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在這里能夠看到各種以礦物為基礎材料的藝術創作。 我在離開的路上,還看到了幾座數十米高的未完成的女性雕像,問了才知道,那是當地的人民眾籌給艾利卡的,那雕像看起來宏偉而精美,卻遠沒有她本人的神氣。 …… 杰勒米,真有趣啊。我用筆寫下這些文字,我的心卻沒有半點和它們相關。我腦子里全是下一步要怎么走。 我看著卡斯道爾沿路的風景,用紙和筆記錄下我的感想,我滿腦子里想的卻是我到弗里德里希之后要做的事情。 我要如何跟弗里德里希的兩位法圣交流?動手是最下策。而倘若一定要選擇動手,那必然要做好充足的準備,要給對手一個措手不及??ㄋ沟罓枌m廷法師團的四位征戰法師和弗里德里希的兩位法圣交往密切,必然早就互通了消息,我要怎么樣才能給兩個已經做好了應戰準備的法圣一個精彩的突襲? 在此之前,我想要去看看弗里德里希的那件圣物,那棵據說是以創世神投下的種子長成的巨樹為材料,制作成的鐘塔,“閑置的時間”。 我曾經見過它。那是很小的時候了。那個時候我的的父親還在世,他帶著我來到弗里德里希,我從它那里得到了一截樹枝,把它帶回了家。那可能就是我與你相遇的契機。 “生之原罪”無法窺探“時間”和“命運”,而弗里德里希又號稱“命運的抉擇之地”,它本身不就是一個啟示嗎? 只要我到達弗里德里希,只要我看見它,那就是“生之原罪”的“眼睛”注視了“閑置的時間”。那就是可以為我所用的啟示。 …… 我就這樣把我丑惡陰暗的內心袒露給你,杰勒米。 我還要告訴你,我要做的不只有這些,我還要去別的地方。 伊戈爾的刺客大師可能是一個好對手,但是他們血脈中流淌的劇毒極難對付。洛多維科的劍圣中有幾個天生神力,正面交鋒的難度比起幾位大魔導師來說,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薩沃納的大薩滿能夠控制自然,他們還有在夢境穿梭的能力,也是一個難題。 而玻利瓦爾的瘟疫術士能夠驅使疫病,這群從出生起就被圣行教強加上莫須有的原罪的人,卻是圣行教最忠實的走狗——其他當世強者只能代表個人,對群眾的影響有限。而瘟疫術士的疫病則主要針對普通人,對于一個國家,底層的群眾才是它們的基礎。倘若讓他們活著,對未來的聯盟來說,就是最大的威脅。 我偶爾還會想中央帝國可能發生的事情,想著查拉斯口里的融合究竟是什么模樣,是以“圣軀”的馬蒂斯為主體的人類,還是“生之原罪”那樣的異形生物? 我想著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我們的皇帝是否還活著,而中央帝國的高層里面,有哪些人是可以被我策反的對象。 我還想著我家里的那個信箱有沒有被人發現,想著會不會有人像我一樣,因為偶然和試探,寄東西給你。 我的思維根本停不下來。我有時候覺得時間漫長得看不到盡頭,每分每秒,度日如年,有時候又覺得時間快得看不見蹤影,白晝黑夜,轉瞬即逝。 我不再渴望和人說話,我已經不需要再去找人傾訴自己的內心了。我只想把它們寫下來,直到未來的某一天,全部交給你。 我急不可耐,而世界給我的反饋卻微乎其微,時間仿佛已經停滯。中央帝國沒有任何聲音,卡斯道爾宮廷法師團也沒有給我明確的回復,他們讓我順利地離開了卡斯道爾,我沒有察覺到有什么存在的注視,也沒有找到線人的痕跡。 一切順利得不可思議。 我仿佛與世界脫了節,我好像沉浸在某個夢中。 它應該這么順利。 它也應該這么順利。 我知道他們都在等待著一個時機,而我也在等待著它的來到,不論是中央帝國出兵征討卡斯道爾,還是圣行教的三位大主教召喚“原罪”合一,只要風吹起來,雨就要落地了。 杰勒米,我已經看到了天上正在醞釀的恐怖,我聽到了它的呼聲,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它,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它交手,想要燃燒我的生命。 如果他們之中誰都不愿意都不動手,我就會去當最凜冽的狂風,把云層積蓄的雨珠全部吹落下來。如果他們之中誰都不愿意搶占先機,我會推著他們,幫他們走出第一步。 …… 至于我的罪惡,我現在已經不再去想活著的未來了。 …… 杰勒米,我突然有些慶幸,你與我生在不同的時代。 一個沒有中央帝國,一個不知道圣行教的時代。 那會是多么美好的時代,那會是多么自由的時代,我能活到——不,不對,那個時代的歷史里,會有我這么一個人嗎? 4月27日,雨。 ——你的摩西 *** -------------------- 第34章 to 杰勒米: *** to 杰勒米: 弗里德里希的兩位法圣真是有趣的人。 “解構術士”卡佳,擅長凈化、移除、分解相關魔法;“元素導師”阿比諾爾,擅長基礎元素魔法和陣地魔法。 他們請我享用了一頓午飯。 我到達弗里德里希的時候,天上正下著雨。我拿了點錢和商隊里的人換了一把傘,然后就去了弗里德里希的中央公園,參觀那座傳說中的鐘塔,弗里德里希的圣物,“閑置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