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軍閥 第401節
“現在就走!” 史可法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而眾人再也坐不住了,紛紛站出來抗議。 劉衍則直接大聲說道:“本公議事,誰敢喧嘩!” 眾人的抗議聲稍歇,隨后劉衍對副總兵鮑羌說道:“再有人擾亂堂議秩序,立即拿下關入大牢!” “是!” 眾人見狀,只好全都臉色鐵青的坐回原處。 然后便是兵部右侍郎呂大器,此人還算有些軍事能力,呂大器曾在清軍南下之后,率兵馬接連收復復袁州、萍鄉、萬載、吉安、廬陵、吉水、永新、太和、安福等處。 歷史上的呂大器是崇禎元年進士,授行人,擢吏部主事,歷四司。崇禎十四年以平亂功,擢右僉都御史,巡撫甘肅。崇禎十五年擢兵部右侍郎,見天下多故,辭官歸隱。崇禎十六年,任保定、山東、河南總督,不久改任江西、湖廣、應天、安慶總督,駐九江,與左良玉合兵抗張獻忠。旋改南京兵部右侍郎。 崇禎十七年,京師報陷,福王立于南京,遷呂大器為吏部左侍郎。因上疏彈劾jian臣馬士英、阮大鋮,被奪職削籍。隆武元年,明宗室唐王在福州即位,召呂大器為兵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隆武二年,奔廣東,擁永明王監國,令以原官兼掌兵部事。久之,進少傅,盡督西南諸軍,其他諸將,皆受其約束。 此時史可法已經離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呂大器的身上,只見劉衍說道:“南京兵部右侍郎呂大器因推行落實軍改政策不力,著免去其兵部右侍郎之職,立即前往青州府皇明軍事學院學習?!?/br> 呂大器聞言先是一驚,然后心中又是一陣喜悅,這就說明劉衍還是準備用自己的,現在丟了兵部右侍郎的官職,將來未必沒有一個好的出路。 于是呂大器此時也不管別人是什么眼光,直接對著劉衍拱手行禮,隨后轉身離去。 接著,劉衍看向戶部尚書高弘圖。 高弘圖是萬歷三十八年進士,官御史。天啟初,巡按陜西,因得罪魏忠賢,罷歸。到了崇禎年間,高弘圖歷遷工部右侍郎,但是恥與中官張彝憲共坐,又削籍而歸。崇禎十六年,高弘圖拜南京兵部右侍郎,后遷戶部尚書。 歷史上福王朱由崧繼位后,高弘圖改任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朝廷大議多出其手,但是為馬士英、阮大鋮所忌,而后謝政,無家可歸,流寓會稽。 當清兵下江南后,高弘圖逃野寺中,絕食而卒,也算是一個非常悲催的人物了。 “高尚書,按照朝廷新政方略,南京戶部應該改組為財政部,因何原因遲遲不見成效!” 高弘圖昂首說道:“新政之策與其說是富國強兵之策,倒不如說是當世法家之策,將太祖經制改得面目全非,下官實難認同!” 劉衍說道:“本公不需要任何人認同!如今本公是內閣首輔,新政、軍改之策也得到了陛下的準奏,并且在北直隸和山東試行效果良好,高尚書和諸位只需要找準執行就好,其余的,不是諸位需要理會的!” 高弘圖聞言仿佛被劉衍擊發了斗志,便要慷慨激昂一番,卻被劉衍的話打斷:“南京戶部尚書高弘圖抗拒新政,著立即免去其戶部尚書職務,降為財政部侍郎,主管財政部下屬錢莊,負責朝廷銀幣鑄造發行,明日一早動身前往青州府城!” “什么!” 高弘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竟然被丟到青州府去鑄錢? 而劉衍一連處置了兩位尚書,其余眾人再也不敢多說什么,此時大堂上鴉雀無聲,高弘圖見狀也如史可法一般,怒氣沖沖的轉身離開了。 高弘圖離開后,眾人面面相覷,劉衍則是看向眾人,下一個是馬士英。 馬士英是萬歷進士,授南京戶部主事。天啟時,遷郎中,歷知嚴州、河南、大同三府。后累官右僉都御史,巡撫宣府。因擅取公帑行賄,坐遣戌,流寓南京。