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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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婦,你這個毒婦?!?/br> 侯向翼并不想死,他在等,等轉機。 南安公主輕聲道:“你是在等你的副將帶兵圍城,救你吧?可惜,他來不了了,黃泉路上,你們倒是可以作伴?!?/br> 侯向翼驚怒:“不可能!” “因為,他的虎符是假的,根本就調不動侯家軍?!蹦习补骼淅涞?,“當年父皇讓我嫁給你,便起了防備你的心思。侯家軍認的是侯家人和虎符,你和昊兒皆淪為階下囚,他拿著假虎符只能帶著少量人馬趕往燕京,早已被齊王埋伏的官兵誅殺?!?/br> 南安公主眼睜睜地看著侯向翼斷氣,曾經恩愛兩不疑的夫妻終究只是虛假的幻影。 侯天昊眼見侯向翼死在自己面前,死在娘手里,悲愴地大吼一聲‘爹’,就暈死了過去。 看著倒地昏迷的兒子,南安公主心痛不已。 “要怪就怪娘,要恨也恨娘吧?!?/br> 你爹只能死在娘的手上,皇帝才會讓你活啊。 這一刻,南安公主無比后悔生在皇家。 最是無情帝王家。 一時間,南安公主揭發指證鎮國公謀反叛國,呈交罪證并毒殺親夫的事跡在朝中鬧得沸沸揚揚。 有人贊公主大義滅親,是為高義。 也有人暗罵,最毒不過婦人心。 朝中就侯天昊的去留分屬兩派,展開激烈的爭討。 一派認為侯天昊身為侯家人,恐繼承父志顛覆江山,對待叛將余孽當斬草除根。 一派則認為南安公主舉證有功,公主年歲偏大日后不能生養,當給公主留一絲血脈,不如將侯天昊改為流放。 最終,魏文帝采納后者建議,褫奪世子封號,將侯天昊流放北地。 顧桑沒想到顧九卿竟是借助南安公主的手,保下侯天昊的命。 更沒想到,南安公主竟以一杯毒酒殺死親夫,當著親子的面,親手殺了兒子的爹。 這一幕,對侯天昊該是多大的沖擊。 也不知撐不撐得住。 如果是以這種方式活下來,侯天昊是否更愿意隨父而死。 畢竟,人頭落地就是一刀的事兒,如今卻要承受長長久久的錐心之痛,苦挨過漫長歲月。 顧桑偏頭,問旁邊撫琴的顧九卿:“大jiejie難道沒有更好的法子?” 琴音戛然而止。 顧九卿面色不虞:“meimei可是在懷疑我?” 顧桑垂了垂眸:“沒有?!?/br> 顧九卿修長好看的手指撥弄著琴弦,狹長的鳳眸黑的深不見底:“meimei可莫要誤會于我,我還未厲害到無所不能的地步,當今陛下連兄長侄兒都可殺,一個隔了血緣輩分的外姓子侄又算得了什么?南安公主若不拿出誠意,侯天昊唯有死?!?/br> “想從皇帝手里搶一條命,不亞于從閻王殿奪命,哪兒有那么容易的事?”顧九卿頓了頓,繼續道,“如果meimei覺得心里不痛快,便想想楊家大房的事,他們可沒攪合進廢太子和廢后的破事當中,依舊獲罪,一夕之間,從清貴名臣淪為罪民?!?/br> 顧桑捧著茶盞,默然無語。 楊玄藺三朝元老,楊慎朝中重臣,因受二房牽連,便落得全家流放苦寒之地的下場。 不比侯天昊無辜。 顧九卿道:“對比之下,是不是好受了些?” 顧桑:“……” 顧九卿安慰人的法子,真是令人無語啊。 “主子,秦王又來接你回府?”陌花掀簾而入。 不過回顧家住了三兩日,司馬睿便日日上府來催。 顧九卿擰眉,面色霎時冷沉下來,下一瞬,又恢復如初。 他轉頭問顧桑:“不知meimei何時兌現諾言,到秦王府小???” 顧桑眼睫輕顫,眸光飄忽:“流放那天,我想送送他?!?/br> “嗯?!?/br> 顧九卿掃了她一眼,帶上琴,出了芳菲院。 顧桑坐在窗邊,看著顧九卿和司馬睿離去的背影,砰地一下,用力關上窗子,并放下遮光的幔簾。 顧九卿腳步微頓,回頭望了一眼合上的窗欞。 司馬睿溫聲問道:“怎么了?可是落下了什么物什?” 司馬睿伸手去牽顧九卿的手,顧九卿順勢將琴塞到司馬睿手中:“有些沉,幫我拿著?!?/br> 琴乃上等的百年紫椴木所制,琴身略顯沉重。 司馬睿正要將琴交給陌花,陌花退后一步,恭敬道:“殿下,王妃愛琴如命,從不允許婢子們擅碰他的琴,怕婢子們粗手笨腳損傷琴身?!?/br> “王妃的琴,從不許旁人觸碰?!?/br> 陌花又補了一句,司馬睿高興不已,屁顛顛地跟在顧九卿身邊。 一路小心翼翼地抱著琴回了秦王府。 雙手抱著琴,自然就不得閑了。 第110章 五日后, 侯天昊流放出京。 顧桑提前將金銀細軟等物收拾妥帖,北地苦寒深重,因不確定南安公主是否為兒子打點行裝, 又備了御寒的冬衣。