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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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不是交通不發達,消息閉塞嗎?怎么傳的如此之快? 馬車進入青崖山地界,很快就被人盯上了。 “老大老大,來貨了!除了前面一輛坐人的馬車,后面幾輛全都是貨物?!?/br> 盤踞青崖山的悍匪頭子扛起斧頭:“弟兄們,走,去收買路錢?!?/br> “老大老大,還有貌美如花的女眷!” 悍匪頭子色瞇瞇地摸了摸下巴:“如花、女眷?” “對啊,小的用千里望看見了,特別漂亮的小娘子……” 悍匪頭子一邊興奮地點人,一邊問道:“帶了多少護衛家???” “不多,五個,還不夠小的們塞牙縫?!?/br> “五、五個?”悍匪頭子驚得手一抖,手里的斧頭哐當砸到腳,痛得他跳腳嗷嗷吼,“都給老子貓在窩里,讓他們走?!?/br> 滅了雷豹子的一行人,好像就是五個青衣護衛,隨行護衛女眷出行。 自己可是連雷豹子都打不過。 第78章 且說燕京這邊, 經過民間口口加工過的‘顧九卿反殺悍匪’之事傳回后,大街小巷都沸騰了。 康王退婚的昏頭舉動,著實被燕京百姓罵慘了, 原本已有被吳國舅刺殺殘疾齊王的事掩下去的趨勢,而今因顧九卿滅匪事件, 再次成為百姓們口誅筆伐的對象,又被拉出來鞭斥。 “康王有眼無珠,連顧九卿這種果敢有擔當有魄力的女子都能拋棄,簡直就是瞎了眼?!?/br> “聽說康王退婚是怕委屈了北嘉郡主,哎, 北嘉郡主什么德性,成親后怕是夠康王喝一壺的,真是丟了珍珠撿魚目, 說他瞎眼還真是沒錯?!?/br> “誰說不是呢,明眼人都知道,北嘉郡主和顧九卿該選誰,誰才是宜家宜室的賢妻?偏偏康王昏了頭,非要選擇囂張跋扈的郡主?!?/br> “聽說北嘉郡主去歲被人牙子賣入青樓,也不知是真是假……” 流言猛如虎。 坊間百姓茶余飯后之閑暇,最擅長捕風捉影拼湊出自以為是的真相與緣由,百姓們對皇族權斗不感興趣, 無人相信康王是因為太過深情才會退婚,就連北嘉郡主聽多了坊間風言風語,也生出康王是為了她退婚的錯覺。 北嘉郡主尚沉浸在康王為自己退婚的驚喜中,轉眼就聽聞顧九卿滅匪的英勇事跡, 甚至拿她和顧九卿做對比,諷刺康王丟了顧九卿這顆明珠卻撿了她這顆爛魚目, 北嘉郡主登時被刺激得大發脾氣,拿起鞭子就要沖到大街上打砸亂嚼舌根的人。 “可惡!本郡主非撕了這群賤民的嘴,顧九卿算個什么東西,一個被驍哥哥退了婚的棄婦,她有何好得意的?不就是殺了幾個土匪,有什么了不起?!?/br> “指不定早就被悍匪辱了清白!” 北嘉郡主紅著眼就往府外沖去,卻被一群侍衛阻攔住。 “郡主,夫人有令,讓您在府中靜養?!?/br> 北嘉郡主被承顯侯夫人強制拘在府中,上月春獵也沒讓她去,已經被關了幾個月,連門都沒出過,北嘉郡主早就被憋瘋了。 北嘉郡主一鞭子狠狠甩在為首侍衛身上,柳眉倒立,怒紅了眼道:“下賤東西,滾開!這幫吃飽了撐著沒事干的賤民,都欺負到本郡主頭上,你們不幫本郡主出氣就算了,竟還敢攔本郡主?” 侍衛面色扭曲了一瞬,隨即恭敬道:“郡主息怒,屬下們都是奉命行事?!?/br> “滾!” “都讓開,讓她出去?!背酗@侯夫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冷聲道,“康王連顧九卿的婚都能退,難道還不能退你的婚?” 北嘉郡主尖聲叫道:“不可能,驍哥哥是為了我才退了顧九卿的婚?!?/br> 承顯侯夫人氣得冷笑連連:“還真是魔怔了,百姓們胡亂編排的話,你也信?母親是拼著同陛下的情分以及你父親的救駕之功,陛下才勉強同意將你許配給康王,康王如今顧不上你,你非要在他跟前找存在感,讓他有借口退你的婚,請便!” “但是,婚事作沒了,就算你要死要活,母親也無能為力了?!?