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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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文殊公子仰靠在樹干上,注視著那抹逐漸遠去的背影,若有似無地勾了一下唇角。 第52章 夜色深沉。 戌時三刻, 顧桑剛從角門進府,就看見外出應酬歸府的顧顯宗,她腳步一滯, 趁著顧顯宗發現前,埋頭加快步伐往芳菲院而去。 “站??!” 一聲醉醺醺的怒喝傳來。 顧桑一頓, 轉身,小跑向顧顯宗。 顧桑伸手扶住顧顯宗的手臂,仰頭望向便宜老爹的澄澈眸子里滿是孺慕之情:“父親,你實在太辛苦了,每日不僅要處理諸多公務, 時不時還要應酬疏通關系,桑桑只恨自己不是男兒身,看著父親為這個家勞心勞力, 卻無法幫父親分憂解難?!?/br> 聽著女兒軟糯清甜的聲音,又見女兒這般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自己,再加之酒精的作用,顧顯宗深感女兒的貼心,即使被自己冷落無視依舊不對自己生怨懟,反對自己這個老父親百般體貼,飄飄然之下,顧顯宗完全忘記了質問顧桑晚歸的事。 “你有這份心足矣, 為父不需要你們姑娘家為這個家做什么,姑娘家就該錦衣玉食享受父兄的庇佑?!?/br> 顧桑暗暗翻了個白眼。 如果真不要她們當女兒的做什么,就不會非要顧皎顧及名聲遠嫁李家,也不會生怕顧九卿不同意康王這樁婚事。 她內心腹誹, 面上卻帶著微笑:“父親疼愛女兒,女兒也心疼父親cao勞辛苦。父親今日喝了許多酒, 身體定然吃不消,我這就去熬煮一碗醒酒湯,官場上的事女兒無法幫助到父親,但照顧父親的身體,這種微薄小事還是能做到的?!?/br> 說罷,便將顧顯宗交給了隨行的小廝,自己則匆匆去了廚房。 等小廝將顧顯宗扶將到屋里,沒過多久,顧桑就端著熬好的醒酒湯過來了。 “父親,這是桑桑親自煮的,里面還加了一些陳皮葛根,醒酒開胃?!?/br> 一碗熱乎乎的醒酒湯下肚,顧顯宗沒那么難受了,心里也十分熨帖。 他看著眼前乖巧伶俐的顧桑,忽的想起已逝的孔姨娘,他早已不記得孔姨娘的樣貌,但依稀記得那是個溫柔老實的女子,同樣的不因他的冷待而生怨,顧桑這般良善不愧是她所生。 但僅是一瞬,心底的愧疚和憐憫消失的蕩然無存。 腦子清醒了些,顧顯宗便詢問顧桑鎮國公府的事,施氏將親事推拒過后,方才告知于他。 “桑桑,鎮國公府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在他看來,哪有庶女招婿的說法,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顧桑低了低頭,說:“大jiejie要嫁到康王府,二jiejie遠嫁離京,兩位jiejie各自成家后便要事事以婆家為重,而我不想侍奉公婆,比起侍奉別人的雙親,我更愿意留待家里侍奉自己的雙親,在父親膝下盡孝?!?/br> 顧顯宗擰眉:“這就是你想要招婿上門的原因,不是拒絕鎮國公府的托詞?” 當然是托詞了。 顧桑抬起眸子,說:“當然,不是托詞了。二jiejie成親之時,我便同母親提過招婿的事?!?/br> 顧顯宗沉默了一瞬,復又看向顧桑。 這么多年,他最疼寵的女兒是顧皎,就這么放在掌心寵了十幾年,結果卻遠嫁離京,一年到頭見不了兩回。顧九卿雖不是他最喜歡的女兒,卻是他最看重的嫡女,是顧家的門面,嫡女也不負眾望,不費吹灰之力便有了康王這門絕佳的親事。 