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91節
朱高熾面色凄然,道:“這白羊口所,不過才一千一百余軍士,你竟招攬了如此之多,本事不小啊?!?/br> 金忠渾身一顫,連忙叩頭:“世子饒命!” 朱高熾冷冷地看著金忠,閃爍的殺機,終被內心的仁慈所覆蓋,目光轉向那無盡的青田,沉聲道:“每人留下五兩銀子,至死不得離開白羊口,燕王府會將你們的家人送過來,好自為之吧?!?/br> 金忠臉色滿是沉痛,重重地叩頭,口中喊道:“謝世子不殺之恩!” 回不去北平府了! 日后的歲月,自己將如囚犯,永遠被禁錮在這白羊口。 呵,這樣也好。 無需再擔心朱高煦的脅迫,無需擔心日后被朝廷大軍討伐,然后在某一場戰役中,自己的人頭掛在了旗桿之上。 測算天命,測算人命,到頭來,卻是愚弄了自己。 一切,皆不可測。 在京師的朱允炆,聽不到金忠的感嘆,耳邊全是大臣嗡嗡地聲音。 北平府發賣屯田,雖然取得了內閣、內部與皇上的許可,但卻沒有經過百官的同意。 沒錯,在這件事上,百官是沒有決定權的,但不意味著他們沒彈劾權,沒說話權,沒抗議權。 監察御史尹昌隆、黃凱,兵部郎中潘行、兵部員外郎石樸,禮部侍郎黃觀,戶部郎中邱祥等二十六人,紛紛上書彈劾屯田商賣之策。 一個個都站在道義的制高點上,指責商賣屯田,言說廢除衛所制的危害,并揚言皇上若不制止北平府商賣屯田,那大明所有衛所便會分崩離析,屆時國家大亂,國將不國。 朱允炆很不理解,古人的唾液系統為什么就這么發達,一連說三四個小時,依舊口若懸河,唾沫橫飛,明顯不符合科學。 等到日上三竿,好了,打卡下班。 朱允炆對于反對屯田商賣的官員,采取的就一個策略: 拖。 等北平府把田都賣完了,收過來錢,拿出來數據,然后再和這些大臣理論。 與官員打交道打多了,朱允炆漸漸發現,幾乎所有官員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 感性。 地震死了人,他們會哀嚎,然后提筆寫個詩詞歌賦,表達下自己的心情。 自己衙門里被查出來一個貪官,他們會憤怒,要求皇上嚴懲,畢竟這個家伙吃獨食,不得人心。 發俸祿了,他們會興奮,然后拿著剛到手的銀錢,先去一趟花樓,照顧照顧第三產業。 說白了。 這些人看問題,看事情,缺乏理性的分析與認知,只憑著感覺、感受來說話、辦事。 對于商賣屯田,官員是感覺這樣做不好,感覺這樣做不對,感覺會有危害,然后,晚上點著個小蠟燭,寫上三千字的奏折,二天一早遞上去。 如果皇上沒批,不理睬,那也不要緊。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嘛,每個月皇上總還是要上兩天朝的,當面說,總跑不了吧。 他們沒有數據意識,缺乏足夠的理性,主觀性與情緒性的東西太多,導致他們的觀點,看似正確,但如果仔細調查,卻會發現,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無數的冤假錯案,亂殺錯殺,彈劾與被彈劾,都是建立在感性的基礎之上。 什么意欲之、莫須有,那都太低級,人家說話,直接忽視了意欲與莫須有,跳過猜測,肯定地告訴你: 這樣做,是不對滴! 這個人,是該殺滴! 這個仗,是堅決不能打滴。 說到底,也不能怪他們,文科出身,傷風感月,情緒化點很正常。 關鍵是,大明想要強大,不能都是文科官員啊。 至于那些厲害的算學高手,說來慚愧,不是民間商人,便只剩下戶部幾個人了…… 寒酸。 朱允炆回到武英殿,洗了一把臉,準備繼續編寫《初階數學》,不革新算學,不引入演繹邏輯,單純靠一群感性的人,開什么盛世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數學在大明是婢女 數學可不是西方的舶來品,而是中國人自己的智慧與創造。 公元一世紀,在張蒼、耿壽昌所作的《九章算術》中,第一次提到了“算術”一詞。 算術后又被稱為算學、算法。 在宋元時期,出現了“數學”一詞。 雖然秦漢隋唐,數學發展不錯,取得了一系列成果,但真正的數學巔峰時期,還是宋元。 如北宋沈括,自創了“隙積術”、“會圓術”;南宋秦九韶,發明了“大衍求一術”、“正負開方術”; 金元時期的李冶,發明了天元術(設未知數并列方程),還有元代朱世杰提出的“四元術”,這可是四元高次多項式方程。 