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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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院里也被布置的喜慶而熱鬧。 只可惜顧九卿只能躺在暖玉床上,無法親眼瞧一瞧。 顧桑用熱水細心地擦拭顧九卿的手臉,扯起唇角露出一抹明燦的笑容:“新年快樂,顧九卿?!?/br> 說完,便去廚房親自下廚,做了幾樣顧九卿喜歡吃的,也做了幾樣自己喜歡吃的。 就算顧九卿無法吃,但可以聞聞味兒。 一頓豐盛的飯食擺上桌,菜香四溢。 如果沒有討人厭的司馬睿就好了。 顧桑從廚房回來,司馬睿就來了。 顧桑瞪一眼坐在床邊深情款款的司馬睿,雖然提前知道司馬??赡軙鰧m,心中仍是惱怒不已,她只想安安啊靜靜地陪顧九卿過年,就她和顧九卿兩個人。 守在旁邊如臨大敵似的陌花回了她一個無奈的眼神,沒辦法主子需要皇后這個身份,雖然已經找托詞避離皇宮,盡可能減少司馬睿見顧九卿的機會,但司馬睿非要出宮探視,也不能橫加阻攔。 見司馬睿正要抓握顧九卿的手,顧桑飛奔過去,一把揮開司馬睿的爪子:“御醫說了,皇后的身體不能離開暖玉?!?/br> 司馬睿:“……手也不能?” “不能?!鳖櫳蒯斀罔F道,“暖玉床只能暫緩,又不是治愈,遲遲不能解毒,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陛下一個疏忽,解藥還未煉制出來,就加快了皇后體內毒素蔓延,陛下豈不是抱憾終身?!?/br> 司馬睿不相信顧桑的話,轉頭問陌花:“是嗎?” 陌花畢恭畢敬地回道:“陛下,三姑娘說的沒錯。平日里照顧皇后娘娘時,奴婢們都是萬分小心,不敢挪動娘娘身體分毫,連翻身都不敢?!?/br> 司馬睿將信就疑,但也不敢大意,就坐在床邊同顧九卿自話自說。說了幾句意識到身后兩個煞風景的木頭樁子,就要讓顧桑和陌花出去。 陌花身為婢子,倒是聽話的出去了。 顧桑自然不愿,站在原地,動也未動。 司馬睿不高興道:“你也出去?!?/br> 顧桑說:“我要守著皇后長姐,擔心陛下情難自禁之下,就忘了醫囑?!?/br> 司馬睿咬牙,正要讓人將顧桑轟出去,顧桑忽然說道:“陛下,解藥的事可有線索,大jiejie恐撐不了多少時日?” 司馬睿立時頹然:“凝魂草三兩日便可抵京,但是……” 什么火炙蠱蟲,嶗山雪蓮果,玄黃精,卻是全無線索。 “但是什么?”顧桑明知故問道。 這段時日,她已經從陌花嘴里得知了顧九卿籌謀解毒的全過程,顧九卿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才找到這些藥的下落,司馬睿哪兒能那么快找到。 顧九卿只打算利用司馬睿取得凝魂草,其它幾味藥自取。虛實真假參半,司馬睿尚被蒙在鼓里,這是顧九卿糊弄人的常見手段。 經顧桑這么一問,司馬睿整個情緒迅速崩塌下來,滿腦子都是自己天子之尊依舊不能替心愛人解毒的懊悔,說到底都是他在雍州未能保護顧九卿,讓她以身犯險,才會讓其如活死人一般躺著。 “沒有但是?!彼抉R??聪蝾櫳?,說,“如果皇后的寒毒不能得解,朕必找你算賬?;屎笥腥魏伍W失,朕也一定讓你為她陪葬?!?/br> 如果不是為了救顧桑,寒毒怎會發作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厲害。 顧桑無所謂道:“好啊?!?/br> 顯然,司馬睿更氣了。 無論司馬睿如何氣惱,只想留在溫泉別莊陪顧九卿過年,這是他和顧九卿的第一個年關。然而,天不遂人愿,宮里突然傳來太皇太后甕世的噩耗,司馬睿不得不回宮安排太皇太后的身后事。 太皇太后逝世于奉先元年最后一日,沒能挺到新年伊始。 