復起后,馬士英任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總督廬州、鳳陽等地軍務。甲申國難之時,馬士英擁兵立福王于南京,進東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但是因為貪權,馬士英與高弘圖、史可法互相爭斗。造成史可法出鎮,督師淮、揚。 后清兵連破南京、杭州,馬士英往投唐王,不納。乃入方國安軍中,國安敗,又欲投唐王,亦被拒。 最終馬士英被清軍俘虜,不愿投降滿清被殺死。 雖然劉衍對于馬士英弄權之事非常的厭惡,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在明末文官普遍能力欠缺的時代,馬士英還算是一個能文能武的中上之資。 同時,馬士英能夠在接連兵敗的時候,拒不向清軍投降,這份氣節也是值得肯定的。 于是劉衍說道:“督察院右御史馬士英落實新政不力,免去馬士英官職,改任山東東昌府督查署署長,以觀后效!” 馬士英雖然抗拒新政,但是這段時間以來,對新政也是非常了解的了,聽聞自己被任命為一府的督查署署長,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不過總比丟官要好。 對于馬士英這樣對權力充滿執著的人,只要還有官職在身,只要還有一絲復起的機會,就絕不會輕言放棄。 此時馬士英板著臉,對著劉衍抱拳行禮,然后轉身離去。 這時,劉衍看到了錢謙益,這位“水太涼”尚書。 錢謙益是萬歷三十八年進士第三,授翰林院編修,現為南明弘光時官禮部尚書。 歷史上滿清入關之后,錢謙益以禮部侍郎兼管秘書院事,充《明史》館副總裁。順治三年稱病歸里,五年,因江陰黃毓祺反清案牽連入獄。出獄后居家,秘密從事反清復明活動,與黃宗羲、李定國、鄭成功、瞿式耜等皆有聯系。詩文在當時極負盛名,東南一帶奉為“文宗”和“虞山詩派”領袖。閻若璩稱與海內讀書者游,博而能精者,僅有錢謙益與顧炎武、黃宗羲三人。尤以詩名,與吳偉業、龔鼎孳合稱為“江左三大家”。 但是對于劉衍來說,錢謙益的評價卻是非常負面的,不管錢謙益的詩文有多好,其降清、仕清之舉都是無法洗脫的污點。 就連滿清奴酋乾隆都將錢謙益視作失節者,下令刪禁其著作。錢謙益私下策反降清武將、暗中資助鄭成功反清等等不管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也只是聊以自慰罷了。 特別是錢謙益的虛偽,更是讓劉衍無法接受。 歷史上清順治二年五月,清兵兵臨南京城下時,柳如是勸錢謙益與其一起投水殉國,錢謙益沉思無語,最后走下水池試了一下水,說:“水太冷,不能下”,柳如是“奮身欲沉池水中”,卻給錢謙益硬托住了。 而后五月十五日,錢謙益率諸大臣在滂沱大雨中開城向清軍統帥多鐸迎降,大雨之中,錢謙益姿態恭順,讓人側目。 史敦《慟余雜記》記載:“豫王(多鐸)南下江南,下令剃頭。南明民眾對此議論紛紛。一日,錢謙益忽然說:‘頭皮癢得厲害",突然出門而去。家人以為他去用篦子篦發。不一會兒,剪了頭發,留著辮子進來了?!?/br> 而當時與錢謙益交好的河南巡撫越其杰(馬士英妹夫)和河南參政兵巡道袁樞(兵部尚書袁可立子)俱誓不仕清相繼絕食而死。 想到這些,劉衍也懶得再與這位水太涼尚書多說什么,直接說道:“禮部尚書錢謙益抗拒新政,著免去其禮部尚書職!” 說完好一陣,錢謙益還坐在原地愣愣的等著,誰承想劉衍后面并沒有什么話了,竟是真的將自己罷免而已。 錢謙益心中激動,站起身來正要說話,卻被鮑羌攔?。骸板X大人已經沒有官職了,這里是朝議之地,還請大人先行離開!” 第五百七十二章 逐一處置(二) 大堂之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劉衍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劉衍看著眾人的樣子,心中冷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既想阻攔新政和軍改的落實,又不想被責罰,天底下怎會有如此美事! 