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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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弟妹能言善辯,是為絮紜所不可比,三伯母若不另……” “那便你們二人共迎,若是懋黛有心,也會前去相助,如此也萬萬不該推脫了,否則是真想叫你三伯母左右為難?!睂O氏打斷了朱絮紜的話,拍板定音。 一行人到此,也便徹底兵分三路。 楊靈籟常走的小徑上開了幾朵含苞待放的野花,也不嫌衣袖會被枝葉刮臟,便矮下身支手摘了其中最為亮眼的一朵,手中轉著,花也跟著轉。 “娘子,怎的對這隨處可見的夜來香,如此喜歡?!庇录{悶。 “你說,若是真的養蘭花,能否養的像這夜來香一般,堅韌些,也少嬌嫩些?!?/br> 盈月大為震驚,“娘子,你是當真要養花?” 這話問的楊靈籟有些不爽,扭頭臭了張臉,“怎么,你覺得我養不好,還是覺得我不會養?” 難道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自家姑娘從小便不愛鮮花盆景,對于院里的那幾棵新竹都恨不得砍了去,若非潘姨娘覺著砍了有礙風水一直攔著,翠竹園中怕是已然一片空空,是塊荒地了。 如今,這般頭腦一熱,說是要養這最折騰人的蘭花,誰也不會信吧,也不知是著了什么魔,真怕是要糟蹋了種子。 可是心里如何想,那是萬萬不敢表露的,只能跟著假笑。 “怎么會,姑娘穎悟絕倫,區區一盆蘭花,自是手到擒來,哈哈……” 越說到最后,越覺得心里尷尬。 可此之后的兩天,盈月開始對于自己之前所想,恨不得來兩巴掌。 楊靈籟她是認真的,并執行有理且迅速。 最開始,盈月只是聽了吩咐去尋方荔醫士來把平安脈,這也是大娘子突然告知說,因為壽宴繁忙要把平安脈時日提前,到這也都還十分正經且正常。 可之后不知二人怎么聊著聊著,便開始探討養蘭花到底能不能助人身心愉悅,少病少躁。 盈月在一旁聽的荒謬,可誰知方醫士竟然極其支持。 她因為實在不信,甚至追了出去多問一句,“方醫士,我家娘子要養蘭花,當真能治???” 方荔對于此事避而不談,可被追問煩了,又見她傻不愣登,也就透了個口風,“治不治病我不知曉,但你家大娘子脾性暴躁,如同母老虎,誰人不知,我勸你為了能安穩些,還是莫要橫加阻攔,她能多種種蘭花,少發點脾氣,對誰都有好處,懂?” 盈月頓時茅塞頓開,此后也就助長至其行徑愈發瘋魔。 不僅要從府外重金聘請花匠,還要特地去隔出院中少許為蘭花騰地方,到最后甚至盯上了那塊在這呆了不知多久的牌匾。 “什么!娘子您要把這項脊軒的牌匾拆了,換塊新的?”盈月抖了抖腿,不敢相信,“是找木匠尋一塊更好的木頭,重新鐫刻項脊軒三字嗎,奴婢也是看著這確實是有些舊了…” 楊靈籟搖搖頭,否認道,“不是,就是重啟一個名字,項脊軒三個字風水不好,有礙蘭花生長?!?/br> “奴婢覺得既是用了這么般久,該是不應隨意更換?”盈月顫巍巍道,她回頭瞧了一眼就站在一盤窗里下棋的公子,如何也不明白對方怎么就不吱聲呢。 “我這分明是塊風水寶地,為何要起一個陋室之名,雖說圣人所愛,卻不是我所愛,也非蘭所愛?!睏铎`籟有理有據。 盈月嘴笨,根本就說不過,只能親眼瞧著那牌匾隨意兩句,便被定了命運。 “不行,不能換!”屠襄匆匆從院門外飛奔而來,站在離楊靈籟幾米遠處,大聲抗議。 “你說不行就不行,我為何要聽?!