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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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搖有些呆了:“這什么情……” “況”字還未出口。 她眼皮底下,轎子外就冒出個穿著繁復宮裝的小姑娘,環佩金玉叮鈴郎當地撞到她面前,滿臉興奮難以—— “公主殿下,龍城到了!您快看,迎親的隊伍就在宮門外等著您呢!” 云搖:“……?” 云搖:“??????” 第25章 君埋泉下泥銷骨(三) ……迎親? 轎簾一松,從指間滑了下去。 伴著轎子外那個嘰嘰喳喳的小侍女的話聲,云搖后知后覺地低頭,看向方才被她從眼前掀到一旁的東西—— 一張方形的燦紅軟綢,鉤金墜玉,銀線穿織,儼然是塊新嫁娘的紅蓋頭。 “她”成了位被送出來和親的公主? 難怪連所乘轎子內鋪著的軟褥,都是上好的絲質,入手如冰玉滑涼,質地上乘。手邊還立有一只雕花木幾,上面放著妝奩盒子,一只龍紋銅鏡翻扣在鏤著鎏金烈陽花的紅木盒上。 她拿起鏡子,望向里面的“自己”。 華貴鳳冠銜著靛青色翠羽,以玉扣收斂,旒珠璀璨,映著金紋花鈿點于眉心。 云搖目光再掠向下:柳眉,杏眼,瓊鼻,與一弧天生帶翹的美人唇,膚質透著雍容華貴的帝王家慣養出來的細膩,真正的吹彈可破,拂托著銅鏡的指尖也盈滿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弱。 憑這只手,怕是連奈何劍都握不住。 而且這幻境…… 她不是來取龍心鱗的嗎?將她神魂送進個出去和親的公主身體里算怎么回事? 總不會取龍心鱗前,她還要先逃一場大婚吧? 云搖越想越有撥簾先逃的沖動,然而轎子已經緩緩停下,只聽轎子外,方才與她搭話的小侍女正和宮門外的鐵甲衛通傳。 云搖掀開了一溜簾子,從縫隙里探出視線。 那隊鐵甲衛為首的軍士與小侍女說完什么,正側回頭,對身旁人道:“……入宮回稟龍君,長雍公主的送親衛隊已抵達宮城,這便請入沐年殿中?!?/br> “是?!?/br> 他回身,揚聲:“侍龍衛,接儀輦?!?/br> “——是!” 轎身起得忽然,云搖頭頂鳳冠沉晃了下,險些將她這副弱不禁風的新身體給晃倒。 這樣跌跌宕宕了一路,云搖終于被送到了那個叫沐年殿的地方。 頭披金紗,打著卻扇禮下了紅轎,又過了里三疊外三疊的宮闈院墻,云搖總算是見到前面領路的宮侍停下腳。 領路的宮侍向她這位“長雍公主”道了禮,囑了她隨身的小侍女幾句,便告禮離去。 等人一走,云搖就隨便找了個幾個想花想草的由頭,將偏殿里留下的宮侍們全都遣了出去。 只剩那個陪她來的小侍女。 “殿下,您怎么把她們都遣走了呀,”小侍女哭喪著臉,“咱們已經進了龍君陛下的宮中,大婚之禮不日就要昭辦,您可不能再像從前那樣肆意行事了?!?/br> 云搖坐到偏殿內的妝鏡前,小侍女很自然地上前來為她卸冠梳發。 云髻懶偏,云搖半支著額,倦輕著聲道:“遣走他們,是因為我聽說送親衛隊里,混進來一個魔族的細作?!?/br> “?。??”小侍女驚抬眸。 “為了查證,我只能勞煩些了,”鏡中貴女懶洋洋挑開了纖長如鴉羽的濃睫,凝著鏡影里自己身后驚慌的小侍女,“這樣吧,便從你開始?!?/br> “殿下明察,如蔻跟在您身邊三年了,萬萬不敢叛主呀!”小侍女嚇得往地上跪。 云搖眼皮輕跳了下,有些不自在,想將人扶起來,只是想套話,她后面的戲就還得做下去。 于是只能看著嚇得瑟瑟的小姑娘伏在地上,她抑著低懶調子,似信口道:“如蔻自然是不會叛主,但我怎么知道,你路上有沒有被人頂包呢?” 小侍女一呆,臉色蒼白又茫然地看她。 云搖扶托著腮,似乎想了想,才慵著聲道:“這樣吧。那你便說說你所知道的,我的身份、來歷、身邊人的關系,為何來此,又欲何去?” 小侍女茫然仰頭,想說什么。 云搖淡淡補了句:“想好了再說,若是有一個細節對不上,可別怪我疑心?!?/br> “!” 起了一半的疑問跟著小侍女的腦袋慌亂摁了下去,云搖就聽著她一邊哆哆嗦嗦一邊事無巨細地講起這位公主殿下的來龍去脈,篩起其中與自己相關的事情。 粗略了解一番后,云搖已經對這個幻境所處的時空有了個大概的輪廓。 這里仍是乾元界,但應是上古時期,這方小世界剛混沌分離沒有多久的時候。 