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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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有他威懾著,敢對她不好嗎。 最后以一句‘他日再見’結束。 他日再見? 顧九卿反復咀嚼了好幾遍,唇角的笑意尚未徹底蕩漾開,陌上急步走進來,遞給他一封染血的信以及一抹亮色發帶。 …… 顧桑是被凍醒的,手腳凍的僵麻早已失去了知覺,這才發現自己被人捆縛住手腳扔在結冰的地面上,且是靠近水邊的地面,其陰冷寒凍可想而知。 這里是皇宮的一處湖心小島,四面都是水,因昨日大雪,湖面已經結了一層不太堅硬的冰面。 手背處傳來一陣刺痛感,皮膚被劃了一道深長的口子,血跡早已凝固住。 顧桑費力仰頭,頭發散落胸前,發帶也不見了。 她看向蹲在旁邊同樣披頭散發猶如瘋子的北嘉郡主,冷靜道:“是你?” 北嘉郡主自流落青樓被找回來后,便沉寂了許久,久到顧桑都快忘了北嘉郡主這號人。 聞言,北嘉郡主惡狠狠地抬頭,眼睛又紅又毒:“你知道驍哥哥變成了什么樣子?” 被圈禁的庶人,顧桑大致能想象出,絕計不是什么好日子。但她什么都沒說,未免激怒北嘉郡主。 北嘉郡主似乎也不是為了聽她的回答,顛三倒四地說道:“一個酒鬼啊,一個爛酒鬼??墒?,可是,就算他變成了這樣,還是不要我,他不要我。就算他喝的爛醉如泥,分不清誰是誰,他還是不要我?!?/br> “先帝早就將我指給他做側妃,如果他還是康王,我早該嫁給他……” 司馬驍被圈禁貶為庶人,承顯侯夫人死活都不同意北嘉郡主嫁給一個失勢無權之人??墒?,北嘉郡主不在乎司馬驍是否失勢,她只想跟他的驍哥哥在一起,不在乎是否吃苦。 昨晚主動在司馬驍面前寬衣解帶,饒是醉的人事不省,可他卻還是拒絕她。 一定是嫌棄她的身子臟了,嫌她不干凈。 北嘉郡主忽的看向顧桑,目光猶如淬了毒,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顧桑臉上,厲聲尖道:“賤人,都怪你,是你害得我不干凈,還有顧九卿那個賤人,高坐皇后之位,就將驍哥哥棄如敝履。這種水性楊花的賤人,憑什么得到驍哥哥的鐘愛,她不配,不配?!?/br> “你,還有她,都該死!” 北嘉郡主怨恨滔天,瘋癲怒吼。 如果不是顧桑,自己怎么會被賣到青樓那種臟地兒。 顧桑紅腫著臉,一邊暗罵瘋女人下手真狠,一邊暗暗使勁兒掙脫手腕上的繩索。奈何只是磨破皮膚,于事無補。 弄不開繩子,她耐著性子,盡量用平和的語氣勸道:“郡主,想想你的驍哥哥,你那么愛他,肯定不希望他出事,對否?” 北嘉郡主怒道:“少拿驍哥哥誆騙我,他好好的呆在西郊別院,能出什么事?” 北嘉郡主將她劫擄至此卻沒立刻動手,估計是想以她引誘顧九卿前來。 畢竟,全燕京城人都知道顧九卿對她這個meimei的偏疼。 顧桑眼珠一轉,繼續道:“顧九卿貴為一國之后,皇帝又將他寵的沒邊兒,你敢對他做什么,第一個倒霉的定是你家驍哥哥,皇帝大怒之下,說不定就將他給砍殺了??ぶ黠L華正茂,你的驍哥哥也正當壯年,他一時萎靡不振不過是權利旁落,還有喪母之恨,又不是全為著顧九卿的緣故,是不是?就算他年少不更事對顧九卿情根深種,等顧九卿和皇帝生下孩子,你的驍哥哥肯定就死心了?!?/br> “郡主,你可不能將你和他的路堵死了。這世上只有你最愛他,假以時日,他肯定會被你的誠心打動,三五年定會喜歡你,愛上你的。你對他比肩山海的深情厚愛,我一個外人都瞧著感動不已,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就是塊頑石也會隨著時間被你融化?!?/br> 對于北嘉郡主這種戀愛腦,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只能拿司馬驍和她的感情忽悠。 北嘉郡主臉色似柔緩了一些:“算你識相!顧九卿算個什么東西,這個世上無人比我更愛驍哥哥?!?/br> “你愛他,斷不能將他送上死路。放了我,我就當今日未見過你?!鳖櫳B曇魷厝?,循循善誘,“趁著無人發現,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牽連不到你的驍哥哥?!?/br> 見北嘉郡主面色有所動容,顧桑又加了一把勁兒:“你不愿看到他因你而死,對嗎?” 北嘉郡主伸手去解顧桑的繩索,剛觸碰到繩結,腦海里霎時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雙手抱頭尖叫了一聲,整個人頓時變得狂躁起來。 “你騙我,騙我。驍哥哥不可能愛我了,他不會愛我了?!?/br> 北嘉郡主面色一狠,就要一把將顧桑推進冰窟窿里。 “住手!” 一道顫音瞬時響起。 第126章 顧桑和北嘉郡主同時往湖岸邊望去。 隔著遙遙相望的湖面, 顧??