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纖細的足腕不自覺地摩挲著謝玹的衣料,輕輕的催促:“你、你可曾敦倫過?” 謝玹的胸腔之中震出一聲清沉的疑惑:“嗯?” 容娡急的嗓音發顫:“接下來該如何,我不會做……該怎么讓他們以為我們正在交|合???” 第22章 玉璋 容娡的話音像一把溫軟的小勾子, 撩起一點細微的漣漪,自濃重的夜色中劃過。 謝玹陷入沉默。 他望著燭光中容娡嬌美的臉,此刻才終于看透她的真實意圖, 心緒波動。 好一個狡黠的容娡。 她確實有幾分小聰明,她的計策也不失為一種良策。 但謝玹在一開始時, 分明是有其他的脫身之法可以選擇的。 可他竟被她的甜言蜜語繞了進去, 迷了心竅, 鬼使神差地配合她, 反而耽誤了自己獨自脫身的時間, 將其他的出路皆堵死。 只得繼續配合她演下去。 無奈的向她的謀求妥協。 謝玹的心頭驀地翻涌出許多古怪的情緒。 他說不清那些情緒是什么, 只知道因著自己對她的一再縱容, 使得局面失控,令他幾近無所適從,呼吸隨著心緒的起伏而微微有些不穩。 容娡柔順絲滑的長發纏繞在他的指縫間,猶如外表綺麗的天羅地網。她用美麗的偽裝將他哄騙,直至他置身陷阱中后,才慢慢張牙舞爪的露出原本的面目。 她是美麗的精魅,是擁有智慧的狐。 謝玹居高臨下, 望著她光暈瀲滟的美目, 沉沉盯著看了一陣, 視線下滑,落在她嬌艷紅潤的唇瓣上。 她的唇瓣上泛著粼粼的水光。 唇瓣交觸時的那種軟滑柔膩感再次重現, 牢牢吸附在他的唇上。 從未有過的陌生而奇異的觸感, 無比清晰地烙入他的腦海之中。 哪怕他并不想要這種古怪又浮躁的失控感。 但她唇瓣的柔軟觸感、連同她這個人, 依然能違背他的意愿, 強勢而不容置喙地擠入他的腦海。 謝玹瞳孔微顫,心緒翻涌, 心底慢慢浮現出一種極為荒謬的危機感。 他向來算無遺策,從未想過,自己竟會因這樣一個美麗狡黠的女子,使得事情一再脫離他的掌控。 …… 謝玹有一陣沒動靜,容娡本就是蓄意撩撥他,還要警覺地提防那些人的搜查。 她有些按捺不住,窺著夜色里謝玹朦朧的神色,想了想,勾著謝玹的頸項向下壓,玲瓏的足腕亦去磨蹭他的緊實的小腿,將他的腿上覆著的衣料都蹭的上滑一截,露出一點冷白的皮膚。 “謝玹……”她嗓音輕軟,鼻音濃重地喚,“你理理我呀,你也不會做嗎?” 見他不回應,她勾著他的頸項,紅潤的唇向前湊去,又要吻他。 唇瓣堪堪觸碰的一瞬間,謝玹驀地回過神來,偏開頭,避開她的唇瓣,嗓音溫沉:“不用吻?!?/br> 容娡細軟的雙臂勾在他的頸項上,身軀被他偏頭的動作微微帶起,脊背騰空,柔順的長發像一尾被釣起的魚一般甩開一點細微的漣漪。 她使不上力,唯一能夠借力的便是環著謝玹頸項的那雙手臂,便愈發擁緊他,紅唇湊到他耳邊:“不用吻,那該怎么做呀?” 說話時,她的鼻間呼出一道略急的氣流。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謝玹的耳側,像一把燃燒著的羽扇,將謝玹的耳廓燙紅了。 謝玹緊抿著唇,攥著她的手將她摁回榻上,目光一寸一寸自她清純無辜的神情上掃過,審視一瞬,掃了一眼房門外。 他摁著她的手防止她亂動,一向冷漠如雪原的眼眸,映入燭火,像是皚皚的冰雪迎來了初霽的日落,光線燎原,折射出璀璨灼目的光暈。 容娡的手被他制住,不能動彈,又要心焦的擔憂門外搜查的人隨時會破門而入,便下意識地用腳趾去勾他的腿,故作天真懵懂地哼唧道:“謝玹,該怎么做,你告訴我呀?!?/br> 謝玹垂下眼簾,面無表情,面容的輪廓因此顯得有些冷漠。 他睫羽一眨,抖落一圈金色的燭光,淡聲道:“還記不記得那日在寺院中擋住門的那兩人?” 私會的那兩個人,容娡當然記憶深刻,目光微動。 但她佯作陷入回憶,慢了半拍才回答他,點點頭,“記得?!?/br> 謝玹望著她澄澈的眼,淡淡開口,嗓音壓的極低:“那二人便是在交|合。你只需模仿那日那女子叫聲即可?!?/br> 他低沉的嗓音融在夜色里,輕飄飄的道破她那日假裝不懂之事,聲線平穩而淡無情緒,卻沒由來地像是在蠱惑。 容娡未曾料到他用這樣寡淡的聲線說出那般直白的話,愣了一瞬,面頰上忽地燒起一股羞赧的熱意。 