如果,如果太子和康王之爭,康王勝出,顧九卿無疑就是未來的國母。 即使康王敗了,顧九卿還尚未嫁入康王府,那完全有理由摘出來,另擇他枝。 至于顧桑,這個從未被他放在眼里的女兒,沒想到卻是最體貼孝順的。就連顧皎陷害算計她一事,她依舊能一笑而過,全不作計較。 失了同鎮國公府聯姻的機會,顧顯宗大感失望,但聽顧桑這番言語,倒也不覺得有什么了,兒子媳婦總歸沒有女兒侍孝周到。 顧家門第日顯,府中雖有兩子,顧明柏卻是個結巴不堪為用,只有顧明哲勉強能挑門楣。而贅婿入門,相當于多了半個兒,日后可輔助顧明哲撐起顧家的榮辱興衰。 久不見顧顯宗表態,顧桑以為顧顯宗會發怒,正待開口時,卻聽得顧顯宗說道:“招婿也不是不可,但不能招那種平庸無能之輩,家世稍微次些無礙,但人品一定要過硬,能力學識皆要經得住考究?!?/br> 這就同意了? 顧桑垂眸,一臉乖順:“全憑父親做主!” 這種態度讓顧顯宗越發滿意。 原以為顧桑遠不如顧皎懂事,事實上,是他心有偏見。 對比顧皎面對顧李兩家親事的撒潑哭鬧之態,顯然顧桑更為明理懂事。 其實,顧桑對嫁不嫁人,招不招贅婿,都不甚在意。 反正,她的親事皆不由自己做主,顧顯宗和施氏都有心插手她的婚事,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好嫡女已經存了帶她一同出嫁的心思。 * 回到芳菲院洗浴過后,顧桑趴在窗口,手托香腮,望著窗外燈火通明的昭南院兀自出神。 她曾以為,女主或許嫁人后,那番隱晦的心思或可熄滅,但女主竟有冒險帶她共嫁一夫的念頭,雖然女主說是開玩笑,但那樣子可全然不像。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放棄攻略女主,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待女主他日君臨天下,她又能逃往何處。還不如始終堅持初衷,徹底傍上女主這只粗大腿。 既下定決心,日后無論面對何種尷尬處境,她也絕不再彷徨、糾結無措! 當內心最后的那點子底線舍棄,好像女主對她的昭昭之心,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 看了半晌,昭南院的燈火依舊沒有熄滅。 顧桑眸光輕動,一把抓過桌上的梨木匣子,一陣風似地去了昭南院。 一路行過梅園水榭,繞過曲廊,剛走到內室門口,陌花就出來攔住她:“三姑娘,請留步!主子此刻不方便見你?!?/br> 話音剛落,就聽見里面傳出一道清磁冷沉的聲音。 “讓她進來?!?/br> 陌花愣了愣,錯身讓開路。 顧??戳怂谎?,打簾進了內室。 聽著隔壁盥洗室傳出的水聲,她才知誠如陌花所言,確實不太方便。如果是昨日的她,心有魑魅,必定覺得留在這頗覺不自在轉身就走,可對于此刻的她,將所有的一切雜念全部摒棄,心中唯有攻略女主這件事,便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自己對女主亦是有所圖,無法改變女主,唯有改變自己。 顧桑隔著簾子問了一聲:“大jiejie還要洗多久,可需……我幫忙?” 看吧,也就那么回事。 里面似靜了一瞬,顧九卿道:“不必?!?/br> 顧桑沒再說話,將梨木匣子放在小幾上,坐在椅子上慢慢等。也不知等了多久,久到顧桑眼皮打架,實在困得不行,顧九卿方才從盥洗室出來。 他穿著純白的里衣,外罩一件比較厚重的披風,幾乎將他整個人掩埋其中,唯有一張絕艷虛弱的臉和滿頭墨發露在外面。 