朝臣們都未在家中過年,連夜入宮為太皇太后哭喪。 看著院子里擺滿的煙花,顧桑直嘆氣。 陌花也嘆氣道:“怕是不能放了?!?/br> 顧桑覺得頗為遺憾,頓了片刻,才道:“煙花太顯眼了,不適宜點放,便多放一些炮竹,總要讓顧九卿聽個響,讓他知道過年了?!?/br> 新舊年交替的時刻,震耳欲聾的炮竹聲不斷響起,噼里啪啦,經久不停。 然而,無論聲響多么震耳,顧九卿仍舊安眠不醒,沒有任何反應。 炮竹聲停止。 哪怕門窗緊閉,那股子火藥硝石味依舊順著門窗飄散進屋內,顧桑被嗆到了,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她多希望顧九卿也被嗆咳出聲,然而沒有。 待屋子里的味道慢慢散去,她對著暖玉床上無聲無息的顧九卿,低聲呢喃道:“你的仇人又死了一個,因為她的死,我準備的煙花都未能燃放。不過沒關系,等你醒過來,無數煙花等著你觀賞?!?/br> 顧桑小心翼翼地幫顧九卿掖了掖被角,趴在旁邊睡了過去。 新年的第一晚,她做了個美夢。 三月桃花開,她和顧九卿站在桃花樹下,兩兩相望,他笑著將桃花玉簪戴在她發上,又摘下枝頭最嬌艷的一朵桃花別在她發梢,兩朵桃花交相輝映,分辨不出哪朵是他雕刻,哪朵是他所摘。 人面桃花相映紅。 春風拂過,漫天桃花雨而下。 “桑桑,戴了我的發簪,可愿嫁我為妻?”顧九卿唇角含笑,白衣瀲滟風華,比萬千桃花更迷人。 她看得癡了呆了,也羞紅了臉。好半晌,才羞答答地應聲:“愿、愿意?!?/br>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就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愿望嗎? 美夢醒,暖玉床上的人依舊了無聲息,沒有如夢中那樣對她笑,也沒有親手給她戴花戴簪子。 他對外界的任何人和事一無感知。 顧桑眼眶泛紅,抿著唇角。 …… 太皇太后喪事期間,西夏求和的使者攜帶貢物凝魂草抵達燕京。司馬睿忙里抽空來了溫泉別莊一趟,將凝魂草交給郝御醫和玄葉高僧,探望顧九卿,逗留片刻,便又匆匆回宮了。 不日,司馬睿向天下發布求藥榜,以萬金求取余下幾味解毒藥材。 顧桑將手上的話本子放下,手指戳了戳顧九卿的臉:“你這張臉還真是禍水,將司馬睿迷的五迷三道的,只要事關你的事,簡直無不應求。你要真是個女人,不說江山,就是命,男主估計二話不說都要給你?!?/br> 以一介男身女相將一國皇帝掌控于鼓掌間,普天之下也只有顧九卿這個妖孽能辦到了。 瑩白手指移至顧九卿如畫眉眼,她細細地描摹著他的眉形,哼哼道:“你說司馬睿要知道你為男子,該是何等反應?也不知你是繼續愛你,還是會恨你?” 顧桑想了一下原書劇情,又說:“估計是看不到了?!?/br> 以她對顧九卿的了解,應是存了將司馬睿騙到死的打算。 第128章 年關一過, 便是春暖花開的日子。 顧九卿始終保持沉睡的姿態,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顧桑采摘了一束最嬌艷的桃花擺放在顧九卿床頭, 室內淡淡的桃花清香浮動,也不知深陷睡夢中的他是否能聞到花香。 她坐在床邊, 沉默地望著他。 顧九卿面色蒼白,一身白衣猶如素縞,周身上下唯有顏色的墨黑長發亦被霜花染白,入眼唯有白,一片寒涼的白, 沒有一絲兒鮮活的氣息。 好半晌,手指輕觸花瓣,顧桑低聲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顏色太過艷麗的花朵, 最喜歡純潔無暇的白花??墒?,白花雖無暇,寓意卻不詳,有祭奠死者之意?!?/br> 顧桑頓了頓,抿了下唇角,“你瞧,桃花多好看,多有活力。外頭的桃花開得更好, 跟你雕琢的玉簪上的桃花一樣嬌艷好看?!?