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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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桑道:“也許你是例外?!?/br> 玖傾道:“無所謂了,反正這十幾年都這么過來的?!?/br> 眼前的女子才該是她同父異母的大jiejie,本該被施氏寵愛、過上錦衣玉食的大小姐生活,卻被可惡的人牙子拐走,也不知如何失了記憶,竟被賣到了青樓。 如果不是被顧九卿發現玖傾與他長的相似,真正的顧家大姑娘怕是要被青樓那種惡心地兒生吃活剝了。 顧九卿對玖傾已然有了安排,目前不適宜告知真相,顧桑只好將滿腹心事放回肚里。 玖傾忽然傾身湊到她跟前,看著她的臉,說:“我發現你跟顧九卿的感情好的出奇,尋常姐妹還真沒幾個如你這般侍疾,事事親力親為,為了喚醒她的意識,沒日沒夜地守著,同她說話講故事,就是夫妻未必都能做到你這種程度。何況,你們還是同父異母的姐妹?!?/br> 玖傾雖為顧九卿影子,卻不知其真實性別,同施氏一樣覺得怪異卻又理不清原委。 顧桑輕眨眼眸,回道:“他待我好,又為救我涉險,我自當投桃報李?!?/br> “說實話,我也挺羨慕你們之間的姐妹感情,如果我有個如她這樣的jiejie,如你這樣的meimei,就好了?!本羶A嘆氣,語氣不無艷羨道。 顧桑說:“我就是你meimei啊?!?/br> 玖傾哼道:“都是假的?!?/br> 顧桑認真道:“你可以當我是你meimei?!?/br> “行行行,當你是meimei?!本羶A無奈。 說罷,又重重地嘆了口氣:“我希望她快些醒過來,她說過會還我自由,給我一筆衣食無憂的銀子,甚至承諾給我一個富貴身份,讓我做自己,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她如今是皇后了,這些對她,輕而易舉?!?/br> 如果顧九卿死了,富貴身份指不定就沒了。 小時候挨打受罵的苦日子,著實是過怕了。 顧桑手指摩挲著酒盞,低頭道:“他會醒過來的,他承諾與你的,定也會兌現?!?/br> 一頓,又道:“jiejie眼中的顧九卿是怎樣的人?” 玖傾醉醺醺地打了個響指,笑道:“自然是好人了,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是她拉我出了泥潭子,要不然江州府就要多一個花魁娘子?!?/br> 為人影子,肯定比被人糟蹋的花魁娘子強的多。 “也是個特別有手腕心計的人,同樣身為女子,我就沒有那份心性。我知道她會走的很高很遠,可也沒想到她轉眼就成了母儀天下的一國之后。奈何,身子骨不好?!?/br> 如果不是不想讓人發覺身子異常,想來應該也沒她玖傾的存在。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閑聊,許是那份血緣親情,儼然一對親和姐妹。 春風起,桃花落,漫天桃花雨紛飛而下。 顧桑望著漫天花瓣雨,腦海里浮現出顧九卿在桃花樹下求娶她的美夢,不知不覺就喝醉了。 一夜宿醉,大夢初醒。 暖玉床上的男子依舊無知無覺,毫無動靜。但是,最后兩味藥有了回訊。 郝無名和一個杜姓商賈揭下求藥皇榜,將嶗山雪蓮果和火炙蠱蟲進獻給司馬睿。除了獲取一筆賞金,杜姓商賈還獲得了皇帝的金口玉言保駕護航,成為行商之首指日可待。 至于郝無名,原要被招納進御醫院,但他不喜名利,便拒絕了。 這是趁機又宰了男主一筆。 顧九卿莫不是要將司馬睿吃干抹凈,榨干最后一絲利用價值。 開春后,司馬睿的身體明顯愈發不好了,來過溫泉山莊幾次,顧桑明顯感覺得出來,那不是正當壯年的身體,稍微氣性大些,舊傷就會刺激得司馬睿痛苦難忍。 只要顧九卿身上的寒毒得解,這天下于他,唾手可得。 嶗山雪蓮果生長在懸崖峭壁,取之有一定危險,卻遠不及火炙蠱蟲兇險。此番趁毒娘子分娩之機智取蠱蟲,頗費了一番周折,陌上為此深受重傷,好在結果盡如人意。 顧桑知道郝無名的底細,卻不知那位杜姓商賈,問道:“杜姓商賈也是顧九卿的人?” 陌花也不隱瞞,點頭應是。 顧桑說:“難怪不缺銀子?” 要建立自己的人手和情報網,沒有銀子哪里玩的轉。顧九卿并未接手顧家的鋪面,顧家雖不缺銀子,卻也不是潑天富有,以前還奇怪他的錢銀從何而來,原是如此。 顧桑又問:“杜姓商賈是何方人士?” 陌花看了一眼顧桑,回道:“祁州首富?!?/br> …… 藥材籌備齊全,郝御醫和玄葉高僧日夜不休地煉制解藥,在桃花落盡之時,成功制出解藥。為了穩妥起見,原是要拿人試藥后才能用于顧九卿身上。 然而,時間不等人。 顧九卿的情況突然開始惡化,霜花開始大片大片出現在他的皮膚上,暖玉已經無法控制寒毒的蔓延。 整張臉幾乎被白色的冰霜覆蓋,仿佛整個人都要被冰凍似的,看起來妖冶又詭異。 他身上的溫度更是低的駭人,顧桑驚惶失措地喚來郝御醫和玄葉高僧,聲音不自覺染上了哭腔:“怎么回事?霜花怎么越來越多了,他是不是快要……” 死了。 郝御醫和玄葉高僧查探過顧九卿的身體,當機立斷,決定兵行險招:“來不及試藥了,司馬權當活馬醫,立刻將解藥服下?!?