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軍閥 第241節
劉衍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仿佛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隨后只是淡淡的說道:“傳令全軍:繼續向前推進!” 第三百五十章 陣戰韃虜(二) 戰場上,劉衍率領六萬多青萊鎮新軍將士如墻般推進,無邊無際的新軍大陣橫掃過戰場,將無數潰兵驅散,讓那些還能保持清醒的潰兵與民夫,沿著新軍大陣向兩側退卻,然后再繞到大軍后方去。 而那些已經被恐懼沖昏頭腦,只知道向前沖擊新軍大陣的潰兵與民夫,全都被一輪輪的鳥銃齊射打死。 “快逃!” 又是一陣鳥銃的轟鳴響起,一個見機得快的潰兵頓時大吼起來,周圍眾人全都四散而逃,不過隨后便被射倒一大片。 這時前方煙塵滾滾,數不清的新軍騎兵往這邊沖來,從鳥銃齊射下逃出來的大批潰兵已經慌不擇路,竟然又朝著騎兵營的將士沖了過去。 此時那些潰兵已經可以看到那火紅翻騰的明軍戰旗,火紅的衣甲,血紅的馬鬢。 隨后便又是一陣鳥銃的轟鳴聲,如爆豆般突然響起,股股白煙騰起,在無數的尖叫聲中,那些潰兵又是死傷無數。 青萊鎮新軍的鐵騎將士面對那些潰兵毫不留情,凡是擋路的潰兵與民夫,不是被大批的健馬撞開,就是被他們的鳥銃、長槍等兵器擊殺! 大批的騎兵營將士飛速沖過那些已經向兩側跑去的潰兵、民夫,怒吼著加快沖鋒的速度,前幾排的鐵騎將士都是快速將空銃插回馬鞍的銃套,又拔出另一桿鳥銃。然后這些騎兵將士在左部指揮使董云的率領下,朝著不遠處的數百清軍騎兵沖了上去。 看那些韃子兵的鎧甲,應該是八旗滿洲正白旗的兵馬,只見那些韃子兵個個都是甲葉外露,在陽光之下銀光閃閃的。他們的背上皆有火炎邊背旗,且盔上高高紅纓,竟是一色的巴牙喇兵! 他們中有幾人的背上插著斜尖本色旗,應該是巴牙喇的壯達小頭領。其中更有一個中年壯漢,穿著重甲,胸口有巨大的護心鏡,手上持著一桿巴牙喇大纛旗。 眼見如此,董云也不禁贊嘆自己的運氣之好,因為他知道,此時清軍的規定,各旗旗主以下,都是將領親自執旗,人視其所向而趨動。若出兵,至少是甲喇章京才有纛旗,否則分得撥什庫什么的,只有普通的三角斜邊旗。 對面的數百韃子兵都是清軍最精銳的兵馬,好戰的因子在董云身體內激蕩著,隨后他大喝一聲:“全體鳥銃準備,殺奴!” 隨后董云身后的三千多騎兵營將士瞬間變陣,董云率領一千將士正面突擊,另外兩千將士分別從兩邊包抄,三千將士齊頭并進,撲向了那數百清軍精銳。 此時清軍那邊領兵的是滿洲正白旗的巴牙喇甲喇章京,此人名叫恩海,從小開始就練習騎射,乃是清國出名的勇士。 恩海在十八歲那年就入選為巴牙喇兵,向今日的這種追擊戰,恩海從軍以來早己經習以為常了。 他不時策馬到潰兵身后,刺出一槍,或砍出一刀,就能讓那些潰兵狼狽亡命,用盡全身力氣逃竄。 