說來慚愧,到了大明朱允炆時期,數學的光輝已然不在。 像是天元術、四元術的高級貨,幾乎成為了“絕學”,若不是清代有人挖出來,估計后世人都不知道。 朱允炆很清楚,數學是一切學問的基礎。 如果一個國家沒有大量的數學人才,那還怎么得了? 但直接搬用古人的數學學問,又是不合適的。 中國古代數學有著一定的局限性,它與農業需求有關,比如計算個糧倉大小,建筑材料長短,土地面積,再整點天文、歷法。 對于商業、手工業之類,他們的關注并不多。 加上籌算本身的局限,導致數學很難取得突破。 元代時期,珠算盤的出現,標志著中國古代數學達到最巔峰,也是數學“經世致用”、流傳最為深遠的產物。 既然都到巔峰了,自然就要下山了。 明代朱元璋對于數學的定位,便類似于“婢女”與“奴才”,雖不能少,但也起不到太大作用,勉強留著。 朱允炆時期,數學依舊是沉悶無聲的,除了珠算撥弄利益之外,純碎的學術方面的探索,幾乎沒有。 沒辦法,朱允炆只好親自上陣。 要革新國子監課業,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僅僅是教材一項,便難住了朱允炆,教導商業,可以去找幾個富商來授課,教導農業,可以去找幾個農戶,可教導數學,找誰去? 古代數學缺乏思辨,缺乏演繹邏輯,如果不能把這一塊補上,照搬照用,那想要實現大教育,不切實際。 沒辦法。 物理化學可以先放一放,可這數學,必須先革新了。 革新數學,就不能不革新數字。 如果總寫“今有八分之五,二十五分之十六。問孰多?多幾何?”之類,那僅僅是寫個答案,都需要用毛筆寫多久了? 必須引入阿拉伯數字。 雖然阿拉伯數字不是阿拉伯人發明的,而是古印度人發明的,但誰讓阿拉伯人為這些數字的傳播作出了巨大貢獻呢。 “皇上,解縉求見?!?/br> 雙喜稟告道。 朱允炆頭都沒抬,說道:“讓他進來吧?!?/br> 解縉走入大殿,行禮之后,對朱允炆說道:“皇上,國子監祭酒程師周、司業張智上書-請辭?!?/br> 朱允炆手中的筆頓了下,抬頭看向解縉。 解縉拿出兩封奏疏,交給雙喜,雙喜轉呈給朱允炆。 朱允炆展開看了看,便丟在一旁,帶著幾分怒氣說道:“不過就是輸了一場辯論,連這點挫折都承受不住,那便讓他們回家吧!” “皇上,那誰來接替國子監祭酒、司業?” 解縉小心地問道。 朱允炆思索了下,道:“調翰林院編修楊士奇進入國子監,擔任祭酒,編修李志剛為司業。另外,問問國子監,誰還想致仕,朕絕對不阻攔?!?/br> 解縉聽聞朱允炆的語氣,便知國子監的請辭,當真是惹惱了皇上,謹慎地說道:“皇上,李志剛幾個月之前還是國子監的監生,如今升任司業,是不是太快了些?!?/br> 朱允炆低下頭,繼續寫《初階數學》,說道:“人盡其用,辦吧?!?/br> “遵旨?!?/br> 解縉施禮告退,卻沒有返回內閣,而是直接出了皇宮,去了翰林院。 對于楊士奇,解縉很是看重,皇上將其提升為國子監祭酒,也是給出了一個極大的暗示,未來的楊士奇,很可能會成為禮部尚書,乃至內閣大臣。 在一間書房中,解縉見到了楊士奇與李志剛。 三人施禮分坐之后,解縉凝眸看向楊士奇,輕輕說道:“楊編修,程師周請辭祭酒,皇上已然恩準,現命你來接替祭酒一職,統管國子監?!?/br> 楊士奇面無波動,輕輕起身,沉穩如常,道:“必不辱命?!?/br> 解縉暗暗點頭,然后看向李志剛,道:“你來接替張智,為國子監司業?!?/br> “我?” 李志剛頓時站了起來,滿是驚訝與詫異,似乎懷疑解縉的話,但轉瞬之間,臉上便浮現出了笑意,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對著武英殿的方向拱了拱手,道:“臣必不負皇上重托?!?/br> 解縉暗暗驚嘆。 楊士奇與李志剛雖然年紀相當,都是三十出頭,但李志剛的城府與沉穩,遠不如楊士奇。 僅此而看,楊士奇的未來成就,必是不凡。 在解縉走后,李志剛欣喜地對楊士奇說道:“祭酒大人,下差之后,可愿溫酒一壺?” 楊士奇微微搖頭,沉穩地說道:“李兄,在朝廷任命尚未下達之前,我們還是翰林院編修,既是編修,如何能休息?《太祖實錄》正是用人時,我等需做好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