睏铎`籟并不想理會這個缺心侍衛。 “不就是區區破蘭花,怎能有公子重要,大娘子,這牌匾乃是圣人進學寓意,怎么能隨意就拆?!?/br> 原本在屋中迅速落子的呂獻之,動作都禁不住定在了半空,自從幾日前開始徹底不想研學之事后,他已經許久未聽過圣人一詞了。 下棋、作畫、吹笛,許多許多,他什么都做,可也什么都做的心思寥寥,不算多歡心。 便是連他自己都覺得,像是生了什么病,明明該高興,好不容易能夠正大光明的松懈下來,不知道怎得就是少了些什么,渾身不舒服。 “進學?你說什么鬼話呢?!睏铎`籟無語凝噎,“這都什么跟什么?!?/br> “項脊軒乃舊朝歸太傅親為自己書齋題字,正是取其勵志求學,前途光明,不以俗物所累之意,對公子何等重要,不能換?!?/br> 盈月聽了,不禁跟著心中點頭,屠襄這家伙說的不錯,其實也跟姨娘曾為姑娘去護國寺求簽納福一般,其中所含的寄予是不同的,確不該隨意摘下。 楊靈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像是聽了進去。 屠襄和盈月難免松了一口氣。 “寓意是極好,只是呂獻之求學靠的想來從不是這些假想之物,如今兩榜進士已定,只求功名的日子也過了,留著它,也沒什么用?!?/br> 屠襄一口膽子提到心尖,臉都綠了。 “你,休要得寸進尺?!?/br> “屠襄,這院子里如今是我做主,你說你我二人究竟誰得寸進尺?”楊靈籟冷聲道。 “可是……” “那你去問你家公子,到底是換還是不換?!?/br> 拿了雞毛令箭的屠襄拔腿就往屋里跑,待見到木窗下暗自下棋的人影時,氣喘吁吁地停下。 “公子,大娘子不能摘那牌匾,不如您去勸勸她,如此獨斷專行,一點都不過問您的心緒,實在不該是當家婦人模樣?!?/br> 可卻只見呂獻之將指尖的白子放回棋簍,又轉而起身抽出了右手側小匣子內的玉簫,簫尾掛著一串紅結編起的珊瑚,一紅一透白,握在修長的手里,又被袖子遮掩住大半。 屠襄知曉,公子心中煩悶時,便愛吹簫,如今莫不真是為了遷就,要換了那牌匾,如此一想,他更是心中捉急。 “公子,其實您不必總是以大娘子所說的話為主,內宅之事婦人做主,可若大娘子做的不對,您也該及時制止才對,那塊匾陪您從小到大,含義非比尋常啊?!?/br> 他那日聽了那女人的話,左思右想不敢去公子面前多說,可今日,這女人就又要拆了匾,他是真的坐不住。 呂獻之終于有了反應,微微側頭,盯著屠襄,只是除了清冷還有些惱怒。 “屠襄,我在這聽的見?!?/br> “什么?” “我便坐在這,聽見了她說什么,你以為我為什么不說話?!迸抡f的還不夠明白,他又不堪其煩地補了一句,“我沒有你想的那般什么都不敢做,也并非是怕許多人,你也不要再隨意猜測我的心思?!?/br> 呂獻之握著蕭,想往外走,臨出門前又加了一句,“若是實在覺得我做什么都是錯,亦或是覺得我什么都不做也是錯,不如便回母親那罷?!?/br> 說完,便走了,徒留屠襄一人被一盆冷水從頭潑到尾,沒有一刻覺得那般慌張,那般無所適從。 公子的話,是什么意思。 他來問一句,問錯了嗎。 呂獻之神色復雜地跨過門檻,朝著牌匾的位置只略微瞅了一眼,觸之即離,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愿看的東西。 他緩緩轉過身來,衣襟擺動,露出袖間的玉簫,手捏住緊了又緊,幽幽呼出了一口氣,對著楊靈籟輕聲道。 “換了吧,是我自己想換的?!?