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1211節
當看到熟悉的身影時,看到星光之下揮舞起來的日月旗時,無數人臉上掛著淚痕沖了出去。 呼喚聲響徹天地。 當東西兩路的水師終于擁抱在一起時,一個個興奮得又蹦又跳,沒有多少話,只顧著笑,只顧著哭。 漫長的遠航,漫長的找尋歲月,漫長的東西兩線。終于在建文十四年六月六日的夜里,不再那么漫長。 一向剛強的鄭和看到朱能、駱冠英等人時,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駱冠英沒有那么矜持,一把給了鄭和一個熊抱,紅著眼轉身又去找萬青林、沈偉等人。 朱能看著鄭和,抹掉激動的眼淚,最初的喜悅退去,平復了心情之后說道:“我們找遍了沿海地帶,發現了武義登陸的位置,在輿圖中新奧爾良的東部海域,只可惜那里已經沒人了,寶船也沉在了水下,桅桿還可以看得到……” “后來我們點燃了煙柱,找到了林稻帶領的項大同、歐陽游,只不過他們兩個受了重創,神志上出了一些問題,后來又找到了張關山。據項大同交代,羅封帶了二百余將士向北去了,郭文星想要經白令海峽……” 鄭和擺了擺手,打斷了朱能:“在阿拉斯加,我們找到了羅封、姚順、郭文星,只是,沒有二百將士,只有他們三人了?!?/br> 朱能低下頭,坐了下來,目光中滿是哀傷。 鄭和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住情緒:“朱能,這一次耗時長久的遠航,為的就是找到他們。哪怕是找到一個兄弟,我們的使命一樣是光榮的,何況有六名兄弟,還有一干兄弟的骸骨!我們要做的,是將他們安全送回家!” 朱能努力收回眼淚,重重點頭,說起了一個擔憂:“當初羅耕與林稻出現分歧,林稻私自帶了一百余軍士離開,項大同、歐陽游在其中。按照軍制,羅封是副船長,他的決策林稻、項大同、歐陽游等人應該無條件服從,可他們違背了副船長的命令,傳回大明去,會不會有人問責?” 鄭和清楚朱能想說什么。 文官很會挑刺,他們在熱鬧之后一定會找問題清算。 林稻的行為確實不對,說好聽點,是不得已而為之,是為了保全更多兄弟而為之。但說難聽點,那就是逃兵,是丟棄兄弟的逃兵,違背最高將官命令選擇私自離開的逃兵! 大明軍隊之中,逃兵是要追究責任的,嚴重的時候會殺頭! 如果項大同、歐陽游這種為朝廷付出一切,九死一生,最后落得一個健忘,一個瘋癲,卻始終不忘使命的好漢被懲罰,那水師不答應,無數水師將士也會心寒! 鄭和深深看著朱能,嚴肅地說:“項大同記錯了,不是林稻私自帶他們離開,而是羅封下命令,讓林稻帶一干兄弟離開,兩條路走,兩個希望!” 朱能吃驚地看著鄭和,那雙眼里滿是堅定。 鄭和背負雙手,仰望夜空:“這就是真相,是告知世人的真相!至于其他,我會親自給皇上說?!?/br> 朱能明白了。 鄭和準備撒一個謊,一個對世人的謊,以避免項大同、歐陽游回到大明之后被問罪。 “可這樣一來,羅封的壓力會很大……” 朱能輕聲道。 鄭和嘆了口氣:“這是他的選擇,也是他身為副船長的擔當!再說了,林稻當年為何會帶人離開,羅封當真不知情嗎?在那種場合,在那種警戒之下,誰能私自帶走一百余人?林稻可能悄無聲息地做到這一切嗎?” “興許,這本身就是羅封的一種默許與安排,他也不確定郭文星提出走過白令海峽的路能不能活著回到大明,所以留下了另一手,那就是林稻的離開。事實證明,若我們沒有及時趕到,那他們三人已經死了。而你們找到的歐陽游、項大同,便成了羅封留下的唯一火種!” 朱能見鄭和如此說,便點了點頭:“這就是真相!” 唯有如此,才能避免這些漢子遭遇傷害!所有知道的人,都會將這個秘密保守到墳墓里去。 羅封看到了項大同、歐陽游與張關山,原本瘋癲的歐陽游忽然平靜下來,朝著羅封、姚順、郭文星一步步走去,然后跪在了三人面前,哭喊道:“副船長,林稻和其他兄弟都犧牲了!”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一橫一豎的鐵路規劃 相逢在星光之中,星光如淚。 