/br> 承顯侯夫人揚手撤掉府中侍衛,任由門戶敞開,但北嘉郡主卻退縮了,怎么都不敢踏出去一步。 “明歡,你對康王的癡心苦戀就是套在你脖子上的無形枷鎖。既然自己不愿掙脫,就滾回屋子,好生呆著?!?/br> 承顯侯夫人對女兒的所有耐心,都在北嘉郡主為了一個男人無止盡的瘋鬧中逐漸消弭殆盡。 至于康王本人,則是化悲痛悔恨為仇恨權欲,在朝中與太子斗得如火如荼。 …… “夫人,大姑娘和三姑娘途徑祁縣路遇悍匪……” “什么?”施氏驚得眼前一黑,急赤白眼道,“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就遇上了悍匪……” 許嬤嬤趕忙道:“夫人莫急,大姑娘和三姑娘平安無事,有事的是悍匪?!?/br> 施氏臉上不相信道:“真的沒事?” 許嬤嬤給施氏倒了一杯人參茶,回道:“夫人且放寬心,老奴哪敢用兩位姑娘的身家性命欺騙您。祁縣的悍匪不長眼意欲劫財劫色,盡數被府中的護衛反殺,兩位姑娘分毫未傷?!?/br> 說罷,又將坊間關于顧九卿的傳言仔細講與施氏。 施氏聽后,徹底放下心,但心底卻隱隱升起一個疑惑:“護衛的身手竟這般厲害?” 許嬤嬤想了想,道:“府上的護衛都是精挑細選,且經過正規訓練,身手必不弱,那些落草為寇的悍匪哪兒是對手?” 施氏皺眉:“是嗎?” 語落,忽然想起昭南院的護衛似乎是顧九卿親自挑選,并非施氏與顧顯宗為府中選的那一批。 為顧九卿挑選的貼身丫鬟也曾被換過,連同院中的小廝也換了好幾個。施氏為顧九卿挑選的仆婢皆是做事穩重伶俐的人,極守規矩,初到顧九卿身邊卻頻頻犯錯,顧九卿嫌棄用的不順手,便提出更換一批新的丫鬟小廝。 諸如陌花陌上,都是后面新選的,一直服侍顧九卿至今。 頓了半晌,施氏呢喃道:“九卿丟失的那兩年,究竟經歷了什么?” * 車馬一路通行,再也沒有遇見任何悍匪。 只是越遠離燕京,越是山高皇帝遠的地方,百姓們的生活越不怎么安穩。 在燕京看到的尚是一副繁華盛世景象,遠離都城之地,卻并非如此。所見有流離失所的難民,老家突發大水,家毀人亡,僥幸存活者則奉朝廷命前往青、麓兩州逃荒乞食,朝廷嚴令禁止災民往燕京方向涌入,否則一旦過界便會被亂箭射死。 遇到過暴力征稅的酷吏,各種名目的苛捐雜稅,壓得面朝黃土的泥腿子小商販喘不過氣,辛苦刨食營生還不夠交賦稅,遇到過青天白日當街強搶民女的惡霸,遇到過賣兒賣女的窮父老母,也遇到過賣身葬父的孤女,以及隨處可見的乞兒,黑皮寡瘦像個豆芽菜…… 見識了地方官吏的欺榨腐敗,也見識了民生的疾苦與艱辛。 大燕并非亂世,地方尚且涌現出層出不窮的苦難,如果生逢亂世,豈非是更加難以想象的苦。 哪怕顧桑不是這個書中世界的人,哪怕她曾經覺得書中的人物都是npc,卻依舊有所觸動。畢竟,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們就是真實存在的、活生生的人,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冷了要穿衣,受傷了要流血,哭了要流淚,會痛會生病,有善惡之分,并非書中寥寥數語的紙片人。 高坐廟堂的皇帝可知他的江山之下,苦苦掙扎求生的百姓?一個殺兄奪權、血腥鎮壓殘害過諸多無辜人的魏文帝,怕是不會真正在意。 顧桑轉眸看了一眼顧九卿。 顧九卿正看向馬車外,遠處一批多達上百人數面黃肌瘦的流民,他的黑眸幽深似海,面上看不出多余情緒。 一路所過,但凡落至女主眼前,舉手之勞的事,女主能幫的便隨手幫了,但沒到眼前的事,女主是視而不見,也可以說有心無力。 畢竟,天下不平之事何其多。 顧九卿收回視線,突然說道:“曾經有個傻子,希望天下每一個百姓皆有衣可穿,有食飽腹,有屋遮擋風雨,手有余銀,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寒門農戶皆可讀書明理,百姓安定富足,官員清明公允,天下無酷吏無不公之事?!?