恩海此時左手持著正白旗巴牙喇營甲喇章京的大纛旗,右手持著一桿長近九尺的虎槍?;寴屓虚L達九寸,刃上有數道血槽。槍刃一道道棱起,此時顏色深紅,不知飽飲了多少敵人的血。 虎槍的槍桿近半,都有槍頭與桿身相套連的鐵管,靠近槍刃套處,左右還各有一段鹿角。下垂兩根長長的皮條,這是防止刺入目標太深,傷及自己。 畢竟這虎槍,起初是為了搏殺猛虎而設計的。刃身如刀。槍鋒非常銳利,縱使虎熊兇猛,皮骨韌厚,也能一擊刺穿。所以靠槍刃處左右各有一小段鹿角棒,非常必要。 滿洲崛起后?;尪啾挥糜谏硤鰬痍?,一個個虎槍營建立。能用虎槍者,多是各旗出眾的勇士,多為重甲與巴牙喇。 除此之外,恩海的馬鞍上,還掛著多個的鐵骨朵,有若一個個小銅錘扎上尖刺,就象小版的狼牙棒,專為對付目標的重甲與盾牌,投擲出去,目標無不碎裂。 恩海此時雖然左手持旗,右手持槍,但他馬術嫻熟,不需雙手,只需腰力腿力控制馬匹便可,他策在馬上,左右轉動,非常靈活。放眼恩海身旁的數百巴牙喇兵也多是如此,他們的裝備大多使用虎槍,只有少部分人使用長柄挑刀。那挑刀窄而彎曲,連刃帶桿,長近七尺,若被劈中,定連人帶馬成為兩半。 因為訓練方式的緣故,滿洲騎兵,力量多在雙腳,善用大弓。馬上騎射,反不如蒙古人,雖然很多人也能左旋右折,左顧而射右,不過還是習慣下馬步戰。 前方,董云率領三千騎兵營將士已經沖了過來,恩海也是心頭一凜,一路追擊明軍潰兵到這里,終于遇到了一支像樣的敵軍鐵騎。 只聽到前方蹄聲如雷,接著銃聲大作,前方那些明軍潰兵們,一個個落下馬來。 恩海剛剛率領數百巴牙喇鐵騎開始沖鋒,準備與那數千明軍展開對沖??墒谴藭r卻見火銃聲響起,也不由得一愣,就見隨在前方火銃的白色煙霧中,沖出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明國鐵騎。他們個個帽兒盔,紅衣紅甲,連戰馬馬鬢都染得血紅,人人殺氣騰騰,眼中不時閃過血腥冷酷的光芒。 許多巴牙喇鐵騎見狀也是吃了一驚,紛紛要拿出騎弓展開齊射,卻被恩海咆哮制止,那些明軍鐵騎全都披掛鐵甲,就連戰馬的關鍵部位都披著鐵甲,倉促射出的箭矢對他們根本沒用。對他們這些精銳甲士,只有標槍骨朵等投擲武器才有用。 只在一瞬間,雙方將領都在狂吼,兩支鐵騎大軍快速接近中。 恩海率部組成鋒矢陣,以他與幾個巴牙喇壯達打頭陣,身后數層的精銳的巴牙喇兵,兩翼則各五十人。他們一個個,取出馬鞍上懸掛的鐵骨朵,標槍,飛斧等武器持在手中。 看對面青萊鎮新軍鐵騎則是正面、兩翼同時沖來,三千將士怒吼著奔騰而來。 恩海雙目利如鷙鷹,他們飽經沙場。什么場面沒見過?雖然明軍精銳勢眾,他們決死信心一下,卻也不會害怕,畢竟什么樣的明軍沒見過,以數百巴牙喇鐵騎的強悍,別說數千明軍鐵騎,就算是上萬明軍,自己也敢率部沖擊一番。 “殺光尼堪!” “殺光韃子!” 