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144節
“菜刀等刀具,自然也是貨物,南洋那些地方,鐵礦不多,縱有鐵礦,天氣如此潮濕,多少鐵物件也該換一換了,拿去以物易物,一把菜刀,換五十斤香料還是可以的?!?/br> “五十斤香料?” 何氏瞪大眼,這,這不過是搶劫嗎?不,搶劫也沒這個價啊…… “至于為什么我們有絲綢,還需要買絲綢,那是因為我們的絲綢都是上品貨,京師之人可以辨識優劣??赡涎笾酥徽J絲綢,如何知曉其中差異?下品貨足夠了。依我看,一尺絲綢換五十斤豆蔻是劃算的……” 沈一元侃侃而談。 何氏有些眩暈,南洋之地竟有如此富庶? “去吧,按照清單采買,讓他們送至東水關碼頭,十七、十八號福船是我們的商船,核對之后,可先行搬入船艙?!?/br> 沈一元對吳輝吩咐道。 吳輝老臉滿是笑意,點了點頭,便帶著清單離去。 何氏看著從容的沈一元,莞爾道:“看來夫君對此番通商,頗有自信?!?/br> 沈一元重重點頭,道:“我可以感覺的到,我大明即將發生劇變,而在這一場劇變之中,商人將會變得無比強大!潤娘,這是我們的機會,我要親自辦好此事!” “親自?你要去南洋?” 何氏臉色一變,伸手抓著沈一元的胳膊,道:“不行,我不準你去!” 沈一元看著何氏,笑道:“此番通商不同尋常,我不去盯著,誰去?吳掌柜今年五十五了,我怎忍心讓他在海上顛簸?孫掌柜與楊掌柜尚在蘇州,孟掌柜在婺源,廖掌柜是個好的人選,可你也知道,他兒子尚未滿月,如何能讓他離開京師?” “再者,南洋商貿到底行不行得通,大明能不能立足于三佛齊,其他島國有什么物產,價值幾何,我若不去,誰能做得了主?” “太危險,海上風高浪急……” 何氏擔憂地說道。 沈一元拍了拍何氏的手,寬慰道:“我們是純碎的商人,天生的奔波命。你不知吧,遼王也會親自前往南洋,他可是皇室宗親,本可以坐享榮華的富貴人物。他猶不擔心,你又擔心什么?” “遼王也去?” 何氏難以相信。 沈一元微微點頭,目光看向遠處熙攘的街,認真地說道:“昨晚赴宴的三十六商,必然會差遣最得力之人前往南洋,甚至有不少人會親自上陣?!?/br> 遼王府。 朱耿看著安穩喝茶的朱植,勸道:“十五哥,沒必要親自去一趟南洋吧?路途遙遠不說,來回怕是要一年之久?!?/br> 朱桂張了張嘴,長嘆一口氣,走到朱植身前,將茶杯拿了去,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太祖當年以海路往北地運輸糧食,中途船只傾覆的可不在少數!你貴為藩王,如何能以身冒險?此事,我不答應!” 朱植拍了拍衣襟上的茶水,起身對朱桂與朱耿肅然行禮,道:“十三哥,十八弟,南下通商,往小了說,不過是一筆生意??赏罅苏f,此事關系海禁之策變遷,關系沿海萬民生存之福祉,關系我大明對外之國策?!?/br> “如此大事,我身為藩王,太祖之子,如何能避退于后?大丈夫再世,理應做點事出來。本王已然決定,親至南洋,即為商人、通貿華夷,亦為招撫使,宣慰三佛齊?!?/br> 朱耿、朱桂吃驚地看著朱植。 從軍則戍衛邊疆, 行商則心憂萬民! 這就是遼王的覺悟嗎? “好,不愧是朕選中的人!” 朱允炆抬腳進入房中,朱植、朱耿、朱桂連忙下跪行禮。 “起來吧?!?/br> 朱允炆坐了下來,示意三王入座,道:“無論是藩王,還是臣子,都應有心為國,為民而為。江山社稷,百姓最重,只有百姓安穩安泰,大明才能真正走向盛世。沿海軍民何止百萬,若我等依舊守著片板不得下海的旨令,不僅百姓會埋怨我們,就連太祖,也饒不了朕!” 朱植等人吃了一驚,不明所以地看著朱允炆。 朱允炆從袖中,拿出了一份文書,放在桌案上,道:“洪武三十年,太祖已有心改變海禁之策。此乃當時禮部奉命寫給暹羅的牒文副本?!?/br> 朱桂取了牒文,仔細看去,只見其上寫著:“我朝混一之初,海外諸蕃,莫不來享……三佛齊隧生異心……倘天子震怒,遣一偏將將十萬之師,恭行天討,易如覆手……誠能省愆從善,則將禮待之如初?!?/br> “太祖早已有心清掃南洋障礙?重開通商通貢?” 朱植等人心頭一震。 太祖堅持了多年的禁海之策,到了晚年,他竟也認識到了不對,甚至有心去改正,恢復至最初的樣子。 只不過,太晚了…… 在這份牒文發出去沒幾個月,太祖朱元璋便去世了。 這或許,是太祖的遺憾。 有了這一份太祖時期的牒文,朱允炆再想開通商通貢,恢復市舶司,那朝廷之上的壓力便會小很多。 之前朝臣動輒便是指責朱允炆違逆祖制,現在好了,朱允炆這一次是完全繼承了太祖遺志,朝臣將無話可說。 