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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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活該。 * 老國公如今是個閑散人,除了日常去后院看看自己的幾個姨娘,便就是去軍中友人的練武場切磋切磋,亦或者一時興起踏馬飛馳去京郊大營里點個卯。 對于內宅之事,他自認一家之主,向來不管,除了當年華姨娘與馮氏齟齬,不得不分出一二三,也只有那唯一一次。 所以當他那個向來與誰都不親近的孫子猝然來詹窺院尋他,老國公想了是求官之事,想了是求師之事,想了是自己那個文臣兒子逼來的,獨獨沒想,是為新婦來說情的。 “你再說一遍,你來這找我這老匹夫做什么?” 站在案桌下首的人,一個不落地又重復了一遍楊氏千叮嚀萬囑托的那四十個字。 “楊氏家中姨娘身子孱弱,又有meimei說親在即,她自知有錯,已真心悔過,孫子想求祖父解了楊氏禁足?!?/br> 老國公哪里是沒聽清,他是要聽解釋,是要說前因后果,可這孫子就是這死性子,這般多年了,也是他看著過來的。 只好吹胡子瞪眼,問一句,讓人答一句。 “誰關的禁足?” “祖母?!?/br> “那便找你母親去說情?!?/br> “母親也需禁足?!?/br> “她禁什么足?”老國公擰眉。 “祖母因母親摔了屋內的瓷瓶,又苛待楊氏,讓孫子病重跪祠堂,而罰了母親晨起立規矩,其余時間禁足,還不知何時出來?!?/br> “那此事也該你祖母做主?!?/br> 老國公不滿馮氏作為,可讓他去插手內宅事,更是難上加難,只是他不知曉,原來這老二媳婦這般會折騰,還是自己的親婆母,親兒子,親兒媳,果真高門大戶出來的女人都是不好相與,心思深沉之人。 當初給九孫子娶了個小戶之女,如今看來并非壞事,這些年他受夠了馮氏白眼和冷待,他不懂她,她也不懂他,一對怨偶,實在難看,若非先帝拉郎配,他如何也是瞧不上馮氏的。 “祖母不點頭,已是求了許多日?!?/br> “那便再忍忍,左不過才半月,耽誤不得什么,你也是,怎得學的如婦人一般斤斤計較,沒骨氣,不像個男人?!?/br> 明明記得娶妻之時,還曾夸他有男子氣概的呂獻之:……大概,祖父本就是個兩面三刀的偽君子吧。 * 楊靈籟見著人垂頭喪氣地回來,并未多么失望,只是意料之中罷了,像老國公這樣能辦出嫡庶分賬不分家的,足以看出本人就是個混不吝的軍痞子。 吹一吹枕邊風,高興了就能給你榮寵,不高興了便能連你失的孩子都不當回事。 呂獻之回來一路上都在想該如何與楊氏說,祖父他拒了此事,可見到了人卻只會遠遠地搖頭,躊躇不敢過去。 卻見楊靈籟猝然在檐下朝他招了招手,盡管知曉法子失策,也一點不見丁點失意的模樣。 待二人坐在桌前用膳,連吃了幾日藥膳,如今換成平常飯菜,兩人的筷子都慢了許多。 呂獻之放下了碗,突然問她,“祖父不愿出手,是不是我……太不會說話?!?/br> 他一直知曉自己性情太過木訥,寡言少語,便是想好好與人說話,都帶些不好聽的意思。 她讓他說的那些話,必然是對的,祖父當時也確實是對祖母行徑有了芥蒂,卻還是沒順著他的話答應下來,怕蓋因他沒能多說兩句,才失了先機。 這是在怪自己? 吃的正香的楊靈籟見人可憐地垂頭喪氣,拿帕子擦了擦嘴道。 “三娘從不做無準備之事,郎君要做的已然是做到最好,至于其他,自然是多一個人多一份力?!?/br> “當時郎君出了院后,三娘便叫盈月去找了華姨娘,只是,不知她會幫,還是不幫?!?/br> “你覺得……她會幫?”呂獻之反問。 “三娘是覺得會幫,不過郎君也知曉華姨娘與祖母的糾葛?!睏铎`籟喝兩口碗里的酸湯,好似整暇得看人。 “母親說過?!?/br> 在他年幼時,王氏還沒逼他逼的太過,只是常常叫他前去背書,那時院子里的人來稟報些什么,王氏聽了之后會罵什么,大概他都能聽著。 而華姨娘在其中一直名列前茅。 大概是因為那時三伯父還未娶妻,三伯母還未進門,婆媳間比之大伯母多些親近,同仇敵愾是一同不滿華姨娘管家之事,且處處得祖父寵愛偏頗。 如果現在再來排排坐,估計祖母已然成了母親心中怨懟人中,當之無愧的第一。 見楊靈籟神色含些探究,他又多說了幾句。 “東西院分賬之事,祖母容忍了,概因當時祖父前去不知爭論了什么,不曾吵過所以理虧,華姨娘的孩子,或許與祖母當真有關?!?/br> “未必是真的,母親入府時,華姨娘已然執掌西院,如今府中老人那也有傳言是祖母所做,可終究只是傳言?!?