歐陽游的神志因為使命而崩潰,現在又因使命中的人而恢復。堅持到神魂里的死灰,終還是被點燃。 羅封抱著歐陽游、項大同痛哭流涕。 想當初三百余兄弟相依為命,到最后只剩下了這么幾個人。 駱冠英坐在高坡上,與沈偉、萬青林等人說著話,看著遠處的羅封、項大同等人,感嘆良多。 “周少山與張關山的經歷告訴我們,很可能有些軍士確確實實與北美洲的土著生活在了一起?!?/br> 駱冠英輕聲道。 沈偉一只手搭在膝蓋處,看向星空:“確實有這種可能,我們回去的時候會去一趟東平城,將這件事告知燕王,并讓其在擴張過程中留意?!?/br> 駱冠英嘆息:“從武義船隊的遭遇來看,我們無法再次走一遭他們的老路。何況蠻荒之中變化頗多,羅封等人也未必能記得準確路線。冒然闖進去只能徒增傷亡,為今之計,只能依托燕國來完成日后的搜尋?!?/br> 萬青林躺了下來,輕聲道:“興許多年之后,燕國會發現有那么幾個被大明軍士改造過的土著部落。不管怎么說,水師需要保持與燕國的聯系。倘若還有兄弟在,我們一定要接他們回家?!?/br> 駱冠英等人重重點頭。 鄭和與朱能商議再三,決定返航。 自建文十二年九月出航至建文十四年六月東西兩路水師重逢,已接近兩年光景,而這兩年時間里,軍士很是疲憊。 因為找尋主要是沿海岸線進行,很多軍士始終留在船上,并沒有辦法上岸休整。如此長的時間里待在船艙幽暗的環境里并不好,有些軍士的體能也出現了下降。加上羅封、項大同等人提供的情報,鄭和、朱能認為這一次搜尋任務已是結束,可以返回大明復命。 東西兩路水師統帥決定,在巴拿馬休整兩日,然后各奔西東,更換船只,返回大明。 軍士炸開了山石,并在這無名的山谷之地立下了石碑。 鄭和親自擬寫碑文: 建文十四年六月,大明水師東路、西路重逢于此。 刻石于茲,以昭萬世。 駱冠英認為這里是無主之地,連個野人也沒遇到,便命人在石碑后面埋了一棵樹干,將日月旗高高掛起,以彰顯大明對這片土地的所有權。 分離雖是依依不舍,可終究需要分開。 考慮到朱能、駱冠英的船隊勢必先返回大明,鄭和、沈偉等人決定讓羅封、姚順、郭文星跟著朱能的船隊返回,這樣一來,羅封與項大同、張關山、歐陽游等人也好有個陪伴。 揮別在山谷的清晨,兩支隊伍終是分開。 交接船只,需要將最重要的航海日志交給,這也是保障其航行順利的重要材料。 六月十六日,交接完成。 東西兩岸的船還是那個船,但軍士已完成了輪換。 為了便于日后航行到此,鄭和在東面、朱能在西面,命令軍士將沿岸的樹木、附近對海裸露的山石漆成紅色。 六月十八日,鄭和水師率先北上,計劃前往東平城,然后順赤道暖流進入非洲,繞過非洲南端北上紅海與寧王朱權會面,然后前往南洋舊港,繼而返回大明。 六月二十日,朱能、駱冠英等人在研讀航海日志之后,決定北上一段路程,然后順赤道暖流直抵南洋,自南洋返回大明。 郭文星坐在甲板上,目光看著夜幕群星,對羅封、張關山等人說:“東西船隊的重逢,已經證實了地星是圓的?!?/br> 張回明踉踉蹌蹌走過來,抓著郭文星,想要搶走他手中的泥巴球。 張關山暼了一眼,問道:“證實了又能如何?” 郭文星呵呵一笑,嘆道:“如何?證實了這個結果,大明許多學問都需要改寫?!?/br> 羅封有些懷疑:“有這么嚴重?” 郭文星從張回明手里拿起泥巴球,正色道:“你們看,假如這就是我們生活的地星,那地星便是漂浮在無盡的虛空之中,沒有任何支撐,沒有任何東西掛著地星。如果我們大明在地星的這一面,那美洲就在地星的北面,問題來了,我們如今在地星的北面,為何這大海沒有掉到虛空里去,為何我們沒有掉到虛空里去?” 羅封、張關山等人愣住了。 貌似他說得很有道理,地星是圓的,可不就是有上有下、有左有右,總歸有幾面是朝著下面的,可大家環球航行,無論哪一面似乎都走過了,哪怕是南美洲的南端,北美洲的北端,可為何大海沒掉出去,船沒掉出去? 郭文星臉色凝重:“所以,其中必然還有更多的學問,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讓虛空之中的地星能安穩地存在,似乎有什么東西牽引著地星上的一切留在表面,不會朝著天空墜落。為何太陽東升日落,為何有四季,為何有洋流,這些秘密都會因為地星是圓的而得到解決?!?