/br> 說完也等不及人的回答,便匆匆忙忙地出了門,獨身往前院去,依稀瞧見步履有些慌張,背脊緊繃著,像是遇見了什么大事。 “公子他……”盈月欲言又止。 “嗯?你也以為呂獻之不想換?”楊靈籟兇了兇。 “奴婢沒?!?/br> “好了,既是決定要換了,該去找木匠便去,紋路要大氣一些的,不需要刻字,送來直接與郎君說一聲,叫他自己題?!?/br> 見人楞在原地,楊靈籟好心解釋了兩句,“你家娘子還沒那般自私自利,我可是問了的,你也看見了,他就在那,既沒說不,那就換,至于屠襄,自作聰明不可活,之前算是白點他了?!?/br> 盈月:……那也不太對吧,誰家問是不當面問的,而且那哪是問,本來便是直接決定的,還是公子與娘子之間有什么特別的暗號? 她搖著頭出了門乖乖找木匠,臨到頭只能歸結于,這倆人不是尋常百姓家家的郎君娘子,乃是一對天生奇葩。 被說做奇葩的呂獻之正抱著自己的譜子,吹得窗邊的鳥兒都禁不住飛了精光。 樂聲再美妙,心亂了,吹得音也就成了魔音繞梁。 耳邊沒了鳥兒的嘰嘰喳喳聲,他抿了抿干燥的唇,心思隨意放空著,眼神呆滯地落在面前桌案上不太清晰的文字上。 那塊牌匾乃是當年父親為他所選,已然過了快二十年了。 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準為何想換,只是大概在聽到楊氏說他求學靠的從來不是這些時,那一剎那的心頭一跳。 原本其實只是無所謂的,換與不換都好似沒那么重要,畢竟只是一塊匾,除了幼時有段時間樂衷于父親時的著迷,之后便再也沒主動看過了。 還有,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最近心里壓著什么東西,也尋不掃源頭。 可想著想著,神思就偏了。 也不知她養蘭花,會是什么模樣,每日晨起澆灌,午時照光,晚時施肥…… ------------------------------------- 事實證明,楊靈籟的養蘭花大法與旁人都不同。 花匠與她講的還算仔細,蘭花喜濕不耐澇,喜陽不愛曬,喜風怕寒,喜肥怕濃,喜干怕燥,喜氧怕煙等等。 可楊靈籟卻偏愛在陽光最曬時將那種了種子的瓷盆扔在外面,偏愛在風雨交加的時候叫蘭花出去淋一淋,偏偏愛給蘭花施許多肥,換很多次土…… 盈月在一旁幾次心驚rou跳都習慣了,某日楊靈籟又要去把那許久不發芽的種子扔到雨里自生自滅。 “娘子,您落了一盆?!?/br> 楊靈籟卻從她手里奪了那個變釉色的海棠盆,以一種近乎珍視的動作將其安放在了檐下欄桿后的某處角落,既能擋風,又能有些小雨滴落入,還小心翼翼,不敢太過翻動的給人松了土。 “娘子,您……,怎得這盆與那些都不一樣?!?/br> 盈月指了指大雨滂沱下被打的慘兮兮的一堆海蘭纏枝花盆,又看了眼這一個,愈發覺得奇怪為何只有這一盆是變色釉,為何娘子獨獨對這個如此用心? “不一樣?!睏铎`籟反駁道,“有的花就該活在溫室里?!?/br> “可分明都是一樣的種子,不是都是兜蘭嗎?” “我喜歡這盆,這盆就與旁的不一樣?!?/br> 隔著雨幕,人的聲音被無限遮擋,盈月覺得話里失了真,且還是聽不懂。 怎得就喜歡這盆了。 明明都是一樣的種子,明明都是一樣買的,娘子這也太偏心了些。 第71章 打地鋪 馮氏壽誕前夜 盈月被吩咐去大房處詢問具體的壽宴名單, 興高采烈的去,氣勢洶洶地回來,一雙眼睛都要噴火, 瞄到路邊絆腳的勢頭平日是躲著, 今日就想踢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