/br> 楊靈籟細想下,不覺得這個可能性多大。 “祖母那種性子的人,出身書香門第,會詩詞歌賦,比一般女子多些旁的向往,與祖父之間愈來愈僵,定是因為二人是真心不合,且都不愿為對方屈服,她也比一般人都要更敏感多疑,所以對華姨娘下手,實在不理智?!?/br> 呂獻之被分析地一愣一愣的,已然是只管點頭,他雖不知其貌,可只憑幾十年相處,祖母也的確不像那種手段利落,一不做二不休的性子。 楊靈籟吃好,沒繼續說下去,反倒是走到人身后,將下巴抵在對方肩頸,低低問道。 “郎君,若當真華姨娘無辜,換作是你,你會與華姨娘一處,還是選祖母?” “你…先坐回去?!眳潍I之面紅耳赤,言語慌亂,沒了剛才的沉著模樣?!昂煤谜f話?!?/br> “我沒好好說話嗎?”她伸手從脖頸前側逐漸往上, “郎君,你的臉好紅,好燙?!?/br> 呂獻之闔了闔眼,抿著唇祈求,“別鬧了,既是說正事,不該這般?!?/br> 楊靈籟從他話里聽出幾分妥協,又覺得逗的人多說了幾句話已是極為不錯,便心情好地站直了身,卻沒回去。 “好啊,那郎君就公事公辦的回答三娘的問題?!?/br> “此事不是我選,你問我無用?!?/br> 楊靈籟覺得他今日話里有話,試探問了句,“郎君意思是說,三娘選什么,郎君便認什么?!?/br> “是?!眳潍I之不想再膠黏地糾纏下去,果斷點了頭?!安皇悄阏f,夫婦一體…” 這次輪著楊靈籟錯愕,“我是說夫婦一體,可你說,就不對了?!?/br> “呂獻之,你該不會,該不會……” “不是我說,是你說,我只是重復?!眳潍I之紅透了耳朵,梗著脖子反駁。 “哦,行吧?!睏铎`籟沒再自作多情,她也覺得呂獻之不是真心想與他做夫妻,畢竟她太知曉自己多么混賬了,誰愿意做受虐狂?!斑@事略過去?!?/br> “既然你決定聽我的,那就這么定了,咱們站華姨娘這一邊?!?/br> 一錘拍板,不帶絲毫猶豫。 呂獻之腦殼沒轉過來,華姨娘,他們戰隊華姨娘扳倒自己祖母,然后壓制母親,搶了祖父爵位,最后和五房一起相親相愛? 為何聽起來,這般驚悚。 “之后華姨娘與祖母必定掙得血雨腥風,兩敗俱傷,你我二人得漁翁之利,撿了管家權,再來個黃雀在后,踢掉五房,祖父不得不分家,爵位落在你頭上,此計絕妙?!?/br> 說完,楊靈籟猛地拍了下手掌,嚇了呂獻之一跳,卻讓他的心落回實處,這才是真正的楊氏,不講仁義道德,為別人伸張正義,簡直是癡心妄想。 幫華姨娘伸張正義,她們只能得一個未來勁敵,但最后拉扯一把馮氏,國公府才不會散。 二人在禁足的小院里大聲密謀,等著等著,還真等到了。 屠襄如今不僅是守門員,他還給自己找了個打探消息的副業,自那日被盈月一句話打回原形,知曉公子對他仁至義盡后,他萎靡一陣,后來徹底想通,無論如何都要跟著公子。 既是大娘子調他回來,那只要大娘子不發話,他就能一直待在項脊軒,這樣有朝一日定能回到公子身側。 這西院的動靜,就是他跑出去親自盯著的。 楊靈籟不得不夸一句,這小侍衛學聰明了,還真是一對主仆,一個開竅,另一個竟也跟著。 “未曾看錯?”為保不會出錯,呂獻之又問了一句。 “公子放心,華姨娘去的隱蔽,西院跟前院間有一條蜿蜒小路,有樹木遮掩,且午時人少,屬下在屋頂蹲守,親自見人進了詹窺院,又見人離開才回來?!?/br> 楊靈籟與呂獻之對視一眼,都覺得此事或許有些能成的丁點可能。 * 項脊軒解禁的消息來的很快,楊靈籟本正在院中搖椅小憩,待她睜了眼,就是一個黑乎乎的人影站在一邊直盯著她瞧,當即嚇得花容失色,險些要從木椅上掉下來。 “大娘子?!?/br> 好不容易抓住了扶手,穩住搖椅的節奏,才聽清到底是誰在說話。 “屠襄,你站那做什么,覺得戲弄本夫人很有成就感?” 他就是故意的,但他不會認,屠襄心頭得意,卻也沒忘記給自己找擋箭牌。 “國公爺解了您的禁足?!?/br> “什么?” “國公爺解了您的禁足?!?/br> “哦?!?/br> 楊靈籟淡淡應了聲,撩起裙擺從木搖椅上站起身,轉頭就進了屋,給了某個還在自娛自樂下棋的人重重一拳。 “我自由了?!?/br> “我要出門!” 背上一痛,呂獻之手里的黑子掉在棋盤上,轉了個圈,摔在了地上,停了。 第61章 厭學端倪 他沒有立即去撿落在彎腿方凳一腳邊的黑棋, 而是略帶僵硬地轉過了頭。 這幾日困在院里,明顯見她眉間積攢了不少怨氣,也不知是朝著祖母, 還是總叫她生氣, 覺得不解風情的自己。 剛才那一拳里,怎么想覺得帶著報復。 “如今……就要去?”呂獻之問的有些不確定。 “屠襄說,祖父還在榮褐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