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入繭7
厚重的窗簾隔絕了外界的光線,客廳中央陷入昏暗,三個男人的臉藏在陰影當中,晦暗不明。 孟惠織蜷縮在羊毛地毯上,扣于脖頸的項圈鎖鏈延伸到餐廳桌角。 她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地毯花紋,那些花紋像是無數只飛蛾的殘影,繞得她頭暈目眩。 涼意從脊椎爬向后腦,胃里翻江倒海。是麻木,是恐懼,是不解,明明一直都在吃孟明符帶來的避孕藥,為什么還會這樣…… 她的左手覆上小腹,在這皮rou之下,又一次結上惡果。 腸道在蠕動,zigong里仿佛爬滿螞蝗,咬住宮壁,吸干她皮囊內部的血rou。 “對不起……父親、對不起,哥哥,我不該懷孕,帶我,醫院,我現在就、把孩子打掉?!泵匣菘椔曇羲粏?,因為太久沒有說過這么長的話,聲音斷斷續續。 四周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在這沉默當中,孟惠織的身體越壓越低,僵硬的脖子不住發抖,她快跪不住了,心底可怕的猜想如同春天破芽的藤蔓瘋狂生長。 她聽到一陣衣服稀稀疏疏摩擦的聲音,卻不敢抬頭。那三個男人似乎在用眼神交流,客廳安靜到只能聽見秒針“滴答”走動。 “起來吧,別受涼了?!泵暇巴フ酒饋?,走到孟惠織面前彎腰,抬手,快碰到她的肩膀時卻又頓住,收回一切情緒與動作。 孟惠織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猛地抬起頭,從下至上仰視孟景庭的下巴,苦澀的淚水從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滑落:“你們瘋了,是不是?!這是luanlun搞出來的!” “別這么激動……” “不,不行……”孟惠織雙手撐住茶幾,勉強站起來,目光從這三個人臉上一一掃過。 孟明符,這個幫她買避孕藥的人低著頭,雙手交迭,竟然有幾分心虛的意味。孟景庭依舊沉默,孟蟬封則垂眸看她,目光冷靜得像在看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如果她的視線能化為武器,這三個人已經被她的眼神千刀萬剮。 “你們都瘋了,但我沒瘋?!泵匣菘椸哉Z,死寂的黑瞳中亮起一簇火焰。 “不能留,不能留!”她扭頭沖向餐廳,用柔軟的腹部對著木桌的一角。 或許是因為渴望太深刻,這一瞬間,她的身體變得很輕,像一根羽毛,身上的痛苦都消失不見了,身體爆發出驚人的速度飄向她的解脫。 “啊——放開我!”一股巨力撕扯她的頭皮,把她拖了回來。孟惠織按住抓著她頭發的手拼命摳,那只手卻紋絲不動,另一只結實有勁的胳膊圈住她的腰部,徹底禁錮住了她的行動。 “滾,滾!別碰我!” 她用手撓,用腳踢,用頭撞,孟惠織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使盡渾身解數招呼到抱住她的人身上。 “明符?!泵舷s封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去拿拘束帶?!?/br> 孟惠織瞳孔驟縮,凄厲地慘叫:“不!放開我——” 孟明符扒開茶幾下面的玩具箱,挑出經常用的那幾件,動作嫻熟地解開皮扣,伸手抓住孟惠織亂動的手腕。 “滾開,別碰我!”孟惠織像一頭被困住的幼獸,拼命扭動掙扎……做困獸之斗。 孟明符扣住她亂揮的雙手,接著,俯身將她的雙腿也一一固定好,皮革收緊的瞬間,孟惠織的腳趾本能地蜷縮了一下。 “瘋子,瘋子,你們都是瘋子!孟明符,是你!你是不是給我的假藥?!” 最后一道扣環扣上,束縛徹底完成。 她徹底僵住了,試著踢動小腿,腳踝立刻被溫熱的大掌握住。 “為什么要這樣……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孟明符松開手,剛離開那溫熱的肌膚立刻被寒氣侵襲。孟蟬封單手穿過她的雙膝,將她橫打抱起,送到她自己的小房間。 房間的床頭床尾裝有橫杠,平時玩捆綁游戲時用來固定T行拘束帶,如果沒有外人解開,絕無掙脫的可能。 “大哥,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孟惠織嘴中滿是苦澀的咸味,“求求你了,這是luanlun的孩子,不能生下來,真的不行,求你了……” 孟蟬封自顧自地將束帶固定好,試了一下松緊,“你冷靜一下?!彼焓仲N住孟惠織的額頭,沒有發燒,又擦干她眼角的淚痕,做安慰狀:“聽話,惠織,聽哥哥的?!?/br> 孟惠織扭頭一口咬住孟蟬封的手腕,用盡全身力氣,鼻腔發出“咯咯”的顫音,她想撕下一塊rou,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嘴里咬著的是孟蟬封的喉嚨。 痛死你! 孟蟬封輕輕地笑起來,另一只手帶著寵溺的意味拍了拍孟惠織的頭,“松口?!?/br> 孟惠織閉起眼睛,頜骨更加用力。 打我吧,最好直接把孩子打掉。 預想中的巴掌沒有到來,孟蟬封的手一直塞在她嘴里,直到孟惠織沒有力氣,松開嘴,孟蟬封才把手收回來。 光潔的手腕多出了一圈牙印,犬齒處咬破皮,露出內部的紅rou,鮮血順著手腕緩緩滴落,宛如妖艷的紋身。 “消氣了嗎?” 孟惠織眼前一黑,喉頭冒出一股腥氣,為什么這個男人能問出這種話?! “滾、滾開,你真惡心,畜生!我不想看見你??!” “好,我走,但你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泵舷s封掐住她的下巴,塞進一只口球,看見孟惠織憤憤圓睜的眼睛,只覺得可愛,“好好休息?!?/br> 他給孟惠織蓋好被子,關燈關門,留她在一片黑暗中。 …… “吃飯?!?/br> 床上的人緊咬牙關,一言不發。 孟明符捏緊筷子,撬她的牙齒,“惠織,張嘴?!?/br> 照顧孟惠織的工作是他主動要過來的,這件事,他認為自己有很大責任,而且他也想這么做。 孟惠織緊咬牙關,眼里全是抗拒,兩人僵持了十幾分鐘,孟明符急了,筷子向里一戳,不小心蹭到她的牙齦劃出血絲。 “別這樣?!泵厦鞣膭幼鬈浵聛?,“你要是還不吃飯,我只能叫大哥過來?!?/br> 孟惠織的表情有幾分松動,仍然不肯張嘴,扭過頭不看他。 孟明符無奈地放下碗,走出房間,過了一會兒,孟蟬封進來,端起碗,挖了一勺飯菜送到孟惠織嘴邊,用一貫命令的語氣說道:“張嘴?!?/br> 條件反射般的,孟惠織張開嘴,溫熱的飯菜送進牙縫。 香氣縈繞在鼻尖,往日吃不到的食物現在強行送進嘴里,刺激口腔不斷分泌口水。 她在心里痛恨自己不爭氣,含著滿嘴菜不咀嚼,死死盯住天花板,當自己是一具尸體。 僵持了兩三分鐘,孟蟬封也放下碗筷離開,孟惠織暗松一口氣,她的抗爭或許是有用的。 可還沒來得及開心半小時,孟蟬封和孟明符又回來,帶著一套軟管和注射器。 “不、不……!” 孟明符按住孟惠織的腦袋,往她的嘴里塞進開口器,孟蟬封撕開軟管包裝,消毒,將軟管一頭插入她的食道,慢慢推進。 冰涼異物入侵帶來了強烈的反胃感,孟惠織“嗚嗚”亂叫,喉頭不斷收縮作嘔。 床板在她的拼命扭動下發出“吱呀”的哀鳴,手腳勒出一圈圈紅印。 注射器推注漿液流進胃管,整個過程持續了20分鐘,孟惠織一開始拼命掙扎,到最后歸于平靜。 濃厚的挫敗感包圍著她,她連絕食都做不到,她沒有哪一刻能比現在更清晰地認識到,她的身體并不屬于自己。 她認命了,不再絕食,日復一日地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肚子慢慢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