他提起此事,她馬上又變為一個令人想望的、被人攫取的客體,那么冷清的眉眼仿佛滿不在乎。 商澤予努力平復情緒,不想這壞的一面嚇到梁禾妤。 “今天要去哪里,我送你?!?/br> 他一邊問,一邊伸手幫梁禾妤理了理穿好的衣領,目光蕩漾著溫柔。 梁禾妤一頓,視線撤開他的臉。眼睛眨了兩下,反笑道:“不用啦,今天我和微微約好了,她一會兒來接我?!?/br> 微微她在上淮最好的朋友,商澤予一次都沒見過,只是從女友只言片語的聊天中知道有這個人,她們認識很多年了。 她并沒有把他帶給她的任何朋友看。 商澤予的眼睫毛已經有些濕潤,他小聲道:“我想和你一起?!?/br> 梁禾妤俯身吻了下男人冰涼的唇角,很輕的點吻,沒有留戀,只有安撫。 女人柔軟的手摸著他的側臉,笑笑:“下周會有時間的?!?/br> 門合上,偌大的套房,只剩他自己。 她還是走了。 —— 哥哥下章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