這會兒乾元大陸上還有許多上古異獸,妖族一方獨大,所有異獸與妖獸都歸屬于龍君麾下。 按傳聞里,這位天下共主的龍君卻是個心性中正但又極懶散的性子,少理事務,最喜在人間游歷。 除了他唯一的親族——侍龍一族,自乾元開天辟地便世代侍奉于他,亦受真龍庇佑之外,其他族類都鮮少見其真容。 于是在他的“統治”下,妖族雖強大無匹,能“獸”輩出,但內斗頗多,爭權奪勢,好在有龍君坐鎮,沒什么妖族敢鬧大。而相對弱小的人族魔族也得以夾縫求存——中土人間此時還沒有什么成形的修真門派,只有一個人族皇朝,而魔族散居八荒,亦無仙魔兩域之分。 而長雍公主,也就是她此刻進入幻境寄身的這具身體,正是如今人族皇朝最受寵的公主。 “我都那么受寵愛了,還被送來和親?”云搖把玩著從妝奩里隨手取出的簪子,對這說法很是起疑。 小侍女顫聲答:“龍君作為天下共主,君臨乾元已有數千年之久,此前從未向天下三族要過任何族中女子侍奉。這次也是開天辟地的第一回 ?;食莾壬舷禄炭?,是公主殿下您、您為天下大義,主動請求您的父皇,作為新嫁娘嫁入龍皇殿中?!?/br> “……” 聽這意思不像是來大婚的,倒像是來獻祭的。 云搖又隨便問了幾句,掩飾目的后,終于拋出了她最后也是最關心的一個問題:“你知道,龍心鱗嗎?” “這個,乾元大陸無人不知,”小侍女猶疑著,輕聲道,“龍心鱗乃龍君真軀的唯一逆鱗,也是真龍命力之源?!?/br> “命力之源……”云搖輕念過,忽莞爾一笑,“那為何沒人想取走它,自己坐這天下共主呢?” “——” 小侍女愕然仰首,神色驚駭,隨即惶恐低頭:“怎么可能呢殿下,莫說人族孱弱,即便是妖族人族魔族三族加起來,也不是龍君一合之敵——他可是上古真龍,乾元開天以來的真龍族唯一血脈!” 云搖停了幾息,笑如金鈴悅耳:“我說句玩笑而已,你嚇成這樣做什么?” 小侍女顯然信了,身子一委,松氣地伏回地上去。 能了解的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云搖打算自己做番計較,便把這最后一個小侍女也支出去:“我有些倦了,休息片刻,你先出去吧?!?/br> “是,殿下?!?/br> 小侍女自覺脫離“細作嫌疑”,長松了口氣,忙不迭起身就要離開。 只是關殿門前,她想起什么,輕聲提醒:“殿下,龍君陛下今日可能會過來,您要不要梳妝……” “不要。去吧?!痹片帒醒笱笥譀]余地地截斷了。 小侍女只好應是。 等人走后,云搖目光一落,拋到妝鏡前的那只妝奩上。 這也就是轎子里的那只。 方才臨下轎前,侍女差人將它帶來,路過時云搖聽得分明——這只盒子,上了只有她能開的禁制不說,旁人平日里是碰都不許碰一下的。 “這么看重,里面應該藏著什么防身的寶貝吧?”云搖抬手,在鏤著烈陽花的木盒上隨手一拂,就見其上的銀色水紋禁制如冰融霜褪般消解。 打開盒子,云搖往里一看,頓了下。 她意外得輕一挑眉,將盒子里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本書卷。 沒看出來,這公主殿下還是位愛書如命的? 連書卷都要放進盒子里,還這么珍之重之迢迢千里地從娘家帶到未來夫婿宮里? 甫一看見書卷,云搖已經有些意疏興懶,她從小就不喜歡這些東西,從前在宗門里聽長老們講課,都要師兄師姐輪流看著才行。 不過出于對幻境的尊重,云搖還是翻開了。 這一打開,她眼睛隨意瞥了下,然后就沒挪開—— 書卷里并非枯燥的人間雜學,而是一行行簪花似的秀氣小字。 似是公主本人所寫。 「…… 癸卯年,壬申月,廿一 我隨父皇來到人族居地極北的寒山行宮,今年在此圍獵。行宮背倚落金山,山巔覆雪,山中湖如嵌玉,碧波萬頃,實是人間奇境。 明日我便與父皇說,去那湖邊看看。 …… 癸卯年,壬申月,廿四 央了父皇幾日,我終于來了湖邊。 此地奇景甚美,所謂鐘靈毓秀,大抵因此,湖邊垂釣的那人也甚美。 若沒凍成冰塊,那就更美了。 我怕留他活不過今夜,就叫人把冰搬了回去。 如蔻不贊同,勸我說,別帶回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去。那怎么會呢,他生得這樣好看,心地必然也是極好的。 …… 癸卯年,壬申月,廿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