/br> 這是他的傻子父親,在他稚子懵懂時期,不厭其煩地在他耳邊念叨著他的治世理念。先帝尚在,父親束手束腳不便大刀闊斧的改革,只能遙想未來繼承大統,如何如何治理天下。 這番話自然不能被先帝知曉,父親就一遍遍說給他這個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他以為他不記事,殊不知他記憶力驚人,想忘都難以忘記。 顧桑抿了瞇眼:“誰???” 顧九卿說:“你不認識?!?/br> 顧桑問:“大jiejie認識嗎?” 顧九卿道:“自然……不識?!?/br> “其實,愿景是真的美好,只是有些虛幻,但努努力,應該大部分能夠實現?!?/br> 顧九卿看她一眼:“你認同這個傻子?” 水至清則無魚。 天下任何事、任何人并非單純的能以‘非黑即白’判定,太過絕對的美好向來難以實現。 顧桑想了想,認真道:“也不算認同吧?!?/br> 她生活的世界已經夠和平,實則看不見的地方依舊暗藏著各種黑暗惡心的事,哪兒有什么真正的歲月靜好,這種靜好都是在相對的環境之下。 “大jiejie,我是這樣理解的。衣食無憂,有銀有屋,可是,衣分粗布麻衣與綾羅綢緞,食分糟糠粗糧與山珍海味,銀錢有多有少,屋舍有簡陋與奢華之別,茅草屋是為屋,樓閣院落也是屋。如果按照最高規格,想要實現這樣富足的生活那定是艱難無比,不可能人人穿華衣住美屋,銀錢多的使不完。人的本事有高低之分,創造出來的生活條件自然也會有差別,朝堂為百姓們提供安穩的生活環境以及良性競爭的營生環境,其余就各憑本事。穿衣吃rou,有房子住,大部分還是能實現的吧?!?/br> “至于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如果百姓撿到財物,官府不只給予物資獎勵并在當地州縣進行嘉獎,想來大多數百姓都愿意秉持向善之心,不會將財物據為己有。但人心復雜,有拾金不昧的好人,自也有愛占便宜的小人,好吃懶做企圖不勞而獲的小偷,畢竟,財帛動人心?!?/br> 現代到處有天網監控的情況下,都免不了小偷小摸之事呢。 “至于讀書明理,我覺得還是非常有必要,最好不論男女都可以入學堂讀書識字?!边@個時代,尤其是女子讀書不易,平民女子想要進入學堂讀書,基本就不可能。 顧九卿看著她,說:“女子也入學讀書?” 想法比他的傻子父親更為大膽。 顧桑點頭:“對啊,就像大jiejie這樣,不只是貴女才有讀書識字的機會,普通女子也可憑借學識改變命運,女子不該只有嫁人這條路,可同男子一樣做官從商,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也能做,巾幗不讓須眉呢,有什么不可以?!?/br> 女主是女帝,執政后應該要提高女子的地位吧。該死,《女帝》一書沒看到真正的結局,也不知女主具體推行了哪些舉措。 她就想抱個大腿躺平,但不是每個女子都如她這般胸無大志、如她這般膚淺,也不是每個女子都有能抱上大腿的機會。 能靠自己,自然是最好。 既然,她抱了女主的大腿,隨便幾語便可能解救諸多女子被這個時代束縛的苦難,何樂而不為。 沉默半晌,顧九卿忽然問道:“meimei可想當官?” 若他能回到那方位置,他倒是十分樂意將這個曾經屬于司馬皇族的天下,換個新面貌。 顧桑抬了抬眸,眼睛亮晶晶的:“自然想啊?!?/br> 要是女主日后給她個官當當,也不是不可以。 下一瞬,她又低下眸眼:“我又沒讀過什么正經書,大燕朝堂也沒有女子當官晉升的先例,怕是沒這個可能?!?/br> 顧九卿扯了扯唇角:“不必妄自菲薄,meimei的夢,萬一有幸實現呢?” 顧桑動了動唇,還想說什么,車外突然傳來陌花的聲音。 “主子,前面有兩條路,往南是雍州,往西是麓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