/br> 顧桑一遍遍地搜刮著記憶,不厭其煩地說了許多有趣的事兒,談古說今,談天說地, 追憶過去,暢享未來…… 不論他是否能聽到, 她依舊堅持說,堅持刺激他的意識和大腦。直說得口干舌燥,喝幾口潤潤嗓子,又繼續講述那些光怪陸離的故事,不論是書本上看到的,還是她以前生活的時代,她全都分享給他。 那些快樂的,不快樂的,一股腦兒地灌輸給他,這樣的顧九卿儼然最忠實的傾聽者。 顧桑在屋子里呆了大半晌午,方才出去透口氣。 外頭陽光正好,和煦的暖光照在臉上暖洋洋的。若非暖玉能抑制顧九卿體內的寒毒,她真想推他出來曬太陽,聞滿院花香,感受萬物復蘇的生機。 “喂,過來喝酒啊?!?/br> 亭閣中,一張四方石桌,一白衣女子面頰酡紅,朝她招手。 顧桑一怔,恍然看見醒過來的顧九卿,但只一瞬,便反應過來那不是顧九卿,而是他的替身,一個叫做玖傾的女子,名字諧音九卿。 兩人偶爾配合演戲,應對一些不能拒之門外的探視顧九卿的人,倒也熟識了不少。 顧桑走過去,同她打了個招呼:“怎么一個人在這兒喝酒?” 這里是顧九卿靜養的內院,平時無人進入。能進來的,都是知道玖傾身份的親信之人,諸如陌花、郝御醫、玄葉高僧等人。 兩人也不怕被人瞧見。 玖傾端著酒杯,那雙與顧九卿相似的狹長鳳眸染了幾分醉意:“我就這點愛好,還不許我喝兩口?!?/br> 顧九卿不喜飲酒,她也不能喝。顧九卿是什么樣的,她也只能是什么樣。 當顧九卿需要她出現時,她就必須立刻出現,乖乖地扮演好‘顧九卿’的影子,雖然比她以前的苦日子好上百倍,可是久而久之,她就變得不是自己了,連她自己都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樣子的人。 顧桑拎起酒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你以前同他如何認識的?” “她啊?!?/br> 玖傾認真回想過去,臉上帶著一股敬仰之情,“我幼年時曾被人牙子賣入了臟地兒,逼我學各種我不愿意學的東西,我不應,就被人關起來打罵,不給飯吃,。后來,是她救了我,讓我不用受人辱打,學習那些對于小女孩來說太過露骨諂媚的技能,便可吃飽穿暖,還給我取了新的名字。 想當初我逃跑過無數次,每次都被鬼奴抓了回去,免不了一陣毒打。你說她也比我大不了兩歲,怎么就那么厲害呢,居然能將我從那種地方撈出來?!?/br> “后來,我才知道她原來是忠毅伯府顧家走丟的大小姐,金尊玉貴的官家小姐?!本羶A嘟囔著,“還以為她跟我一樣,是被家人拋棄的。結果,被拋棄的只有我?!?/br> 聽玖傾回憶往事時,顧桑端起酒盞,仰頭一飲而盡。她看著對面的白衣女子,問道:“有沒有想過找回你的家人?說不定你的家人有什么苦衷緣由,說不定你的母親比你想要的還要愛你?” 玖傾捂著昏痛的腦袋,搖搖頭道:“六七歲前的事,我全都不記得了,連父母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如何找?” 幼時記憶全無,又被人牙子賣到勾欄院子,作為花魁培養?;究梢源_定,眼前的玖傾才是真正的顧九卿。 顧九卿將玖傾當做替身,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施氏面前,母女對面卻不相識。 顧桑心中動容,忍不住道:“如果有朝一日,你不需要做他的替身,可以找回家人……” 玖傾猛灌了幾口酒,不耐地揮手道:“誰愛找誰找,他們怎么不來找我,還要我去找他們?估計是家里重男輕女,嫌我是個沒用的丫頭片子,就將我賣給了人牙子換錢唄,我才不稀罕什么家人?!?/br> 顧桑瞇眼道:“誰告訴你是被家里賣掉的?指不定騙你的?!?/br> 玖傾:“大多被賣到那種地方的女孩子都是如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