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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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些謀士都是滿肚子壞水,天天捉摸著怎么算計人,哪兒會管一個姑娘的清閨名譽?” “要我說,三姑娘就不該好心留他吃飯?!?/br> “飯都吃完了,不會真留人借宿吧?” 暗衛們頓時安靜如雞。 顧桑租賃的這家小院,只有一間臥房,留宿能將人留哪兒去?留上炕? 就在暗衛們糾結cao心之際,便見文殊公子從屋里疾奔而出,眨眼間就消失在寒冽夜色中。 暗衛們頓時松了口氣。 “人走了?!?/br> “走了好,看此人的身手也是個練家子,想要神不知鬼不覺解決此人,還是有些難處?!?/br>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暗衛們以為文殊公子不會出現時,結果文殊公子抱著幾箱煙花回來了。 暗衛們直接將流云推了出去,畢竟顧桑見過流云,就算流云暴露了行蹤,未露過面的暗衛可以繼續執行暗中護衛顧桑的任務。 說時遲那時快,流云凌厲的掌風直逼文殊公子面門,一枚黑金牌子突然出現在面前,駭得流云神色大變,瞬間收手。 文殊公子收起令牌,冷聲道:“今日事當做沒看見,退下?!?/br> 流云翻墻而出。 暗衛們詫異。 “怎么沒把登徒子趕出去?” 流云只說了句:“此人也是樓里的人?!?/br> 顧桑收拾完殘羹剩菜,準備上炕睡覺,順便守歲,卻見文殊公子去而復返。 開門的剎那,無數的煙花綻放在夜空中,似天女散花,流光溢彩,絢爛而奪目。 美極了。 文殊公子自煙花中朝她緩步走來,他眼里帶笑:“吃了姑娘的飯,總要有所表示,希望你喜歡?!?/br> 雖然,有一點不愉快。 但能陪她過年,他心之如喜。 顧??戳丝礋熁?,又看了看身在煙花之中的文殊公子,面色冷淡下來,一言不發地轉身回屋。 越美麗的事物,往往暗藏殺機。 這是顧九卿給她的教訓,多么沉痛的領悟啊。 她脫了鞋襪,爬上炕,將自己捂在被褥里,沒一會就睡著了。 文殊公子愣在原地,靜默半晌,方才推門而入。 他站在炕邊,眸眼復雜地盯著陷入沉睡的顧桑,冰涼的手輕撫過她的烏黑短發,時隔三月,依舊沒有長回原來的長度。 頭發隨著時間的流逝終將長回,但曾經的裂痕能恢復如初嗎? 文殊公子的視線緊緊地凝注著炕上的人兒,抬手緩緩摘下面具,熟悉的眉眼面貌,赫然就是顧九卿。 只可惜,顧桑未能瞧見。 顧九卿面上現出一抹痛苦之色,眉梢開始凝結如雪冰霜,他傾身,親吻了一下顧桑的額頭,在寒癥徹底發作前,快速離去。 當顧桑第二日醒來,只看見遺落枕邊的銀質面具。 她怔忪地撿起面具,端詳片刻,隨手將面具丟棄一旁。 真煩。 文殊公子竟三番兩次讓她想起顧九卿,想起一些不愿正視的事。 第106章 太子和康王的權爭已經落幕, 但籠罩在朝堂后宮的陰霾仍未完全消散。 建原十四年的新年,無論宮內宮外皆是一切從簡,相比往年著實冷清了許多。 魏文帝直接免了宴請百官的除夕宮宴, 因著去年煙花事故,宮中禁燃煙花炮竹, 宮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過年的喜慶氣氛。上行下效,大臣們見皇家尚且如此,彼此心照不宣,亦是關起門戶低調過年, 迎來送往之事一應暫停。 顧家的年也過得無滋無味,就連團圓飯也吃的冷冷清清,主桌都未坐滿。當天晚上, 只有顧顯宗和施氏,連帶平時跟透明人似的韋姨娘和一雙兒女,除此再無其他人。 顧桑離家未回。 顧九卿和顧明哲相繼稱病,都說是病的起不了床。 顧九卿是臨近過年吹了冷風,寒咳不止,見不得一絲冷風,顧明哲則是頭痛腦熱連坐都坐不住,都沒法同家人共度團圓。殊不知皆是兩人裝病的托詞, 顧九卿找了個身形樣貌與他相似之人留在昭南院裝病,而顧明哲卻是因蒲姨娘暗害施氏之事,自覺無顏面對施氏,也不知該以何種心情面對杖斃蒲姨娘的生父顧顯宗。 最鬧騰的蒲姨娘已被打死。 韋姨娘老實木訥, 幾無話可說,顧蘭和顧明柏性子膽怯, 不敢大聲說話,全程低著頭默默吃飯。 施氏既擔心顧九卿的病體,又憂心顧桑在外地不知是個什么情況,是不是孤孤單單的過年,也無胃口。 闔家團圓的日子里,膳桌上冷清的過分。 顧顯宗連個喝酒的人都沒得,只覺得席間氣氛沉悶,哪兒像是過年,囫圇吃了兩口,甩筷下了桌。 顧九卿這一病就病了許久,施氏幾回到昭南院探望女兒病情,隔著床幔,聽著顧九卿劇烈的咳嗽聲,揪心不已。 