泡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澡,顧九卿的臉色未見半分紅潤,反而蒼白的毫無血色,那抹薄唇亦是慘白慘白的,感覺隨時都要暈倒似的。 顧桑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大jiejie,你?” 顧九卿薄唇緊抿,瞥了一眼手臂上的纖白手指,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臂,吃力地朝床榻邊走去,短短幾步已讓他氣喘吁吁。 顧九卿靠在軟榻上,略緩了緩,方才虛抬起眸眼睨向她:“這么晚了,過來干什么?” 顧桑左右看了一眼,找出張干帕子,不由分說地幫他擦拭起濕發:“先別管我做什么,我先幫你將頭發絞干。大jiejie洗澡不喜人伺候,可頭發濕了,也不知道讓陌花jiejie幫你擦干,著涼生病了怎么辦?!?/br> “等一下?!?/br> 顧九卿忽的抬手按住她的手,感受到肌膚上那雙冰涼無溫的手,顧桑的手指下意識顫動了一下,那是被冰的,并非想要逃離他的觸碰,她抬起眸子望向他,“大jiejie?” 顧九卿黑眸幽暗地注視著她,面上沒有多余表情,聲音卻猶似壓抑著某種痛楚:“幫我……取一下藥,床身有處暗格?!?/br> 說完,伸指敲了敲床側一處。 顧桑來過顧九卿閨房數次,卻不知床榻邊竟還有暗格。 那處暗格設置的極其隱秘,與床身幾乎融為一體,就算細看都瞧不出端倪。若非顧九卿主動說破,怕是她一直都不會察覺。 里面放著兩瓶藥,一個棕褐色瓷瓶,一個黑色瓷瓶。她拿起棕褐色藥瓶,問道:“大jiejie,是這瓶嗎?” 顧九卿搖搖頭。 那就是黑色藥瓶了。 顧桑趕忙從黑色藥瓶里倒出一顆藥,喂到顧九卿嘴邊,顧九卿低頭就著她的手將那顆難聞的藥丸吞下,鼻尖是少女的掌中香,一向難吃的藥似乎都染上了幾分香氣。 他有些失神。 見他將藥吃了,顧桑又起身倒了一杯熱水:“大jiejie,喝點水?!?/br> 顧九卿靠在軟枕上,沒有動。顧桑心中一動,順勢將水遞至他唇邊,顧九卿才慢吞吞地喝了兩口。 做好這一切,顧桑重新拿起帕子,坐在床邊,細心地擦拭起顧九卿的濕發。 顧九卿闔上眸子,任由那雙柔軟的小手在他發間穿梭。小姑娘的動作依舊生疏,但顯然比第一回 的技術高,至少沒有間或扯痛他的頭皮。 顧桑手上動作未停,瞥了眼顧九卿蒼白的面容,隨意問道:“大jiejie,你服的藥能根治你的病么?”她知道女主是身中奇毒,卻故意說成是病。 顧九卿眼未睜:“不是病,是毒?!?/br> 顧桑一頓:“什么毒?” 本以為顧九卿諱莫如深,不會告訴她,沒想到顧九卿卻說了。 “寒毒?!?/br> 難怪女主通體發寒,毒發時猶似結了層寒霜。 顧桑默了半晌,輕問:“何時中的毒?” 靜默良久,顧九卿面無表情道:“很久,很久以前?!?/br> 顧桑凝眉,不確定地問道:“是大jiejie走丟的那兩年嗎?” 顧九卿哼了聲:“不是,在那之前?!?/br> 顧桑頓時疑惑極了。 那就是顧九卿幼年時期被人下了毒,可女主那時只是個懵懂稚女,能被誰下毒? 蒲姨娘嗎?應該不是。 以女主睚眥必報的性子,如果是蒲姨娘的話,哪兒還有現在的安生日子。 而且,竟然還瞞過了顧顯宗和施氏,就是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顧九卿中毒的事。 對于一個小女孩來說,瞞過家中所有人,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