/br> 駱冠英走了過來,擊掌道:“這次環球航行被皇上寄予厚望,國子監航海院更是全數參與航行,他們也在討論這些事,甚至還在考慮做一個圓的地星作為模型。郭文星,你或許可以加入其中。我們都渴望知道這個世界的秘密?!?/br> 郭文星苦澀地笑道:“我離開國子監太久了,對那里的學問已然跟不上,航海院的人都是精英,我還是莫要去獻丑了?!?/br> “誰敢說你不是精英?” 航海院的院長喻興海帶人走了過來,鄭重邀請道:“你本就是國子監的監生,現在,我以航海院院長的身份,邀請你加入航海院,共同探索地星的奧秘?!?/br> “可是我想……” “沒什么可是,來,航海院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喻興海打斷了郭文星。 駱冠英哈哈笑道:“這個學問需要你!” 郭文星看向眾人,一個個微笑點頭。 拿起拐杖,郭文星站了起來,看著喻興海,咧嘴笑道:“既然院長邀請,那我就加入航海院了。沒有我郭文星,海航院豈不是缺了一員大將?” 大明,北京造價司。 岳維水翻開厚厚的賬冊,又添了幾筆,抬起手看著已掉去一半毛的筆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將賬冊合攏起來,閉上眼靠在椅子里休息著。 “岳主事?!?/br> 莊仰瞻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份建文報,遞了過去:“好消息?!?/br> 岳維水睜開眼,接過建文報看去,只見頭版之上赫然是工部尚書黃福的一篇文章,名為《一橫一豎的鐵路規劃》。 莊仰瞻看著認真閱讀建文報的岳維水,興奮地說:“今年二月份北京至通州的鐵路通車,創造了最低成本、最快速度,如今火車儼然成為了進出貨物的重要方式,節省了大量民力。我們造價司已經閑了幾個月了,若工部尚書的這提議獲批,后面有得我們忙碌了?!?/br> 岳維水仔細看完,黃尚書的規劃很清晰,鐵路需要南下至金陵,東北延展至沈陽,東面連接天津港,西面延伸至大同。 這個規劃的橫短豎長,背后有著深層次的考慮。 東北去沈陽,這是因為東北黑土地近幾年墾荒成績斐然,農作物年年增收,那里的糧食多到難以外運的地步,哪怕是朝廷在東北打了幾次戰爭,幾次征糧,當地百姓手里的糧食依舊可以堅持半年。 東北已開始顯現出了糧倉地位,那里的糧食依靠民力運輸很不方便,鐵路便成為了一種可能。何況東北不斷發現各類礦藏,物資十分豐富,朝廷也需要開發東北,需要連通東北,修筑鐵路已勢在必行。 西去大同主要還是出于軍事考慮,大同作為邊關前線,也是穩定草原的大后方。哪怕當下草原沒有了威脅,還是需要著眼長遠。 東接天津港更是需要,那里是東海水師駐所,同樣也是遠航船隊在北方??康闹匾劭?,天津港與北京對接,能讓各類遠航貨物方便進出。 岳維水面色凝重,看向南面。 向南至金陵,是連接“兩京”的至關重要舉措。 目前朝廷需要仰仗東南等地的糧食供應北方,在重漕運的同時,發展一條鐵路更能保障物資通暢。畢竟京杭大運河有時候也會出問題,比如堵塞、黃河泛濫等,過閘口速度也慢,漕運一趟最快也需要十五日。 可若修筑好鐵路,時間將大幅縮短,三四日南下北上將成為現實。一旦北方發生蝗災、旱澇等天災,糧食出現大面積減產時,火車可以在短時間內從南方運來大批物資實現救濟,避免出現易子而食的人間慘劇。 但修到南京,需要跨過黃河、淮河與長江! 岳維水看向莊仰瞻,問道:“國子監可以解決跨河修筑鐵路的問題?” 莊仰瞻搖了搖頭:“目前只聽聞匠學院正在研究沉樁技術,具體能不能解決還不清楚?!?/br> 岳維水將建文報放在桌案上,起身道:“匠學院找到了方法,那一定可以解決問題。我們需要去找工部官員商議這一橫一豎的大鐵路造價了,這恐怕是朝廷未來五年最龐大的工程……” 莊仰瞻肅然點頭,跟在岳維水身后,說道:“黃福的文章能寫在建文報上,背后定是皇上授意。岳主事聽說沒有,太子上書不再監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