此時劉衍看向了翰林院詹事姜曰廣,雖然大堂上也坐了不少翰林院的大學士,比如大學士王鐸,但是姜曰廣的聲望卻是最高的,所以劉衍便最先留意到了姜曰廣。 歷史上的姜曰廣是萬歷四十七年的進士,選庶吉士,授編修。天啟六年以一品冠服“正使”身份出使朝鮮,去時不帶中國一物,歸時不取朝鮮一錢。為此,朝鮮人特立懷潔碑紀念他。 而后姜曰廣奉旨閱視島帥毛文龍,上疏贊其為豪杰。天啟七年夏,魏忠賢以姜曰廣為東林黨人,廢不用。崇禎初起為右中允,后官至吏部右侍郎。又因事定罪,貶為南京太常卿,于是借病辭歸。 崇禎十五年,姜曰廣被起用任詹事,掌南京翰林院。崇禎帝常言:“曰廣在講筵,言詞激切,朕知其人,每優客之?!?/br> 崇禎自縊后,姜曰廣與呂大器等議立潞王,遭馬士英反對。弘光時拜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與史可法、高弘圖并為南中三賢相。后為馬士英所忌,并羅織其五大罪狀,姜曰廣乞休歸。 永歷二年,金生桓在江西反正,邀姜曰廣起義,計劃與閩、桂、吉、贛等地義師共相策應。后因寡不敵眾,永歷三年正月十八日,南昌城被清軍攻陷,姜曰廣留下“六歌”及絕命詞一章,率全家三十二口投塘自盡殉節,另有一說姜曰廣是縊于敕賜故翰林郭思顏仁臣之心坊下,時年六十六歲。 劉衍心中嘆息,姜曰廣的能力還要比史可法強一些,在歷史上也是以節烈著稱,始終堅持抗清,就憑這一點,就能夠讓姜曰廣在如今的朝中有一席之地。 于是劉衍說道:“翰林院詹事姜曰廣抗拒新政,著免去姜曰廣職務,但年及其以往的功績,暫調任姜曰廣為吏部主事,以觀后效!” 姜曰廣頓時愣住了,心中明白,劉衍雖然給自己降職了,但卻給了自己一個復起的機會,如果自己不識好歹的話,恐怕此生就真的再沒有機會了。 姜曰廣長嘆一聲,心中暗道:“吏部主事也好,我就要在朝廷中看看,這新政、軍改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于是姜曰廣共拱手為禮,轉身離去。 此時副都御使阮大鋮看到姜曰廣、馬士英、史可法、高弘圖等人的處置結果,全都被劉衍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雖然全都被降至,并且趕出了朝廷的“權力核心”,但是卻依然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 所以阮大鋮也躍躍欲試,心中暗道:“也許此番劫難我也可以化險為夷,至于新政落實之后的損失,也只能以后再說了,先保住官位最重要!” 可是劉衍卻沒有理會阮大鋮,而是看向了原兵部侍郎張國維,以及大學士王鐸 張國維是天啟二年的進士,授番禺知縣。他在任期間,興學校,課農桑,以德化民,很有治政的能力。 后張國維于崇禎七年,升任右僉都御史,巡撫應天、安慶等十府,主持興建繁昌、太湖二城,還曾疏浚了松江、嘉定、上海、無錫等地河道,修筑了吳江、江陰、蘇州等縣橋、塘堰、漕渠。 崇禎八年,時任巡撫都御史的張國維同巡撫御史王一鶚修吳江石塘,勘核全坍應修一千五十五丈,半坍二千八十六丈,平望西諸聚水缺,應筑內外塘七百六十丈,并修長橋、三江橋、翁涇橋。他針對太湖洪水下泄不暢,曾于崇禎九年上書請求開浚吳江縣長橋兩側的泄水通道。 因此,《明史》上說:張國維“建蘇州九里石塘及平望內外塘,長洲至和等塘,修松江捍海堤,浚鎮江及江陰漕渠,并有成績”。 張國維可以說是積累了數十年治水之經驗,寫成并刊刻了一部七十萬字的《吳中水利全書》,這部著作成書于崇禎十二年,該書先列東南七府水利總圖十二幅,次標水源、水脈、水名等目,又記錄了有關詔敕、章奏,包括宋、元到明崇禎時的有關治水的議論、序記、歌謠等,劉衍也有所耳聞,對于張國維很是推崇。 