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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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刀工,并不等同于擅長做飯。 顧桑尷尬地撓了一下面皮,彩虹屁翻船了,她正欲補救,卻聽得文殊公子又道: “幼年時,曾流落至食肆討過生活,跟著里面的主廚學過一手刀工?!?/br> 準備的說,應是藏身于此。 顧桑訝然:“你還有這種經歷?” 文殊公子:“家中遭了難?!?/br> 顧桑:“家人呢?” 文殊公子看她一眼,平靜道:“死了,無一人存世?!?/br> 聲音無悲無喜,平淡的仿若旁觀者訴說著他人的離世。但僅憑‘無一人存世’幾字,便可讓人如置悲亡。 顧桑愣住,恨不得打自己的嘴。 她看著文殊公子無波無瀾的眸眼,說出那句常見的安慰話:“就算你的家人不在,但他們一定都化作天上的星星陪著你。思念他們之時,只要抬頭望一望星空,他們就會回應你,對你眨眼?!?/br> 一頓,又道:“無星無月時,他們也一定躲在云彩后面,偷偷地看著你,陪著你。所以,你不是一個人?!?/br> 她嗓音輕軟,澄澈的杏色明眸晶亮。 這一刻,他沒有看見天上的星星,但他看見了她眼里的萬千星辰。 如同上回所見,不,比那還要刺亮。 文殊公子似想到了什么,眸眼瞬時暗淡下來,他走到顧桑身側,薄唇輕動,正要說什么,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炮仗聲不斷響起。 顧桑不期然驚了一跳,下一瞬,只覺得耳畔霎時安靜,是一雙泛著涼意的手捂住了她的雙耳。 顧桑抬眸,愣愣地看他,看他的銀質面具,看他露在面具之外的黑眸和薄唇。 看著看著,眼前依稀浮現出顧九卿的眉眼,浮現出同樣涼薄的唇。 文殊公子的目光并未落在她身上,而是靜靜地望向外面,兩人視線未曾交會瞬息,直到炮竹聲漸小,方才松開她的耳。 他低道:“是我唐突了?!?/br> 顧桑揉了揉鼻子:“哦?!?/br> 見文殊公子繼續切菜,顧桑的手悄悄地撫了撫胸口,掩藏在胸廓底下的心臟竟跳動如擂鼓。 穿書一年有余,只為顧九卿這般跳動過的心,竟在文殊公子捂住雙耳的剎那,也為他跳動了。 可她,連他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這份心動,絕非始于見色起意。 …… 兩人一起忙活,一應食材很快籌備齊全。 滿滿一大桌子菜,除了宋大娘贈送的兩道熱菜外,全都不是熟食。 里脊rou、魚rou、牛rou直接切片腌制擺盤,像鴨rou這種耐煮的rou類已經提早下鍋,素菜則有蘿卜、白菜、豆腐、土豆、菌菇等,幾乎囊括了集市上能買到的蔬菜種類。 葷素搭配,足有十數盤。 量不在多,但勝在種類多。 若非桌子擺不下,還要整兩樣。 穿書一年有余,顧桑愣是沒有正兒八經地吃過火鍋,好不容易起意,自要吃個饜足。 顧桑遞給文殊公子一副碗筷和清油蘸料,兩眼發直地盯著陶鍋里翻滾浮沉的rou塊,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迫不及待地伸筷子夾了幾塊放在蘸水里。 湯底是秘制紅湯麻辣味的,給自己調制的蘸料也是香辣十足,綴滿剁碎的火紅辣椒粒。沒吃過辣的人,見之都要望而生畏。 鴨rou包裹鮮亮的紅油,三兩口下肚,rou質嫩而不柴,入口鮮辣灼舌。 爽,太爽了。 她實在太饞這一口辣了。 顧桑瞇著眼睛,露出一臉滿足的表情。 文殊公子看著她,并未動筷。 “湯底本就辣,你的蘸水,我沒有放辣椒?!鳖櫳耐肜锾痤^,看向對面遲遲未動筷的文殊公子,以為他是畏懼吃辣的緣故,便道,“如果你連鍋里的辣味都無法接受的話,要不就倒一碗開水,將菜涮涮再吃。如果這樣也覺得辣,就吃宋大娘做的四喜丸子和紅燒rou?!?/br> 說罷,一邊繼續涮菜,一邊露出惋惜的表情。 紅湯鍋底是文殊公子來之前熬制好的,家里也沒鴛鴦鍋,整不了白味。 比起將就他人口味,顧桑首要滿足的是自己的口腹之欲。 紅油湯鍋沸騰不止,上面漂浮著厚厚一層紅油和辣椒。 文殊公子從未吃過如此重口味的食物,確實有些發怵。 顧桑又往鍋里下了魚rou豆腐,雪白的魚rou轉眼就裹上了紅油。 見她吃的滿面紅光,文殊公子終是被勾動食欲,忍不住動筷夾了塊魚rou,在顧桑錯愕的目光中,淡定地在她的蘸料碗里蘸了蘸,方才放入嘴里。 