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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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嫌棄我身上沾灰,總是命令我洗過澡了才能上飯桌。我脫下馬甲,自覺拿了條干凈內褲進了衛生間。 從熱氣蒸騰的淋浴間出來,一天的疲憊褪去了。我穿著池易暄的浴袍在餐桌邊坐下,他恰巧端出剛煲好的排骨湯,瞥到我敞開的領口時讓我好好穿衣服,現在不是夏天,露著胸口要著涼。 我攏了攏衣襟,迫不及待開動了。 抽油煙機噪音大、效率低,為了多排些油煙出去,池易暄往往會將它多開一會兒。我們捧著飯碗,怕被噪音壓過于是提高音量說話,坐得太近以至于餐桌下的膝蓋都擠到一起。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天。 沒人叫我外出喝酒,他也不需要加班,晚飯后的日常是一起看老電影。 燈全關了,我們像取暖的小老鼠一樣蜷在二手沙發上。我有時會擔心,人生的谷底是否將池易暄擊穿了,雖然我知道我不在家的時候他都在投遞簡歷,但這更像是一種條件反射。 他好像從未從那場十五小時的睡夢中醒來,牽著我的手轉圈時笑意浮在眼角,跟著音樂踢踏時身體輕飄飄像要飛走。 愈想愈感到害怕,我將他摟得更緊,心中卻空落落的。 “我愛你,哥?!边@回不想讓全世界聽到了,我只想說給他聽。 池易暄轉過頭來,“想什么了?” “想你了唄?!蔽遗鹱?,往他臉頰貼去。 我不敢告訴他,我希望人生停在此刻,時間的齒輪別往前滾,就讓我們停在谷底。 我失去了朋友,池易暄失去了工作,也許這是成長要付出的代價,跟合不合理、公不公平無關,好像獻祭掉一部分自我,我們才可以心安理得地相擁—— mama生命垂危,我卻想把眼睛閉上。我可能真的瘋了。 · 老電影看了太多遍,倦得成為了背景音。我們裹一條毛毯,在他的平板上下棋。 輪到他的回合,池易暄右手撐著下巴思索老半天,左手食指懸在半空中,剛要落下時,屏幕上方冷不防拉下來一條推送消息: 爸爸向您發起了視頻邀請。 池易暄一下就從沙發里坐直身體,雙手捏在平板兩側,眼神緊張到發顫。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心跳不自覺加快。 鈴聲還在響,有人敲響了現實的門。池易暄盯著屏幕半天不動作,像個怕生的孩子。 “哥,我來吧?!?/br> 我接過了平板,大腦畏怯思考,手卻按下了接通。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池巖,他看起來瘦了,看到我們時眼神透露出欣喜。 “來、來、來,你看看是誰?” 他站起身,將手機屏幕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我頓時瞪大了雙眼—— 是mama。 她躺在病床上,還戴著鼻氧管,看到我和哥哥時試圖從床上坐起來,池巖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躺回去。 “哎喲,我的兩個寶貝……”她笑瞇瞇地看著我們,聲音發啞。 “mama前幾天就轉到普通病房了,剛從icu出來時精神頭還不好,現在穩定了,我就趕緊來告訴你們?!背貛r解釋說。 她舉起右手沖我們比了個大拇指。 “你mama可厲害了,跟病魔作斗爭,把病魔擊退了!你知不知道?”池巖的情緒很激動,聲音都在打顫,“老天爺聽到了我的呼聲!他聽到了我的乞求!” 池易暄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我握著他的肩膀捏了捏,他怔然眨動著雙眼,嘴角不知要翹起還是垂下。 “哇——” 他的眼眶頃刻間就紅了,像在感嘆自己在做夢。 我也跟著他一起把嘴張大:“哇!——” 這是命運對我們的饋贈。 這會是苦難的盡頭嗎?我不知道,但我不愿去想。聽池巖說mama恢復得不錯,身體狀況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好,醫生說她再留院觀察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我們抱在一起,光著腳在小小的客廳里起舞,手舞足蹈幾乎打到了從天花板中央垂下來的鎢絲燈泡。 我已經不再去想未來有可能發生的事。哪怕生活欺騙了我,只是為了下一次迎頭痛擊而蓄力,在那來臨之前,我要和我哥唱歌跳舞。 第109章 mama在一周之后出院了,那一天池巖向我們發來了一段視頻,她坐在輪椅里,池巖推著她往前走,正常大小的口罩戴在她臉上大出了一圈,露出兩只笑著的眼睛。 背景是戶外,能看到藍天白云。mama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藏不住興奮: “醫院拜拜啦——我們再也不來啦!” 池巖在她身后提醒說:“以后還要來復查呢?!?/br> 她“哦”了一聲,因為不滿而拖出長長的尾調。 安靜了許久的家庭群又熱鬧起來,姨媽們在里面發紅包,大姨媽甚至拿出了積灰的古箏,慷慨激昂彈奏一曲,mama也加入了她們,有事沒事在群里分享她新研究的菜譜。 我們沒有告訴她這幾年治病總共花了多少錢,她也沒有問過,但是有時候在社交軟件上看她的分享,傷感的情緒會從字里行間流露出來。 mama剛出院那段時間,我和我哥曾想要回家,但爸爸沒讓,他說醫生讓她近三個月內少見人,剛接受過移植的身體還未建立起新的免疫系統,貿然回去容易對她的健康造成負面影響,所以我們約定好過年時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