雙方兵馬都在怒吼著,兩支鐵騎大軍煙塵滾滾,雙方騎兵鐵蹄沉重地叩擊在地面上,發出令人心寒的沉悶聲響。 轉瞬間,青萊鎮新軍鐵騎大軍的鳥銃再次轟響聲大作,而那些正白旗巴牙喇們,則用力投出他們的標槍、鐵骨朵等武器。 兩翼首先接戰,青萊鎮新軍的第一排騎兵最先接觸敵人,一層層的鐵騎將士不斷掠過射擊,一把把鳥銃不斷冒出火光,隨后化為煙霧快速向后散去。 為了增加威力,青萊鎮新軍鳥銃的口徑比步兵鳥銃要大,雖然射程沒有步兵使用的鳥銃遠,但近距離卻能破開重甲。一個個巴牙喇中彈,粗大的鉛彈,瞬間撕裂他們外面昂貴的甲葉,然后擊穿甲葉內的棉甲,最后破開他們最內層的鎖子甲,撞入他們體內。 鉛彈在體內翻滾后,傷口遇到空氣,強大的體內壓力,使得內中血液,化為血箭激噴而出,他們慘叫著向后摔落馬下。 不過這些巴牙喇馬術嫻熟,很多人善于躲避,有些鉛彈只打中他們的馬匹。那些馬匹中彈,發出長長的悲鳴聲,亂跳翻滾起來,將馬上的騎兵摔落下去。 雙方第一波接觸時,兩翼的幾個正白旗巴牙喇兵,投出他們的飛斧,鐵骨朵等武器,借著馬勢,又準又狠。 一個青萊鎮新軍騎兵,剛開了一銃,將一個巴牙喇打落馬下,就見一物朝自己忽忽而來,力道凌厲非常,卻是一個鐵骨朵。 他下意識舉起左臂的圓盾一掃,“轟”一聲,那圓盾四分五裂,狂暴的力量下,這騎兵也策馬不穩,一下子滾落馬去。 還有一個青萊鎮新軍騎兵,他還沒來得及開銃,一桿標槍當面射來,這騎兵來不及閃避,被透胸而出,一頭栽下戰馬。 雖然兩翼的正白旗巴牙喇拼死作戰,不斷投出他們的武器,不過他們人少,卻是寡不敵眾。 每當他們投擲出武器,或是還沒投擲出武器時,就有數桿鳥銃對準他們發射。在雙方精銳程度都差不多的情況下,騎兵營將士以多打少,不斷給清軍鐵騎造成傷亡。 一個虎背熊腰的巴牙喇不甘的吼叫,將自己愛若珍寶的虎槍用力投出,將右方十數步一個青萊鎮新軍騎兵連人帶馬洞穿。不過隨后,他的護頸處就射出一朵血花,似乎密集的,隨著銃響,他的胸腹各處射出一股股血霧。 巴牙喇張嘴怒吼,卻發不出聲音,他的脖頸處中彈,氣管泄露,他想吼叫,只讓脖頸處的血液噴灑出更快。最后巴牙喇怒目不甘,就這樣策于馬上直直死去。 清軍鋒矢陣兩翼的巴牙喇兵越來越少,兩翼掠來的青萊鎮新軍騎兵,除了打擊兩翼的清軍人馬,還不斷對鋒矢陣中部的巴牙喇騎兵進行射擊。 “殺尼堪!” 此時恩??粗鴳饒錾系那闆r,不禁怒火中燒,高聲吼叫著,一手持旗,一手持著虎槍,他與幾個巴牙喇壯達,還有隊中最強悍的幾個巴牙喇兵打頭陣,組成鋒矢陣前端,身后,是慢慢向兩邊張開的陣形。 鐵蹄翻騰,沉重的戰馬響鼻聲交織成一片,對面的青萊鎮新軍騎兵也是吼叫著滾滾而來。 雙方都沒有畏懼,都有死戰不退的勇氣。 轉眼間,雙方入二十步之內,對面的明軍鳥銃爆豆般的響起,股股白煙與火光冒出。 還有兩翼的明軍也射來銃彈,陣中一些巴牙喇與戰馬中彈,甚至有兩個壯達翻滾馬下。恩海的戰馬同樣中彈,他靈巧地躍上身旁另一匹戰馬,繼續持旗沖鋒。 