湯藥已經換了幾茬,都無好轉的效果。 又一日,施氏來到昭南院,聽著顧九卿的喘咳聲,忍不住就要掀開床幔,陌花眼皮一顫,不動聲色地上前道:“夫人,大姑娘見不得一絲風,否則夜間就要咳嗽不止。這幾日,夜咳已有所減緩,只白日稍微嚴重些?!?/br> 施氏擔心加重顧九卿病情,聽罷過后,只得無奈放棄。 纏綿病榻數日,指不定瘦成了什么模樣。 顧九卿慣來要強,又喜潔,定不喜自己不梳洗的模樣現于人前。 施氏略坐了坐,囑咐了幾句下人仔細照顧,便走了。 一個腦袋從帷幔里探出來,全無病容,反是因咳嗽不止而滿面緋紅。 只見那名扮做顧九卿的女子,約莫十七歲左右,眉眼與顧九卿頗有幾分相似,比之顧九卿驚艷眾人的顏色,她的面貌則顯得平平無奇,相對普通的多。 女子笑嘻嘻地問陌花:“我演的好不好?” 這一笑,便與顧九卿更不像了。 陌花正在整理司馬睿送來的藥材禮品,敷衍性地點點頭:“玖姑娘,演技向來絕佳,就是戲臺子上的名角兒也比不上你?!?/br> 被稱為玖姑娘的女子驕傲地抬頭:“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演的?” 直至元宵過完,這場裝病徹底結束。 顧九卿除夕夜離開青石鎮,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待郝無名將寒毒壓制住,路上耽擱了好幾日,回到燕京已是元宵過后。 回京不過一個月,便到了司馬睿和顧九卿的大婚之日。 婚期是去年賜婚圣旨傳下后,第一時間由魏文帝親定。 朝中無人像插手司馬驍和顧九卿的婚事一般攪合婚期,欽天監選了幾個吉日供皇帝挑選,魏文帝直接定了最近的吉日。畢竟,宮里也需要一場熱鬧的喜事沖淡廢太子逼宮的陰霾。 一場是辦,兩場也是辦,連同齊王和張映雪的婚期敲定于同一日。 不過五個月就要大婚,又是兩位親王同時娶妻,婚期著實倉促了一些。 禮部從去年十月底就開始忙著籌備兩位親王的成婚大禮,原本為康王和顧九卿準備過婚儀,一應規制都是現成的,不過是從康王身上換到秦王身上,倒也不算太趕。 二月十七日,大吉,宜嫁娶。 秦王和齊王同日娶親,場面異常盛大壯觀,十里長街鋪就紅妝,滿城皆是紅綢燈籠,就連樹上都系上了無數紅綢帶子,隨風輕漾,喜慶又唯美。 其規格場面,不亞于去年開春的太子娶妻。 百姓們絡繹不絕,萬人空巷,引頸觀望這場百年難見的婚儀。 甲胄護衛開路,一路吹吹打打,鞭炮聲不絕。 嫁妝箱籠全抬,實打實的,一眼望不到底。 皇家娶親不比普通人家,尤其是兩位尊貴無極的皇子王爺,婚典儀仗設在宮中舉行,拜君親天地,百官同賀。 宮里的流程走完,兩位新王妃被各自送回王府,只待最后的洞房禮成,才算是真正水rujiao融的夫妻。 洞房花燭夜,司馬賢和張映雪共飲交杯酒,纏頸同榻,錦浪翻被。 相比齊王府的和諧美好,秦王府新房內發生的一幕卻是駭得司馬睿險失心跳,全無白日里成親的喜悅,唯有驚恐與憤怒。 是夜,喜燭搖曳。 司馬睿滿心歡喜地與顧九卿飲下合巹酒,待屏退屋內不相干的人等,激動地就要一親芳澤時,嘴還未湊近,猝不及防之下,就被顧九卿突然噴出的鮮血刺紅了眼。 滿目喜色中的一方白色絹巾,血色印染,鮮紅刺目。 司馬睿臉色大變,驚得就要叫人,卻被顧九卿制止:“別喚人,我中毒了?!?/br> “中毒?”司馬睿難以置信道。 顧九卿面色慘淡,整個人虛弱地仿若風中殘燭,他不在意地抬手拭去唇角的血跡,當著司馬睿的面掏出一顆藥丸服下: “雍州城,那把匕首被人抹了一種名為寒食散的劇毒,當時治傷的大夫用畢生所學勉勵壓制住毒性,方才的酒誘使體內毒發......” 司馬睿猛地攥緊拳頭,聲音又悲又痛:“你等著,我立刻讓人請御醫,全部請過來,他們一定有辦法解你的毒?!?/br> 顧九卿緩緩搖頭。 “如此興師動眾,不過讓陛下知曉秦王妃命不久矣。一個短命的秦王妃,陛下會做什么?還會讓我繼續霸著秦王妃的位子么?” 命不久矣?短命? 司馬睿被駭得心神俱裂,本該是他最歡喜的時刻,卻得知心上人死期將至,從天堂到地獄不外如是。 見司馬睿面無血色,顧九卿又道:“不論是雍州的大夫,還是靜安寺的玄葉高僧,皆診斷我活不過一年半。不過,能做一年半的秦王妃,足矣?!?/br> 司馬睿顫抖著唇,想要說什么,心中悲苦更甚,一個字都說不出。 就連玄葉高僧都對顧九卿判了死期。 顧九卿余光瞥了一眼司馬睿,原本他為司馬睿安排的是另一出好戲,以偷梁換柱輔以幻毒給他創造一個旖旎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