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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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卿微微俯身,一手撐在妝境臺面,映在鏡面中的兩道身影,仿佛他將她半摟在懷里。 恰在此時,少女松垮挽起的頭發如瀑布似的散開,絲緞般順滑的烏發拂在他手上,好像拂過他的心尖,帶起一陣癢意。 “你!”顧桑又羞又惱,她伸手推他,卻沒推動,“別靠我這么近?!?/br> 顧九卿依言起身,讓自己離她遠了些。 太過親近的距離,讓她不自在,也讓他頗為忍耐。 他嘆道:“meimei不喜我離你這般近,日后可如何是好?” 顧桑眼皮一顫,見他驟然離身,但鏡子里仍是兩道相錯的身影,她起身走到旁邊桌案,隨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桌邊,忍不住道:“你也別一口一個meimei,我本就不是你meimei?!?/br> 顧九卿身形頎長,隨意靠在妝鏡臺前,笑看向顧桑:“世人皆知你是顧九卿的meimei,我不喚你meimei,又該如何稱呼?” 顧桑一滯。 這是拿方才的話堵她。 見她抿唇不語,顧九卿又道:“如母親一般,喚你……桑桑?!?/br> ‘桑?!?,由他唇間吐出,聽著頗為親昵,好似多了一絲繾綣的意味。 “你……你還是喚我meimei吧?!鳖櫳?陌偷?。 向來能言善辯的顧桑,竟也有吃癟的時候。 “讓我不喚meimei的,是你,讓我喚你meimei的,也是你?!鳖櫨徘湫毖塾D她,起了逗弄的心思。 顧桑:“……” 自己把自己逼進死胡同了。 她低頭喝茶,不說話,以沉默應萬變。 顧九卿低笑了一聲,緩步朝她走近,離她兩步的距離停下,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口吻:“有時候,我還真想將meimei的皮扒下來,看看真正的顧桑究竟是怎樣的?” 顧桑心驚rou跳,下意識反駁道:“你也沒讓我見過真實的你?” “meimei這話屬實沒良心了,難道真的沒看過嗎?”顧九卿將手搭在腰間系帶上,“我記得里里外外都讓你看了個夠,不介意讓你再看清楚些?!?/br> 顧桑美目瞪圓,徹底惱了:“顧九卿!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讓你愛我。 顧九卿動作一頓,目光一錯不錯地凝視著顧桑,話到嘴邊,說的卻是,“我想再看一次meimei腰間的血月胎記?!?/br> 顧桑愣?。骸笆?、什么?” 待她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轟地一下,小臉瞬間紅了個透。 顧九卿從未看過她的身體,唯有靜安寺溫泉山洞那次,她渾身濕透,被毒蛇咬傷,是顧九卿趁她昏迷給換的衣服。不僅如此,他還幫她吸毒血了。 毒蛇咬傷的位置又是胸口。 久遠的記憶霎時涌入腦海,將顧桑羞惱得無地自容。 當時,以為顧九卿是女人,尚且不自在。 如今,知道他是男人,再回想當初這一幕,簡直就是要命的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最后,連顧九卿何時離開都不知道。 門外,顧九卿低頭凝視著手中的桃花玉簪,精雕細琢的簪子,卻未及送出手。 原是準備送與她,只是見她將那支金簪棄如敝履似的扔進匣子,他便猶豫了。 他不希望自己制作的簪子被她束之匣內,看都不看一眼,更遑論佩戴。 * 司馬睿送往西夏的書信很快有了回信,西夏王甘愿追加兩倍朝貢之物,也不愿將凝魂草獻出。 司馬睿大怒之下,仍想秉持先禮后兵的大國風范,派遣使臣前往西夏和談。然而,顧九卿卻建議先開戰再談和,此前戰爭乃西夏主動挑起,雖戰敗,卻無求和的誠意。 “西夏一直覬覦大燕疆域遼闊且肥沃,始終未曾放棄掠奪大燕的野心,兩國遲早會再戰。眼下西夏兵敗,卻全無戰敗國的姿態,不妨趁此機會,將西夏徹底打壓臣服?!鳖櫨徘淇戳艘谎鬯抉R睿,淡淡道,“正如陛下所言,如果不愿,便將西夏變為大燕疆土?!?/br> 司馬睿道:“可眼下并無合適的將帥之才,謝將軍乃守城之將,主動攻打西夏可能未有勝算?!?/br> 顧九卿不動聲色道:“雍州的夏鋒,擅長攻伐之戰,與謝將軍相輔相成,定能讓西夏俯首稱臣?!?/br> 司馬??戳搜勖姘兹缂埖念櫨徘?,猶豫了下,沉聲道:“好,就讓夏鋒統帥山河軍,一舉粉碎西夏的狼子野心,為你取回凝魂草?!?/br> 顧九卿:“除了戰事,還有一事,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處置?” 司馬睿一時沒反應過來:“何事?” 現在首要之事是替顧九卿解毒。 “齊王暗殺陛下之事,陛下當真要輕易揭過?”顧九卿佯裝一副替司馬睿擔憂著想的模樣,痛心疾首道,“陛下寬厚大度,顧念手足之情,可齊王對你卻沒有半分兄弟之情,非要置陛下于死地不可?!?