恩海身旁一些巴牙喇吼叫,用力扔過去一波標槍與鐵骨朵等,一些青萊鎮新軍騎兵慘叫落馬。特別那幾個壯達,射過去的標槍與飛斧,幾乎都砸中了目標。 轉眼間,雙方已經沖到了近前,幾乎所有的青萊鎮新軍騎兵將士,都扔了自己已經打空的鳥銃,拔出自己的騎槍,惡狠狠奔來。 鐵騎呼嘯而至,戰馬沉悶的撞擊聲,還有雙方兵馬凄厲的慘嚎聲響起。 恩海左手持旗,右手持槍,他雙腿緊緊挾住馬腹,臀部更從馬鞍上懸起來。他瞄上一個迎面而來,身體粗壯的青萊鎮新軍騎兵??此种T槍吼叫著沖來,恩海同樣大吼策馬迎上。 一瞬間,恩海大喝一聲,手中虎槍刺出,同時那青萊鎮新軍甲長騎槍刺來。 兩馬相交,血光飛濺,電光石火的一剎那,恩海身形略側。那青萊鎮新軍騎兵的長槍,緊挨他的左臂刺過,帶出一股血霧,恩海的左臂瞬間受傷,一股鉆心的劇痛傳來,讓恩海汗如雨下。 不過恩海的虎槍借著馬勢,嗤的一聲,也盡數刺入那甲長的胸口,一直刺到槍刃套處,左右各一小段鹿角處為止。就算如此,虎槍槍刃極長,也差點透體而出。 騎兵對決,遠超步兵殘酷數倍,除了需要勇氣與戰技,更需豐富的經驗,還有敏銳的預判力。因為雙方戰馬速度快,差之毫厘,就是身死落地的下場。 第三百五十一章 陣戰韃虜(三) 恩海剛剛策馬錯過那個戰死的新軍鐵騎將士,迎面便又沖過來幾人,此時容不得恩海多想,對面一根長槍己經借著馬勢,重重向他刺來。 恩海急忙拔出腰背上的雙手重劍,順勢一撂,那長槍向一邊歪了過去。 不過恩海擋住這根騎槍,卻擋不住緊隨而來的另一桿長槍。電光石火的一剎那,恩海只來得及避開正胸要害,那桿長槍,就緊挨著他左肋刺了進去。 沉重尖銳的騎槍借著馬勢,瞬間破開恩海護腋處的精良甲葉,接著又破開他內中的棉層,破開最內層的鎖子甲,一下透體而出,甚至在恩海身后露出長長一截。 恩海只覺身上的力氣一下被抽空開去,不由臉上露出慘笑。 同時,恩海身旁不遠處一個壯達見到這一幕,頓時怒叫著沖過來想要救援,舞動自己的挑刀,正要朝前方沖來一個騎兵營將士劈去。 然而這個瞬間,接連幾聲鳥銃的轟鳴聲響起,那個壯達的左右護肩、護腋,髹途黑漆的盔帽上,前擋護腹處,甚至身下的馬匹,都爆出多股血霧,卻是被兩翼沖過的騎兵營將士的鳥銃接連打中。那個壯達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什么聲音,就直接滾落馬下,不見了蹤影。 正面與兩翼騎兵營將士的不斷打擊,讓這些巴牙喇顧此失彼,大多發揮不出自己的一身武技。 戰事短暫而殘酷,似乎眨眼間,恩海身旁的巴牙喇就寥寥無幾了。 此時他仍是左手持旗,右手持著自己重劍,左肋處穿透他身體的長槍,前方的木桿,己經被他劈斷,只余體后長長的滴血槍尖露出??粗砼运坪醵急轶w鱗傷的勇士,再看前方騎兵營將士源源不絕,又一波的將士沖來。個個手上持著鳥銃。 恩海瞬間如墜寒窟,似乎又要聞到那種白色煙霧摻雜血腥的怪味,猛然他一聲嚎叫,高舉自己的甲喇章京大纛旗,大聲咆哮:“勇士們,沖鋒!” 