出門前,她并沒有坐馬車, 而是從馬廄牽了一匹馬,騎馬往北城門而去。 一道身影打馬過街,風馳電掣般駛過。 此刻,顧九卿正以文殊公子的身份坐在虛白水榭臨窗二樓,同齊王司馬賢品茗對弈。 眼眸余光匆匆一瞥, 便瞧見了那道熟悉而靚麗的身姿,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騎馬的畫面,騎術確實精湛。 司馬賢落下一子, 抬眼順著文殊公子的視線看向窗外,打趣道:“連棋都棄之不顧,可是街上哪家貌美姑娘吸引了先生的注意力?” 文殊公子收回目光,凝眸看了眼激烈廝殺的棋盤,白子似乎被逼入絕境,然而當他落下手中白子的那一刻,霎那間柳暗花明,白子被盤活了。 他淡淡道:“王爺說笑了, 我是被燕京的盛世繁華迷了心神?!?/br> 司馬賢道:“我還以為先生是落入了某個溫柔鄉,自從雙腿恢復健康,又娶妻,我倒是重新領略了溫柔鄉的妙處。如果先生遇到了心儀之人, 不妨早日將人迎娶回家?!?/br> 文殊公子道:“大業未成,還要兩年?!?/br> 司馬賢笑瞇瞇道:“為了先生早日娶妻生子, 我可要加快進程?!?/br> “只是,廢太子下臺,父皇遲遲不愿另立儲君,也不知屬意誰?這回鎮國公府的案子也交由秦王主審,我這個齊王反倒成了個陪襯,給秦王打了下手。功勞全成了秦王的,父皇也對他贊賞有加?!?/br> 原以為將太子和康王搞下臺,他便能成功上位,哪知道六皇子后來者居上。 當初,文殊公子只提過一句,淮王似乎珍藏有吳皇后的畫像,司馬賢便計上心來,想出拿廢太子是孽種的身份大做文章,借助華貴妃之手傳出流言,沒想到竟逼的太子反了。 司馬賢趕在司馬?;鼐┣?,幫魏文帝穩定朝堂后宮。結果,卻感覺皇帝有意抬舉的卻是司馬睿,司馬賢百思不得其解。 殊不知司馬賢就是救駕太快,反讓魏文帝起了疑心。 文殊公子心知肚明,卻沒解答司馬賢的困惑,抬手落下一子,不動聲色地挑唆:“如我沒猜錯的話,陛下暫未立儲的打算。京中唯有你和秦王,兩王有爭儲的能力,陛下未讓你們離京就藩,許是陛下正在權衡,該選誰?” 頓了頓,又道:“侯向翼已死,西境戰事將起,大燕和西夏遲早一戰?!?/br> 司馬賢狐疑:“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去邊關博取軍功?” 朝堂一旦有何風向,遠在西境,就鞭長莫及。何況,司馬賢受夠了腿殘的痛苦,并不愿去戰場上搞個傷痛殘疾回來,他就徹底與皇位無緣。 殘疾? 讓秦王去啊,如果秦王受傷變成殘廢,不就無緣皇位了。 文殊公子抬眼道:“王爺愿意嗎?” 司馬賢眼底掠過一抹狠毒的光芒,道:“我覺得,這份軍功可以讓秦王去博,最好……” 說著,司馬賢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死在戰場上,讓他無福消受?!?/br> 文殊公子笑道:“王爺,真乃孺子可教也,一點就通?!?/br> 又一白子落下,黑子再無生機。 文殊公子說:“王爺,你輸了?!?/br> 司馬賢不以為意道:“我輸了棋,卻贏了天下?!?/br> 文殊公子:“提前恭祝王爺,心想事成?!?/br> …… “桑桑,等等我?!?/br> “等等,快停下?!?/br> 聽見身后謝寶珠的急喊聲,顧桑勒緊韁繩,馬兒揚蹄停下。 她扭頭看向從馬背上躍下的謝寶珠:“謝二?” 謝寶珠握著馬鞭,拎著一個小包袱,快跑到顧桑身邊:“桑桑,你騎馬的技術何時變得這么厲害,害我好一頓追?!?/br> “離京這一年,怎么都學會了?!鳖櫳?戳搜壑x寶珠手里的包袱,問道,“你也是去為侯天昊送行嗎?” 謝寶珠白了顧桑一眼,一邊將包袱系在馬背上,一邊道:“謝家要避嫌,我不能去。你們顧家現在是水漲船高,侯天昊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去送送他,旁人不會說什么。我們謝家可不一樣,爹爹曾是鎮國公的部將,恐惹禍上身。爹爹告誡我,最近這段時間在燕京城要夾著尾巴走?!?/br> 話語一頓,謝寶珠重重嘆了口氣:“我與侯天昊從小就認識,也是從小打到大的情分,這混蛋雖然越長大越討厭,可他落了難,我心里也不好受?!?/br> “里面是一些吃食和銀兩,讓他路上帶著吃用,離京上千里的路,也不知他受得了不?”謝寶珠不舍地看了一眼包袱,“都是我藏的私房錢,攢了好久呢?!?/br> 顧桑點點頭:“放心,我會幫你帶給他。你還有什么話要我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