/br> 司馬睿有些猶豫:“一登基就對手足揮刀……” “陛下仁慈,自不會要了手足性命,但是,該清算的罪也得清算?!鳖櫨徘漕D了頓,說道,“我并非對齊王趕盡殺絕,只是想到你差點死在齊王手上,我就后怕不已。擔心齊王在封地站穩腳跟,招兵買馬,卷土重來?!?/br> 司馬睿摸了摸胸口處的箭傷,刺客那一箭幾乎要了他的命,至今都隱隱作痛。 是他太仁慈了。 顧九卿的毒尚等著他解,他怎么可以被人殺死。他死了,顧九卿豈不要守寡? 下一刻,司馬睿目光陡然一狠。 見狀,顧九卿眸色微凜,沒再多說。 翌日朝會,司馬睿下發了兩道旨意,一道便是任命夏鋒為驃騎將軍,不日出兵攻打西夏;另一道則是重查新君西境遇刺一案。 兩道圣旨皆引發了軒然大波,嚴查西境刺殺案倒也情有可原,畢竟誰愿意讓真兇逍遙法外。然而,打仗當慎重啊,先帝甕世不久,剛結束的戰事又要再起紛爭,實在是勞民傷財之舉,新君就算要立威也可暫緩一段時間。 臣子們有反對的,自然也有支持的。 西夏那幫賊寇一直覬覦大燕疆土,不如一次性將西夏的野心打下去,新君有此魄力,自是要鼎力支持。 兩派臣子吵鬧了好幾天,誰也沒把誰吵服氣。 最后,還是司馬睿一句話成功堵住了大臣們的嘴。 “愛卿們非要反對,朕只有御駕親征?!?/br> 新君登基不久便上戰場,實在太過冒險,萬一出了什么好歹,朝堂怕又要出亂子。 大臣們不得不屈服,畢竟司馬睿當皇帝,面對下臣從來都是和顏悅色,有商有量。 完全不像先帝,生怕說錯了話,猜錯了圣意,就被砍了腦袋。 顧桑聽聞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后,并沒過多放在心上,只是得知是因為西夏沒有獻出凝魂草而引發的戰事,心下瞬間了然。 凝魂草,想來應是給顧九卿所用。否則,司馬睿不可能只要此草,而不要其它朝貢物品。 這般重要,也不知是不是能解毒的藥材? 第123章 新君西境遇刺案由刑部尚書牽頭審查, 不過半月有余,便查出刺客確實并非西夏人,而是齊王監國期間為了上位, 指使府中暗衛偽裝成西夏人行刺,甚至故意拖延糧草, 妄圖貽誤戰機。 不僅如此,還有諸多陳年舊案皆有齊王的手筆。 吳章縱馬踩踏案,極盡挑唆司馬驍和廢太子之爭,造謠離間先帝和廢太子的父子情,從而間接逼得廢太子謀反, 更有行賄受賄,賣官鬻爵等惡行,數罪并罰, 齊王被褫奪封號,貶為庶人。 司馬睿顧念天家手足情,有心留齊王一命。然而,齊王哪肯甘心認輸服罪,集結兵馬準備反撲,被朝廷派兵武力鎮壓。 最后,兩方激戰中,齊王兵敗慘死。 齊王妃母族張家因姻親之故, 族中在朝為官者皆被貶謫出京,得以保全性命。比起先帝所為,司馬睿的處置可謂溫和。 文殊公子乃齊王的謀士,諸多案件皆與他脫不了干系。朝臣擔心文殊公子改投他人, 恐他日扶持一個與朝廷作對的財狼,紛紛上書請求賜死文殊公子。 然而, 此人就像是人間蒸發,蹤跡難尋。虛白水榭作為齊王和文殊公子會面的據點,亦是人去樓空。 來歷成謎,行蹤亦成謎。 顧九卿倚在羅漢榻上,面色無波無瀾道:“柳州那邊的事都處置完了?” 陌上畢恭畢敬地回道:“杜堂主傳回消息,確定齊王已經死于亂刀之下。齊王妃也按您的吩咐,給她喂了落胎藥,齊王這一脈再無子嗣存世?!?/br> 齊王司馬賢見東窗事發,大勢已去,本已認命當個庶人,但顧九卿怎可能心慈手軟。不論父債子償,單憑齊王和文殊公子之間的牽扯,齊王就必死無疑。 文殊公子已經完成他存在的使命,不該再現于人前。 顧九卿隨手翻開一本皇室人員名冊。 司馬朝老賊子嗣不算豐盈,成年子嗣廢太子和齊王已死,康王被圈禁,司馬睿的箭傷留有暗疾,亦不是長久之相。 未成年皇子則有三位,一個生來帶有弱癥,早夭活不到成年,另兩個身體康建的皇子,一個五六歲左右,一個不足三歲。 對這樣的弱稚孩童下手嗎? 當年的自己亦不過五六歲,司馬朝如何能對親侄兒下得去狠手? 顧九卿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手并不干凈,同樣手染鮮血,可死在他手上的皆是該死之人,該殺之人。 他還從未殺過無辜孩童。 就在這時,殿外忽然響起陌花的聲音。 “三姑娘,今日怎么過來了?” 殿外,陌花詫異地看了一眼顧桑手中的栗子酥,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么,不僅主動找主子,還做了糕食。 自打顧?;鼐?,再也沒往主子跟前送過任何糕點,何況還是主子喜食的栗子酥。 顧??戳艘谎劬o閉的殿門,問道:“他在忙嗎?” 陌花正要回答時,殿門打開,陌上從里面走了出來。 “三姑娘,主子請你進去?!蹦吧项D了頓,又說,“主子心情不佳,想必吃了三姑娘的點心,定能有所好轉?!?/br> 心情不好? 顧桑蹙眉,猶豫要不要換個時間過來。 腳步踟躅間,就被陌上輕推了一掌。一股蘊含著內力的力道推送著顧桑的身子前行,待雙腳觸地,人已經進了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