排銃的聲音響了幾次,恩海和剩下的正白旗鐵騎紛紛撲倒在地,數百人就這樣全部戰死,戰斗持續的時間非常短暫。 不過董云卻沒有多少喜悅,因為麾下將士也付出了上百人的傷亡,可見這些巴牙喇兵的戰力有多么的強悍,即便被鳥銃近距離轟擊,也能給騎兵營將士帶來不小的傷亡。 這邊的戰斗非常激烈,讓許多追擊潰兵的清軍騎兵心中涌起不妙的感覺,一些機靈些的,戰場嗅覺敏銳的,馬上策馬往回奔去。 不過也有一些心懷僥幸的,想看看情況,或是再次驅動明軍潰兵,達到類似沖擊白廣恩正兵營的效果。甚至還有膽大者,想沖擊青萊鎮新軍各部的戰車,自然可以想象那種結果。 此時劉衍率領新軍各營不斷推進,每輛戰車前密密插豎的長矛,讓人見之心寒,任何敢沖向戰車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還有戰車后一層一層的鳥銃兵,不論是潰兵,或是清軍騎兵,敢沖擊戰車軍陣者,便是擊殺當場的結果。 軍陣始終如墻而進,帶著逼人的氣勢,越來越多的清軍騎兵開始恐懼逃離,跪地的明軍潰兵越多,逃往后方的清軍騎兵也越多。大股大股的潰兵民夫,開始被收容。 當然也有一些桀驁不馴的潰兵不服,對騎兵營要他們放下兵器馬匹的命令不滿,對這些人,劉衍的命令就是當場格殺。 很快此起彼落的銃聲不斷響起,顯然看不清場面的人不少。 一個帶著薊鎮口音,似乎是參將或是游擊將官打扮的人,身旁領著幾十個家丁,就對出陣收容的,一隊騎兵營后營戰士咆哮:“老子是大明的游擊,出生入死打了幾十年仗,你們有什么資格收繳我的兵器,還有我的馬匹?你們這是硬搶,我要到督臣那去告劉衍的狀!” 可是沒人理會這個愚蠢的游擊,回答他的,只有無情的鳥銃聲,那游擊身旁跟隨喧騰的家丁們,相繼被打翻在地。 看著這游擊將軍的慘狀,旁邊所有的潰兵與民夫都是膽戰心驚。不過沒有人為他的慘狀鳴不平,只是更加老實的跪得整齊。甚至不遠處一個薊鎮的參將,一個副將。也是乖乖跪得跟小兵似的。 隨后便有跟隨新軍過來的民夫們上前,一一收羅押運潰兵人馬到兩翼去,將正面讓了出來。 經過這里的喧囂,周邊的潰兵、民夫變得非常配合,個個主動將兵器投入民夫們的小車內,讓自己的馬騾給他們牽走。許多潰兵中的將官,還喝令麾下不得反抗,更帶頭將部下的兵器馬匹收繳上來。 在如此高效率的收容之下,戰場上似乎漫山遍野的潰兵們被一一收容,然后押運到劉衍的中軍大陣后面去。最后由洪承疇的督標營接手整頓,匯集到他們的中軍大陣中。 此時劉衍放下千里鏡,剛才部下擊殺薊鎮游擊的一幕,他看在眼里,卻是面無表情,仿佛是理所應當的一般。 旁邊的張若麒也放下千里鏡,臉色有些不自然,作為監軍,這個事應該上報,不過他卻略過此事,只是輕咳一聲,說道:“劉總兵,看來潰兵都停了下來,我軍各部都不用擔心被潰兵沖亂了!” 劉衍說道:“張公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