勁爆香辣,guntang過癮。 文殊公子眼睛微微一亮。 沒想到竟如此美味,著實出乎他意料。 與他以往品嘗過的魚rou口感大不相同,直竄胃里的熱辣guntang感瞬間席卷全身,似乎驅散了一絲他拼命壓制的寒涼。 但是下一刻,他便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被這股子灼辣嗆的。 顧桑:“……” 吃不了辣,還要逞強。 顧桑暗暗翻了個白眼,放下碗筷,給他倒了碗水。 “諾,喝水?!?/br> 文殊公子接過水,仰頭一飲而盡,緩和片刻,逐漸適應那股子霸道的辣味兒。 顧桑以為他不會再嘗試火鍋這種美食,哪知道文殊公子抬手往清油蘸水里加了一些辣椒,他對上顧桑投過來的狐疑目光,勾唇笑道:“我喜歡,迎難而上。你吃得的,我也能?!?/br> 饒是吃飯不方便,文殊公子也未曾摘下面具,顧??床磺逅嫔系男θ?,只看見他唇角扯起的弧度。 她指了指他的面具:“你平時也是這般,即使用膳也不摘面具,不嫌悶的慌?” 文殊公子慢條斯理地吃了塊魚rou,緩過先前的不適,這回沒有被嗆的咳嗽。 他細嚼慢咽,將魚rou吞下腹,方道:“我可以取下面具,但是你看了我的臉,便要對我負責。不,是必須對我負責?!?/br> 文殊公子清潤的眸眼陡然變得認真而堅定,猶自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自信,眸底隱透出一閃而過的侵略性。 這樣的眼神…… 又讓她想起了顧九卿。 顧桑蹙眉,隨即展顏一笑:“何為負責?” 文殊公子定定地看著她,一字字道:“嫁我為妻,生不離,死不棄?!?/br> 頓了頓,他繼續道:“往后余生,哪怕要我的命,也絕不傷你分毫?!?/br> 誓言往往都是動人的,要不如何誘人淪陷。 眼見文殊公子抬手覆上面具,顧桑眸色微變,她笑道:“公子要我負的責任未免太過了,不就看一眼公子的長相,何至于搭上我的一生?不過,公子對自己的面貌當真自信,如果真能入我的眼,不如做對露水鴛鴦,好聚也好散?” “若同意,便取了吧?!鳖櫳Pσ庥?,清甜的嗓音卻十分輕佻。 小樣? 摘個面具就要她負責,跟她曾經看過的腦殘狗血小說有何分別,男主摘了女主面紗,就要娶女主為妻。 在《女帝》書里,她不是女主,文殊公子也不是男主,還真當自己拿的男主劇本。 文殊公子手上動作一頓,將半松的面具重新戴了回去:“露水姻緣?” 一字一頓,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對啊?!鳖櫳C佳蹚潖澋?,“你不吃虧,我也不覺得吃虧。當然,前提是公子的臉足夠俊美,惹我心馳神往?!?/br> 沒那個品相,就不要搞這套花把式。 文殊公子眼眸深沉地看著她:“你是個姑娘,對待感情當一生一世……” “一雙人?”顧桑挑眉反問,不忘伸筷夾rou,“你能保證自己終老只忠于我一人?” 文殊公子沒有猶豫道:“我能?!?/br> 顧桑瞥他一眼:“但我不能啊?!?/br> 文殊公子真正的情緒掩藏在面具之下,此刻已然黑沉似墨:“看來姑娘已經有喜歡的人?” “沒有?!鳖櫳Uf。 文殊公子的面色越發黑沉了,心里那股子氣悶憋堵不暢,只得將胸間不得紓解的郁猝發泄于著筷下的辣rou美食,這會子像是感覺不出辣似的,他這種萬年不出汗的體質竟吃得出了汗。 心底唯有一個念頭,她不喜歡顧九卿,也未曾對文殊公子動過心。 一頓火鍋吃下來,顧桑吃得肚皮滾圓,看了眼扔在埋頭涮菜的文殊公子,笑瞇瞇地喟嘆:“唯美食不可辜負也?!?/br> 文殊公子抬眸看了她一眼,略微恍神,轉而將鍋里的魚rou全部撈光吃盡,待他???,不知不覺便吃撐了。 肚腹開始顯露出過食辛辣的后遺癥,翻江倒海地難受起來。 文殊公子面色一滯:“我去去就回?!?/br> 顧桑心知肚明,也不戳破,假做不知:“請便?!?/br> 不食辣之人,毫無節制的胡吃海吃,腸胃受得了才怪。 她看了一眼碗邊堆滿的魚刺,不禁蹙起眉頭,文殊公子似乎也非常喜歡吃魚。 暗衛們被火鍋的香氣折磨的口水直流,連帶流云買回來犒勞大家的美食都無興致,食之如嚼蠟,好不容易等兩人吃完,又糾結文殊公子會不會留宿。 文殊公子一進來就被顧桑發現,害得他們都沒得出手的機會。 “都這個時辰了,那文殊公子怎么還不離開?”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也不怕損人姑娘的名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