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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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鼓點激昂,練武場上這出《祭神》似是演繹到了高/潮,十八名儺人紛紛從武器架子上抽取了兵器在手,一步步朝客席上逼來。 蒙炎“嘭”的一下擲出酒樽,一躍而起,沖出席位,一拳就轟向領頭的儺人,儺人閃避,舉刀就砍,眾儺人一擁而上便將蒙炎淹沒。 荔水遙一顆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渾身發抖,三個呼吸過后,蒙炎奪取一柄長矛,大揮大舞,迫使十八儺人四散開,但仍舊將蒙炎圍堵在里頭。 秦云吉撫掌大笑,“兄長威武,倘若兄長能在這十八人圍攻下活下來,兄長當年棄我而選秦云祥那無能蠢貨的怨恨就一筆勾銷?!?/br> 聽得秦云吉這番話,荔水遙剎那白了臉,她驀的明白了秦云吉真正的目的——殺死蒙炎! 就像前世他們借她之手,毒殺蒙炎一樣! 不知何時秦云吉到了荔水遙身后,用十分溫柔的語氣道:“棠九娘子,蒙炎死后,你跟了我吧,做我的媵,魏王府中,王妃之下第一人哦。你放心,魏王妃不過是個撐門面的擺設罷了,我只寵愛你,不在乎你生育過一個孩子?!?/br> 荔水遙卻只覺得有一條毒蛇爬上了她的脊背,致使她脊背冰涼,驚慌之下,跌落在地。 蒙炎正被圍殺,見此情景一個分神就被從后面刺了一槍,他回身格擋,又被砍了肩膀,登時血水流出,滴落黃土。 秦云吉看在眼里,哈哈大笑,一把撈起荔水遙箍在懷中,揚聲道:“兄長,在弟弟心中一直視你為軍中武神,可是現在你這尊武神該回天上去了,你放心去吧,嫂嫂就由弟弟代為照顧吧,一定會把嫂嫂照顧的嬌艷欲滴,欲生欲死?!?/br> 青面紅毛面具下的儺人首領冷冷一笑,趁他暴怒之際,一拳砸向蒙炎的心窩,他手上戴著玄鐵指虎,指虎上有尖刺,一拳下去,蒙炎就吐了血。 荔水遙眼睜睜看著,痛徹心扉,但她越發不能出聲讓他分神,只把唇瓣咬的滴血,疼痛與羞辱令她仿佛回到前世,頃刻間那積聚了一世的怨戾之氣在她身體里復蘇, 我重生一世不是為了重蹈覆轍的! 我才活出了一點滋味,享受了一點快活,不能就這么死了。 我的孩子還在吃奶,倘若沒了父母,他活在這世上還不知會受多少委屈。 秦云吉看著蒙炎身上每多一道血口他就開心,為逼他失去分寸,作勢親吻荔水遙的臉,就在這時荔水遙拔下金簪刺了秦云吉勒住她脖子的手臂。 秦云吉吃痛之下,猛地甩開荔水遙,陰惻惻笑道:“不曾想你這溜光水滑的小白兔子也會咬人,對了,你還是個畫道天才,真是處處可口,合我心意。咱們就當著大將軍的面,偷情給他瞧,這個主意好,這個主意好!給我過來吧!” 秦云吉大笑之際,一柄長槍就飛了過來,“噌”一下扎在他抬起的腳前面。 “秦云吉,孽畜!”蒙炎赤目大喝,與此同時踹飛了儺人首領,捂著心口吐血。 可終究,荔水遙只是個弱女子,使出全身力氣也不是秦云吉這般人高馬大男子的對手,她悲哀的發現,她手中的利器竟只能對準自己,或許蒙炎尚有一絲生機。 “不要——”蒙炎悲鳴。 “都住手!”就在此時,練武場的院門被沖開,皇后乘坐肩輿被抬了進來。 秦云吉驀的抿唇,伸向荔水遙的手不甘心的收了回來。 十八儺人看見皇后親臨,仿佛見了日光的鬼魅似的,紛紛摸向自己的面具,重新戴好后退避一旁。 蒙炎飛奔向荔水遙,將她護在懷里,“沒事了,沒事了?!?/br> 荔水遙摸他的衣袍,一摸一手血,“你呢、你呢?” “我也沒事?!泵裳酌偷貙⒂可虾眍^的血咽了回去。 肩輿在客席前落地,皇后看著蒙炎夫妻的慘狀,深吸一口氣看向秦云吉,對他緩緩招手,“云吉孩兒,到阿娘跟前來,你來?!?/br> 秦云吉冷笑,摘下面具,露出猙獰可怖的臉,理直氣壯走了過去,“母后怎么來了?” 