歷史上弘光元年,張國維擁魯王朱以海監國,總兵方國安叛降,張國維于午夜穿戴衣冠,向母訣別,從容賦《絕命書》三章,又寫“忠孝不能兩全,身為大臣,誼在必死。汝二人或盡忠,或盡孝,各行其志,勿貽大母死,使吾抱恨泉下!” 隨后張國維擲筆于地,付遺書于次子,投園池而死,年五十有二。 與張國維的勤政剛烈不同,大學士王鐸非常能夠“變通”。 王鐸是天啟二年考中進士的,歷任太子左諭德、太子右庶子、太子詹事、南京禮部尚書。后弘光政權建立,出任東閣大學士。甲申國難之后清軍攻陷南京城,王鐸便學著錢謙益自己剃了發,然后跟隨錢謙益一起投降滿清,被韃子授禮部尚書、弘文院學士、太子少保,全然沒有半分的氣節。 王鐸善于書法,與董其昌齊名,有“南董北王”之稱。正如李志敏評價:“王鐸的草書縱逸,放而不流,縱橫郁勃,骨氣深厚”。 但是在劉衍看來,王鐸的人品是遠不如他的書法的,是個典型的弄臣。 于是劉衍對張國維說道:“本公聽聞張大人善于水利,這很好,本公曾發明了水泥之物,如今已經在民間廣為使用,用在水利之事上,也頗為順手?!?/br> “雖然張大人也是抗拒新政的,但卻沒有官職在身,所以在本公看來,也只是說說而已,并沒有對新政造成什么困擾,今日本公也就不追究張大人的責任了?!?/br> 張國維沒想到劉衍直接放了自己一馬,雖然心中依舊對劉衍推行新政、軍改之策很有意見,但也不得不承認,劉衍的心胸很足,當即抱拳說道:“劉閣老大氣,草民佩服!” 劉衍笑著說道:“此外,本公想征召張大人為工部右侍郎,主持水利,不知張大人意下如何?” 張國維先是一愣,然后便笑著說道:“誠所愿也!” “呵呵,好!” 劉衍說道:“那就請張大人回去準備準備吧?!?/br> 送走了張國維,劉衍便看向王鐸,說道:“大學士王鐸抗拒新政,著免去其一切官職,朝廷永不錄用!” 王鐸大吃一驚,不明白為何到了自己這里,劉衍就換了一副面孔,難道是自己什么地方得罪過劉衍? “劉、劉閣老,這是何意??!” 劉衍卻不再理會王鐸,只是揮了揮手,副總兵鮑羌便帶人將王鐸趕了出去。 一旁的阮大鋮見狀也是嚇了一跳,看來劉衍今日也不光是招攬眾人,還要真正的發落一些人,就不知道會不會發落自己了。 阮大鋮正想著,便覺得汗毛炸起,抬頭看去,只見劉衍正盯著自己,心中頓時一陣慌亂。 阮大鋮于萬歷四十四年中進士,在為官之初,阮大鋮曾經列籍東林,在打倒方從哲等“斗爭”中立下頭功,因此名列東林骨干,在《東林點將錄》中綽號“沒遮攔”。 但是好景不長,后來阮大鋮因為爭權奪利與東林黨決裂,轉頭就投靠了魏忠賢,成為閹黨之中打擊東林黨的急先鋒。 崇禎十七年三月,李自成破北京,毅宗山陵崩。同年五月,福王在南京即帝位,馬士英執政,阮大鋮得其薦舉,被起用為兵部右侍郎,不久晉為兵部尚書,據《留都防亂公揭》對東林、復社諸人立意報復,大興黨獄,一時間朝野動蕩。 順治三年六月,清軍渡錢塘,阮大鋮見狀主動剃發降清。清廷授其內院職銜,后隨清兵入閩,在五通嶺上突然頭面腫脹,貝勒勸他留下養病,阮大鋮卻擔心自己的新主子輕視自己,會對日后的仕途不利,于是說道:“我何???我年雖六十,能騎生馬,挽強弓,鐵錚錚漢子也!我仇人多,此必東林、復社諸jian徒潛在此間,我愿諸公勿聽!” 隨后阮大鋮又說道:“福建巡撫已在我掌握中,諸公為此言得毋有異意耶?” 于是阮大鋮帶病隨清軍南征,可謂是滿清韃子南征的急先鋒,隨軍越仙霞嶺,眾將上馬緩行登山,而只有阮大鋮為了顯示自己身體無恙,主動下馬徒步而前,左牽馬,右指旁邊經過的騎兵,大聲說道:“我精力百倍于后生!” 但是不久阮大鋮便病發,“馬拋路口,身踞石坐”,僵仆石上而死。當時天氣炎熱,阮大鋮的尸體潰爛,清軍見狀也只是草草收殮,甚至后來都不知埋在何處。 “呵呵,劉閣老,有何指示?” 此言一出,堂上眾人都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劉衍也是微微皺眉,想不到這個阮大鋮果然如歷史上所記載的那樣,是典型的官場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