在朱允炆拿到這份文書時,也暗暗松了一口氣,特意趕至遼王府,便是為了告訴遼王等人,海禁解除,恢復通商通貢,不僅符合大明國運,也是太祖心愿。 隱含的意思是: 解禁大海,雖然違背了祖制,但這件事真不怪我,說到底,也是你爹的意思…… 朱允炆正在與朱植等人交談,突然門口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安全局指揮史顧三審急步入殿,單膝下跪,雙手托舉一封信,高聲喊道:“皇上,鳳陽府八百里急報?!?/br>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人生腐rou(一更) 云龍山蜿蜒起伏、狀似神龍,昂首向東北,曳尾于西南。 山北,是黃河。 張顯宗、宋禮、潘行、高巍、薛夏等一行人站在低矮的山上,看著濤濤河水,心情沉重到了極點。 “再不行疏導,黃河大堤將有徹底崩潰之勢!” 宋禮抬了抬頭,看著陰沉的天空,連日來暴雨,急促得像是將人推到斷頭臺! 不,人已經在斷頭臺了! 高巍踢飛了一塊小石子,咬牙道:“這鬼天氣,簡直是要人命。張大人,我們不能再趕路了,必須停下來想辦法應對水患?!?/br> 潘行也點了點頭,面色陰郁地說道:“眼下已至徐州城南,徐州知府也應收到了話,馬上會帶人趕過來,不如便在這云龍山治理水患吧?!?/br> 張顯宗眼窩深陷,一臉疲倦,加上騎馬時摔了兩次,幾乎要了他的命,可縱是如此,他依舊憑著極強的意志,站在這里。 “黃河水太大,太重了。再這樣下去,會死很多?!睆堬@宗的聲音有些沙啞,轉頭看向薛夏,道:“算時辰,徐州知府也該到了吧?莫不是安全局沒送到消息?” 薛夏眼神微微一寒,沉聲道:“安全局送報,絕不會延誤?!?/br> “呵,大人,安全局不會延誤,可有人會延誤?!?/br> 高巍指了指北面。 張顯宗抬頭看去,心中頓時一團火氣。 只見遠處,銅鑼開道,肅牌高舉,高馬在前,馬車輕晃,在這之后,還有上百官吏整齊列隊,緩緩而行。 “這就是徐州知府戴萬?!” 張顯宗咬牙切齒。 如今黃河暴漲,水情復雜,可謂是千鈞一發,可人家,依舊是官車徐徐,牌面朝天! “可惜……” 潘行搖了搖頭。 高巍問道:“可惜什么?” 潘行苦澀一笑,道:“可惜我等之中差一吏部大員,否則就以他的所作所為,足以撤掉他頭上烏紗!” “呵,就因為他乘馬車?以這樣的理由,連彈劾的奏章都遞不上去。他若是乘轎,你或許還可彈劾一二?!?/br> 高巍嗤笑。 明代初期,有著嚴格的乘轎制度。 最初,官員只能乘坐素品裝飾轎子,一至三品官員可以使用金飾轎子。 洪武六年,朱元璋規定:老年官員或者殘疾官員以及婦女才可乘轎,其他官員,一律車、馬。 在洪武后期,能享受轎子出行的,也只有朝廷三品以上官員。 而眼下徐州知府雖然慢悠悠而來,卻也只是馬車而已,并沒有違背朝廷規制。 戴萬到了山腳下,下了馬車,帶一干衙屬官吏上山,見到張顯宗等人,連忙上前行禮道:“徐州知府戴萬見過張大人?!?/br> 張顯宗強壓怒火,但卻也無法發泄。 戴萬是地方知府,正四品,其上級是布政使司。自己雖是正三品,但也不過是工部侍郎,根本無權責問。 僭越職權,是官場大忌。 張顯宗陰沉著臉,指了指濤濤黃河水,道:“張某奉皇上旨意,視察各地水道,如今水情嚴重,不知戴知府想如何應對?” 戴萬看著張顯宗,低頭恭謹地回道:“既然張大人奉旨前來,那戴某與一干官吏,自當聽從大人差遣。一旦黃河引發災禍,在下可是扛不住的?!?/br> 張顯宗眉頭一皺,戴萬的話什么意思? 他扛不住,誰抗? 難道說,他竟打算讓自己背黑鍋? 當下水患還沒出現,他已經在謀求退路,想著如何明哲保身了? “既然如此,那本堂便下令了?!?/br> 張顯宗沒時間與戴萬計較,看向黃河水,厲聲道:“一、立即疏散徐州各府縣與黃河堤壩兩岸百姓;二,派人沿堤巡查,一旦發現險情,不得擅自退離,必須向我匯報。三,尋找一些了解黃河水道與周圍水系的人,無論他們是官員還是商人,亦或是船工、匠工、農夫,我都要!” “四、將河南、山東、南直隸等黃河、淮河與所有水系、湖泊的輿圖給我送過來。五、差人前往上游開封、下游宿遷,調查水情,以最快速度來報?!?/br> “一旦因為遷延,出了災情,我問罪不了諸位,朝廷可以問罪!萬望諸位同心,為兩岸百姓,多盡一份力?!?/br> 戴萬聽聞之后,轉身對身后的官吏喊道:“還沒聽清楚嗎?去辦!” 一眾官吏紛紛離去。 天越發陰郁,暴雨隨時會再次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