這種話她可以沒臉沒皮的說出來,然而從謝玹口中——尤其是這樣古板冷漠的人口中說出,感受截然不同,總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容娡渾身不自在,險些咬到自己舌頭:“什……什什么?這怎么叫,我我我不會??!” 謝玹滿臉事不關己的冷漠。 此為她拋出的計策,是她央著他教她如何做,他拋卻清規戒律配合她,她得自己負責收場。 容娡覷著他冷肅的神情,定了定心神,紅唇試著張合。 ——她叫不出來。 謝玹掃她一眼,見她安分下來,松開她的手,單手扯松自己的領口。 他不緊不慢地催促:“他們馬上搜到此處?!?/br> 容娡亦是心中焦灼,聞言連忙壓下浮動的心緒,再次嘗試。 而后,她目光誠懇地看著他,嗓音里帶著點心虛:“……叫不出來?!?/br> 她聽著即將破門而入的嘈雜聲響,有些緊張地攥住謝玹的衣袖,真摯地提議道:“不然還是親吻吧?!?/br> 謝玹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目光清凌凌地泛著涼意。 一股戰栗順著脊背竄上容娡的后腦。 她沒由來的后頸發涼,倏地止了話音,覷著他的神色,有些心虛地訕笑,嗓音嬌滴滴的發飄發軟:“我記得那個jiejie好像在哭,要不你打我吧,將我打哭的效果應該差不多……?” 邊這樣說著,她邊將身軀往他身上蹭,雖然此舉的意思應是在邀請他打她,但幾乎要毫無縫隙地同他貼在一處。 不光如此,她的足尖還緊緊纏著他的腿,有一下沒一下的磨蹭著,渾然不顧眼下是怎樣一番情形。 謝玹鼻息一停,眸中翻涌起濃黑的浪滔。 他看著容娡嬌美的臉,審視著她那乖順天真的神情,在自己逐漸失控的心跳聲里,竟一時無法分辨出,她是真的懵懂,還是假裝懵懂。 容娡催促似的又環上他的頸項,紅唇朝他湊來。 謝玹身形一晃,咬著牙關,修長的手指順著她勾上來的手臂下滑,找準位置,捏了一把她腰側的軟rou。 指間用了幾分力道。 容娡正神游天外,猝不及防被人掐了一把,嚇得呼吸一緊,驀地將自己蜷縮起來。 只覺得一股又痛又酥的痛覺直直竄入她的腦海,唇齒間下意識地溢出一聲痛吟。 “這樣叫?!?/br> 然后她聽到謝玹冷淡的嗓音。 她抬起眼,見這人一向清冷漠然的眼眸中,此時濃沉一片,幽邃冷黑,幾乎能將她整個吞噬進去。 她本能地察覺到強勢的危險,脊背生寒,渾身發顫,方才被他掐出的痛麻感在頃刻間蕩然無存。 “——會了么?” 容娡吸吸鼻子,眼淚汪汪地抱住他,雙手環住他的頸項,鼻音濃重:“嗚……會了、會了?!?/br> 門外堆積的腳步聲愈發密集。 容娡試探著哼唧兩聲。 她感覺到謝玹沉默地將手臂撐在她的臉側。他微涼的發絲垂落,靜悄悄地同她的發交織在一處。 清苦的冷檀香自他的發間幽幽流淌入容娡的鼻腔,似乎因為溫度的浸染,抑或是因他離她太近,香氣很是濃郁,她嗅著有些頭暈腦脹。 容娡隱約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些什么。 她聽著自己怦怦的心跳,額間抵著謝玹的鎖骨,邊哼邊冥思苦想。 忽地想起話本里描寫這種事時,似乎都會親昵地喚對方的名字。 他們如今既然是在假裝做那種事,那她是不是也要學著話本里喚他的名字,借此演的更像一些? 可她若是張口喚他的名,豈不是將他暴露了。 容娡飛快地瞥了一眼他冷白的臉。 略一思索,她用帶著點鼻音的甜潤嗓音試探著開口喚:“夫……夫君?!?/br> 謝玹冷淡的眉輕蹙,瞥她一眼。 他那一眼沒什么情緒,也沒什么溫度。 但不知是因被衾悶的,還是因旁的什么,容娡覺得他的視線將她的臉頰灼得發燙。 她胸口怦怦急跳兩下,喉間沒由來的發緊,自己反而渾身不自在,腳趾都繃緊了。 咚咚的腳步聲停在門口,燭光將人影投映在窗紙上。 容娡察覺到門外的情況,心口突突急跳,連忙改口軟聲哼唧:“……哥哥?!?/br> 謝玹撐起的手臂微微緊繃。 下一瞬,搜查的刺客舉著燭臺,破門而入。 — 門扇被大力踢開,凌亂的腳步聲擠進門,數盞明亮的燭臺將室內映照的猶如白晝。 幾個背著箭筒的年輕男子踏入門內。 聽到床榻處傳來的甜膩輕吟,為首之人擰眉停下腳步,抬手攔截,其余人紛紛跟著他停住。