皇后抬起手就是一巴掌,隱忍著怒意,淡淡道:“你鬧出這番動靜,是誰的主意?跪下!” 秦云吉捂著臉,不情不愿的雙膝跪地,“我自己的主意,我和兄長說好的,只要他能從這十八個儺人手里活下去,我就原諒他,是兄長欠我的。既然兄長不遵游戲規則,背著我請母后出來,那我就改主意,我要他把妻子讓給我?!?/br> 皇后驀的劇烈咳嗽起來,隨行女官連忙奉上錦帕,皇后擺手讓她退下,怒極反笑,“云吉孩兒,阿娘沒聽清,你重新說?!?/br> 秦云吉腹內冷笑,道:“當初曲江宴上我也瞧中荔水遙了,是蒙炎搶先一步,他搶了我看中的女人?!?/br> 荔水遙氣急,“你胡扯,你分明只是看中了我的畫,皇后殿下,魏王說謊,可以查證的,魏王收藏了臣婦兩幅畫,他、他只是看中了臣婦的畫,僅此而已?!?/br> 皇后盯著秦云吉,秦云吉便故意把猙獰的臉露出來,執拗的道:“母后,你也該補償孩兒?!?/br> 皇后心口一窒,緩緩看向荔水遙,淡淡道:“他們兄弟之間關系不和睦,我還想著令他們重歸于好呢,不曾想又出了兄弟爭妻的丑事,你該死?!?/br> 荔水遙震驚,不明白怎么一場有預謀的圍殺變成了“兄弟爭妻”,而她在皇后口中是“該死”? 蒙炎直愣愣的看著皇后,“娘娘你……” 皇后一抬手,指著荔水遙,“你有什么要辯解的嗎?” 荔水遙悲憤,百口莫辯。 皇后蹙眉,又問了一遍,“吾從不聽信一面之詞,你可以辯解,或是自證?!?/br> 自證什么,您是女中至尊者,自然是你想怎么定我的罪就怎么定! 忽的,荔水遙福至心靈,試探著道:“魏王并不喜歡我,只是喜歡我的畫,我可以畫一幅出來自證?!?/br> 皇后點點頭,“那就畫出一幅令魏王滿意的畫作,三日后交給我?!?/br> 荔水遙頓喜,“皇后殿下明察秋毫!” “炎兒要流血流死了,還留在這里做什么,回自己家去吧?!?/br> 秦云吉看著蒙炎雖然重傷,卻仍舊能夠行走,可見是死不了的,便不甘心的攥緊雙拳。 蒙炎夫妻一走,皇后就咳了一口血出來,秦云吉急的跺腳,“蒙炎就是該死,明知母后病重還要驚動您!” 皇后譏笑,“你們都要他死,你還覬覦他的心肝,還不許他搬救兵嗎?你們一個個若真的關心我的死活,也不會急不可耐的在我生前就蠢蠢欲動?!?/br> “可是母后,太子哥哥本就是正統!” “秦王就不是你親哥哥嗎?!” 秦云吉赤紅了眼,“可是,當我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是太子哥哥找到的我,救下的我,就連母后,當蒙炎問你jian細往哪個方向逃走的時候,你也選擇了秦云祥被劫走的方向,你、蒙炎,你們全都拋棄了我,選擇了秦云祥!是你們先拋棄的我!” 皇后驀的捂住心口,冷汗涔涔。 就在這時,魏王親衛疾步而來,雙膝跪地,拱手道:“啟稟皇后殿下,殿下,鎮國公在府門口暈倒了?!?/br> 秦云吉一聽頓時歡喜的站了起來,大笑道:“蒙炎命不久矣!” 皇后卻悲痛的落下淚來,緩緩看向退避一旁的那十八個儺人,儺人紛紛跪地垂頭,那領頭之人憋不住咳嗽了一聲,吐了血。在他以尖刺指虎重擊蒙炎時,亦被蒙炎逮住重拳猛擊了胸腹。 第083章 繡鞋替命 “你, 把面具摘下!”皇后驀的抬起手臂,指向吐血的儺人首領。 儺人首領頓驚,以頭搶地, 面具與臉皮緊貼。 秦云吉驀的抓亂發髻,握住皇后的手放在自己猙獰的臉頰上, 嚎啕大哭, “孩兒丑陋如惡鬼, 日日照鏡,生不如死, 求母后賜死!” 皇后心痛如絞,還來不及說什么, 秦云吉卻是大哭大瘋起來,撿起地上的鐵環大刀作勢自刎。 “奪下來!奪下來!”皇后慌急大叫。 與此同時,十八儺人捂緊面具迅疾逃竄, 溜之大吉。 秦云吉假戲真做,自己勾起了自己的病根, 赤紅雙目將上前奪刀的親衛砍傷, 嘶吼大叫,“都該死!都該死!全都去死!” “拿下, 捆起來?!被屎箝]目落淚, 忍下愧疚與悲痛, 又殷殷叮囑,“別傷了他?!?/br> 眾親衛領命,一擁而上,有的奪刀, 有的抱腰,有的抱腿, 頃刻間便將魏王壓在地上,令他動彈不得,憋的整張臉扭曲紫漲。 “放、開、我——” 這時躲在練武場門外的長史一咬牙沖了進來,往皇后肩輿前一跪就道:“啟稟皇后殿下,我們殿下早有向好之心,偶得兩幅屏風絹畫,觀之有安神靜心的功效,請娘娘手下留情?!?/br> “還不快去抬來,等什么!”皇后厲聲呵斥,鳳眸中早已血絲遍布。 兩扇屏風絹畫很快被抬到秦云吉面前,秦云吉頓時雙目瞪大如銅鈴,在地上劇烈翻騰,戾聲吼叫,“我要她,我要她!” 皇后見他倒比沒看見絹畫時更瘋,立時陰冷的看向長史。 長史冷汗涔涔,急忙道:“娘娘容稟,這兩幅大絹畫我們王爺已不知看了幾千幾萬遍,定是、定是看膩了,故而沒了效用?!?/br> 為防秦云吉弄傷自己,親衛扯下帳幔把他捆的像條魚,這會兒這條魚翻了身,曲成拱橋狀,正用頭撞地,練武場的地面硬邦邦的,三兩下已是紅腫如墳丘。 皇后咽下涌上喉頭的腥甜,厲聲道:“倘若膽敢騙吾,定把你碎尸萬段!” “微臣不敢!” · “老軍醫!老軍醫在何處,大將軍重傷!” 虎翼赤目含淚,在前開道,昂聲大喊。其后,環首背著血粼粼的蒙炎,跨過高高的門檻,直奔大花廳。 荔水遙鬢亂釵橫,衣衫裙擺上沾著一塊一塊的血,緊緊跟到門檻處,扶著門框急促的喘氣,臉色白的嚇人。 頭發雪白的老軍醫提著個木頭箱子掙命似的躥進去,一張口就是一道道嫻熟的指令,虎翼環首等親衛配合默契將蒙炎放倒在榻床上,老軍醫手上動作也不耽誤,一眼辨別出肩頸處的傷口最深,拿出剪刀就開始剪那處礙事的血衣。 “撕拉”一聲,整條袖子就被扯了下來,整條胳膊都似被血水洗過。 荔水遙驀的瞥見他肩膀處一點刺眼的白,心口一窒,立時低頭,滿心空慌,腦子卻出奇的清醒,只有一個念頭,他若再次死了,她必以身入局,出賣靈魂,為他報仇,至死方休! “娘子,娘子您說句話,您別嚇奴婢?!碧m苕望著荔水遙仿佛被厲鬼上身的模樣,恐慌之極,渾身發軟。 荔水遙望著蘭苕,雙眸空空,雙耳內嗡嗡轟鳴,仿佛靈魂從這具rou殼中抽離了。 “啊——” 荔水遙聽得這一聲慘叫,驀的清醒過來,尋聲望去,但見老軍醫正捧著一壇烈酒往他露出骨頭的傷口上沖洗,蒙炎因劇痛睜開了眼,虎翼壓著他的腰腹以下,環首死死按住了他另外一邊臂膀。 荔水遙不敢上前,她知道,這些人都是長長久久跟著他的心腹,他們不會害他,他們是在幫他,他身上有那么多傷疤,想必每次都是這樣被老軍醫處理好的,可是看著他因劇烈疼痛而滾滾往下滴落的冷汗,還是心痛如絞,五內俱焚。 偏偏在此時,負責守門的偃月匆急而至,見蒙炎正在忍痛治傷,就面向荔水遙作揖拱手,“啟稟夫人,皇后娘娘身邊的女史到門外了,奉皇后娘娘令,要尋您要蘭溪居士的什么畫,還說,您一聽到蘭溪居士這個別號就能明白?!?/br> 荔水遙的心神全在蒙炎身上,本就憂懼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這會兒聽到皇后娘娘問她要蘭溪居士的畫,恍惚覺得竟在情理之中,她與蒙炎能為了小大郎甘愿入魏王府,皇后娘娘也是母親,她就也能為了自己的親兒子來要畫。 “蘭苕,你去把我那幅錦鯉圖找出來?!?/br> “是,奴婢這就去?!?/br> 蒙炎身上深可見骨的那一道傷口被烈酒洗凈,撒上了厚厚一層藥粉,老軍醫拿出白絹布,手法嫻熟的給包了數曾,這才堪堪把血止住了。 蒙炎緩緩坐起身,對惶惶不安的荔水遙笑道:“過來吧,我無事?!?/br> “怎么還顧得上哄我?!崩笏b在他身畔小心翼翼的坐下,哭道:“你都吐血了,只肩膀上那一處不成,老軍醫,您快扒開他胸口看一看,我都瞧見了?!?/br> 老軍醫夾著眉頭,憂心忡忡的瞪著蒙炎。 蒙炎笑著從內袍中掏出一雙串珠粉藍高底繡花鞋。 荔水遙怔愣了一下,急忙扒開他內袍,但見他心口處雖青紫,皮膚卻是完好的,又見他雖臉色蒼白,但眼神凝聚有光,生機強盛,忽的一下子就撲在他懷里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