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幸好他還沒有顯懷。 不然老婆就該奇怪,雄兔能有孕就罷了,怎么撐大的肚子還能莫名其妙縮回去了呢…… 在清明渡過的第一個夜晚,容秋睡得并不安穩。 光怪陸離的夢境一個接一個,再加上入睡太晚,以至于第二天他起遲了。 昨晚上容秋沒想起關窗,懸在樹梢的日頭透過窗洞大喇喇照進屋子,淌了一地金色的流明。 還處于初醒迷糊期的小兔子望著陌生的房內屋頂,還有點不知今夕何夕,今地何地。 起遲了。 他恍恍惚惚地想,起遲……遲…… “——遲到了!” 容秋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一個猛兔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 今天是開學典禮! 容秋還挺看重自己的上學生涯的,更別提每年開學典禮上,各學科的先生們還要輪流上臺,進行一番勸學。 各、學、科,的先生們。 ——他就是想看漂亮老婆在人前粉墨登場的英姿,有什么錯嗎?! 第026章 容秋舔了把臉就沖出院門,邊跑邊掏出懷里震個不停的靈璧。 昨日報名后,他便被拉進了清明書院的獸修大群里。 雖然每年清明的獸修新生并不太多,但如此積累了近百年,群里也有近萬道獸修氣息。 不過此時震的則是另一個人數更少的小群,里面的氣息只有一兩千道,是目前還尚未從清明書院畢業的獸修。 大抵是典禮無聊,群里已經滴滴叭叭聊了好一陣子。 容秋循著小群里的指引來到山門廣場。 這里已不再是昨日空曠的樣子,臨近內門的位置搭起一座不至丈高的法臺,上面站著十數位修士,當中的那個正用一種加注了術法的洪亮聲音隆隆講著場面話。 容秋掃了一眼,確認老婆還沒在臺上后,便悶頭朝人群走。 作為報名點的桌椅板凳自然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個軟墊和蒲團,上面或盤膝、或跪坐著身著鵝黃襯里、水綠色外衫院服的清明學子。 一眼看去,仿佛田地里栽著一排排水嫩的小青蔥。 容秋這才想起來自己跑得太急忘記換上院服,貿然一身青黛地扎進去,在這群小青蔥里實在打眼。 所幸他身上法衣都是皮毛幻化的,容秋吐吐舌頭,偷偷捏了個訣,也顧不上衣服制式,胡亂把自己的法衣也化成綠衣黃里的樣子。 他抻了抻袍子剛抬起頭,便看見昨日的吱吱師姐正坐在人群末尾,沖他小幅度招手。 “來齊了,這就是咱們這屆最后一個獸修,還是個半妖呢!” 吱吱招呼容秋坐下,熟練地分來一大把瓜子花生堅果,給周圍的獸修介紹他。 遠處法臺上的演講聲震耳欲聾,臺下黑壓壓坐著數千學子,別人根本聽不清綴在隊伍尾巴的一群獸修都在說些什么小話。 大家對容秋報以友善的微笑,他看到昨日報名點的幾名獸修,但作為老大的歲崇山峻嶺并不在這里。 容秋剛要發問,卻見一個長相親切討喜的年輕獸修湊了過來。 那人拉著自己的蒲團一屁股坐到容秋身邊,親親熱熱地同他貼了貼手臂。 “遠遠我就瞧見了,弟弟的腿有這——么長,”他拖了個夸張的長音,“可是那些人族比不上的?!?/br> 他沖容秋擠了擠眼睛:“是兔妖吧?” 容秋點點頭,像英語教科書上的標準問候對話一樣,禮貌地反問:“哥哥你呢?” 與其他眾多長著獸耳獸瞳或毛發各異的獸修不同,面前的年輕獸修黑發黑眸,無尾無耳,和普通人族沒有任何區別。 難道他也是半妖?容秋想。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狡黠地挑了挑嘴角,沖容秋張大嘴巴。 一排整齊、細密,又鋒利的牙齒旋即從他口腔中露了出來。 “哇!好尖的牙!”容秋驚嘆。 年輕獸修嘻嘻一笑,兩排尖牙嚴絲合縫地咬合在唇間,又刻意沖面前人呲了呲,便顯出與親切面孔相去甚遠的兇惡來。 這牙齒的形狀便絕不是人修能有的了。 “我叫天牝津?!彼抗庾谱频嘏跗鹑萸锏氖?,“弟弟,口口嗎?” 這字眼太過直白露骨,被如影隨形的未成年人河蟹系統絆了個跟頭。 容秋其實根本沒明白天牝津說了什么,只好迷茫。 “???” 一旁的吱吱早已忍無可忍,她拍掉天牝津作祟的手,將一把瓜子殼丟到他腦袋上,兇巴巴地說:“死豬仔,找別人玩去,別勾搭我們純潔的小兔球?!?/br> 天牝津掃掉身上的瓜子殼,笑嘻嘻道:“叫‘兔’的哪有純潔的呀?!?/br> “從前我還在老家的時候,我們還一起——好啦好啦我不說就是了?!?/br> 吱吱“哼”了一聲收起雪亮的爪子。 話過耳朵,容秋只聽自己能聽懂的部分。 他長那么大還沒遇到過同族,當即有點心癢癢的:“哥哥你老家在哪里啊,也有兔妖嗎?” 天牝津一愣,笑容中旋即帶上點不懷好意:“不是弟弟這種毛茸茸的兔子啦,是那種摸起來軟綿綿的,滑溜溜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在搬倉鼠的瞪視中閉上嘴巴,表情無辜地沖容秋聳了下肩膀。 他也挺軟的,滑溜……大概也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