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們都擁有著類同于“生之原罪”的視野。 只是比起伊波利特的那只眼睛,他們視野中的事物更加抽象,更加生動,更加具體。 和他們自己一模一樣。 我應該著重描述一下我對這些潛伏在人群中的“原罪天使”的看法。應該是這樣的。弗里德里希被滲透得如此嚴重,法師議會難道會是干干凈凈的嗎?卡佳和阿比諾爾是否對此一無所知,還是他們默許了這一切?他們究竟站在哪一方,站在什么樣的位置上? 我的心里有無數的疑惑,最后,它們都變成了一個問題。 那便是我現在寫下來的。 在羅季昂的時候,卡羅琳眼里的我,也是這副模樣嗎? 10月14日,晴。 ——你的摩西 *** 第39章 to 杰勒米: *** to 杰勒米: 你知道弗里德里希的法圣們手里掌握的足以毀滅丘陵和城市的禁咒究竟是什么模樣嗎? 我終于見到了“解構術士”卡佳的禁咒。 那是以大魔導師本人為中心輻射向外展開, 且完全受她掌控的領域。 一個念頭分解,一個念頭重構,領域內的所有物質都在她的cao縱之中, 任何元素都沒有逃逸的機會。 這就是“解構術士”卡佳的力量。 我正面迎接了這恐怖的禁咒,用的卻是別人的眼睛。 杰勒米, 弗里德里希的兩位法圣之一的“元素導師”,阿比諾爾居然是“生之原罪”的信徒。 多么不可思議? 那個被卡斯道爾宮廷法師團邀請處理伊波利特上空的眼睛的阿比諾爾,那個和我們一起討論如何對抗圣行教與“生之原罪”的阿比諾爾,那個和卡佳一起研究出冥想樹的阿比諾爾。 在元素魔法一道上的造詣登高造極, 囊括了整個弗里德里希的土地的巨型陣地魔法陣的主持者,弗里德里希背后的統治者之一,被世人尊稱為法圣的阿比諾爾。 他居然會是“生之原罪”的狂信徒。 …… 我對著那群披著人類皮囊的“原罪天使”做了三天的演講,我當著它們的面斥責圣行教的教義,對著它們的臉質疑“生之原罪”的權威。 我迎接所有對我的批判, 然后反過來用我的道理去批判他們。 我在這虛假的和平中度過了三天。然后, 在臨行時,去拜訪了弗里德里希的兩位法圣。 接著, 我就見到了我前面描述的場面。 當時, 我站在弗里德里希的兩位法圣的魔法塔外圍,視野混亂到了極點。我眼前一會兒是高聳的尖塔, 一會又是支離破碎、布滿空間裂縫的房間。 相比起“解構術士”禁咒的力量,割裂的視野和扭曲的五感也沒有那么難受。 我前一秒還在塔外看著卡佳的背影,見她對著她日夜工作起居的地方沉默不語;后一秒就置身在塔內看著卡佳的正臉, 見她滿臉悲傷, 淚水涔涔, 毫不留情地施展出了她手中掌握的禁咒。 被施法者們稱之為“窺探真理的圣鑰”的解構領域從她的腳下展開,直接篡改了弗里德里希的陣地魔法的根源。 她封鎖了以魔法塔為中心的方原數十里的區域, 將這片區域內所有的元素完全分解成最小的微粒,使它們完全潰散,消失在虛無之中。 她沒有留下任何余地。 阿比諾爾死了。 卡佳直接cao縱了弗里德里希法師議會,開始了對于圣行教信徒的大清洗。 一連七天。 四萬三千七百只“天使”。高階法師三百,中低階職業者七千余人,議會成員三名。 他們的罪名和阿比諾爾一樣,觸碰魔法的“禁忌”。 被大清洗波及的無辜受害者數量更多。 這是一場恐怖的屠殺。 而我是她的幫兇。 到了后面幾天,卡佳在漫山遍野的鮮血中幾欲瘋狂。她完全克制不住對我的殺念。 她站在我的面前,眼里全是憎恨。 她對我說,是我將“生之原罪”和圣行教的陰謀帶到了他們面前,是我將表面祥和安逸的弗里德里希拉下深淵,是我讓阿比諾爾看到了“生之原罪”的“神跡”,以至于“元素導師”在追求真理的過程中心甘情愿變成了“天使”。 阿比諾爾死于窺探“禁忌”。 他在伊波利特見到了“生之原罪”的眼睛和“圣軀”的馬蒂斯后,就陷入了研究的狂熱之中。一開始只是查閱相關文獻。然后,是無數次的預言和占卜,屢次通過“閑置的時間”來窺測過去和未來。隨后,他直接放置了不少正在進行的研究,將實驗重心完全轉移到了“外來者”身上。 接著,他開始私下“養殖”一些“天使”。他挑選了一些實驗品,用意識魔法修改了他們的記憶,給這些人灌輸對于“生之原罪”的信仰,通過虛構的狂熱來完成對“生之原罪”的獻祭。其中,部分廢棄品則會當作“圣行教派到弗里德里希的jian細”抓出來,在法師議會面前處理掉。 冥想樹便是那個時候的成果。與之相關的利益鏈能叫以苦修為生的教士們心頭火熱。 到了最后,便是完全的皈依。阿比諾爾掏空了自己的器官,用自己精心培養出來的臟器,把自己改裝成了一只活的“天使”。 一只人造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