/br> 顧桑緊張地站在旁邊,手里絞著濕帕子不敢動。 她呆呆地看著玄葉高僧用刀劃開顧九卿的手腕,體內寒毒深重,那么深的口子竟不見多少鮮血流出,隨即以火炙蠱蟲為引,讓蠱蟲順著傷口鉆了進去。 蠱蟲在他手臂里蠕動,順著血脈經絡緩慢攀爬而行。 玄葉高僧對郝御醫點點頭,郝御醫立即掰開顧九卿的嘴巴,將解毒的藥丸塞了進去,按著喉嚨,強行讓解藥滑進了喉嚨。 蠱蟲在顧九卿手臂里蠕動,順著血脈經絡緩慢爬行。 顧桑最怕這種蟲子,但她死死地盯著蠱蟲,這是顧九卿生的希望。然而下一刻,她的眼睛陡然瞪大。 “它怎么不動了?” 眾人臉色齊齊一變。 陌花也是一臉緊張道:“難道抵不過主子體內的寒毒么?” 玄葉看著不動彈的蠱蟲,無奈道:“盡人事聽天命,為了保住他這條命,老衲已經用盡畢生所學?!?/br> 顧桑近乎顫抖地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郝御醫伸手探了探顧九卿的脈搏和呼吸,以往尚有一息尚存,如今卻是怎么都探不到,對上顧桑那雙泛紅的眼睛,他說:“等等看吧?!?/br> 霜花并未因蠱蟲和解藥入體內而減緩,依舊在蔓延,由臉及四肢軀干,就在顧九卿整個身體都要被霜花完全覆蓋時,手臂白霜底下有什么東西在一點點蠕動,方才沉寂不動的蠱蟲開始一點點殘食體內凝滯多年的寒毒。 顧桑喜極而泣:“它還活著,它在動,他還有希望?!?/br> 見此一幕,郝御醫和玄葉高僧頓松一口氣。 “寒毒至陰至寒,盤踞體內數年光景,火炙蠱蟲至陽至剛,兩者天生相克。只要蠱蟲殘食壓制寒毒,便可徹底得解,日后再不受寒毒之苦?!?/br> 蠱蟲一直活躍著,慢慢地殘食化解寒毒,只是速度極慢。也不知過了多少日,附著身上的霜花慢慢散去,蠱蟲也隨之消亡被引出體內,沉睡許久的人終于醒了過來。 靜謐的夜晚,顧九卿緩緩睜開眼睛,聲音嘶?。骸癿eimei?” 第129章 夜色深濃, 光線昏淡。 顧桑撐坐在床頭打瞌睡,手中的話本子早已落地,迷迷瞪瞪地聽到那一聲低不可聞的輕喚, 她渾身一震,瞬間驚醒, 不可置信地抬眸往暖玉床看去。 朦朧光影中,顧九卿狹長的鳳眸半睜,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滿是繾綣和溫潤,他修長如玉的手指動了動, 似乎是想要抬手,但手腳虛軟,又無力地垂下。 他睜眼了。 他在動。 他醒了, 真的醒了。 顧桑遲疑著不敢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眨眼,生怕這一切只是幻覺,生怕只是她做的一個虛幻之夢。 顧桑暗暗掐了掐自己掌心,感受到清晰的刺痛感,頓時又哭又笑:“你,你, 你終于醒了?!?/br> 激動、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顧九卿目不轉睛地看著顧桑,看著她發髻上的桃花玉簪,她戴著他送的簪子,沒有丟棄, 沒有束之高閣,亦如他想象中的好看。 明燦若花, 灼灼其華。 只是清瘦了許多,嬌顏rou眼可見地憔悴了不少,也不知為他苦熬了多少個日夜。無論何等模樣,她都是他心目中最好看的姑娘。 兩兩相望,恍然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沉睡期間,并非全無意識,他被困在不見天光的黑暗中,身體宛若被冰封了一般,看不到觸不到外面的光明,唯有她的聲音無孔不入。 不滿足只能聽見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清音,更想見她的人,世間百病,唯有相思病最入骨,入骨相思,支撐著他不甘永墮深淵,瘋狂地想要再見她的音容相貌,想親眼看見她收下他的簪子,重新戴在發上的模樣。 他送她鎏金如意簪,卻未能讓她如意吉祥。 這是他最悔恨的事。 怎能帶著遺憾離世?所以,他掙扎著醒了過來。 求生的信念,不是仇恨,不是權利,唯她爾。 徘徊在閻王殿外,他最放心不下的,也只有她。 躺的太久,渾身無法動彈,但他的身體感受到一股久違的暖意,不是那股子浸骨的冰寒。他抬眸看向床前笑中帶淚的人兒,無力地喊著她的名字。 “桑?!?/br> 不是meimei,而是桑桑。 他喚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一聲又一聲:“桑桑,桑?!?/br> 真好聽。 他最想要,最想抓在手里的,只有她。 “誒,我在。顧九卿,我在,你能活著真好?!?/br> 他躺在床上不能動,她動就好了,既明了自己的心意,感情之間無謂誰先奔赴。 顧桑再也抑制不住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他,她仰起一雙淚眸,“你不知道,我多擔心你,有多害怕?!?/br> 害怕他再也醒不過來,害怕他會死,在經歷過他帶給她的濃烈情感后,她可能再也無法純粹地喜歡上旁人。哪怕歲月漫長,她有幸愛上他人,他也終成她的朱砂痣,午夜夢回,憶往昔,必將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