床磺孱櫨徘涞拿嫒荼砬?,卻一眼感知出他身體有異,心下猛地一沉。 下一瞬, 顧九卿飄遠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來了?!?/br> 這話既是對顧桑所說,也是對北嘉郡主說。 顧九卿按照北嘉郡主信上的要求, 不帶一兵一卒,孤身前來。 也許侍衛隱在暗處,也說不定。 北嘉郡主嫉恨地盯著那抹飄然似仙的白衣身影,將匕首抵在脆弱的脖頸,森冷道:“顧九卿, 想救她,就一個人走過來。否則,我立刻殺了她!” 比起顧桑的小命, 她更想要顧九卿去死。 憑什么驍哥哥淪為階下囚,還對顧九卿念念不忘。 脖子上抖動的刀鋒隱有失控的趨勢,顧桑提心吊膽道:“你真的會害死司馬驍……” 北嘉郡主狠道:“閉嘴!” 瘋郡主鐵了心要對付顧九卿,顧桑不再說話,目光復雜地看向顧九卿。 湖面冰層薄透,稍有不慎,便會墜落刺骨的冰面之下。對于身中寒毒的顧九卿,必死無疑。 如果是平時的顧九卿, 提氣運功,尚可如履平地。但現在,毒發后的身體異常虛弱,完全無法調息運氣。 然而, 顧九卿看著對面的顧桑,對上她投過來的視線, 沒有絲毫猶豫地踏上了冰面。 匕首抵著她的命門,他不能冒險。 雙腳踩上冰層,傳來輕微的冰裂聲。 相隔一定距離,顧??床灰娝_下的情形,只看見他緩緩地趴下身體,將整個身軀覆蓋在冰面上,慢慢地往她的方向爬行而至。 他最怕冷了,一到冬日炭火湯婆子不離身,遑論身體與冰面接觸,如何受得了。 顧桑眼眶泛紅,看著冰面上不斷往她靠近的身影,強忍著對死亡的恐懼,大聲道:“別過來,不用管我!” 聽聞她的聲音,顧九卿黑眸驟縮,匍匐在冰面上,不自覺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不管她,讓她死嗎? 試過一次,他再也做不到。 北嘉郡主瞥了眼冰面上狼狽爬伏的顧九卿,如喪家之犬一般,她放聲大笑:“哈哈哈,真是沒想到啊,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竟能為你不要命,好一對難姐難妹?!?/br> 顧桑仿若沒有聽見北嘉郡主的嘲諷,一直盯著顧九卿,生怕薄透的冰層突然破裂,好在一路有驚無險,就快到達湖心小島。 身影越來越近,顧九卿的面容越來越清晰,顧??粗?,再也忍不住落下淚。 他的膚色較常人偏白,宛若冷玉。此刻,他的面色變成了深深的病態白。 厚重保暖的狐裘阻礙行進,不知何時被扔掉了,身上只穿著比較單薄的白衣,完全不能抵擋寒風灌入。 裸露在空氣里的膚色幾近透明,全無一絲血色。 顧九卿喘息了一聲,抬眸看向不遠處的顧桑:“別怕,你不會有事?!?/br> 聲音冷靜,透著毋庸置疑的從容。哪怕刻意不露弱態,可他的模樣分明是毒發后的虛弱。 顧桑怔愣地看著他,暗罵,傻子。 眼見顧九卿真的通過冰層爬了過來,而沒有掉落湖底,北嘉郡主恨極,雙手搬動一塊重石:“賤人,去死?!?/br> 顧九卿瞳孔一緊。 石頭即將砸向冰面的剎那,只見顧桑奮不顧身地撞向北嘉郡主。 北嘉郡主連人帶石頭被撞翻在地,顧桑也因為慣性太大摔了下去。 兩人如疊羅漢般摔在了一處。 顧桑咬牙切齒,死死地用自己的身軀壓制住北嘉郡主,不給她起身的機會。但是,困于束縛手腳的繩索,戰斗力不強,又碰上北嘉郡主這種不要命的瘋子。 不消片刻,形勢反轉。 顧桑被暴怒的北嘉郡主掀翻在地。 拖延的這點時間足夠顧九卿上岸。 “可惡!”北嘉郡主沒有摸到匕首,搬起就近的石塊,瘋了般朝顧桑腦袋砸去。 顧桑來不及躲閃,千鈞一發之際,是顧九卿撲了過來,將她護在身下。 本該砸在她頭上的石塊,狠狠地砸落在他頭上。 顧九卿悶哼一聲,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下,滴落在顧桑眼皮上,感覺鮮血模糊了視線,她不適地眨了眨眼。 北嘉郡主明顯愣了下,見自己沒砸中顧桑,卻砸中了顧九卿,就要再補一塊石頭時,顧九卿忽然開口了:“司馬驍來了,你敢傷她,司馬驍必死?!?/br> 司馬驍,無疑是北嘉郡主的命門。 與此同時,司馬驍驚怒的聲音從湖岸邊傳來。 “李明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北嘉郡主渾身一震,僵硬地轉頭看向岸邊,司馬驍被人舉刀橫在脖子上,亦如她對顧桑那般。 就是這愣神的功夫,一把匕首當胸刺入。 顧九卿擔心自己力氣不足,拼著最后一絲殘存的力氣,將匕首再次捅了進去。 下一刻,手松開刀柄,整個身體往后仰面倒下。 顧桑驚駭,掙脫繩子的那一刻,下意識就想接住他。但她忘了腳上還被繩子捆著,這一下撲了個空,眼睜睜地看著顧九卿倒在了地上。 北嘉郡主也歪倒在了一邊,眼珠子始終望著湖岸邊的方向,不知死活。 顧桑只看得見顧九卿,她快速解開腳上的繩子,近乎手腳并用地爬到了顧九卿身邊,將他抱在自己懷里:“顧九卿!” 她感覺自己抱著一塊寒冰,他的身體沒有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